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瘋狂的殺手

　果然不出榮勁的預料，當天下午，無論是報紙雜志還是電視網絡，謝黎辰打老板的新聞鋪天蓋地而來。

　一方面是有些學者專家聲討謝黎辰，另一方面演員要求說真相，是不是謝黎辰受什么委屈了。總之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媒體炸開了鍋，久未有震撼新聞的普羅大眾也開始興奮。謝黎辰家樓下圍滿了人，八卦小報和網上留言開始亂傳，有說是為了搶女人，有說是為了搶男人。

　曹文德忙得焦頭爛額，謝黎辰卻在家里打游戲外加鍛煉身體。

　榮勁負責給他做飯和在一旁陪他練功。房間附近密布保鏢，門窗、窗簾始終關死，榮勁知道這樓有逃生通道還有后門，所有監控設備都打開，嚴防對方來襲。

　段楊這幾天也沒接受采訪，只是躲了起來，外界甚至傳言說他傷得很重，到了住院那么嚴重。

　“奇怪哦。”榮勁敲著鍵盤自言自語。

　“哪里奇怪？”謝黎辰在做上肢的力量訓練，聽到榮勁犯嘀咕，就問。

　“哦……明明是你打人，可是好多人都幫你說話。”榮勁托著下巴，“果然人是容易被表象迷惑的不理智的動物么！”

　“這證明我人品比段楊那小子好！你應該說現在的人都相信事實真相，不會被媒體誤導！”謝黎辰站起來擦了擦汗，問，“科洛那邊有線索了沒？”

　“沒。”榮勁搖頭，“七號是個瘋子，對付他要小心行事。”話剛說完，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榮勁有些納悶——不認識的號碼，他按掉了，估計打錯。

　家里的電話線已經拔掉了，謝黎辰的手機也暫時關機，自己的手機只有曹文德、謝早晨和組織里的幾個人知道，其他人知之甚少。

　不過曹文德處理完事情，下令經紀公司按兵不動等事件冷卻，就帶著謝早躲起來了。組織的人很少打電話，所以必然是打錯了！

　可電話又一次執著地響了起來，謝黎辰湊過來看，“誰啊？”

　榮勁搖搖頭，將電話接起來，“哪位？”

　“Seven”

　電話那頭的人回答得輕巧，榮勁這邊聽起來可沒那么簡單——打電話來的是七號？

　榮勁按了免提鍵，將電話放到桌上，邊對一旁好奇的謝黎辰做了個7的手勢。

　謝黎辰睜大了眼睛過來，還沒等七號說話，就嚷嚷，“喂，你小子別中段楊的詭計啊，他是想你跟榮勁硬碰硬，他好坐收漁利。”

　“呵呵。”

　那頭，七號輕輕地笑了一聲，“榮勁啊？我聽說過，很多人都說你是最棒的，我不介意跟你比較一下。”

　謝黎辰眨了眨眼，問，“你是不是搞不定段楊所以找別人撒氣啊？要不然我幫你搞定他？”

　“謝黎辰么……”七號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要殺掉段楊并不困難，但是那樣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痛苦得一無所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哇，你上輩子是女人啊？”謝黎辰忍不住又嘴貧，“還是住在冷宮里頭死了的那種怨婦？”

　“哈哈哈……”七號大笑了起來，“你真可愛，我看得出來，你很看重榮勁。”

　“那是，我的人么……哎呀。”謝黎辰話剛出口，被榮勁狠狠一腳踩住。

　謝黎辰揉著腳郁悶地看榮勁，榮勁狠狠瞪他一眼，示意再胡說八道就踩死你！

　“曾經我們也是那樣的。”七號突然幽幽地說，“被奪走最重要的東西，那種感覺你們懂么？真叫人不爽啊。”

　榮勁和謝黎辰對視了一眼，謝黎辰撅著嘴巴對他做了個“羨慕嫉妒恨”的口型。榮勁哭笑不得，人家是太悲慘所以變態了，你是天生變態！

　“段楊所喜歡的一切，我都要奪走，無論什么方法，只要能讓他痛苦……”七號說話的聲音非常符合謝黎辰對變態的認識。

　“你直接去抓了段楊然后一片片剮了不是更好，這個小子除了自己誰都不愛的。”謝黎辰隨口來了一句。

　七號卻是愣了愣，似乎在那頭思考，良久才說，“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謝黎辰在肚子里嘟囔了一句——廢話。

　“那要不然這樣，你們知道他的弱點么？”七號問，“如果提出來，可以用來交換。”

　“他不喜歡吃青椒這算不算啊？”榮勁忽然問，他記得段楊最討厭青椒辣椒之類的食物。

　“我需要你們提供活人……寵物也可以，只要可以讓我殺死，讓他難過。”七號陰森森地說，“最好是家人、朋友、愛人，喜歡的狗，曾經養過的貓，哪怕是有些恩情的人？”

　謝黎辰皺眉，看了看榮勁，而榮勁也同樣沒有什么好臉色。

　謝黎辰湊過去在榮勁的筆記本上敲了幾個字——我們干脆做了他吧，這種人渣活在世界上危害花花草草！

　榮勁也敲鍵盤，“可那不是正中了段楊的計！”

　謝黎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擺了擺，示意自己有辦法，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那個，七號先生，我問你個問題。”

　“請問。”七號保持著變態門慣有的禮貌。

　“蘇芳云一直在段楊身邊，也是他承認的女朋友，你為什么一直不殺她？”謝黎辰好奇地問。

　“段楊并不愛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一旦死了，他就能得到更多的財產。”七號冷笑了一聲，“我可不想給他幫忙！”

　而此時，榮勁已經讓那頭的薩拉確認到了電話的來源。

　打電話的人就在他們的樓附近……精確的定位幾乎無法辦到，因為薩拉給了榮勁看一張周邊情況的衛星圖。

　榮勁將筆記本轉過去給謝黎辰看。

　謝黎辰一吐舌頭——只見樓外面人山人海。記者媒體太多、圍觀群眾、還有聞風而來的影迷粉們，外圍滿是交通工具，更外圍是大堵車。

　下面幾乎所有人都手里拿著手機，這場面實在是壯觀。

　謝黎辰和榮勁都有些泄氣，七號混在人群里的話，根本查不到是誰，就算查到了也不可能去抓他。那瘋子必定隨身帶著危險的武器，一旦在下面發瘋，可能會傷及無辜。

　“那不如這樣。”謝黎辰繼續跟七號磨，“你再找個畢生真愛什么的？我看你條件不錯，一定能找到的。”

　“沒有人會比他更好！”七號似乎是被刺激了，激動起來。

　“那你就不怕段楊也是要除掉我和榮勁而后快，利用你，你又幫他的忙？！”謝黎辰火大。

　“我殺的只是榮勁，跟你沒關系！”七號冷聲說，“殺了你倒是能讓段楊高興。”

　“你殺他跟殺我有什么區別？！”謝黎辰一暴躁，話就不經過大腦了，直接蹦出來。

　這話驚得榮勁直搓臉，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燙。

　謝黎辰渾然不覺，繼續吼，“我告訴你，段楊那種人，就是愛兩樣東西，錢和權，你奪走他的錢，再奪走他的權，讓他一無所有那才是最好的報復！”

　……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突然，七號恍然大悟狀說，“哦！想法不錯啊！我一直都沒從這方面想。”

　“對了，還有……你跟蘇家人認不認識的？”謝黎辰接著套話，覺得有門，就往那個方向引導。

　“不認識。”七號否認。

　榮勁看看謝黎辰，對他點頭——七號應該不會說謊，他和蘇家人可能并沒有關系。

　“還有！”謝黎辰又想起了他們之前住進鬼宅時候發生的事情，給七號出餿主意，“你可以不斷地制造恐慌嚇段楊，并且出手破壞他的生意么，嚇得他心神不寧無法集中精神，而我這邊又要找他算賬，可以從生意上拖垮他，如何？不過別傷著無辜啊，他這個人很變態的，別人不好他都很開心！”

　榮勁暗笑，謝黎辰有時候行為像個小孩子一樣，冒傻氣。

　“不錯的主意！”七號聽起來倒是心情愉悅，“果然跟聰明人討價還價是可以得到雙贏結果的……很遺憾榮勁，原本想要跟你對上一場的，不過，你的搭檔想當能干，救回你一命。”

　謝黎辰撇嘴，心說你用不用那么狂啊？

　榮勁聽到這里，卻是笑了，“Seven。”

　“嗯？”七號表示自己在聽。

　“你知道Two么？”

　“當然知道，他死了。”七號回答，“被一個神秘的家伙殺死，他向來自豪的七顆銀色子彈也被人拿走了，就是因為他死了，我才從Eight這個討厭的數字，到了Seven這個喜歡的數字，只可惜……現在我已經是Six，讓人不爽。”

　“怎么不是贏的人就得到號碼么？”謝黎辰不解。

　“當然是，不過那是在殺手殺死殺手的前提下。”七號笑了笑，“只是殺死Two和Five的，都不是殺手，只是普通人。”

　“七顆銀色子彈的其中一顆，在白色墳墓正前方，西面的第二棵樹下埋著，你可以去找。”榮勁突然開口。

　“什么？”七號驚訝，“你……”

　“我不想跟你斗的理由是不想幫段楊鏟除一個心腹大患。”榮勁伸手去拿手機，“逃過一劫的人，是你不是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謝黎辰張大了嘴，看著將手機重新揣回兜里的榮勁，“你……是你殺了二號？”

　“騙他的。”榮勁無所謂地回答。

　“切。”謝黎辰有些掃興。

　“是二號想要退出江湖，所以找我演了一場戲而已。”榮勁卻開口。

　“當真？”謝黎辰雖然不知道那個二號是誰，不過殺手界第二號人物絕對是頂強悍的存在，榮勁果然認識很多厲害的人物啊。

　“我救過他還有他的五個朋友，并幫他取回了作為標志的銀槍，因此他說他欠我七條命。”榮勁站起來，“所以他告訴了我七顆子彈的所在，我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人，可以直接讓那人去拿其中的一顆子彈，他會殺死有子彈的人。”

　“哇！”謝黎辰驚訝，“那，七號豈不是會成為二號的目標？”

　“七號應該不會傻到去拿那顆子彈，銀色子彈是二號殺人之后必定留下的東西，不祥至極。”榮勁說著，伸手摸摸謝黎辰的腦袋，“雖然你表現已經很不錯，不過我還是得說……你還嫩了點兒。”

　謝黎辰一張臉尷尬地通紅，作為一個強勢的習慣于占據主動權的人來說，這兔子的反擊直接擊中了他的軟肋，讓他非常不滿！

　“可是你也說了，二號都隱退很多年了，七號一直在追擊段楊，二號會不會手法不純熟反而被七號解決了？”

　“呵。”榮勁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殺手界前三位的人，都是有絕對優勢的！”

　“這么肯定？”

　“那是當然的了，因為如果不是知道實力上有絕對差距，那幫人，誰都不會甘心排在別人后面的。”榮勁就看到電腦上，薩拉回信過來說，七號已經離開他們所居住那幢樓的范圍。

　“這么說來，七號去攪鬧段楊的生活了，而且有你那位二號做后盾，他估計也不敢來找我們的麻煩……”說到這里，謝黎辰不滿地看榮勁，“兔子，這你就不對了，有把握早點跟我說呀！”

　“你難道不想親手收拾段楊么？”榮勁反問他。

　謝黎辰雙眉一挑，自然是想！

　“那正好，咱們不防配合七號，順便查查蘇芳云的底細。蘇家那幫人如果沒有雇傭七號，那是雇傭了誰呢？！”榮勁架起腿，“段楊之所以把我們也卷進這件事情里去，估計是因為他也看不清楚敵人，所以很擔心吧。”

　“嗯！”謝黎辰伸手攬住榮勁的肩膀，“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天生一對？”

　榮勁捏住他的手背把他的手像干蟑螂一樣趕開，“你還嫩！”

　謝黎辰惱羞成怒，撲上去，“我要讓你見識我老的一面……哎呀。”

　榮勁一腳將謝黎辰踹了下去，才發現下腳好像狠了點，謝黎辰趴在地上不動了。

　用腳趾頭戳戳趴謝黎辰的背，榮勁問，“喂，還活著么？”

　謝黎辰良久，才長長嘆了口氣，摟著掉到地上的抱枕，自言自語，“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曲線救國行不通，要直搗黃龍一錘定音才行。”

　榮勁聽不明白他說什么，心說不是踹壞了吧？

　可沒等他弄明白，謝黎辰已經“嚯”地一聲彈了起來，跑去器械旁邊加練一小時。

　“你不是要洗澡么？”

　“再出點汗！”謝黎辰踩著自行車不服氣地說。

　“那你不洗我先洗了。”榮勁拿起浴巾溜溜達達往浴室去了，謝黎辰見浴室門“嘭”一聲關上，嘩嘩嘩”的水響聲傳來。他微微瞇起眼睛——想出了一個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