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易容
到了武國的地盤之後,一行人便不再如路上那般自如了,好歹是來往的使臣,該端的架子絕對不能少了。
在驛站休息了一夜,清早起來,三叔便拿來一堆東西,對著我的臉塗塗抹抹。
憑空在臉上塗些東西肯定不好受,我苦著一張臉看著三叔,三叔用指腹輕輕的在我臉上塗抹著,還要好聲好氣的哄著。
“出了邊城便是他的地盤了,需得小心些。”
其實三叔想說的是,我這張臉實在太招搖了吧。
等三叔折騰完,我特意湊到銅鏡前看,就見一個面目還算清秀的少年,皮膚是有些病態的蒼白,看起來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本來我還以為三叔會把我塗抹的黑漆漆的,像是在柴房打雜的小廝那樣的。
“我倒是想,不過你那天提醒了我。”
三叔像是知道我想說什麼,直接開口答道。
“提醒?”我還真不記得自己提醒了三叔什麼。
“壁空那天的裝扮就被你輕易識破。”三叔一句話點明,我頓時明白了。
三叔怕不是不想把我扮的再其貌不揚一些,只是礙於膚色問題,我膚色較一般人都要偏白許多,就算在沙灘上曬上一天,除了皮膚會稍微紅腫發癢,竟也不會被曬黑。所以若是外表是面黃肌瘦狀,可衣衫裏的膚色卻是改不了的。
遇到稍微眼尖一些,或是特別注意細節的家夥,可謂是立刻就被發覺了。
所以三叔把我偽裝成一個常年不出門,身體孱弱帶病的小公子,收穫倒是極佳,只要將臉上的血色掩蓋住,再往眉宇間添些病氣,頓時活脫脫就是一個病公子。
我勾起嘴角很滿意的點點頭,再回去看三叔,三叔倒是比我要簡單多了,就見他隨意的在臉上弄了幾下,頓時就成了一位貌不出眾的普通中年人,看上去竟然像是這位小病公子的家中長輩樣。
“如此便可以了。”三叔打量打量我,又瞥了瞥自己的裝束,滿意的點頭。
我興高采烈的拉門出去,結果一出門就碰到上樓的壁空,我直直的盯著他一陣猛瞧,想試試他會不會把我認出來。
壁空反應向來迅捷,第一眼被人盯住時就察覺到了,更何況對方還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猛看,一副仇家尋仇的模樣和架勢,他不由得皺皺眉,然後抬眼瞥了我過來。
我見壁空抬頭看過來了,頓時有些期待,他會認出我麼?
誰想壁空抬頭和我對視了頂多三秒鍾,下一瞬,他直接轉身下樓了。
竟然連樓都不上了……
還有,腳步會不會太快了……
至於這麼焦急的麼……
我頓時哭喪著臉折回房間,三叔滿臉詫異的看著我。“這是怎麼了?”
“三叔你是不是把我弄的特別醜。”
“怎麼會?!我的乖寶不管怎麼樣都是最漂亮的。”三叔摟著我,輕輕的摸著我的發絲。
我撅著嘴繼續抱怨,“我剛才一出去就把壁空給嚇跑了。”
“嚇跑?”三叔的語氣忍不住上揚,大概也有些沒想到。
“對啊,他瞥了我一眼跑的比兔子還快呢!”
可能是我的形容有些問題,也可能三叔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個場面,反正我能聽出三叔的聲音裏帶著隱隱的笑意。“大概是壁空有其他事要忙。”
就算有其他事要忙,至於見到我像見鬼一樣的麼,我心裏不爽歸不爽,卻也沒辦法。
用完早膳,一行人又繼續前往武國國都。
果然如三叔所說的,出了邊城沒多久,在一個路邊驛站就遇上了前來迎接的所謂的武國的護送隊,說是奉了聖命要將所有的使臣隊伍都安然護送到國都。
可大家都是明眼人,誰不知道那不過一套說辭,那些人將我們隊伍的人數細細清點了記下,甚至連誰有什麼特徵都觀察的額外仔細。
我擔心丹木翔是不是早就有所防備,瞥了三叔好幾眼,卻見三叔老神在在的坐在一邊,見我神色焦急,還安撫的握住我的手。
反正三叔都不急了,我急有什麼用,我乾脆也放下那份心,默默的坐在三叔旁邊。
看著三叔和那些人對答如流,不疾不徐的打著官腔,聽了幾句就有些犯困,有氣無力的坐在一邊,眼睛到處瞥來瞥去的亂看。
這一看竟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壁空那家夥竟然沒在了。
他一直都是負責這一路上的安全問題,怎麼突然間就不在了呢?這個發現讓我頓時有些清醒,又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不止壁空,有好幾個家夥都不見了。
再看看這些被留下來的家夥,似乎都不會什麼高深的功夫,於是頓時懂了三叔的用意,也明白了為何三叔毫不慌張,原來是早就有了安排和對策。
既然這樣,我就更加不需要擔心了,鬆懈下來之後,竟然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再醒來之時,發現自己靠在三叔的懷裏,馬車似乎還在路上,三叔幾乎將我整個人都抱在懷裏,難怪一路上沒有感覺到任何顛簸,睡的安穩極了。
“三叔?”我小聲的叫他,睡久了聲音有些沙啞。
三叔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突然拿起一邊的水囊,我以為他要遞給我,結果他手一晃避開了我伸出去的爪子,對著我笑了笑,“三叔喂你。”
我只當他是要擰開水囊喂我,哪知他竟然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湊過來不由分說就吻住我,清涼的泉水從他口中傳過來,我竟然下意識的開始吮吸著然後吞下。
若是平時我肯定覺得很髒,很不衛生,可是這一瞬竟然有種被迷惑的感覺,大概這個人是三叔吧,所以我絲毫不覺得排斥。
喂完水後,三叔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我有些僵硬的動了動身子,將自己的臉側過去,不想讓他看清楚。
三叔無奈的笑,“在三叔眼裏,你什麼樣子都是最好看的。”
我撅嘴輕哼一聲,三叔輕輕的撫著我的臉,然後對我說。“不信你摸摸。”
抓著我的手就往他某處按去,果然火熱而堅硬,似乎要頂破衣服的束縛而掙脫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