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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2有罪(罪系列)》第7章
7.

天野說得對,有多少人引頸企盼欣賞穗高編織的小說。而把這些呈現于讀者面前,便是透也的使命。

把手機切斷,透也挺起身,把放在書架上的《羽化》放到膝上。

透也一直有對書中較爲高潮的精華部份,在看過後仍然再去回味的習慣。

透也記得他乍讀這份原稿時,內心的感動。

這倒不是他對穗高有一份愛的關系。

反過來說,這本《羽化》有可能是穗高寫作的轉捩點——透也很高興因爲這本書,造就了穗高與自己共事的機緣。

透也很想再對穗高發泄內心的情緒?

透也的作風一向不是太消極的人,叫他不把問題解決,只是苦苦守候——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爲了自己的地位?立場或是自我評價?

如果透也再不肯誠實面對自己,一切就不用談。

——這些他比誰都清楚。

只不過,如果穗高無意與自己好好溝通,透也便會意志消沈。

他就會沒有勇氣與對方談下去。

透也也害怕用著一顆被他打擊受傷的心,與穗高面對面交談。

因爲愛他,就更怕受到傷害。

也恐懼自己被穗高當成玩偶。

下午的編輯部,即使幾乎所有的人都已出外,仍不失熱鬧的氣氛。

天野的原稿進行得很順利,不需要再次校對。只要把校對的部份檢視過後,就接近完成階段,最後只剩下作者介紹等細微的小事。

而在透也一邊泡著咖啡,一邊查看郵件時,發現在幾份郵件中,有一份是天野寄來的。

天野的郵件會顯重,系因其內裝有他的作品後記的稿子。透也在電腦鍵盤上按了兩下,天野的郵件就飛入眼簾裏。

天野只寫著“在我的工作告一段落後,就准備要追求你”幾行字,雖有些突兀,卻也隱約可看出對方的話並非純然出于玩笑。

天野一旦采取行動,對透也未必是可喜之事。

透也的心早就被穗高所擄獲,不可能再有第三者有本事搶奪過去。

只是拿穗高與天野相提並論未必公平,因爲他們倆人在透也心中的比重是不同的。

不過,若天野已有情人的話,透也就不會陷入這般的困境。

天野很體貼,又有一般同齡者少有的包容心。所以每當透也處在極度頹喪的情緒中時,往往都被他的笑靥化解內心的愁緒。

對透也來說,自與天野認識後,對方已超出其新人作家該做的範疇了。

只有一點,就是天野在透也的心目中不可能超過穗高的存在。

所以,透也必須對他說明清楚。

即使天野已采取行動要追透也,透也也只有采取相應不理的方式。

只是,自己與穗高的關系已瀕臨如此惡化的地步。

透也覺得自己處于四面楚歌的危機中。

之後也持續用撞球來比賽,但透也仍然是穗高的手下敗將。

被天野教過撞球要領後,更是輸得慘。

被棋原以外的人教撞球技術,被穗高識破後,他更加愠怒。也許透也本身便是存心被他看破吧。

“櫻井!走!我們吃飯去!”

透也被坐在旁邊的吉川搖動著身體,才猛然擡起頭,

發現棋原他們正准備出去。現在這個時間,吃中飯嫌晚,但吃晚餐又太早了點吧?

“對不起,我在等電話。”

“是嗎?那我替你買,你要吃壽司或是面包?”

“不用,我不想吃。”

吉川不勉強他地點點頭。

最近透也在工作上的進展,還算順遂。他雖不討厭留下來加班,但透也希望撥點時間讓自己靜一靜。

同時,也有別的事情在消耗透也的時間。

一想到天野及穗高,透也就身心俱疲。

“我回來了。有等到電話嗎?”

在編輯部的入口處,看到吉川露臉。

他們比預定的早回到公司,只不過出去約十五分鍾左右。

“還沒有,你們怎麽這麽快?”

“我改變主意,只買了吃的東西,這是你的份。”

結果吉川替透也買的是在牛弁屋的東西。

“茶是附送的。”

“謝謝你。”

透也沒有食欲,但同事的好意不能踐踏,所以透也很真誠地向他道謝。

同事的關心,讓透也如沐春風,自己要求到這個部門來了一年,透也與同事相處甚歡,主要也是因爲他們很肯表現出親切的情懷。

“茶就送你喝了。”

“噢。”

泡了煎茶後,吉川仍未打開牛弁的蓋子,在等著透也。

因爲座位挨得近,一打開牛弁就滿室生香。

“你最近悶悶不樂,是因爲穗高老師的關系嗎?”

“也不盡然……有可能因爲很忙吧。”

吉川把筷子用力一捌,聳著肩對透也說。

“你也真辛苦,才調到這個部門來,就負責大人物的編輯!再加上棋原先生對你的施壓,還真累人!”

如果不能創造佳績,在任何部門待也都一樣。

所以,一向消極的透也,才比別人更賣力。

當然有時透也也會有透不過氣來,想要找人發泄、傾吐的現象。

“是啊,穗高老師就算答應寫書,可是如果不動手的話,去找他也是沒有用。”

“我聽說他很難搞。但只要出書,就暢銷得不得了,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是不是私生活很忙?”

吉川的最後一句話是語帶玄機。

聞著濃又香的牛弁味,即使再沒有胃口,也會食指大動。

吉川喝了一口熱呼呼的煎茶後,“呼”的吐出一口熱氣。

“聽說穗高的私生活很精彩多姿,那不如結婚安定下來。只是穗高老師並不是爲了謀生才寫書賺錢的人,也沒必要急著結婚。”

“你說……他的私生活很精彩,是什麽意思?”

透也的胸口似被針紮著,但表面上卻佯裝若無其事地問。

“嘿,你對穗高老師的風流史不清楚吧? ”吉川說著,用眼瞧瞧他的四周。

“之前他好像和女星田中茉莉傳出绯聞。這次又換了個對象,好像也是個編輯。”

……除了天野,還有誰發現穗高與透也的關系嗎?

聽著吉川的話,透世的心髒跳動早已不聽使喚似鼓般激烈地敲打著。

是天野泄露出去的嗎?透也認爲他不致于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但誰敢保證他不會被人收買?

然而吉川卻完全看不出他眼前的透也,是拼死命在壓抑著內心的激蕩。把牛弁塞得滿口導致不易咀嚼的困窘狀況下,只好藉助于熱熱的煎茶。

“好燙!”

聽到吉川發出咕噜聲,透也關心地問他“你沒怎樣吧?”

“啊——我沒事。哎,如果有對象的話,穗高老師就會安定下來吧。”

透也裝得很平靜地又問吉川。

“他是和哪位編輯要好?”

“既然是女性關系,就和我們無關吧?之前負責穗高老師的編輯是棋原先生,現在是你,你們怎麽看也不像是女人呀!”

吉川不懷好意呵呵地笑道。

既然吉川說“如果結婚不就可以定下來嗎?”就表示穗高的對象絕非是男性。換言之,透也並不是绯聞中的主角。

——那麽。

“啊,六風舍的編輯部有個很可愛的女編輯。她已有三年的編輯生涯,是個很能幹的人,而且聽說是編輯主任的私生子。”

與六風舍有來往的吉川,對那邊的事知之甚詳。

“可是光憑這些,怎麽可以說是有绯聞呢?”

“也對,不過……因爲對方是穗高棹,一般人怎麽會不垂涎?他長得帥、頭腦好又多金,就算是工作對手也很爽吧?”

吉川仍然神經大條到未察覺他口中的這些話,已快讓他這位同事透也崩潰。

“是真的,和那種人結了婚就可以開個公司,能管理編輯以外的人才最樂呢!”

“……這是沒錯,但就因爲這些而結婚.不是太沒意義嗎?”

“太沒意義?”

“只因爲女性編輯負責他,就和對方結婚,那世上有多少男性作家會遭到懷疑呀?”

“但這些傳言絕不是空穴來風——你未免太遲鈍了!”

吉川說時,把最後一口牛弁放入嘴裏,然後用茶一起灌入胃裏。

“啊,不好意思。”

透也機械化地一口一口把牛弁送入嘴裏,吉川那一席話已經使他食不下咽。

“他們倆人的結婚會場好像是訂在飯店。”

“結婚會場……?”

透也不自禁驚訝地尖叫。

穗高要結婚?

最不宜于結婚的男人,竟然會有這個念頭?

“對呀!不妨也當它是個笑話罷。看來穗高棹就要走進婚姻的墳場了!”

這是在向透也示威嗎?

就如同已發誓結婚又辜負美和情意的自己,自此身上就背負著永遠贖不了的罪過。

所以,這是透也的罪有應得?

“哇!歹勢!我不該在你面前提到結婚兩個字的。”

“那倒沒什麽,我不那麽忌諱。”

透也收擡起他勉強裝出來的笑,把再也吞不下的牛弁的容器擱著,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這通電話對透也來說是救星。

打電話來的,是委托的作家要商量校稿的事。

如此的話,透也便可以放下牛弁。

他把一只手放在臉旁,向吉川說了一聲“對不起”。

吉川只好也替透也把容器,一並收向熱水室。

透也每天過著陰郁昏沈的日子。

想及“穗高棹”要結婚,那麽在八卦雜志的女性周刊上可能會登他的名字吧?

一向對貼在車廂內的女性雜志廣告毫無興趣的透也,也忍不住舉頭瞧瞧,尋找穗高的名字是否會出現在上面?

既然是與編輯間有绯聞,記者都不會放過渲染的機會。

抑或是穗高對這次的事,保密到家?

透也猜不透穗高的心思。

透也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粉碎了。

他只希望能有一次,可以與穗高面對面談談。

但透也更怕遭到穗高的拒絕。

只是自己苦惱解決不了問題,不如去向穗高求證。

就如天野說的,任何事情說開了,或許答案就破繭而出。

一味的逃避並非良策。

透也到了辦公室,便忙著整理放在他桌上的幾份傳真及郵件時,電話聲音大作。

“蒼山書房第二編輯部。”

“我是倉橋,請問你是櫻井先生嗎?”

“是的,我是櫻井。謝謝你的幫忙。”

“關于校正的事……”

倉橋是于三年前就在蒼山書房出書的作家,這幾年一直保持著一定銷售量水平的中堅地位。

“是的,你已經完成了嗎?”

“是的。我本來打算明天自己送去,沒想到我太太的娘家突然發生意外,必須要趕過去,所以就不能送過去了。”

“那你是否可以用快遞送來?”

倉橋不愛用宅配送的方式,是在公司內有名的人,因爲過去就曾發生校搞遺失的事,所以讓他更爲謹慎。

“我可以麻煩你嗎?”

“好,我來安排,你等我一下。”

公司有與快速公司簽約,透也想與他們連絡,豈料今天晚上所有的快遞全都被派出去了。

不如自己去拿,但是透也決定今晚要去找穗高。于是又挂電話給倉橋道一“實在很抱歉,我找不到人可以去拿,你可以請就近的便利商店的宅配便送來嗎?”倉橋起初仍很堅持,後來逼不得已下,方才勉強同意透也的方法。

今天的時間,過得特別緩慢。

透也把工作做完,正好是去拜訪穗高的時間,他站起身在白板上寫了“我直接回家,明天中午到公司。”

自己到底想做什麽?

並不僅只是穗高而且。

透也與美和毀除婚約,而選擇愛上德高,這些都與自己的選擇。

既然自己最初選擇了穗高,那麽往後透也也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

只是,透也的思路好像走入死胡問。因爲他發現自己和穗高走的是平行線,似乎永遠沒有交集。

透也要的不只是肉體的結合,也要心靈的溝通。

因爲他喜歡穗高,所以想更了解他。

這是透也的由衷之言。

透也笑自己的愚蠢,也不知如何去捕獲穗高的心,而且他怎麽可以移情別戀,去愛上別的女人?

透也沒有勇氣提出,就算穗高結廠婚,他仍能與自己保持愛人關系的話。

深呼吸後的透也,從新橋車站走幾分鍾就可見

到穗高的公寓。但愈接近那棟大樓,他的心髒就跳得越快速。

在晚上家政婦走了後,穗高都會用來寫作或沈思。

當然偶爾他也會出門過自己的生活。

如果穗高的家,有另一個人存在的話呢?

想到此,就使透也的腳步畏縮不前。

其實,在自己愛上穗高那時刻開始,透也已等同于踏上不歸路。

但仍抑制不住他愛穗高的心。

喜歡那個人的絕望、孤獨。

透也對穗高的愛,至今未減。

穿過入口處,接了對講機後,透也繃著神經等穗高應他的聲音。

“是哪位?”

果然是穗高美妙的嗓音。

“我是櫻井,抱歉這麽晚還來,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穗高未出聲,便把自動門打開。

透也特准在這裏自由進出。

透也的指紋與聲效經過登錄,但他仍擔心突然造訪,會讓穗高有所不便。

那四十層樓,有仿佛遠在天邊之感。

當他站在穗高的房子前,就按了按電鈴。

不一會兒,穗高來開門。

穗病穿著很輕便的衣服,襯衫配寬邊褲。

“你有什麽事嗎?”

站在玄關被他一問,透也一時答不上話。

“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麽?”

穗高好像是用瞪的瞄著透也。

被他冷冷的視線盯著,透也本想說的話全都不翼而飛。

“可以請你說得簡單扼要一點嗎?”

如果就在這個地方,透也是說不出話來的。

可是對方不容他選擇。

“——我喜歡老師。”

穗高聽了,沒有反應。

透也認爲還是直接了當的把自己的感情表白出來爲宜。

如果再扯上穗高與六風舍那位女性編輯的事,勢必會引起不快,在那種狀況下透也更不會把自己的心情傳達出來。

“老師你有什麽想法,我是不知道……可是,我是真的一直很喜歡老師。”

“還有嗎?”

“就是這樣。”

對穗高,他只有喜歡。

這麽涎著臉來求穗高,讓透也難過之至。

只怪自己與穗高有天壤之別。

因爲他有愛穗高的情熱。

再說,在擁有美貌、金錢及才華的穗高面前,他什麽已不稀罕了,又何妨把自己扮成一個小醜?

“我不懂你想說什麽。”

穗高稍後才小聲說道,並向透也伸出手。透也反射性的想抽出他的手,但穗高眉頭一皺,透也就不再抗拒。

“你不懂的話,我還可以再說一遍。”

要怎麽表達才可以呢?

爲何亘在他們倆人之間的隔閡有那麽深?

“我說我喜歡老師……你仍然聽不懂嗎?”

透也壓低了嗓門說出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但你和我的想法就不一致吧?”

“不可能!”

透也向壯著膽子否定穗高的話。

“我已經厭了!我不能做得像老師一樣,可以公私分明。所以我不能用這種混淆的心房,來和老師賭!”

“那今天我就讓你滿足!你是肉體上未得到滿足吧?我可以給你!”

透也不喜歡穗高顧左右而言他。透也今天也不是爲了這個而來。

只有肉體相系,未必可以滿足。

雖不否認可以得到無限的快感,但和滿足又不同。

如果未擁有穗高的心,一切都毫無意義。

“我指的不是這個!”

聽到透也粗暴的語氣,穗高回瞪他一眼。

“我喜歡老師的……不僅僅是身體!我要的是你的心呀……”

難道穗高都把戀愛與性交混爲一談嗎?

透也是這麽愛他。

深深地發自內心在愛穗高。

“我要的是,你也有愛我的心!”

如果沒有心,透也也不能愛穗高。

因爲他不可能去愛上一個軀殼。

“——你說要我的心,不然不會滿足?”

穗高不屑的聲音,敲擊著透地的心髒。

“因爲我一直沒有……充實感。”

穗高和那位女性的謠言便是一個例子。

“那我也沒有辦法!你不相信我,我又能怎麽樣?”

穗高堅決地反駁。

這不就是在宣判他們之間結束了?

“可是……”

透也該相信什麽?

穗高從不曾說過想與透也見面的話,也不抽出時間來好好溝通,他只是在玩弄透也。

透也能相信這種人嗎?

穗高雖沒對透也說謊,但那是他的詭計多端。

既然不說出實情,就等于是說謊。

任何不老實的人,都可以輕易承諾自己不說謊。

“可是我……”

透也想說出自己的意思,而開了口。

穗高此刻用著極度不悅的神情看著透也,讓後者覺得只有自己在一頭熱。

“……看來是如此了……”

透也在口中小聲嗫嚅,苦苦笑笑。

自己何必非這麽愚蠢不可?對方是穗高啊!

這種男人,怎麽可能會真心談戀愛?

是自己愚不可及!透也早該把這幾個月來的煩惱踢得遠遠。

透也已認清——他與穗高的感情已劃下句點。

“突然跑來,對你實在很抱歉。”

透也說著,並向對方一鞠躬。

然後用發抖的手把門打開,又迅速地關上。

他也明白穗高不會追過來。

所以,透出也不用回頭。

即使自己與穗高的戀情已結束,並不表示世界就末日來臨。

就在透也糊裏糊塗中,天已亮了。

處在這般絕望的心境中,透也仍記得要呼吸。

“——啊?”

翌日,公司的冷氣強得讓透也淒冷的心更打起哆嗦。他很小心地問。

“藤原先生,今天的宅配便就只有這些嗎?”

在各個同事的桌上,都已分發了該到的宅配便及信件,唯獨透也想收到的重要東西沒有送來。

“這些是剛才送到的,要不要再檢查一次?”

“好,麻煩你。”

倉橋的校正稿應該已經送到才對。

“並沒有不對。”

“……這就怪了……”

那算是大宗郵件,不可能弄丟吧。

是不是有什麽差錯?

糟的是倉橋是回老婆的娘家,透也也未問清對方的連絡電話,改打對方的手機,卻關機不通。

“是怎麽了?”

聽到棋原問他,透也回道。

“倉橋老師的校稿,好像沒有送來。”

不過,倉橋傳來編輯部的傳真中,附著校稿費的傳票上便有印對方的電話號碼。

雖然那號碼是用來上網在宅配使公司的貨物檢驗服務,但卻變成了“並未有該號碼”的情形,那只能認爲可能時間還早尚未被登錄吧。

透也很害怕這份郵件就這麽弄丟——他非常地不安。

“宅配便偶爾也會慢個一、二天,明天再看看吧?”

“也對。”

透也真希望不會發生這麽倒黴的事。

早知道,就該先問明在緊急情況下,如何能與倉橋連絡上的電話。透也怎麽連這個基本的事也疏忽了?

就是因爲他成天只想著穗高,怠慢了工作方面的事。

所以,才會被穗高舍棄吧。

透也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相當懊惱地俯下頭。

果然被透也料中。

“倉橋的校稿,仍然沒收到嗎?”

“是。我會查一下,難道是真的弄丟了?”

透也咬著唇,回答棋原的問話。

倉橋的校稿,過了三天仍音訊全無。

傳票的號碼可能未登錄,在網上也查不到。

透也只好打電話給轄區的分店,請對方調查。

“有和老師連絡上嗎?”

“也沒有。他說娘家發生不幸回去看看,都沒有回來他自己的家。”

“真傷腦筋。可能要等辦完鄉下的葬禮後才會回來吧。”

不吉利的預感,使透也的胃在翻騰絞痛。

依照倉橋的進度,絕對會延遲發行日。透也希望盡量避免。

盡管透也想通知倉橋目前的危急處境,一天打一通留言電話,但倉橋仍然未有回音。透也簡直似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實在很對不起。”

“這下子倉橋老師會愈來愈痛恨用宅配便了。”

棋原的玩笑話,卻似針般一字字地紮入了透也的心頭。

“我應該自己去拿才對!偏偏又碰到我們的快遞公司全部派出去了!”

“這不能怪你。”

棋原的話,讓透也更爲內疚、自責。這當然是透也的錯!只是他不能對外人道出。

“那就再找找著。”

“是。”

接受棋原的話後,透也再次坐到自己的椅子,兩眼盯著倉橋的傳真傳票。

收件人是蒼山書房,而倉橋的地址也無誤,內容寫著“原稿”,送件處——也寫著很有名的便利商之名。

“是公園馬路那家店嗎?”

透也嘀咕著,並開始翻閱電話簿查詢那家便利商店的電話號碼。

也許向該店店員詢問倉橋送出的貨,有些不當,但這已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透也在電話中說明來意,但答案是一問三不知。

“很抱歉,我不清楚。”

而且這位懶散的青年,還給透也一記回馬槍。

“你最好去問在這個時間值班的人。”

“值班的人?”

接著在電話中便傳來其他店員頻頻說出“歡迎光臨”“謝謝惠顧”的客套話——很顯然,透也是在對方生意正忙時打電話過去。

“真不好意思,請你改天再打來吧!”

透也失望地把背靠向椅子。

“要怎麽辦?”

他已經一籌莫展。

一定是宅配便公司把校稿弄丟。

這可不是賠償可以解決的事。

把校正完的稿子遺失,是可以從印刷廠再把資料調出來,而倉橋這個略微神經質的人,一定會要求重校而浪費了雙倍的時間。這將近四百頁的作品,想請倉橋再校對,顯非易事。

這一切都是透也的錯。

明知倉橋厭恨用宅配便,透也也安排不到與公司簽約的快速公司,自己又不親自前取,逞一口氣認爲絕不會有失誤的倒黴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透也的全副精神只放在穗高身上。

這是咨由自取。那一晚他把穗高的事看的比誰都重要所致。

所以,這是因果報應。

不僅失去了穗高,連自己在工作的名譽也受損。

“櫻井!倉橋先生來的電話!”

透也刻不容緩地拿起已按保留的電話,對著話筒報上自己的名字“我是櫻井”。

可是倉橋的聲音,聽得出來有些不悅。

“你好,我是倉橋,我聽到你的留言電話。”

“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什麽,你可以把詳細情形說出來嗎?”

聽著對方責備的口氣,透也的胃就絞痛。

“目前正在請宅配便公司查老師交給他們送來的校稿中。”

“結果宅配便公司弄不見了?”

透也有說不出的愧疚。

任編輯已五年,還是頭一遭發生這種麻煩事。

“真的很對不起老師,我沒親自去拿,就發生了這種事。是我該負責。”

“那要怎麽辦?如果不找到,不是就不能如期出書了嗎?”

“我們正在想辦法,想先從印刷廠調出你的原作再送去給你,同時向你致上萬分的歉意。”

透也聽到對方無奈地歎息。

“就是你送來也不方便,因爲我也累了,今天不可能看稿,那不如就請快速公司送過來。”

“是的,我立刻照辦。”

倉橋的寬宏大量,反而換來透也更深的自責。但只要倉橋加把勁校正,可能還趕得及于期限內出版。

透也除了請求對方大人有大量外,又能如何?

“呼……”

他覺得好累。

最近透也被倉橋的校稿遺失的事,搞得焦頭爛額。

而且,積壓在內心的郁悶,透也想一吐爲快。

他要找誰傾吐苦水呢?

當然就是找一一一穗高。

透也不禁好笑,他和穗高之間已經劃上休止符了。

如果能向他撒個嬌,不是很好嗎?

但一定會被德高認爲他忝不知恥。

那就轉移目標,找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來發泄一下情緒吧。

這樣也不成!透也早就下定決心盡量避免和天野頻繁接觸。

“櫻井先生!宅配使的公司打電話來!”

“咦?”

聽到佳美這麽說,透出睜著雙眼。

飯店的門,寫著“水墊書店神秘小說獎頒獎紀念會場”的看板。

座落在日谷比的這家飯店飨有盛名,故出入的人很多。

透也記得穗高參加過這種紀念性的宴會。

其實他和穗高之間,早已經結束。

只是,透也的內心深處,仍燃起一絲火焰。

要舍棄,又何其容易?

後來,倉轎的原稿在宅配便公司京都營業所找到了。

總之是陰錯陽差,把東京都誤看成是京都。結果于次日,便把倉橋的稿子送達——這次烏龍事件就這麽終結。

倉橋由于舉辦喪禮諸多事宜,導致他在身心俱疲下難免出言不遜,也不能怪他。

雖然克服萬難後又恢複往昔的平靜生活,然透也的心情仍感到空虛。

在他認定自己已是穗高的愛人開始,他每天都過著快樂開心的日子。

在繁忙不已的生活中,只要能見到穗高的面,這股無形的力量是他鼓舞的來源,也讓透也過得多彩多姿。

不可以沈淪下去了!現在是要去和天野見面呀。

當然,透也仍無法忘情于穗高。

天野在蒼山書房出的第一本小說,需要有人替他寫序文,透也不能不給天野一個滿意答複。

如果自己不表現得開心一點,就會影響到對方的情緒。

拒絕天野的好意,也是需要經過思考衡量的。

不過,現在這一刻,透也什麽也沒有了。

只是,跟掩飾自己與穗高的關系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態相比,拒當天野的戀人這件事顯然容易處理得多。

天野准備在宴會上與朋友見面,隨後就約透也在飯店的意大利餐廳吃飯。

透也已不在乎在這種豪華的餐廳享受美食來會讓自己的荷包減少許多的事。

天野雖約在休息室等,但透地仍朝約定的餐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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