☆、第三章

　　秦小關此刻正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看著霓虹燈在大樓頂上閃爍，男男女女親密的摟著，他不禁納悶：我在這裏幹什麽？

　　可是接下來這一幕幾乎要讓他嚇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一輛飛馳的摩托車就這樣筆直的朝他沖過來，他急忙揮舞著手，大喊：“停下！停下！！！”

　　整條街的人都仿佛沒有聽到，摩托車也繼續加足馬力，一點點逼近他，最後瞬間穿透了他的身體。

　　沒錯，就是那種完整的穿透，沒有一絲疼痛，也不會見血，秦小關依舊好好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腔腹部和手腳，都沒有事情，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自己在這個世界是其他人眼中不可見的麽，不僅是不可見，還是透明的無障礙物。

　　秦小關試著走動幾步，腳可以穩穩當當的踩在路上，奇怪了。

　　他又試著摸了一下路邊的櫥窗，發現可以碰觸到實感，正在感歎的時候，目光被櫥窗裏面的女人吸引了，那女人的眼神莫名的叫人心慌，妩媚中帶著誘惑，卻又有一絲不經意的殺機暗藏，不像是看他，而是透過他在看他身後的東西，可秦小關回頭又沒有發現自己身後有什麽。

　　秦小關擡頭掃了招牌一眼：三清大排檔。

　　他推門而入，那女人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馬路，秦小關開口試試：“請問，這裏有什麽菜式？”

　　果然沒有任何反應，秦小關站在櫃台前面，卻被隨後進來的一群中年男人擠到了一邊，那群男人的目光熱辣辣的投在了女人的身上，秦小關目測了一下，應該是不錯的身材，難怪會讓這群男人露出猥瑣的神情。

　　“請問要點什麽？”女人塗著口紅的嘴角輕微上揚，透著些許風情。

　　男人們最後選擇了包子和幾道家常菜，秦小關總覺得這店不尋常，有些貓膩，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不對勁。

　　女人把菜端上來之後，那群男人立刻發出驚歎：“老板娘，這包子的餡好新鮮，宮保雞丁也不錯。”

　　“是嗎？你們喜歡就好，以後要常來。”女人的笑容裏，秦小關的的確確看見了輕蔑和得意。

　　等到天色已晚，客人三三兩兩散去，老板娘打烊了。

　　秦小關站起身，往廚房方向走去，廚房裏的擺放都十分正常，看不出什麽端倪。

　　老板娘不久又走了進來，在牆壁上拉開一道暗門，身影消失在暗門後面，他也跟著進去了。

　　進去之後的秦小關無比後悔，眼前的血腥場面卻讓他幾欲嘔吐，這個紅色布滿的房間裏四處挂著男人被肢解之後的軀體，角落裏還放置了一些冰塊防止屍體腐爛，老板娘此刻化身爲

　　屠人惡魔，手持大刀毫不猶豫往一具男人的屍體砍去，肉末四濺，落在了老板娘的臉上，她也不在意。

　　秦小關實在忍不住，拉開暗門，走出那間房間，不停的深呼吸，這才平複了一下心情，他無意瞄到櫥櫃裏有一籠包子，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個，慢慢掰開來，白嫩白嫩的包子逐漸露出了裏面的肉餡，仿佛還有一片指甲一樣的東西在裏面折射著些許光線。

　　秦小關頓時僵住，手中的包子滾落在地，他頭皮發麻的扯開嗓門大叫：“啊啊啊！！”

　　這聲音原本應該是誰都聽不見的，可是老板娘卻滿臉血肉模糊的走出來，亮出手裏的刀。

　　“啊啊啊！！！”秦小關的聲音卻止不住了，一邊尖叫一邊在想：怎麽會看見我的？怎麽會看見我的？！！！

　　秦小關大概意識到自己在做噩夢了，但怎麽都醒不過來，眼看著老板娘一步步逼近，他的臉頰卻不知爲何無比疼痛，像是有人在搧他耳光。

　　搧耳光？秦小關努力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眼前確實有人在打他，是許墨！

　　“夠了，他醒了他醒了！”喬炎在一旁大喊，沖過來攔住許墨。

　　秦小關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想要起身，身子卻無比酸疼，僵住了。

　　“你這是做噩夢做上瘾了還是怎麽樣？想要長眠嗎？”許墨坐回椅子上吞雲吐霧。

　　喬炎和他解釋：“你好嚇人，雖然老是說做噩夢習慣了，但你今天一直沒起床，然後還兩手在亂揮，我們擔心你，就把你送到許墨這裏來了。”

　　秦小關看了看，旁邊確實還有幾個舍友在。

　　“爲什麽不送醫院，我這裏又不近。”許墨抱怨。

　　“小關說他信得過你，都不止說一次了，就是你不好好給人看病。”喬炎瞪了他一眼。

　　許墨立刻來勁了：“喲，還對我不滿了？要不就找你哥去！別來煩我！”

　　喬炎只好低聲下氣賠不是，許墨這才沒追究。

　　“可小關這樣子怎麽辦？許墨，你想辦法治治吧。”喬炎懷疑這樣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能怎麽辦，大不了就精神分裂。”許墨事不關己，愛咋咋地。

　　秦小關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你……沒……醫德！”

　　“還跟我杠上了？！我沒醫德？喬立有醫德，你找他去！”許墨看起來要發脾氣了。

　　旁邊幾個怕事的舍友趕緊找借口開溜了，反正秦小關也醒了。

　　喬炎無奈的回答他：“我哥他最近很多老病患來，抽不開身，你都沒有什麽常客的，就幫看看小關吧。”

　　“你求我？！”許墨輕挑眉毛。

　　喬炎忍住一口氣：“我求你！”

　　許墨思索了一下，把煙滅掉：“有意思。幫我把他擡我家去，拿他的生活必需品過來，我先觀察兩個星期再說。”

　　“要住一起？”喬炎不是很明白他在想什麽。

　　許墨脫下白大褂，准備下班：“是呀，要不你以爲我幹嘛不想理他，他這種程度，要不就直接住醫院，要不就找個醫生整天看著他。”

　　“可他是睡覺的時候才發作的。”喬炎覺得大不了三天兩頭跑一趟這裏就可以了，沒必要住一起。

　　“我必須要觀察他的日常生活還有了解他的一些想法我才好下判斷，而且他晚上做噩夢的時候我最好在身邊，你明白嗎？”許墨整理一下當天的資料。

　　“明白了。”喬炎俯□子，准備和秦小關說明一下。

　　可能許墨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壞，秦小關暗暗的想。

　　兩人有些費勁的合力把秦小關擡到這個診所後面樓的六樓，那是許墨住的地方。

　　進了房就把他放沙發上，然後喬炎回去幫秦小關拿東西過來。

　　許墨追出去問：“對了，診費他付得起吧？”他可不想白幹活。

　　喬炎不是很清楚秦小關的家境，好像是貧困生，但應該不至于有多窮吧，平時也和他們一起玩一起花錢的。

　　“付得起。”喬炎隨便應了聲就走了。

　　許墨回到客廳，把秦小關的腿拉直，一點點幫他揉掐穴位，也不說話，專心致志的按完這邊腿又按另一邊，還不時彎曲一下，看看是否能靈活運動。

　　秦小關瞧見他從額頭慢慢滲出來的汗，有些意外，房裏似乎已經開了空調的，自己都能感受到，但怎麽許墨還那麽多的汗。

　　他想叫許墨停下擦擦汗，于是努力的發出聲音：“汗……”

　　“汗？我那麽賣力的給你按摩你給我汗？你幹嘛不汗死算了？！”許墨一生氣，手的力道也重了。

　　秦小關疼，想龇牙咧嘴都困難，他只要又說：“疼……”

　　“知道疼就好，疼死你活該！你知不知道你這病多麻煩，一整個燙手山芋……”許墨開始發牢騷，下手的時候卻輕了很多。

　　秦小關心裏想，也許這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喬炎把東西送來的時候，許墨正躺在旁邊休息，兩手酸得不行，他邊甩手邊說：“你給他洗澡。”

　　喬炎立刻被嚇到：“我給他洗澡？！”聲音都變了。

　　“反正我不會幫他洗的，他這樣，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恢複正常，今晚他自

　　己也動不了的。哦，對了，我下樓買點粥去，他今天應該還沒有吃東西。”說著就晃出門去了。

　　留下喬炎和秦小關面面相觑，開玩笑，雖說是同窗，但是他還沒有那勇氣給同齡人洗澡，姑且不論男女，看見那玩意兒怎麽都會不舒服。

　　但許墨說的也是，那家夥脾氣臭得不行，不可能給秦小關洗澡的。

　　“你……，一晚上不洗澡應該不要緊的吧……”喬炎邊說邊往大門方向退去，即使滿懷歉意，還是逃了。

　　秦小關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靜靜的躺著，等許墨回來。

　　許墨拎著兩份鴿子粥哼著歌回到家的時候，看看秦小關，又每個房間都找了一下，發現喬炎不見了。

　　“喬炎！”許墨立刻火冒三丈的大喊。

　　只有秦小關弱弱的聲音回答他：“走……了……”

　　“你們這群兔崽子！就是這麽求人的？我這裏容不下一顆塵埃知道不？要是你一晚沒洗，你可以直接給我出去撞車了！”許墨噼裏啪啦的講個不停。

　　秦小關才知道，原來許墨有潔癖。

　　“出去！”許墨朝秦小關大吼，吼完才想起來，秦小關目前是動不了的。

　　許墨煩躁的耙了耙腦袋，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氣咻咻的挽起袖子，決定自己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阿姨就是那個女人嗎TAT

　　我才沒有那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