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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紀事》第21章
正文 20 夢未醒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說過不喜歡穿越文裏老唱歌,這裏又會小唱一段,烘托下氣氛,不喜就當沒看到吧,呵呵。

還有,同學看了婚禮那段後,昨天突發其想,問我小丁像不像《火影》裏的大蛇丸,呃……我一時說不出話。

還有,還有,每一章的名字覺得好難取,發文前想名字就要想半天,看來以後如果發另一篇文的時候就乾脆用,第一章,第二章……以此類推好了。

還有,還有,還有……(被一拳打暈,廢話太多了)

我們被裝在慕容山莊專用的超大型馬車裏出城,因為是慕容山莊的馬車,所以沒有人會懷疑,更不會有人阻攔,就這麼輕輕鬆松的出了城。

玨兒一直昏迷不醒,舒沐雪傷口還在汩汨流血,一身紅袍被鮮血浸染了一大片,我臉上的傷是小傷,此時只流著少許的血水,日後定是會留下疤痕,只是我全不在意,看著慕容瓏蒼白著臉替舒沐雪止血。

他身上的藥已被盡數搜去,因為舒沐雪被獨門手法點了穴,所以慕容瓏不敢再替他點穴止血,一旦點錯,全身真氣便會逆流,所以他只能用其他的方法止血,只一會兒的工夫他的額頭已有冷汗冒出來,人已疲憊不堪。

「瓏,可以了,這點血,死不了,」馬車顛簸,舒沐雪受不得震動,人靠在我身上,他睜開眼,便看著我臉上的傷,眼神沉了沉,卻沒說什麼。

他的身體有些冷,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我下意識的抱緊他,未受傷的那邊臉靠在他的頭上,輕聲道:「舒沐雪,你可不要死,我還不想做寡婦。」

「借公主吉言,我還死不了。」難得舒沐雪會開玩笑。

我嗅著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心想,年青才俊,不可一世的慕容世家當家生平第一次這麼狼狽吧?他現在又是什麼心情?方才的一切如同惡夢一場,對他也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吧?

「舒沐雪我唱歌給你聽。」我忽然很想唱歌,我隨母親,很喜歡唱歌,開心時唱,不開心時唱,我還記得第一次失戀時躲著角落裏唱了一夜的《淚海》,第二天嗓子也啞了。

「嗯。」他閉著眼,輕輕‘嗯’了一聲,就算不能接受,此時他卻是出奇的平靜。

我摒棄了《甜蜜蜜》,唱那首《灰色空間》,這是我在穿越前剛學會的歌,準備周未跑去KTV唱的,此時卻用在這個時候。

我知道我現在的聲音完全的五音不全,但我還是很認真的唱著,認真的邊想歌詞邊唱,然而唱到那句:灰色空間,我是誰,記不得幸福是什麼滋味時,不禁悲淒起來,在這個歷史上也沒有的空間裏,我到底是誰?如同沉在一個夢裏始終未醒,那些之前時代的一切離我越來越遠了,我已經記不太清我現在唱的這首歌的歌詞,之後我會想不起人,再之後我會什麼也記不起,我會完全沉在這個夢裏,再不會醒來。

眼淚不知不覺流下來,流到臉上的傷口,生疼,我被自己這突來的情緒怔住,猛地停住不在唱。

一滴淚滴在舒沐雪的臉上,他睜開眼。

「哭了?」他輕聲問。

我擦去淚,沒有答話。

「為什麼哭,方才也不見你哭?」

我吸吸鼻子,道:「我本來就愛哭,現在忽然想哭不行嗎?」

舒沐雪看著我,好久才道:「今天的事我終是失算了,害你又落入狄千柔手中。」

我也低頭看他,道:「在誰手中其實都無所謂,反正到哪兒都是利用,」見他眼光流轉,我又道,「難道不是嗎?」

他微怔,沒有接話。

「我對於狄千柔是他飛黃騰達的跳板,對於你,只是救玨兒的藥引,可惜我現在的血沒用,便成了多餘的人。」我接著道。

旁邊慕容瓏聽了我的話,輕輕的歎了口氣,我轉頭看他,他臉色蒼白著道:「這是我和玨兒對不起你。」

到底是兄弟,我心裏冷笑,道:「我並沒怪你們,至少你們對我從來都很誠實,而且現在也不是怪誰的時候。」

車廂裏沉默起來,只有馬車劇烈的搖晃著,看情形此時的外面的路應該並不好走。

「舒沐雪,他們會把我帶去哪兒?」馬車的窗被封死,並不能看到外面的情況,我忍不住問道。

「還不知道。」馬車的顛簸牽動傷口,他微微皺眉。

「他們會怎麼處置我們?」應該是「你們」,我的用處我再清楚不過,他們呢?抓他們又是想幹什麼?

「最近江湖上有很多與沙漠毒狼作對的人都無故失蹤,抓我們應該與他們一樣吧,至於怎麼處置我還不知道。」

「那沙漠毒狼又是什麼人?」這並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他是西部圖坦國的王子,三十多年前圖坦國被我們熙元朝併吞,他便也跟著失蹤,再出現時便就是現在的沙漠毒狼。」

「他想利用我復辟他的圖坦國?」

「可能野心更大。」

「整個熙元朝?」

「不錯。」

又是政治,世間的陰謀總與政治分不開,而很不幸成了他們爭奪的籌碼。

「我真是傻子該多好。」傻子便不會覺得不幸,世人皆癡我獨樂。

「這次你到了他們手中,若是那日尚書府的一切再來一次,你會怎麼選擇?」舒沐雪問我

他仍是不信我,我笑,道:「其實想想,做女王也不錯,舒沐雪,那時你應該對我三叩九拜。」我會在你頭上用力踩幾下。

他看著我不說話。

我笑了一會兒,覺得無趣,轉頭看了一眼尚在昏迷的玨兒和臉色蒼白的慕容瓏,才道:「就算我要做女王,我也會先救他們的,我見不得玨兒再流血。」

他還是看著我,好一會兒才道:「幼時我隨父進宮,當時的熙元婉昭先天腦疾,癡傻且胖,幾年後我再進宮,仍是如此,如此一人與你有天壤之別,有時我想,你真是那個熙元婉昭?還是早已換了別人?」

我一愣,沒想到他忽然這樣問。

「那你說是不是換了別人呢?」我反問。

「我不知道,」他閉上眼,似已很累,「其實你若為王也是不錯,但是現在江山已定,倘若再改定又是妄死無數無辜,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好一個好自為之,反正就是不信我,而我又偏偏不想給他任何保證,偏要讓他懸在心上,而且說不定老娘到時又想做女王了。

車內靜下來,只有車外陣陣顛簸聲,我肚子有些餓了,但看來是沒得吃,便靠著舒沐雪的頭睡覺,然而那該死的顛簸總是讓人很清醒,我便又睜開眼。

睜開眼,舒沐雪的臉近在咫尺,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看他臉,只是現在他的臉蒼白的嚇人,原先的冷漠氣息也因為身體的虛弱似淡了許多,他均勻的呼吸著,身上除卻濃重的血腥,還有極淡的草藥味,大概是因為慕容山莊的空氣也帶著草藥味的關係,他為什麼總是冷漠而拒人千里呢,就像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舒沐雪,你為何總是拒人千里之外?」我很輕的在他耳邊道。

他眼皮動了動,沒有反應。

睡著了嗎?也許吧。

我又閉上眼,覺得自己的體溫讓懷中的人也暖了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吧,不管怎樣,就算睡不著也要閉目養神,不久後可能會是場硬仗。

後來應該是睡著了,我被慕容瓏搖醒,發現除了玨兒,舒沐雪也醒了,馬車也停了。

門被打開,幾個黑衣人進來讓我們下去,慕容瓏抱起玨兒,我回身去扶舒沐雪,我不想像剛才上車時那樣,幾個黑衣人幾乎是把他扔上車的。

只是舒沐雪的體重不是我所能負荷的,幸虧慕容瓏又上來,我和他合力才將他扶下馬車,他的氣息噴到我勁間,我一陣心慌,卻也顧不了這麼多,怕碰到他的傷口,只能雙手抱著他的腰使力。

小丁在雙手環胸,眯著眼看著我們的動作,等我們下了車,便令人替舒沐雪帶上沉重鐐銬,同時手一揮在他身上連點數下,舒沐雪悶哼一下,跪倒在地上。

「你最好自己走。」他仍下這句話,看我一眼,轉身便走了,把這裏一切留給那些黑衣人。

「你怎麼樣?」我走上去扶舒沐雪,卻見他胸前又沁出血來。

「我沒事。」他站起身,腿腳居然已可以動了,只是額頭上已有冷汗冒出來,顯得很痛苦的樣子。

我還想問個究竟,身後黑衣人推了我一把,催我往前走。

「大哥被長時間的點住穴道,全身已經麻痹,所以才這樣。」慕容瓏走在我身後解釋道。

我點點頭,身後又有人推我,我本想發作大罵一頓,想想沒多大意思,而且又餓得慌,便只能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有兩個丫環打扮的人過來,朝我行了個禮,便兩人各一邊,伸手來扶我,說是扶我,其實是我被逼著跟她們走。

「你們要帶她去哪兒?」舒沐雪比我先問道。

「主人有令,公主金枝玉葉,她另外有住處。」其中一個丫環答道。

「我不去。」我叫道,開始掙扎,而那兩個丫環看似輕輕扶住我,我卻無論如何也掙不開。

我的耍賴功夫又來,幹跪人蹲下來,想整個人賴在地上,然而卻也怎麼也蹲不下來。

「隨她們去吧,他們還不會傷害你。」舒沐雪在身後道。

「你說去就要去啊,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彎下腰去咬其中一個丫環的手,那丫環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做,反射性的鬆開手,我正要以為得逞,那丫環卻反頭連點我幾處穴道,我頓時動彈不得。

「該死,只知道點穴來欺負我,算什麼英雄,有種與老娘肉搏。」我大叫大嚷,同一時間啞穴也被點住。

好吧,好吧,我認輸,唉,這就是我這個現代人的悲哀,連個點穴也不會。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抬起,舒沐雪他們離我越來越遠。

剛才還是山路難走,四面環山看不到任何建築,現在我卻已在紅牆綠瓦的亭臺樓閣裏。

那兩個丫頭說要給我沐浴更衣,我卻只想吃飯,

這次他們沒有強迫我,聽我說先要吃飯,不一會兒,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便在我面前。

好耶,只要有得吃,老娘都好。

我狼吞虎嚥的狂吃一通,吃相有我恐怖就有多恐怖,那兩個丫頭直看得眼睛發直。

等吃完飯,我打著噎,說可以沐浴了,兩個丫頭領命,我以為她們會搬來沐桶,可她們卻將我帶到另一個別院。

別院正廳的門一打開,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兩個丫頭拉開巨大的輕紗幕布,一泓冒著熱氣的溫泉就出現在我面前。

溫泉耶,我眼睛也直了。

「請公主沐浴。」兩上丫環動手來扒我的衣服,我一慌,忙把被扯下的衣服拉回來。

「我自己來便行,你們不用伺候了。」我想來翠雲第一次替我洗澡差點搓掉我一層皮,心裏就有結後怕,天下丫環都一樣。

兩個丫環也強迫,其中一個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盒遞給我。

「公主洗完臉後請務必在臉上的傷口處塗上。」

「為什麼?」傷口已經不流血了。

「主人說傷口會留疤,這盒血玉膏可以讓公主的傷口不留疤。」

疤痕一次淨?我想起電視上做得昏天黑地的電視購物裏就有這種東西,只是後來聽說是假的,這血玉膏真能管用?

「你們說的那個主人是誰?」

兩個丫環對視了一眼,道:「公主洗完澡便會見到主人。」

「耿千柔吧?」我猜就是他,幹嘛裝神秘,老娘臉還腫著呢,現在卻給我送藥,打一下,擼一下,很好玩是吧。

看兩個丫環不說話,我也不接那盒藥,冷聲道:「跟你們主人說老娘就喜歡傷疤,就喜歡破相,老娘要留著那條疤做紀念。」

兩個丫環再次對視一眼,便朝我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我忽然沒了洗澡的興致,坐在那泓溫泉邊,掬著水發呆,溫泉裏我看到自己模糊而扭曲的臉,一條血痕劃過我的一邊臉頰,真是破相了。

不過管他呢,破相就破相,反正老娘不靠臉吃飯,我撫著那道傷痕,那裏還在隱隱地疼,連同那被打腫的瘀青。

水面晃動了一下,我一怔,看到水面上多了一個人,滿身的妖氣。

「你想留疤做紀念,你有這麼喜歡我嗎?」那人說道,同時在我身邊坐下,屬於他的特殊氣息便濃濃的圍住我。

「我要沐浴。」我並不回看他,心想,幸虧我還沒洗澡,若是已脫光衣服在洗了,豈不全被他看光?

「那你洗吧。」他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想看著我洗?」

「求之不得。」

「要不一起洗?」我回頭。

他眼神晶亮,笑道:「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你個頭!」我瞪他一眼,站起身準備離開,手卻被他拉住。

「乖乖塗藥,不然我很有興趣與你共浴。」

「你敢!」我脫口而出。

他笑的更妖,湊近我道:「你想試試我敢不敢嗎?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我的地盤,很巧我還是個男人,所以我不僅敢,而且躍躍欲試,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分明此處溫暖如春,我卻生生的打了個冷顫,而我真的不敢挑戰他的耐心,咬咬牙道:「藥呢?」

他滿意的笑,手一揚,那個藥盒就在他手中:「要不要我給你上藥?」

「謝了,」我搶過,剜了一大塊塗在傷口上,同時道,「你叫那兩個丫頭進來伺候我沐浴。」有這個色狼在,我哪還敢洗澡,但澡總要洗,多兩個人壯膽總是好。

這回他沒再多說什麼,站起身離去,我松了口氣,頹坐在地上。

正文 21 逼迫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某豆的夢永遠與吃分不開。

早上剛起床便沖到隔壁同學的房間。

「我做了個美夢。」我邊叫邊用腳踹她。

「春夢?」同學動也不動,悶在被窩裏道。

「和春夢一樣美,」我一臉陶醉,「我夢到找了個BF。」

「嗯。」

「他是開粥店的。」

一隻腳猛的從被窩下伸出來踹我一腳。

「滾蛋,下次你做到與吃無關的夢再來找我。」

某豆,含著手指不敢說話了,好久才蹦出一句話:「可是他做的粥真的很好吃。」

一個枕頭扔過來……

洗完澡,兩個丫環給我穿上衣服,那是一身棗紅色的衣袍,長及地,髮髻被高高的挽起,插著五彩的發飾,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如同一位高貴的女王,人卻開始苦笑起來,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小樓裏的生活了,就如同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很美。」我走出去,小丁就在外面,見我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很重。」我去拉那些個沉重的髮髻,髮髻被盤得很緊,拉得我頭髮生痛。

他看著我把一頭盤得好好的發抓亂,只是輕輕地笑,並不說話。

我難得看他穿上好的衣服,盤整齊的發,只是依然是黑袍,滾著與我衣衫同一色的邊,張揚又內斂,他眼睛細長,眼角微微的上翹,說不出的妖媚。

「你大哥的眼睛為什麼是灰色的,與你不一樣?」不知怎的,我竟問出這句。

他一怔,笑道:「我們不是同一個母親,自然不一樣。」

是這樣,我低下頭,踩著自己及地的裙邊,外面有些冷,風從寬大的衣袖裏吹進來,我抱緊自己。

「很冷嗎?」他握住我的手,發現我的手冰冷,便拉過我另一隻手,一起包在他的大手中。

我沒有掙扎,只是看著他的手包著我的,然後道:「我爹以前也這樣握著我的手。」

他並不生氣,空出一隻手去撫我臉上的微腫。

「還疼嗎?」說的深情款款。

我的眼睛眯起來,同時轉頭在他手上用力咬下去,狠狠地。

他沒有縮回去,任我咬著,漸漸地嘴裏泛起淡淡地血腥,我一怔,鬆開嘴,看到他的手背上兩道深深的齒痕在流著血。

「這樣解恨了嗎?」他的聲音有點啞,縮回手,看著我。

「不解恨,」我也盯著他。

「不解恨也沒辦法,」他又笑,轉頭看著頭頂的冷月,過了一會才道,「再過幾天你的毒又要發作了。」

我渾身一顫,沒有接話。

「之前那次你是怎麼挺過去的?」

「有慕容瓏在我自己然挺過去。」

「他有辦法嗎?」他轉頭看我,背著光的緣故我只看到他的眼晶亮,「‘情豆’非毒,所以才可以入你百毒不侵之軀,既然不是毒,也不是一般藥可以解的,他不會有辦法,不然慕容世家百年的詛咒也不會到現在也無法停止。」

我不說話,覺得全身更冷。

見我不說話,伸手去撫我頸部的那點紅,我避開,他只好縮回手,同時道:「我族對‘情豆’有一個傳說,說是一位少女被情人背叛最後傷心而死,死後她化成‘情豆’詛咒那些背叛愛情的人。」

「背叛愛情?」我重複著這句話,覺得可笑而莫名其妙,「耿千柔,若真有這個傳說,那麼你就是利用了這段傳說的純真,來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情豆真是那少女她也會唾棄你的所作所為。」

「真的嗎?」他居然還在笑,「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卑鄙小人。」

「從來都是。」

「那好,那就讓你看看我有多卑鄙。」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往一個方向拽。

我僵著身形不肯隨他去,然而他畢竟力氣遠勝於我,我不著不跟著他。

這裏的規模一點也不比慕容山莊小,我隨著他,左轉中拐,一路走來已不知身在何處,房屋漸漸沒有之前豪華,路也不似之前平坦,我被拉到一座低矮的房子前停住,驚魂未定中聽到小丁咐囑看守矮房的人開門。

門被打開,我被他拉了進去,裏面光線昏暗,小丁站在裏面剛夠站直身體,我正疑惑,卻見一個看守往矮房一個角落的地面用力跺了一下,一扇門一樣的東西忽然從地面上彈起,露出一個一人寬的洞,裏面透出光來,我看到一排狹窄的樓梯,通向洞的深處。

這下面是什麼?我正想著,人被一堆,便被小丁推到那洞前。

「下去。」

「你想幹嘛。」之前錦衣玉食,現在又想把我關在裏面嗎?

「下去就知道。」他的臉上並沒有笑意,與方才笑容滿面的他判若兩人。

我心裏有氣,便想也不想的走了下去。

下去才知是個地牢,看來是真要把我關起來。

中間的走道上插著火把,忽閃忽閃的,在火光的晃動中我覺得整個地牢都在晃動著。

我被小丁推著往前走,眼睛下意識的掃過每一個牢房,我看到牢房裏有女人,有男人,有孩子還有老人,國家的牢房是關犯人,這裏關的又是些什麼人?

有個小孩臉貼在牢房的鐵欄上瞪大眼睛看著我,他太瘦,臉頰深凹,只有一又眼睛,大的恐怖的看著我。

我慢慢地走過他,他的眼睛也隨著我往前移,我忍不住回頭看他,他仍是扒在那裏望著我。

「為什麼孩子也要關起來?」我忍不住問道,自認為很輕的聲音在地牢裏回蕩著。

「該關就關,關在這裏並不需要原因。」小丁雙手負在身後,冷聲道。

「他們都是什麼人?」

「該關的人。」等於沒有回答。

我沒再問,人往前走,心想我是否也是那該關的人?前方是否有間是屬於我的?

前方有人輕輕咳嗽的聲音,然後有人在說著話,極輕,我怔了怔,加快了腳步。

那是慕容瓏的聲音。

我快速走著,然後在一個牢房前猛然停下,眼睛瞪著牢房裏的人,牢房裏三個人,不是舒沐雪和慕容兄弟還會是誰?

原來這就是所謂該關的人。

舒沐雪斜靠在牆上看上去極不好,微微咳嗽著,看到我一怔,而慕容瓏和玨兒看到我同時叫了聲「大嫂」。

聽到叫我大嫂,小丁「哼」了一聲,同進示意手下開門。

門被打開,我心想小丁是想把我也關進去,也不用他動手,我自己便走了進去,然而還沒跨進牢房。

「我沒說要關你。」身後小丁冷冷道。

我一愣,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不是說要讓你看看我有多卑鄙嗎?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來人,打開牢門,把那個最小的拉出來。」

「你想幹嘛?」我一下子有不好的預感,看著他們把玨兒拉出來,牢房裏的另外兩人卻毫無辦法,人一下子驚慌起來。

「這小子就像個瓷娃娃,我只想稍稍弄傷他一點,他便會一命嗚呼,你想不想看看我割破他皮後的樣子?」小丁的手中多了把匕首,在慕容玨的臉上遊移。

我倒吸了口冷氣,盯著那把匕首咬牙切齒道:「你敢傷他。」

「你對他感情還挺深的嘛。」小丁的聲音冷冷地,匕首沒有離開慕容瓏的樣子。

「耿千柔,你有種沖我來,他還只是個孩子。」牢房裏舒沐雪吃力的站起來,人因為氣極開始咳嗽,慕容瓏忙扶住他。

小丁看著他的樣子,嘻嘻地笑起來:「都說慕容山莊原主人舒沐雪不可一世,若讓世人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不知又作何感想?」

「別人作何感想與我無關,我只要你放了玨兒,你要我怎樣都無所謂。」舒沐雪喘著氣,樣子已十分疲憊,卻又擔心著小丁手中的慕容玨,臉色蒼白的嚇人。

小丁本來是嬉笑著,聽了舒沐雪的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舒沐雪,你也有今天,可是我要你怎樣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有意義的是你,」他另一隻手忽然一把拉住我,湊近我道,「是你聽不聽我話?」

我瞪著他,對眼前的小丁已經討厭到極點,恨不得用力掀他一巴掌,然而玨兒在他手中,我怕極了那把刀會不小心劃破他的臉,真的怕極了。

我下意識的轉頭去看舒沐雪,舒沐雪也看著我,眼神中第一次含著濃濃的痛意,我的心也跟著痛起來,我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心情,一家之主卻完全束手無策,高高在上此時卻求人無門,這該是怎樣的恥辱。

「我會聽你的話。」我聽到我輕輕地說。

「太輕,我聽不到。」

「我會聽你的話,你要我怎樣就怎樣。」我又說了一遍,非常大聲的。

然而,我的人卻被猛地推在地上,非常用力的。

「很好,很好,太好了。」小丁看著我,眼神陰冷。

「放了玨兒。」我顧不得痛,也無視他的眼神。

他果然鬆開慕容玨,已轉成冷冷地笑。

「舒沐雪你真是幸運,有個女人為你撐腰。」他走到舒沐雪旁邊,笑著說道。

舒沐雪不理他,甩開慕容瓏的攙扶,從開著的牢門出來,走到我旁邊,一把將我扶起。

「痛嗎?」他輕問。

我搖頭,覺得他扶我的手滾燙,一驚,伸手撫他的額,一樣的滾燙。

「你在發燒。」

「沒事。」他拉開我的手,握在手中,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只是看著我的臉,好一會兒才鬆開我的手,轉身走開。

我立在當場,看著他走進牢裏,看著牢門又關上,心裏感慨萬千。

我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情緒,可能只是單純的同情弱者,也可能只是在恨著小丁的所作所為,然而又好想哭,卻生生的忍住,看到小丁陰冷的眼便整個人冷起來。

「我困了,想睡覺。」我對他說。

「好,我們回去。」他握住剛才被舒沐雪握過手,用力的,拉我離開。

*********************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這一天太長,發生的事太多,而那些事統統糾結起來纏進我的夢裏,一會是鮮血淋漓,一會是失聲慘叫,毒煙,搏殺,像過電影一般,如此真實卻又全部虛假,我覺得叫不出,哭不出,然後人猛的一震,便醒了。

醒來全身滾燙,我一摸自己的額頭,該是發燒了。

覺得口渴,人已是全身無力,仍是掙扎著下床,門被同時推開,我的動作停住,看著不敲門便進來的小丁。

他一雙眼灼灼地盯住我,我這才意識到我只穿著單衣,外加一頭亂髮。

其實對我這樣的現代人,露肩裝都能穿著招搖過市,何懼穿著單衣給人看呢?只是我不喜歡他盯著我的眼神,便又縮回了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

他無聲地走進來,伸手便撫上我的額頭:「你發燒了。」他的手仍是留在我臉上,來回撫過我臉上的那道傷痕。

傷口隱隱地痛,我馬上別過臉。

他的手落空,只好收回來。

「這兩個丫頭是怎麼照顧你的,居然讓你生病?」只聽他坐在床頭,冷聲道,口氣中竟帶著殺氣,我在溫暖的被下覺得全身一冷,卻仍是不說話。

「我該殺了她們。」床一輕,他站起身。

「與她們無關。」我一下坐起身,道。

他回身,沖我笑,道:「你終於肯說話了。」

我連瞪他的力氣也沒有,沖他道:「我要喝水。」

他的嘴角上揚,難得是明媚的笑容,沖淡了他一身的妖氣,人走到桌邊替我倒了杯水,走來遞給我,我接過一飲而盡。

他看著我乾枯的唇上浸潤的浮水印,道:「還要嗎?」

我搖頭,覺得頭暈得厲害,複又躺下。

「鈴兒,」他忽然叫了一聲,馬上,照顧我的其中一個丫環進來,「叫孫大夫來。」

「是。」那個叫鈴兒的領命離開。

他複又坐下,盯著我蒼白的臉。

我被他盯得不自在,乾脆將整張臉悶在被下。

被外,我聽到他低沉的笑,我心裏火大,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卻仍是不想與他說話,任他在那邊笑,然而心裏剛打定主意,但覺得身體一輕,居然連人帶被被他抱起來擁在懷中。

「你還是不想和我說話嗎?」他暖暖的呼吸噴過來,「生我氣,嗯?」

廢話!我犯賤才不生你氣,我簡直想把你大卸八塊。

「小昭,你再這樣,我可要吻你了。」他的氣息果然又近了幾寸。

我心中一悸,睜開眼,他臉上似笑非笑。

「你就這樣對待病人嗎?」我冷冷看著他。

「我已經疼到把你抱在懷裏了,還要怎麼樣?」他笑的漫不經心,忽然低頭在我嘴角輕啄了下,湊到我耳邊道:「我好想你。」

這是情話吧?可為什麼在我聽來卻覺得全身發冷,我怔忡的看著他,很久才道:「收起你這句話,在我聽來隻覺得噁心。」

他的眼猛地一沉,表情似被生生的打了一拳,手上忽然將我抱緊,呼吸直接噴到我臉上:「那誰的話不讓你噁心呢?舒沐雪?慕容瓏?」

「你放手。」即使隔著被子我仍覺得腰幾乎要給他勒斷。

「他們現在的命賤得很,我一揮手便可讓他們人頭落地,你想看嗎?嗯?想看嗎?」

我的頭劇烈的痛起來,覺得人馬上就要暈過去,他卻仍是步步緊逼,我咬著牙拼命忍著眼中的淚意,但淚水仍是不聽話的流下來,一滴一滴,我乾脆不忍,任淚肆虐,他馬上感覺到,抱緊我的手猛地鬆開,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的淚。

「哭了?」

明知故問,我低頭,用被子將滿臉的淚水擦去。

「即使沒有他們,我仍是會這般對你,狄千柔你明白的,為何還要這樣逼我呢?」我說話時帶著濃濃的鼻音,「你越是這樣,只會讓我越恨你而已,有什麼意思呢?」

他有些頹唐的靠在身後的床架上,就這麼盯著我。

「我會聽你的話,你大可放心,所以請你不要再你這種小孩子才用的手段。」

「小孩子子的手段?」他眼眯起來,卻又慘慘的笑。

胡攪蠻纏,這不是小孩子的手段?

「但要聽你話,我仍是有條件的,狄千柔。」我認真的看他,「我要玨兒陪著我,我要看著他平平安安在我旁邊才放心。」天知道那牢裏的環境即使不用動手讓他流血不止,也會輕易要了他的命。

他沒說話,人站起身,臉上已恢復了原來的表情。

「待會兒孫大夫來會給你看病,你乖乖睡一會兒吧。」他似沒聽到我說的條件。

我怔住看他。

「耿千柔?」

他不答我,直接往門外走。

我不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知他不想答,便真的不會答,也沒有力氣再追問,看他離開,我整個人無力的靠在床上,用力喘氣,如同剛打了場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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