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阿西那之弩
第十二章 寶寶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林煌趴在身下的紫檀木塌上,眼睛無神的看著飄飄落下的花瓣掉入涓涓流淌的小溪中,不由感歎出聲。
這裡是公爵府邸主院外的那一片三裡桃花,桃花開得甚好,紛紛落下的落英滿地鋪墊,只讓人覺得風景這方獨好。他不過在這裡趴了一會兒,身上都沾染了不少。
林煌也不管。他現在是稍微動一下,腰就酸疼得厲害。
旁邊,同樣坐在那裡照顧孩子的李羌笛聽到好友的歎息,不由抬頭。
“你縱欲過度了?”
“這麼明顯?”林煌想扭過頭來跟羌笛說話,腰肢卻突然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音。他哎喲了一聲,又倒了回去。
“痛痛痛痛,該死的伊斯塔,那個家伙跟牛似的,蠻勁上來了就不管不顧的。哎喲,我的老腰,折了……”
李羌笛覺得好笑,眉宇間帶著揶揄,愈發襯托得他眼底的冰晶璀璨奪目,魅惑天成。
“腰折了?”
“嗯。剛才起勁兒太大了,忘了悠著點。”林煌一拳錘在身下的塌上,一臉郁悶糾結。
昨晚鬧騰了一夜,他都沒有睡好,今早伊斯塔倒是穿得嚴肅正經,一絲不芶的去和黑帝斯他們商量正事去了,留下他躺在床上快睜不開眼,一身狼藉渾身快散架了。
好不容易睡了一覺緩過勁兒來,林煌不想一直躺在床上。
他最近對床有些陰影,便顛顛的跑來找羌笛了。雖然一路上,少年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臉也笑得讓過路的僕從臉紅心跳的,各種不看路摔倒撞牆。
李羌笛撫額,纖長如玉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劃,一面水鏡便落在林煌的面前,把他此刻的情形清晰的映照出來。
“這是我?”看到水鏡中呈現的畫面,林煌一陣驚叫,就差跳起來了。
“這自然是你!看現在你一臉的春情,眼角帶媚,眼眸朦朧帶著水汽,一臉的艷如桃李,我家來往路過看到你的僕從好多都發了傻吧,還不明顯?就你這一身的妖媚氣息,方圓五米之內都聞得到荷爾蒙的分泌。你昨晚被折騰得狠了,還是你折騰狠別人了?”
李羌笛挑了挑眉。
連這三裡的桃花都不及林煌此刻的妖嬈。
林煌像是被戳破的皮球,瞬間又無力的趴了下去。
“我倒是想折騰,可惜力氣不如人,天生在體力上就弱了對方幾分。”
“很少見你這麼坦率不如別人。我還以為,你會打腫臉充胖子死鴨子嘴硬呢。”
林煌翻了個身,側著身子躺著,手臂撐著臉頰,一副**橫陳姿態妖嬈的模樣。
“我倒是想嘴硬,不承認,你也得信啊。你兒子都生出來了,難道還不知道那些繁衍者的野蠻?我每每被折騰得苦不可言,偏偏那個家伙總是龍精虎猛的,每次做得我想吐血。”
“跟過去相比,神諾的繁衍者的確長得高了一點,身軀精壯了太多。”李羌笛點頭,很理解。
如果是他們那個年代,充斥著多少宅屬性的人,手臂捏起來都是軟綿綿的,一到中年啤酒肚都出來了,身高也不算太高,實在無法跟繁衍者相提並論。
與繁衍者的強壯形成強烈反差的,便是神諾人魚的體弱。
世間兩極,有正有反,有陰有陽,男人轉變成人魚,自然要付出逆天的代價。
林煌掙扎著從紫檀木塌上坐起來,摸到李羌笛的身邊,一邊伸手逗弄著搖籃裡的娃娃,一邊撞了撞身邊死黨的手臂,對著他一陣擠眉弄眼。
“喂,羌笛,透露透露,你有沒有反攻成功過?一直被壓在下面,只要是個男人,都會覺得不甘心吧。”
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了。女人天性上便覺得她們該處於下方,理所當然,升不起反抗,而男人,本性裡便有著爭強好勝的因子,喜歡事事都處於至高的一方,壓別人一頭,受人追捧。
林煌是被伊斯塔折騰得慘了。處在下面一方,那就跟個面團似的,被上面的人搓來捏去,又是抬腿又是折腰的,他是一臉的郁悶,差點吐血。
李羌笛臉色變了變,側過身,輕輕推動著搖籃,不想跟林煌討論這個他心裡永遠的痛。
“羌笛?”
李羌笛沒有說話,倒是搖籃裡的寶寶像是覺得他母父被人欺負了似的,張牙舞爪的依依呀呀起來。林煌一個不小心,就感覺到他正逗著好友兒子那小嘴唇的手一陣針刺般的痛。
“哎喲,好痛。”
連忙縮回手,林煌低下頭,頓時一臉菜色。
“羌笛,你都給了你兒子什麼啊。他才幾個月大好不好,你居然讓他拿著凶器。這把三叉戟哪裡來的?快扔掉,扔掉,免得不小心就傷到了小孩子。”看到小寶寶那胖乎乎的手裡抓著的東西,林煌一臉黑線。
兒子不是這麼養的好吧。
林煌幽怨的瞪了一眼寶寶那無良的母父,伸出手想要拿走阿爾華達手裡的凶器。可惜,寶寶很不給面子,死命的抓著不松手。看林煌想要搶他的武器,小寶寶更是憤怒的依依呀呀手腳並用,強烈表達他的不滿。
“阿爾華達,乖,把這個東西給叔叔,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不能給你玩。”
“哇哇哇啊——”
“乖,松手,我不會要你的,把它給你的母父先收起來怎麼樣?等你慢慢長大了,再讓你的母父把它還給你?”林煌決定商量著來。
“啊啊——”
還是不松手?林煌皺了皺眉。
一回頭就看見孩子的媽悠閒自在的坐在一邊喝著茶,一點都不焦急,林煌眉頭跳了跳,只覺心裡一陣的氣悶。
連羌笛都不在意,他在這裡擔心個什麼勁兒?
徒惹小寶寶拳打腳踢的不待見。
“孩子他媽,你都不管管?刀劍無眼,小嬰兒才生下來可是很脆弱的?”
“孩子他叔,那東西可不是我給他的。”喝了一口茶,李羌笛放下手裡的茶杯,溫柔輕笑。
果然,在這裡喝下午茶什麼的,真是不錯。桃花依舊,落花繽紛,清風拂面,心情愉悅啊。
“什麼意思?”林煌眼睛跳了跳,突然想起剛才寶寶的手裡可沒有這東西。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看羌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林煌頓時想要沖過去暴打他一頓。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覺得以自己現在菊花殘滿地傷的身體狀況,能夠打得過神清氣爽的死黨。
垂下頭,林煌有些喪氣:“衣綾呢?怎麼沒有看到他?”
“不怎麼清楚,你也知道,衣綾以前就喜歡睡覺,一天大半都似醒非醒的。現在,他的情況似乎更加嚴重了?”
“是因為還沒有適應過來?”林煌頓時想到他之前的狀態,釋然了。
自從塞進金輝之戰結束後,他的身體是完全沒有問題了,達到了鼎盛狀態。
“差不多。”
“這個,便沒什麼辦法了,要看衣綾自己慢慢適應。”林煌聳了聳肩膀。他就算想幫忙,關鍵還在於心態啊。
“煌,把你那把狩獵之弩給我看看。”
“你想干什麼?”雖然這麼問了,林煌卻沒有怎麼遲疑。伸出手,一把流光溢彩的銀白色彎弓頓時出現在他的手裡。
他把自己的武器遞了過去。
李羌笛接過來。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它的威力。一箭便結束了本該長年膠著的戰爭,我也很好奇啊。”他因為生產的事顧不上外面,李羌笛一直有些遺憾,沒有看到好友大發神威的英姿。
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彎弓的弦,李羌笛漫不經心的說到。
“你想試試?”
“走,我們去演武場。”把弓一收,李羌笛站起身,看了看繁花飄落中躺在搖籃裡對他笑得很燦爛的兒子,對著一直在不遠處伺候的瑪索莉亞喚道。
“瑪索,把阿爾華達抱回去,他該喝奶了。”
“是,殿下。”一身黑白色女僕裝的少女走過來,對著兩人彎了彎腰,然後輕輕推著搖籃離開。
搖籃裡的寶寶似乎對自己母父剛才的話很感興趣,不願意被女僕帶走,小胖手直抓著搖籃的邊緣就想坐起來。可惜,他現在還太小,骨頭還沒有長硬,努力著掙扎了許久,卻只能在搖籃裡折騰,如一只被翻過身的烏龜,怎麼也翻不起來。
沁著淚,小寶寶很桑心。
“煌,我們走吧。”收回看著瑪索推著他兒子走遠的背影的視線,李羌笛回頭,對著同樣望著少女背影的好友說道。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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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帝斯和伊斯塔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聽到烏裡瑟過來說,主母和那位遠來的林煌殿下在演武場。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挑了挑眉,眼中帶著幾分好奇,彼此對視了一眼。
“我們去看看?”
“走!”
當他們到達演武場的時候,正看見羌笛纖細的身體站在演武場的中間,對著百米遠的靶子拉開了弓。
林煌站在李羌笛的身側,聚精會神的注視著。
因為狩獵之弩是林煌的主神器,其他的人輕易拉不開。李羌笛雖然憑借著強大的神力勉強拉開了弓,卻不如它在主人手裡那樣事半功倍,威力大增,反而要用上比林煌更加重的力道,用自己的神威壓迫它臣服。
李羌笛清楚神器的特性,他也沒覺得奇怪。他只是想試試這把神器的威力在何種程度罷了。
微微瞇起眼,少年瞄准遠處的靶子,松開了手。
一道光影一閃而逝,下一刻,嗖的一聲,箭矢不見了蹤影。
李羌笛放下手,和林煌抬頭望去。
只見靶子的紅心被穿了一個明晃晃的孔,箭矢在射中目標後化為點點熒光消散在空氣中。
“啪啪啪!”黑帝斯拍著手掌和伊斯塔走進去,看著中央的少年目光溫柔。
“羌笛,箭術不錯。”
“黑帝斯,你回來了!”
“伊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