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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紀事》第54章
正文 56 親征(六)

我第一次這麼近的看潭河,原來潭河是一處窪地,比我現在所站的地方要低出好幾米,估計最早的時候是片湖,只是後來湖水乾涸才留下這處窪地,我一眼望過去滿目的灰,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然而我並沒有心思關心這些,我關心的是潭河邊上那些死屍中有沒有舒沐雪?

我跳下馬,滿地的血全不在眼中,只是近乎瘋狂的在屍體中翻找,同時喊著舒沐雪的名字,而小丁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屍體中除了敵我雙方的士兵,還有第三方的軍隊,這應該就是小丁所謂的享漁人之利的漁人了,只一會兒,我手上,衣服上已全是血跡,卻還是沒有找到舒沐雪。

沒找到是不是說明他還活著?他武功高強應該不會那麼死掉,我終於從瘋狂中冷靜下來,揪住一個還未死去的熙元士兵問道:「舒正言呢?他在哪里?」

士兵神志還算清醒,只是傷勢不輕,斷斷續續的說道:「進,進潭河去了。」

進潭河?我轉頭往向眼前的那片灰,那是有去無回的所在啊。

「他進潭河做什麼?」

「有……有人從背後偷襲,迫,迫不得已,舒正言帶兵進了潭河。」

「那他有沒有受傷?」

「我,不知道。」

我心急如焚,都說潭河有去無回,他一進去是否就出不來了?

放開那名士兵,我想也沒想的往潭河之內走去,要找到舒沐雪,非找到他不可。

人卻猛然被拉住。

「你想幹什麼?」

「進去找他。」

「找死!」小丁一把將我拽回來。

我哪肯依他,想起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心中憤怒,反手抓住他道:「我找死也是你害的,若沐雪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小丁冷笑道:「你本來就已經不原諒我了,還差這一次?」他沖身後的一個隨從揮了下手道,「帶皇帝回營。」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那名隨便上來扶我,說是扶其實是強迫我離開,我大怒,一腳就往那隨從身上踹過去,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朕抓傷,我砍了你的頭!」他並沒有抓傷我,我只是想嚇到他,果然他嚇了一跳,拉我的手放鬆了一下。

我一看有機會,甩開他的手,便往潭河下跳去。

雖然有好幾米高,但著地是鬆軟的沙子,並沒有摔痛,上面有人也跟著跳下來,我一看是小丁,便急急的往潭河裏面跑去。

然而身後的人還沒追近,腳踝上卻忽然一痛,我低頭一看,卻是一條金色的小蛇沖我吐著信子,我當真嚇了一跳,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卻不想,人一動,那曲成「弓」狀的小蛇蛇頭又我彈伸過來,我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道銀光一閃,我還沒有搞清怎麼回事,那沖向我的蛇忽然倒飛了出去,我一看,一把匕首已將它砍成兩段,而那把匕首正是小丁不離身的那把。

「連條蛇都對付不了,還想進潭河?小昭,這茫茫潭河中這樣的蛇可多的是,而這只是最小的威脅而已,你還要進嗎?」小丁撿回他的匕首,邊用衣袖擦著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低頭看著腳踝上被蛇咬過的地方,嘴硬道:「我百毒不侵,任它咬幾下我也死不了,為什麼不能進?」

「百毒不侵?我倒忘了,好吧,隨你,」他居然不管我,收好匕首便往回走,「潭河沒有水源,晚上有怪風,還有讓人措手不及的沙暴,你可留心著點。」他邊走邊說。

他算准我怕了,算准我被那條蛇一嚇便沒了勇氣,而我確實沒有勇氣再往前走,若不是百毒不侵,我方才便就死了,我根本無能為力,這樣憑著怒氣沖進去只是愚蠢而已。

然而我卻忽然大哭,並不是因為我的無能為力,而是忽然想到舒沐雪進潭河,小丁口中的怪風,沙暴還有方才的毒蛇他都可能遇到,他不是百毒不侵,就算武功再高又怎能與自然界抗衡?

想到這裏我又想不管不顧的往前走,被毒蛇咬死也罷,渴死也罷,總比待在這裏急斷了腸子好。

人還沒往前,卻被小丁攔住。

「放開。」我想甩開他。

他卻伸手箍住我的腰,將我整個的拉近他。

「你好不容易又回到我身邊,我怎麼會讓你進去送死?」見我還要掙扎,他乾脆一把將我抱起,我恨到極點,張嘴就咬,直到咬出了血腥也沒有聽到他哼一聲,卻是忽然大笑起來,只是笑聲聽上去並愉快,我微有些怔忡,停止掙扎,抬頭看著他。

他臉上在笑,眼中卻儘是冷漠。

「小昭,哪天我有不測,你也這般拼命,我也知足了。」他說著抱緊我,往潭河外走。

我本想再叫駡一番,卻忽然失了力氣,頭固執的看著身後的那片灰黑。

舒沐雪你還活著嗎?你將我留給眼前這個人,我又該如何是好?

**************

被強迫的回了營地,一回營地我就派人尋找舒沐雪的下落,小丁並不阻攔,他似乎猜到了沒有人敢進潭河尋找,一連幾天,舒沐雪的行蹤便渺茫起來。

我一直都睡不著,心中的焦慮越來越重,早先的那次以為舒沐雪已死,我只是大哭,談不上大悲,而現在卻如生生的挖了我的心一般,我不吃東西,人一下子憔悴起來。

小丁似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大反應,起初以為我在賭氣,後來大概怕了,才逼著我吃東西,他什麼伎倆都用了,甚至用慕容山莊和尚在昏迷的李欣鳶來逼我,而我完全無動於衷,似什麼東西對我都不重要了。

然後,李欣鳶醒了。

孱弱的生命終於逃過了死神的陰影,還好,她還活著。

我跑去看她,看到我時她愣了一下,有些困難的說道:「皇帝怎麼這般憔悴?」

我不言,只是笑,看桌上放著藥,便拿來喂她喝,她仍是不敢喝,看著我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放下藥,答非所問的問道:「夫人對潭河瞭解多少?」

「潭河?」

「沐雪進了潭河。」

「什麼?」李欣鳶一驚,「怎麼會進潭河?」

我不想說這是小丁所為,這樣只會讓李欣鳶傷心,想了想道:「以沐雪的武功,進潭河會有性命之憂嗎?」

李欣鳶搖搖頭,道:「我也未進過潭河,只聽說是個像地獄一樣的地方,」可能是看我眉頭皺緊,她又忙道,「但舒正言武功高強,應該會沒事的。」

明知是安慰,我卻還是相信這是真話,又拿起藥來對李欣鳶道:「趁熱把藥喝下去吧,不要再把我當什麼皇帝了。」

李欣鳶卻仍是推開,似預言又止,想了想才道:「皇帝待會兒能不能幫我去看一下千柔。」

我一愣,道:「看他做什麼?」

李欣鳶苦笑道:「也許是天意,這次受傷,兩次昏迷,讓我想起了一些原本已經忘記的事情,那次我跟你說我夢見了現在的耿淵原來是個假的,現在卻是肯定了,而並不是一個夢,而是事實。」

「事實?」

「那人最早的時候是耿淵的好友,卻總不以真面目示人,耿淵事事相信他,卻不想他是為了圖坦國的寶藏而來,後來耿淵發現了他的意圖,預與之絕交,他卻將耿淵殺死,扮成耿淵的樣子想從我身上獲知寶藏的消息,我與耿淵畢竟是夫妻,不久便被我識破,他這才將我推下崖去,」她說這話時有些恍惚,似又回到當時的場景,臉色白的嚇人,我抓住她的手,她這才回過神道,「我方才把這段記憶告訴了千柔,他臉色很難看,一聲不響的出去了,皇帝,我行動不便,你能代我去看看他嗎?」

告訴小丁了嗎?我愣在那裏,若是知道他一向孝忠的父親是個假冒的,他會怎麼想?李欣鳶要我去無非是想我安慰他,她不是傻子,早看出我與小丁的關係不一般,只是我現在恨他都來不及,又怎麼去安慰?

「皇帝?」

「好,」我點頭,李欣鳶剛醒,我不想刺激她,看看碗裏的藥道,「你先喝完,我待會去看他。」

***********

只是我還沒有照李欣鳶的意思去見小丁,第二天,大軍的左將軍便來告知我,大戰告捷,故軍全殲,大軍準備頒師回朝。

左將軍是早已被小丁收買,他的決定無非就是小丁的決定。

回朝,那舒沐雪呢?

小丁站在崖前。

我不想見他,恨透他,但此時卻是來質問他。

他沒有穿官服,換回了一身黑,消瘦的身體在這西部大漠的大風中似要隨飛而逝。

「李欣鳶說圖坦國的祖先就是站在這崖上放眼遠望時發現了那處安息地,因為那裏的金礦在閃閃發光。」他仍是不稱李欣鳶為母親,連名帶姓叫來似與他完全沒有關係。

我不言,望過去,潭河仍是灰黑一片,根本不可能閃閃發亮。

「她還說,我父親告訴她,只有圖坦國的子孫才可以看到那處閃閃發光的安息地,小昭,你說這可能嗎?」他轉頭問我。

我看到他細長的眼帶著冷笑。

「我不離開。」我完全乎略他的話,答非所問。

「你是皇帝,大戰告捷,熙元朝野都已知曉,你不得不回去了,由不得你。」他終於轉回我的話題上。

「那舒沐雪呢?你還我一個舒沐雪,我就回去。」

他挑眉,笑道:「怎麼還?把我賠給你嗎?我倒是樂意的很。」

「你放屁!」我瞪他。

李欣鳶道破的事實並沒有讓小丁的情緒有多大變化,他向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也許李欣鳶說他知道真相後臉色難看,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情感外露,此時再想找到這種情緒已完全不可能,所以哪還需要什麼安慰。

「舒沐雪是我的丈夫,我絕不會扔下他自己回朝的。」

「他多半已經死了。」他很殘忍的說出他的想法。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咬牙。

他盯住我,半晌,道:「我現在再問你一次,若我讓你和舒沐雪遠走高飛,你還要固執的留下嗎?」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愣了愣,眼淚忽然婆娑,道:「現在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你不是相信他沒死嗎?所以我問你,你會和他遠走高飛嗎?」他又問了一次。

我不想答他,卻忍不住的答道:「只要他安然無恙,換我去死也可以,何況是隨他遠走高飛。」

「讓你死也願意嗎?」他重複我的話,冷冷地笑,眼中有晶亮的東西一閃瞬間又不見,「真可惜我不是舒沐雪。」

他湊近我,很輕卻冰冷的說道:「不過確實已經太晚,你仍是要回朝,你別忘了,你不過是我手中裏的棋子而已。」

「我不回,拼了一死也要找到舒沐雪。」我口氣強硬。

「真是情深意重啊,」他笑,忽然肅起表情,「回朝,明天就會,由不得你。」

***********

睡到半夜,我又醒了,夜色清冷,我看著守在床邊垂頭已睡著的宮女坐起身。

要不要逃離?

天一亮就要回朝,來時是與舒沐雪一起的,回時真的要一個人嗎?

我走到賬外,看著空中的一輪冷月,又一次覺得自己渺小而無能為力,到這裏以後似乎一直在抗爭,卻始終從這個圈套掉入另一個圈套,抗爭與不抗爭永遠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我保護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別人,一切似乎毫無意義。

手被夜風吹得冰冷,我轉身準備進賬去,心裏做了決定,定是要找了舒沐雪回來,不然就不離開這裏,要逃,趁現在。

轉身時,似有一個黑影在我面前一晃而過,我一驚,眼睛掃向四周,還未完全看清,一隻冰冷的手忽然從背後伸過來,捂住我的口鼻。

****************

搖晃,一直在搖晃。

將我從混沌中搖醒,卻睜不開眼。

又是很久,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我才勉強睜開眼。

我看到了一張臉,於是我又把眼睛閉上,我該是仍在夢中,因為這張臉不該在現世中出現。

「妹妹,該醒了。」有人輕輕拍我的臉。

「我死了嗎?」我猶自閉著眼。

那人笑出聲,聲音悅耳:「妹妹怎麼會死呢?」

我終於又睜開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你不是死了嗎?」

她嫣然一笑,笑得風華絕代,輕道:「我死了,又活了。」

「我不懂。」我仍是疑惑。

她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摸摸,是不是暖的。」

果真是暖的,我坐起身:「可我是看著你死的。」

她笑得很豔,抓著我的手道:「妹妹,有很多事是不能只憑眼睛判斷的。」

我盯著她,想著她這句話,好一會兒道:「為何要騙我呢?」

「不是騙你,是騙別人,」吳儂笑著,伸手撫平我微皺的眉,「妹妹生氣了?」

我只好笑,道:「你能活著最好,我怎會生氣,只是你把我帶到這裏是為什麼?」

吳儂卻笑得神秘,微微側身,讓我看她身後的人。

竟是舒沐雪。

「與他遠走高飛吧。」她眼睛也看著他,道。

「他?他?」我已驚的說不出話來,不是進了潭河嗎?不是生死未蔔嗎?怎麼又會在這裏出現?我幾乎是撲上去,直接去摸舒沐雪的臉,想確認這張臉是不是真的,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沐雪,沐雪。」我邊哭邊大叫他的名字。

「藥性還未過,他暫時不會醒。」吳儂在旁邊道。

「是你救了他?」我問道。

「是。」她答的簡單。

我心中萬般疑惑,想找到個頭緒問她,但太多疑惑,想了半天不知從何問起,腦中卻在這時忽然想起她方才的那句話:與他遠走高飛吧。

我大吃一驚,問道:「他讓你做的?」

她的表情卻忽然冷下來:「誰讓我做的不重要,和舒沐雪一起離開這個事非之地吧,」她看住我,「你不適合這樣的境遇,你也沒有能力改變什麼,所以只有離開這裏,受舒沐雪保護,好好過你的一生。」

我垂下頭,心中已肯定:「是他讓你做的。」

「對,是他,」吳儂終於承認,「所以你不要枉費他的一片苦心。」

「我不明白。」我搖頭,為何他要這麼做?一直對我寸步不讓,一直將我逼到極處,此時卻要放我遠走高飛,為什麼?

「沙漠毒狼的真假,那日在吳儂院他方才知曉,所以動了放你逃走的心,那日我冒死將你從他身邊劫走,便是他有意放你,不然你覺得我會這麼容易得手?只是你卻又傻傻的自投羅網,白廢他一番苦心。」

「他故意的?」然後為此白白斷了三要手指?不,我不信,他一直騙我,習慣騙我,我不信。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吳儂似看出我的不信任,「我知道你不信他,他也沒有想讓你知道,是我自作主張告訴你他的苦心,妹妹,你相信嗎?即使騙盡天下人,他也不會騙你的。」

她指指舒沐雪道:「不然,舒公子不會好好的回到你身邊。」

即使騙盡天下人,他也不會騙你的?不,自始自終他都一直在騙我,我不信他。

「我送你們到瞳關,那裏我已經聯繫了慕容山莊的人,會有人來接你們。」吳儂不再解釋,口氣是不容辯駁的,我這才仔細看她,她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表情偏冷,已不見初見她時的溫婉,也許原來她就這樣的。

「喜歡沐雪,願為他而死,是真的嗎?」我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忽然問道。

她愣了愣,看著舒沐雪,微冷的眼閃過一絲暖色:「真的,所以我也希望他幸福,」她眼睛轉向我,「放你走,不如說我在成全他,妹妹,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我看著她,即使不信小丁,我也信她此時眼中的真意,所以我閉上眼,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疲憊,離開好嗎?放開我所有的堅持,結束我愚蠢的執著,好嗎?

「我們多久可以到瞳關?如果還有很久,我想睡一會兒。」我在舒沐雪旁邊躺下,道。

「夠你睡一覺了,睡吧。」吳儂聽出我在妥協,平靜的說道。

*********

入了瞳關,戰事便遠了,關內一派祥和。

吳儂送我入了關便不再送,放我和舒沐雪獨自而去。

她說她要去代替我的位置,天亮前回到營地,頒師回朝。

這樣很冒險,即使我的身份已得到承認,她冒充我回朝仍是危險。

我忽然不舍,握著她的手不肯放。

「沙漠毒狼極其狡詐,萬一認出來怎麼辦?」該我受的罪,為何由她來承受?我怎麼心安?

「妹妹,我們都說好了的,此時就不要再猶豫了,我就算被認出也會有辦法自保,你放心。」她笑,輕聲安慰,同時拉開我的手。

我的眼濕潤,不知說什麼好,回頭看看舒沐雪,點點頭。

「姐姐,多保重。」

「我會的。」吳儂上馬,英姿颯爽。

我仰著頭看她,她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我站住不動,眼淚終於流下來。

到天亮時,我們已經坐在回慕容山莊的馬車上。

我一直望著窗外,此時馬車經過的地方我尤其熟悉,那是我之前賣餛飩的小鎮,馬車怕走大路引人注意,所以挑了小路,才經過這個偏僻的小鎮,那個賣餛飩的店面已成了酒館,可能是沒什麼生意,小二邊曬著太陽邊打盹。

我望著店內,眼睛忽然有了錯覺,我似乎看到店裏有個男子慵懶的靠在桌沿上,指著桌上的一碗餛飩對站在旁邊的女子說:「沒熟,再燒去。」

「不去,」那女子耍賴,「再燒便爛了。」

「我喜歡吃爛的。」

「不去。」

然後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刀貼著那女子放在桌上的手插入桌面,穿透整個桌板,刀面貼在她的手上,冰冷。

我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的手,心卻在同時冷不防的用力痛了一下,我慌忙放下窗簾,卻又忍不住的再望店裏一眼。

什麼也沒有。

店裏空蕩蕩,哪有什麼男子?更沒有女子和那把匕首,但我還是用力看著那裏,然後遠了,遠了,馬車越離越遠。

我終於收回視線,垂下頭去,然後看到舒沐雪睜著眼,盯著我。

他醒了很久了嗎?

吳儂說他體內的失心之藥其實並未全解,只要用情豆花粉一引,便會再次發作,不然誰又能制服得了他,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想讓所有人以為他死了,這樣我們的離去,才會安全許多。

現在失心之藥已全解,他已經徹底沒事了。

「你醒了?」我想沖他笑,但笑不出來。

他試著想坐起身,我伸手扶他,他卻忽然將我一拉,擁住我,隨他一起倒下。

「怎麼了?」我溫順的靠著他,動也不動。

他不說話,只是擁著我,我不知道他整件事知道多少,也不問,隨他靜靜躺著,好久才聽到他說話:「我昏迷不是真的昏迷,只是動不了,你們說什麼我都能聽到。」

「嗯。」我只是應了一聲,聽他往下說。

「婉昭,」他喚我的名,過了一會又叫了一聲,「婉昭。」卻不往下說。

我微微抬頭看著他。

他伸手碰了下我發簪上垂下的珠串,道:「你真的決定了?」

「決定什麼?」

「隨我遠走高飛?」

我微怔了下,才道:「是啊。」

他看了我一會兒,沒有再問下去,扶著我坐直身子,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卻笑:「沒什麼後悔的,」伸手握住他的手,道,「回去,我們,瓏,玨兒還有慶春便又可以在一起了,那是多快樂的事。」

他看著我,看著我笑,眼底似有欲言又止,卻終於沒說話。

「好,那我們遠走高飛。」

沒有人看過我推薦的片子嗎?都沒有共鳴嗎?啊?啊啊?啊啊啊?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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