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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紀事》第10章
正文 9 大隱隱於市

大隱隱於市,小丁就這樣帶著我在城市與城市間亂竄。

我們不時的扮成夫妻,兄弟,姐妹掩人耳目。

小丁扮女妝尤其漂亮,動作體態也是惟妙惟肖,那日剛出客棧就招人調戲,那廝竟還裝腔作勢一付弱女子的樣子,引得一群保護欲過盛的大男人們前赴後繼,我只是涼涼站在一邊,一臉嫌棄。

「姐姐,你怎麼對妹妹我見死不救。」好不容易脫身,那廝眼淚婆娑控訴我的不理不睬。

「我要吐了,妹妹。」

「姐姐你真無情。」

「我真的要吐了。」

「姐--姐。」那廝直接哭倒在我身上。

「你他媽有完沒完?」我忍不可忍,一把推開她,那廝竟做勢倒在地上,好的很,我直接往他身上踩下去,一場姐妹相殘的戲碼當街上演。

於是那群保護欲過盛的人們再次上場,見我也是女子也不敢動手,直接在旁邊批評: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我全不理睬,等出夠氣了,才撥開人群,放那廝在那邊繼續哀怨。:

還有一次,我們扮夫妻。

他扮得賊眉鼠眼,奇醜無比,我卻明豔動人,外人一看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我-我要-要-要一間房。」還是個結巴,唾沫橫飛的對著客棧掌拒說要訂房。

「兩間。」我面無表情。

「我-我-我們是夫-夫-夫妻。」

「兩間。」

「一,一間。」

「兩間。」

「一間。」

「兩……」

「兩位,抱歉,我們這裏已沒空房間了。」

兩個人同時愣住,兩滴汗。

今夜月明。

我們沒有來得及趕到下一個城市,直接在一間破廟裏住宿,話說以前看的書裏男女主角找不到地方住時都是在破廟裏住一宿,我還不信,哪有這麼多破廟給人住?來到這個時代才知道,這裏迷信思想極重,真的有很多廟啊。

屋頂有一處已開了天窗,小丁靠在那張破供桌上,透過那個窟窿看天上的月,這人越來越懶,除非易容時角色需要,平時都是不梳頭的,任一頭黑發散著,在這個時代裏他像瘋子,在我眼裏卻是有型的很。

衣衫半敞,長髮披肩,舉頭望月,又是滿身妖氣,我看著不由咽了口口水,不去做BL裏的男主角真是虧了啊。

「小丁。」

「嗯?」他回頭,眼神迷離。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啃了一口手中的雞腿才道:「你喜歡男人嗎?」

「男人?」他顯然聽不懂。

「你有沒有包過孌童?」

「孌童?」他臉色微變,隨即笑道,「你說呢?」

我有些來勁,坐近他道:「有,當然有,你這種長相,不包個孌童怎麼對得起自己?」

他想了一下才道,「是啊。」

中國的歷史一向保守,稍有一點不合倫常的便會當作洪水猛獸,絕不會列入史冊,我在我原來的時代看網文,看耽美,看得不亦樂乎,此時身處這個時代便忍不住好奇起來。

「包孌童會是什麼樣子?」

「騎在上面,刺進去。」

「呃……」再笨也聽得懂他的意思,我臉一下子紅起來,這個流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這裏有妓院,想招妓有錢便行,那男的呢?不合倫常。」

「看中的話,搶來便是。」

「你有搶過?」

「大概沒有吧。」他想想,煞有介事的說道。

我被他唬住,一臉興奮:「你真是喜歡男人?那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明顯是BL文章看多了,滿腦子又冒出不容於世的禁忌之戀。

他卻只是耷拉著眼睛看我,好一會兒,忽然湊近,我一時反應不過業,眼看著他的鼻子碰到我的,他的唇與我的唇只差幾釐米。

這是怎麼回事?我用力眨眼,還是反應不過來。

鼻間全都是他的氣息,我也不知道是該死的中了哪門子邪,居然閉上了眼睛。

很久沒有反應,耳邊的發被癢癢的吹起。

「你說的沒錯,我看來真的對女人不感興趣,尤其是胖的女人。」那人湊到我的耳邊說。

我的臉「刷」的一下紅起來,胸口有一股氣堵在那邊沒處發,小丁你有種!

我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他的臉,狠狠地。

他慘叫:「這是幹什麼?」

「我有仇必報。」

「嗯。」他任我捏著。

「還有,我要看你這張臉是不是真的。」我加得手上的力道,用力往外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他大概覺得疼了,抓住我的手,想從他臉上扯下來,我捏得更用力,他呵呵一笑,鬆開手,捧住我的後腦,直接吻上來。

就算有前車之鑒,我還是吃驚不小,鬆開手,猛的朝後退。

我跌坐在地上,躲過他的狼吻,而他卻得意的哈哈大笑,拿過我掉在地上的雞腿,啃起來。

我的心在狂跳,臉更是紅的嚇人,已忘了跳起來罵人,只是怔怔地看他,他衣領已全部散開,頭髮張狂,月光下竟是性感的要命,我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躲開呢?

「唉……」我歎氣。

他三下兩下的啃完雞腿,扔掉骨頭看著我。

「後悔了?」

「後悔什麼?」我爬起來,邊拍身上的灰邊說。

「後悔不該躲開。」

「有點。」我點頭承認。

他一愣,笑道:「那再來一次。」

「我是有夫之婦。」

「他吻過你了?」

我拍灰塵的手停住,心想怎麼今晚儘是曖昧不明,便又一屁股坐下來。

「小丁。」

「嗯?」

「你抓我是為什麼?」

他沒想到我忽然這麼問,怔住竟沒說話。

「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只是個藥引?」

「……」

「你還要這樣帶我玩多久?是不是哪天你倦了,便是我的死期?」

「死期?」

「血供你們做藥引,我怎會不死?」

「我不要你的血。」

「那你想要什麼?」我抬頭盯著他。

他臉上已沒有笑意,看我很久,才輕聲道:「我要你的人。」

「人?」我輕笑,「那和要我的血有何不同?」

「不同,血對我沒用,我只要你的人。」

「我的人又有什麼用?」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煮著吃掉,」見我一臉疑惑,忽然又笑道,同時伸手拍拍我的頭,「真是可愛。」

我不再問,與他相處這麼長時間,大體知道他的脾氣,話說到此,他不會再說更多。

要我的人做什麼?我不會天真到真的以為讓他煮著吃掉。

「睡吧,不早了。」我聽到他說。

我不做聲,直接躺下就睡。

人是背對著他的,我閉著眼卻是沒有任何睡意。

有得逃,我絕對還是會逃的,只是潛意識卻是越來越懶得離開,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快樂到我不想離開,這樣不好,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小丁此人擅易容,易容也易心,我無法猜出他的真心,這樣的人很危險,我拼命提醒自己,但卻……

我想我真的有點喜歡他了,我翻了個身,仰躺著,盯著頭頂的那輪明月。

因為是冬天,廟外冷清一片,只有呼呼的風聲,和廟內燃著的火堆「叭叭」作響,我看著月亮,忽然哀傷起來,我想起在那個時代的父母,想起月圓之夜該是團聚之時,我卻流落一座荒廟,不知身在何處,父母會想我嗎?會看著月亮想到我嗎?

我又想唱歌。

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此時想哭,怕一唱歌就哭出來。

人的情緒總是奇怪,前一刻還開玩笑,後一刻已莫名傷感,借著那輪明月,止不住的哀傷。我不想讓小丁看到我哭,身體倦縮在一起,拉高蓋在身上的狐裘,頭悶在裏面,一滴淚已滑下來。

我不想做藥引,好想回家。

不知是怎麼睡著的,在無限哀思中沉沉睡去,明天眼睛會腫吧,快睡著時我想,但已抵不過周公勾引,墜入無邊深淵。

我做了個美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那裏什麼也沒變,我穿越的日日夜夜在那邊只是短短一天,父母以為我去上班,依然做好飯在家裏等我,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飯,然後一起看電視,我向母親撒嬌,媽媽,媽媽的一遍遍叫,似永遠也叫不夠,母親卻總是不回答,只是笑著看我,我問她為什麼我回答我,她卻仍是在笑,似忽然聽不到我的聲音,我恐懼起來,伸手去拉母親的手,身體卻猛地被一股力量向後拉去,越拉越遠,越拉越遠。

不!我尖叫。

全身冰冷。

我知道我醒了,卻猶自沉在那個夢裏,不想動一下,淚水止不住的流下,為什麼?為什麼?

我沒有一刻如此想家,想父母,想到心也在痛,但是全然的無能為力,那不是相隔千里,萬里,遠在海角天涯,我們隔著時空,隔著永遠都無法穿越的絕望,我抱著那件狐裘狂亂的痛哭。

我哭了很久,也輕輕的哭出聲音,直到哭到沒力,意識才漸漸回籠。

小丁有聽到我哭嗎?

我翻過身。

他睡的地方是空的。

我猛然坐起,手伸過去摸他睡覺墊著的薄毯,冷的。

離開很久了嗎?

火堆早已災了,月已偏西,雖然還能照進屋裏,卻黑沉沉地,我呼吸著冰冷的空氣,裹上狐裘往廟門口走。

這裏是荒郊,又是黑夜,我難免害怕,手抖抖的推開廟門,門「吱呀」一聲,就如鬼故事經常聽到的一樣。

或許小丁只是便秘,找地方長時間醞釀,我大可在裏面等他,但廟裏漆黑一片,我是無輪也待不住,又不敢出去,怕正巧遇到覓食猛獸,我小命不保,我在出去與不出去之間猶豫著,忽然隱隱地聽到有人說話。

我一驚,借著月光尋聲看去,不遠處的大樹下,似有人影在晃動。

小丁嗎?他又是和誰在說話?

我慢慢走過去,又不敢走太近,躲在廟前那塊石碑後,看著那裏的動靜。

是兩個人,憑身形,一個的確是小丁,看到他,我原本有些慌張的心定下來,然而我窮盡目力卻無輪也看不清另外一個人的長相,太遠,光線太暗,我只是勉強聽到他們的對話。

「你何時去見狼王?」那人說。

「再等等。」小丁的聲音。

「還要等多久?狼王已經發火了。」

「還要點時間,他既然幾十年都等了,還差這一時。」

「狼王一個月後會在璟城等你。」

小丁想了想才道:「跟他說我會去見他,到時應該也差不多了。」

那人點點頭,不再多言,轉身一閃便不見蹤影,只留小丁一個人站在那裏。

他們的對話,我聽不出所以然,只記得:一個月後璟城。一個月後會發生什麼?我呆呆地看著兀自站住不動的小丁,覺得他身後有著無邊的孤寂。

「我們為什麼要改方向。」第二日,我邊與我的長髮纏鬥,邊問正啃冷饅頭的小丁。

「往北走,越來越冷,不如往南去,那裏比較好玩。」他答的漫不經心。

「原來你帶我走來走去,是玩來著。」

「喜歡嗎?」

「喜歡個屁。」

「女兒家家的。」

「那又怎樣?」我知道是指我說髒話,「南方?不是慕容山莊的地盤,你要把我送回去?」

「也可以啊,你太能吃,話又多,送回去也不錯。」他還是漫不經心的死樣子。

我垂下頭,用紅繩紮住綁好的頭髮,心想是去璟城嗎?璟城在南方,我從慕容山莊逃離時曾經過那個城市。

「啪」,可能是我用力太重,也可能紅繩用太久已不擔力,用力在發上繞了幾圈後被我拉斷了。

慘了,沒有多餘的發繩了,我盯著那斷掉的紅繩,心想總不能學那廝披頭散髮的在街上走吧,那會被人當瘋子抓起來的。

「媽的。」我恨恨罵了一句。

「今天你就學我吧。」那廝似知道我在想什麼,很嫵媚的撥了下頭髮,朝我眨眨眼。

我白他一眼,低頭努力想把斷掉的發繩接起來,無奈一處斷,處處斷,接起來後用力一拉,別處又斷,算了,算了,我懊惱的扔掉發繩,到處翻箱倒櫃,想找出一根可以紮頭髮的繩子,可惜除了幾根枯草和滿室破敗找不出任何東西。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從哪件衣服上撕下塊布片紮頭髮。

「用這個吧。」一根筷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知道一根筷子可以盤起一頭長髮,以前大學裏住寢室的室友曾經教過我,無奈我毫無天賦,做出一個超級雜亂無章頭後草草收場。

「我不會。」即使不甘心,我也照實說。

「那就算了,就學我吧。」他扔掉筷子。

我賭氣,撿起來,憑著記憶,開始折磨我的頭髮。

傳說中超級雜亂無章頭再次出現。

他盯著我的頭,端詳很久,最後下結論:「還是披著吧。」

我洩氣,用力抓頭髮,抓得恐怖異常。

「走了。」我豪氣萬丈,反正老娘曾頂著個名叫「烏鴉展」的頭走遍整個慕容山莊,還怕了不成。

我當真要走出去,卻一把被人拉住。

「如此招搖的髮型你想我們都被人發現嗎?」

「那怎麼辦?」

「坐下。」他把我按坐在地上,伸手撿起地上的筷子。

「你會梳頭?」我斜眼看他,一臉不信。

「我會易容,你說我會不會?」

「那之前你也只是給我易容,也沒見你替我梳過頭。」

「扮男人是一把頭髮紮頭頂,扮女人你還是一條辮子,哪還用我動手?」

他邊說手上動作沒停,頭髮在他手中聽話起來,一會兒一堆亂髮便順滑整齊。我想起那次舒沐雪為我梳頭,也是一樣的心靈手巧,不由感歎:「男人都有梳頭的天份啊。」

「你還看到哪個男人會梳頭?」

「舒沐雪啊。」

「他?他也給你梳過。」

「是,而且梳得不錯。」我如實回答。

盤發的手停了停,我聽到他笑道:「畢竟是夫妻,倒是挺恩愛,看來我一定要把你送回去。」

「你話裏有話。」

「什麼話?」

「鬼話。」

頭上的力道一緊,我「哎呀」一聲叫起來。

「你故意的。」我咬牙切齒。

「好了。」

「好了?」我忘了痛,伸手去摸,果然整頭長髮都被盤了上去,且光滑整齊。

「強。」我朝他豎大姆指,「以後我的頭你包了。」

「沒以後,」他用力拍了一下我的頭,「走了。」

我摸著被打的地方,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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