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壁空
在吳王宮小住了不到半月,三叔就開始安排出發前往武國祝賀的使臣團,這一路選的自然都是三叔的親信,同行的甚至還包括那位因為我被三叔罰過兩回的家夥。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到後來才聽同行的人道,壁空的武功是最好的,一直負責著三叔所有明面下的事情,跟在三叔身邊十幾年,一直忠心耿耿而且辦事俐落,之前是從未受過處罰的。
卻因為我連著被罰了兩次,下面人雖然不說,我卻已經猜到,大家肯定覺得我是禍水吧。
壁空大概也很忌憚我,一直和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談不上不恭敬,卻也覺得不會讓人覺得親切。
我靠在三叔的懷裏抱怨著,“都是三叔啦,害的下面的人都不敢親近我了。”
三叔正在看書,聞言只是挑眉,“算他們懂事。”
這回換我要吐血了,難以置信的瞪著三叔,原來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該不是故意罰的壁空吧?拿一個從來沒有出過錯的家夥來威震下面那些小家夥,當然也不能不說三叔想要的效果不但達到了,還出奇的好。
只是可憐了壁空那家夥,不過是打量了我一眼而已,就遭此橫禍了。
看著我閉著嘴沈思,三叔伸出手捏住我的下顎,湊過來在唇上輕輕的咬了一下,帶著不滿的警告。“不准想別人的事。”
咦?三叔真是神了,難道他能讀我的心不成?!
好不容易哄好了三叔,三叔又開始接著看書,我坐在他懷裏,然後掀開馬車的簾子,愜意的打量路邊的風景。
卻正好看到壁空騎著馬就走在馬車後面一些,這一路都是由他來護送,也是由他主管安全問題,不得不說這個人真是個好部下,對三叔的命令都是一絲不苟的執行。
然而我卻發現一個更好玩的現象,我本來只是無意的往後瞥了一眼,然而在眼神劃過壁空的時候,卻感覺到他的身子下意識的繃緊,然後垂著頭一副避開的樣子。
我眨眨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於是繼續往他那兒看去,這一回我倒是確認了,他雖然沒有第一次那般下意識的躲避,卻也僵硬的很,整個人坐在馬背上,像是馬兒馱著一尊石雕似的。
真是有意思的家夥!是害怕多看我一眼,繼續被三叔責罰麼?
我這個人向來有些壞壞的小心思,特別喜歡從別人身上找樂子,既然發現了這麼好玩的家夥,不作弄他一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麼?
於是我乾脆用手杵著下顎,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果然,碧空的表現更可愛了,頭垂的極低也就罷了,連身子都不會動了,連鞭子也不抽了,馬兒也開始懈怠起來,越跑越慢,儼然落後了眾人一大截。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奸詐的笑了笑,卻不想下一瞬就被三叔的大掌在頭上拍了一下。
“別欺負老實人。”那語氣裏還有些微的不悅。
三叔向來小心眼,所以動不動就吃些小醋,我詫異的是,三叔剛剛不是一直在看書麼?難道他背後長眼睛了?不然怎麼知道我在逗壁空玩呢?
看著我詫異的大眼,三叔突然又樂了,闔上了簾子,然後把我抓到懷裏,鋪頭蓋臉就是一陣狂吻,只吻的我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才心滿意足的抬起頭來。
“若不是你在逗他,壁空還不至於為外界小事亂了吐息。”
三叔淡淡的解了我的疑惑,我這才恍悟過來,習武之人的吐息和常人是不同的,就說這個隊伍裏吧,除了幾個負責衣食住行安排的家夥,其餘皆是習武之人。
而這些人中又數壁空的武功最高,他的吐息最是綿長悠遠,三叔根本就不需要看,只需要聽就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我撇撇嘴,抱著三叔的腰討好道,“好了,我知道啦。以後不逗他們玩了。”
三叔無奈的在我鼻尖上一刮,“去了武國,可能會有些不安全,到時候壁空會保護你。”
什麼?!壁空保護我?好吧,雖然我自認功夫不錯,可是遇到這些認真苦練,且武學天賦又出眾的真正的高手們,還是顯得不夠看了。
大約是察覺我心裏微微有些不爽,三叔安慰道。
“你武學天賦比他們都要好,就是懶!還不肯吃苦!不然日後的成就定然在他們之上。”
我吐吐舌頭不敢說話,只是抱緊了三叔的腰,然後埋頭在他懷裏。
三叔歎了口氣,回抱住我。“三叔更捨不得你吃苦。”
我眨巴著眼睛看向三叔,三叔捨不得我吃苦?那教我武功的時候還嚴厲成那樣,說話明顯有漏洞嘛!
三叔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去看看那些暗衛死士們是怎麼訓練的,你就知道三叔多疼你了。”
我吐吐舌頭,趕緊埋首在三叔的懷裏,裝作乖巧的樣子。
“我的乖寶不需要太厲害,這樣三叔才能保護你。”
再次踏上邊城,和記憶中的那個繁榮的城市相差未免太懸殊,看著蕭條的街道,還有稀少的行人,我有些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三叔。
無聲的質問他,三叔是不是走錯了路,帶錯了地方,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是邊城!
三叔我們一行一路不停,直接住進了驛站。
到了房間裏,三叔才告訴我。“武國內戰,百姓流離失所,邊域的居民能遷的都遷了。”
我不由的唏噓起來,想起上回來邊城,這兒可繁華的厲害,最記憶由深的還是薛牧之在花樓裏一擲千金,結果為個美人鬧得家破人亡的事情。
說起來,那兩位主角現在都落了個讓人憐惜的下場,一個敗光了家財導致全家遷往農莊,做起了農夫的生活,另外一個專靠美色惑人,如今卻被流放到軍中為妓。
看著別人的生活,就像是戲中的人物一般運途多舛,再看自己,突然也開始有些害怕起來了,說不定自己也是這戲中的人物之一。
我和三叔會一直這麼平安快樂下去麼?還是我們的劇情就安排在不遠處的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