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所謂和諧

　　羅冰不知道自己被黑森林要了多少次，身體的疼痛時重時輕，到最後變得麻木……

　　在床上像個布娃娃一樣被黑森林翻來覆去變換著姿勢索求，全身被他又吻又添似乎要吞到肚子裡……羅冰一直都沒有反抗，只是默默的咬牙，咬被子，咬嘴唇，用咬來轉移注意力，減輕身體所受的折磨……

　　可效果……似乎不怎麼樣。

　　到最後，居然暈過去了。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疼的。

　　早晨起來的時候，全身的骨頭似乎要散架了一般，手腕上被捏出一圈的紅腫，身上佈滿青青紫紫不堪入目的痕跡……

　　黑森林還在睡，羅冰想著醒來之後，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或者，趁他沒醒，先跑掉，這樣兩人面子上都好看一點……

　　可惜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當鴕鳥都不行……

　　所以羅冰只好躲在被子裡裝睡……

　　黑森林做了個噩夢，夢裡，變成小白羊的羅冰突然張大嘴巴，用尖銳的牙齒咬下了他的頭顱= =

　　醒來之後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坐起身來，卻看到身邊縮成一團不斷顫抖的被子，有個紅紅的耳朵露了出來……

　　黑森林愣了……

　　吸入的氧氣卡在胸口差點給憋死= =

　　羅羅羅羅羅……冰冰冰冰冰……

　　完了！！昨晚不是夢……

　　黑森林全身打了個激靈，腦子裡開始回放昨晚把羅冰和諧掉的整個歷史過程……

　　壓倒……吻得暈乎乎……把手擰到頭頂控制住……摟緊……脫毛衣……翻轉……扯褲子……進入……動啊動……釋放……再翻轉……再進入……再動……再……呃……

　　好像做了好幾次的樣子……[一爆發不可收拾，壓抑太久的緣故= =]

　　記憶全部湧上來，非常清晰的在腦子裡展開……

　　黑森林傻了。

　　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苦著臉抓頭髮，抓啊抓，抓啊抓，該說什麼好呢……

　　羅冰，對不起，我喝醉了——可是，明明後來清醒了的，以為是春夢，還故意用高難度姿勢做了一次= =

　　羅冰，我我我是混蛋，你打我吧——可是……他現在也沒力氣打阿，估計這樣說會讓他更難受，那就自己煽自己耳光好了= =

　　羅冰，我愛你，才抱你的——昨晚說了無數次我愛你，他都聽煩了吧= =

　　「呃……羅冰，你還好吧？」

　　一出口，居然變得這麼俗= = 黑森林有點緊張的看著羅冰慢慢從被子裡鑽出來的頭，還有那雙霧氣朦朧的眼睛，似乎哭過……

　　「沒……沒死……」羅冰有氣無力的說著，漲紅了臉不敢看對方……

　　黑森林愣了愣，沒，沒什麼？

　　看著黑森林一臉僵硬似乎沒有聽懂的樣子，羅冰又開始慢吞吞的解釋。

　　「我……我……我不會恨你的……畢竟……喝醉了嘛……你也不是故意的……沒關係……就當作夢好了……」

　　說完，羅冰又鑽到被子裡去了。

　　「啊……那個……你……你還疼麼……我……我昨晚不知道輕重……我……很抱歉……」

　　「嗯……疼……」

　　「啊？那……我幫你上藥吧……要不……你先洗個熱水澡吧……」

　　「不……不用……我睡一下就好了……」

　　「……」黑森林苦惱的皺著眉頭，事情的發展完全失去了控制……這可怎麼辦？

　　看在這麼多年的情誼上，羅冰嘴上說不介意，可心裡……一定會很難受的吧……

　　換作別人說不定拿菜刀砍人了……

　　就羅冰這性格……總是把委屈藏在心裡。

　　自己居然強要了他？昨晚他肯定很害怕，本來他就對同性之間的情事有些牴觸，第一次，應該很溫柔的對待他才對……

　　可自己也完全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太衝動，又喝了酒，又以為是夢裡怎麼折騰都無所謂，把他當橡皮泥一樣翻來折去的，肯定傷得很重吧……

　　真是該死。

　　黑森林懊惱的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番，這才戰戰兢兢的輕輕拉開被子。

　　……

　　超出想像，慘不忍睹……

　　看著羅冰全身似乎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黑森林只剩抽氣的份了。

　　如果問他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黑森林一定會說，求你殺了我吧……

　　不過，在死之前，要先照顧好羅冰，不能這樣扔下他不管阿。

　　羅冰慌張的想要把被子扯回來，黑森林卻把被子整個扔到了地上……

　　赤裸的羅冰，全身傷痕，咬的擰的吻的……什麼樣的痕跡都有……特別是腿間，還有干了的血跡……

　　羅冰又羞又惱，大白天的兩個人赤裸相對，自己身上又是這個樣子，太尷尬了。

　　黑森林轉身把羅冰摟在懷裡，動作輕柔得就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一般……

　　「對不起……」腦袋埋在羅冰的肩窩裡，聲音都帶著哭腔，「我該死……對不起……」

　　羅冰傻傻的任他抱著，聽他在那嘀咕，「本來該好好珍惜你才對……你是我最愛的人啊……可是，卻這樣，傷到你了……一定很疼吧？我幫你洗澡，給你擦點藥好不好？羅冰，對不起……你打我罵我吧，我混蛋，我該死，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你哭什麼，那麼可憐的樣子，搞到我好像成了千古罪人一般！= =

　　羅冰無奈的翻白眼，輕輕拍了拍黑森林的肩膀。

　　「你先放開……」這樣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太詭異了。

　　「不要，我放開以後你就不會理我了對不對？你又會像烏龜一樣躲起來對不對……」

　　說的倒沒錯……難道發生了這種事情，還能擺個笑臉跟你像朋友那樣相處麼？起碼要給點時間來調整心情……

　　「羅冰，我爸要我出國……」黑森林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羅冰的手僵了僵……他說要出國？為什麼……好像覺得心臟突然被貓抓了一把一樣……

　　上次他好像提過的……可現在，感覺怎麼不一樣了……

　　「我爸媽都知道我喜歡你，可是，如果你不接受我的話，我爸媽就要我離開這裡……我時間不多了，羅冰……」

　　「如果你有一點點捨不得我……我都不會走的……我想跟你在一起……」

　　「出……出國是好事啊，叔叔阿姨對你期望很高，你不該讓他們失望才是啊……」

　　羅冰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說的時候，感覺到胸口悶悶的，甚至有些發疼。

　　「你這樣想的嗎……」黑森林眼神一黯，「我出不出國……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影響麼……」

　　「出去不是挺好的麼？國外醫學技術那麼先進，你也可以學到更多知識……」羅冰有點心慌，只是不斷的講著這些道理，不知道是說服對方，還是說服自己……

　　黑森林抱著羅冰的雙臂收緊了一些，把頭埋在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感覺到似乎有滾燙的眼淚滴到肩膀上，羅冰全身僵硬，腦子也是一片混亂……

　　本來，發生這種事後的早晨，兩人赤身裸體討論什麼出國深造……就很詭異了……

　　羅冰積攢了一肚子的委屈在看到黑森林懊惱後悔又滿是痛楚的眼睛後，也不好發作。

　　昨晚，剛開始的時候甚至想抽他一巴掌的，現在，火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說要出國的時候，胸口會那麼疼……

　　羅冰腦子越來越亂，也整不出個頭緒來，只好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任憑黑森林抱到浴室，耐心而輕柔的替他清洗身體，然後再用大大的浴巾包裹住，輕輕的放在沙發上，然後轉身匆忙的去臥室，把染得一團糟的床單和被子放到洗衣機裡，再換上新的，再把羅冰輕輕的抱回床上，上了藥，蓋上厚厚的被子，餵他喝了些水，讓羅冰睡下，自己則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羅冰身上的酸痛減輕了些，又因昨晚幾乎徹夜未眠，困意襲來很快就睡著了……

　　也許是身邊有黑森林，有多年來讓他安心而熟悉的味道的緣故。

　　否則，為什麼這幾天在劉星那裡住的時候，房間雖然很舒服可就是睡不好呢……

　　再次醒來的時候，臥室裡有昏暗的燈光，黑森林依舊坐在旁邊，看到羅冰睜開眼睛之後，咧嘴一笑

　　「你醒了。」

　　好像小時候喜歡趴在床邊用頭髮撓羅冰臉頰的那個小孩子，看到羅冰醒來時，一臉燦爛的笑容。

　　這麼多年來，似乎都沒有變過。

　　可現在，卻變了。

　　羅冰歎了口氣支起身，「你一直坐在這麼？」

　　「嗯……」

　　「我餓了。」

　　「哦，我準備了粥，我去給你端啊，你等等。」似乎終於找到事情做的孩子一樣，滿臉的興奮。

　　其實是怕自己不理他麼？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一起長大的，對對方都太瞭解了。

　　可有的時候，卻覺得看不透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不會再跟自己說心事，不會再叫哥哥……

　　好像兩人之間總有什麼東西隔著。

　　其實說白了，也就是那一層窗戶紙。

　　不捅破的時候，能夠朦朦朧朧看到對方，還覺得兩人貼得挺近，關係挺親密，可總有些不甘心……

　　可捅破之後，冷風突然就吹了進來，涼颼颼的。

　　睡醒之後的羅冰頭腦清楚了，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

　　接受他，以後要面對的問題太多了，就像昨晚那樣的事情，如果以後經常發生的話，估計身體承受不了，而且心裡也會害怕，會有牴觸。實在是太疼了，而且一個男人用到那個地方，擺出那樣的姿勢，也……感覺很羞恥。

　　而且，如果真的接受了，那可能是一輩子的事情。

　　羅冰很明白自己的死心眼，認定的東西，就不會放手，他本來朋友不多，這些年都是森林陪伴左右，兩人成了戀人之後，如果有一天森林不喜歡他了，那又該怎麼辦？

　　還有雙方的父母，森林爸媽似乎不喜歡自己，自己老媽雖然很喜歡森林，可那是把他當兒子看，如果突然讓老媽把森林當兒媳婦……簡直是晴天霹靂……說不定高血壓心臟病一起出來了……

　　既然他要出國的話，正好可以趁機冷靜一下。

　　最近發生太多的事情，一時之間思維混亂，草率的決定對雙方都不好，畢竟這種事情，如果草率了，以後後悔了什麼的，那比剛開始就拒絕更傷人。

　　羅冰心理按按打著主意，直到晚上，黑森林去了書房，這才慢吞吞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

　　「劉星，你明天早上來接我一下吧，嗯……行李都收拾好了……啊？為啥收拾這麼久？我，我不小心睡著了，嗯，就這樣……」

　　本來黑森林想一直看著羅冰的，就怕他又躲起來，可滅絕導師又突然說有些事情找他商量，於是黑森林只好無奈的出了門。

　　回來的時候，面對著空空的房間，心裡五味夾雜。

　　就知道他要走，這次連紙條都沒有，估計以後不會再見自己了吧。

　　對他用強，雖然是自己的不對，可心裡卻隱隱有點期盼，他這麼遲鈍的性子，或許這樣的話，能讓他突然間開竅也說不定……

　　不管會不會接受，也能想出個明確的答覆來。

　　所以在發生關係之後，雖然心疼和懊惱居多，卻也有，也許也算是進展吧，這樣的感覺。

　　可惜現在看來，這件事情雖然在兩人的關係上起了推動作用，只是，往下推了而已= =

　　黑森林又是後悔又是懊惱，直想抽自己嘴巴。

　　站在床前呆立良久之後，這才打電話給劉星。

　　「喂，羅冰在你那裡麼？」黑森林急切的問道。

　　「你們之間……出什麼事了？」

　　「我……」

　　「他一直不肯說，但我覺得他魂不守舍的一定跟你有關係吧？你來說？」

　　「你把電話給他……我有話跟他說。」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啊？我一提你名字他就縮到被子裡當烏龜，他娘的，你到底幹啥了啊？別告訴我你喝醉了然後……靠。」

　　「呃……跟你講也講不清楚……他還好吧？」

　　「嗯，你別來找他了，先讓他安靜幾天。」

　　黑森林掛了電話，把自己摔到床上，開始胡思亂想……

　　那天晚上的事，確實非常……狗血= =

　　可那不是故意的，喝醉了，以為在做夢……

　　是想抱他很久了，也做過很多次那樣擁抱他的春夢，所以理所當然就抱了他，像以往的每一個夢裡一樣= =

　　黑森林趴在床上懊惱的揪自己頭髮。

　　直到電話響起……

　　傍晚，黑森林家。

　　黑森林爸爸端坐在沙發上，悠閒的喝著茶。

　　媽媽在旁邊給爸爸錘肩膀，一幅賢妻良母的樣子。

　　「你跟羅冰不會有結果的吧？你老實說，你倆到底怎樣了！」老爸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我覺得給你半年時間也沒用，他不接受你，你就是纏他半輩子也沒用！！到底有沒有實質性進展啊？」

　　呃……實質性的進展倒是有……

　　可惜進錯方向了呀= =

　　「國外學校也聯繫好了，你倒是給個話啊，放你老爸鴿子很好玩麼？」老媽也是一臉的嚴肅。

　　「森林啊，不是我說你，人一輩子不是只有愛情，沒有愛情又不是不可以活，你為了他都浪費多少年了啊，難道你想纏著他到頭髮花白的時候？萬一過幾年人家結婚了，不理你了，你把大好青春都浪費了不覺得可惜麼？」

　　雖然……是很想纏他一輩子的。

　　可現在想纏都沒得纏了，他應該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了吧。

　　「爸，我會考慮的，我想跟他好好談談……」

　　「嗯，快點去談，談完了跟我出國。」

　　黑森林著急的想要找羅冰，可羅冰又躲起來不見他了。

　　其實羅冰倒不是恨他，也不是不原諒，只是覺得尷尬而以，兩個人從小光著屁股長大的，小時候一起洗澡，光著身子一起睡覺什麼的，因為以前是把對方當兄弟，一起洗澡也沒什麼……

　　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而且黑森林明確告訴他那種感情不是兄弟情而是愛情……

　　見面就覺得怪怪的，全身燒的利害，特別是想起那天晚上，兩個人有了那麼深刻的身體接觸……

　　那個地方……自己都沒怎麼碰過，居然讓他……進入到裡面……

　　太詭異了= =

　　[我覺得羅冰的想法更詭異= =]

　　而這幾天在借住劉星家的日子裡，也被劉星那個傢伙油嘴滑舌軟磨硬套把那天被強暴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因為劉星說，黑森林都招了，我去幫你殺了他！

　　羅冰害怕劉星真的做什麼傻事，劉星這人就是衝動，上大學的時候也經常打架，萬一跟森林打起來傷了他怎麼辦……

　　於是羅冰就招供了，替黑森林說好話。

　　「其實……喝醉了嘛，腦子不清楚……以為是做夢，才那樣……的，他，他現在也挺難受了，你就別去找他麻煩了……」

　　說完之後，劉星便紅著眼一副要殺人的眼神，羅冰又躲在被子裡……

　　「他娘的！居然真的強暴你了啊！！！我％—＊￥％＃％＃％＃?％」

　　後面當然是一堆髒話，把黑森林家祖宗十八代加上旁系親屬全部罵過來了，羅冰這時候才知道劉星在套話，上當了。

　　可是已經說出來了，於是……就在劉星恐怖的目光注視下，慢吞吞的回憶了整個……過程……

　　「那你後來沒反抗了？」劉星嘴角一直在抽動……

　　「嗯……沒力氣……」

　　「操，怎麼說你也是個男人吧，我記得以前你們倆打架，你也贏過吧？！」

　　「長大以後……我就打不過他了……他力氣大……」

　　「操，你怎麼反抗的啊，抓癢癢呢？你不會一腳踢翻他麼？」

　　「……當時太緊張，沒反應過來，想踢的時候沒力氣了……」

　　「所以說你遲鈍啊，哎，在他剛開始吻你的時候你就該踢死他，黑森林這混蛋東西就是利用你的遲鈍，你明白不？苯啊，你。」劉星痛心疾首的教訓羅冰，羅冰鬱悶的咬牙……你不早說！馬後炮有用麼！再說了，要踢壞他……

　　好像捨不得= =

　　「哥你屁話那麼多，羅冰哥自己都不怪黑森林了，你瞎嚷嚷什麼啊！」劉芸凶神惡煞的推門進來，「你要出頭也得看看人家願不願意讓你出啊。苯死了。」

　　「……你這臭丫頭，怎麼跟哥說話呢啊？什麼叫不願意讓我出頭啊？我現在就去宰了黑森林那個畜牲！」劉星說罷就開始行動，拿起外套，還從抽屜裡找剪刀。

　　「劉星……你別去了……我，我……」

　　「瞧瞧，人家捨不得呢，你去個屁。」劉芸堵在門口翻白眼，「真不明白你們這些男人，腦子是不是都缺神經的！哥你出去，我跟羅冰哥談談。」

　　「哦，我缺跟筋？總比你腦子裡搭錯筋的好。」說罷，還瞪了羅冰一眼，摔門出去了。

　　「羅冰哥哥，我們來分析一下現狀。」劉芸坐在床邊微笑，還給羅冰倒了杯水。

　　「你知道昏迷是人妖的時候，你是不是傷心多過生氣？你是不是真的挺喜歡她的？」

　　「嗯……我是挺喜歡昏迷的，可……他是男的……」

　　「你知道昏迷是黑森林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慶幸，或者說，如果昏迷是別的男人，你會什麼感覺？」

　　「我……不知道。」

　　「鬱悶，你的腦子我也分析不了。直接點說吧，如果強暴你的是我哥，不是黑森林，你會什麼反應？」

　　「啊？你哥？」羅冰臉部表情僵化，僵化之後開始抽搐，抽搐完以後笑了……「你別開玩笑，你哥……怎麼可能對我有興趣……」

　　「如果！！！我說如果！！你想像一下，那天晚上吻你的人抱你的人是我哥，你會怎麼樣？」

　　「……我……」羅冰抓了抓耳朵，劉星跟自己？接吻？還上床？這情景太誇張了，想想都頭皮發麻……好噁心……

　　「我大概會一拳揍死他……吧……」不止揍他一拳，還要拔掉他的皮。

　　「哦，那就是本質的區別啊，在你心裡我哥和黑森林不一樣，你把我哥當朋友，黑森林就不止是朋友了。」

　　「他是……」

　　呃……就算把他當弟弟的話，可這種事情……弟弟的話就能接受了？

　　羅冰瞪著天花板，不會是喜歡他吧，這麼多年都以為當他是弟弟，難道潛意識裡，是喜歡他的？

　　跟他一起……也不覺得噁心。

　　要是換成劉星，估計要把胃酸都吐出來了……

　　「小芸……你說的話有什麼依據啊？我現在要下決定，可是，不能太草率，我想……弄清楚……」

　　「哦，光憑這件事的話可能還不能說明什麼，畢竟，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照你這遲鈍的腦子，自己被吃了，也就把委屈放肚子裡，不敢發作，可能是捨不得失去他也不一定。」

　　「不過你要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他，你得失去一次才能搞清楚。比如，他得癌症啊，出車禍啊，離開你啊，或者跟別人在一起你會不會吃醋，這個就明白了。我覺得你們這些男人都是直腸子，像我，哎，一眼就看出來你對他不是兄弟情拉。」

　　「哦……是麼……」不過你說的方法確實挺狗血的，什麼癌症車禍，去死去死，烏鴉嘴。

　　「女生心思敏銳嘛，特別是我這樣溫柔賢淑的女生。」

　　羅冰後背豎了一片寒毛，在劉芸繼續自吹自擂之前，把她趕出門了。

　　腦子轉不過彎來，被人一點撥，思路倒是有點清楚了。

　　說實話，他和劉星都是自己的男性朋友，可現在才知道，兩個人之間差別那麼大。

　　戰戰兢兢打開手機，未接電話幾十個，新信息也好多條……

　　他一定很著急吧。

　　「羅冰，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羅冰，我們好好談談可以麼？」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好擔心你。」

　　「你一定沒有好好吃東西吧？我準備了你喜歡的餃子，你回來好麼，我煮好了放在冰箱裡，你一回來我就可以熱給你吃」

　　「劉星那裡住得還慣麼？無聊的話你上網玩吧，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不會上的……」

　　「晚上睡覺蓋好被子啊，這幾天冷空氣過境，很容易感冒的……」

　　「我好想你……我在等你回來……」

　　「我會一直等你的……」

　　「就算……就算你從此開始討厭我也好……我會一直愛著你的……」

　　「你不願意見我的話，我可以……不再來煩你……」

　　「你自己快樂就好。」

　　「好好照顧自己。」

　　一條一條把短信看完，羅冰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胡亂擦了一把，心裡卻升起一股溫暖。

　　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對我這麼好，我這樣的人，不會體貼別人，不會為別人考慮，也不太笑，他們都說，跟我在一起，會很悶……

　　只有他一直陪在身邊……

　　生病的時候有他在就什麼都不怕了，甚至睡覺的時候，有他在的話，就覺得特別安心。

　　不管對他的感情是什麼，兄弟也好，朋友也好，甚至……有些喜歡他也好。

　　總之，他是心裡最特別的人，是除了媽媽以外，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最重要的人。

　　如果非要逼自己做選擇的話……

　　或者，可以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