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減肥大作戰

大概是我捏下巴的嘲笑意味實在是太明顯了一點，西里斯顯然是察覺出我的深層次含義了，他頓時就明白，我其實什麼都知道了，知道他是想要越獄，也知道他根本卡不出欄杆。

他的情緒瞬間從緊張和恐懼轉化為恍然大悟，然後又在下一秒變成了憤怒。

哦，也許更好的理解應該是︰惱羞成怒。

他也不怕我生氣或者會不會對他進行人道毀滅了，乾脆脖子一扭躲開了我的魔爪，然後似乎往後退了退，不出幾秒鐘，我就感應不清楚他的情緒了。

他又變成阿尼馬格斯了。

我不喜歡他的這個形態，因為這樣子，我必須聚精會神仔細分辨才能找到他，還要加上氣味的輔助，就像是明眼人碰到隱形人一樣彆扭。

而現在，我感覺到他跑到了角落裡，又躲了起來。

每次鬧彆扭，他就喜歡往那裡藏，搞得我好像就能看不見一樣，哦，我本身就看不見，我是靠感應的，所以，他這樣躲著實在是多此一舉。

我朝那裡飄了過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掃到了我的斗篷，俯下身一抓，是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晃來晃去的，真有意思。

我感覺到他的尾巴在我的手心裡顫了一顫，興致一下子就上來了，手指摩挲著皮毛下面的尾骨，一點一點攀爬了上去，戲弄著他的尾巴。

大概是狗的尾巴真的是很敏感的地方，西里斯忍不住「嗷嗚」地叫了一聲。

我心裡笑笑，覺得他可憐兮兮的，竟然真的不氣他打算越獄的事情了，於是便鬆開了抓著尾巴的手，撫上他的背脊。

背脊的曲線彎成了一條弧線，顯示出西里斯現在的姿態，他把自己團成了一團，肉鼓鼓的，倒像是一個大大的毛球一樣。

我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他的毛，從上打下細細地梳理著，狗毛雖然不像狐狸毛和貂毛那樣細緻柔軟，但大概是西里斯被我養得油水充足的關係，手心裡的觸感也是非常順滑的。

這個壞傢伙……

也許是這樣子的撫摸非常舒服的關係，即使一開始手底下的感覺有點緊繃，但沒多久還是放鬆了下來。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尾巴，拍在我的斗篷上，就差沒有呼呼大睡了。

喂……就算動物的第六感讓你猜出我沒打算罰你，也不能這麼囂張吧？

我惡意的將手指往上移了移，捏了捏他的脖子，然後輕輕地抓上了他的耳朵。

薄薄的狗耳朵頓時一顫。

耳朵的皮肉裡面都是軟組織，摸起來很舒服，耳朵內側更是嫩嫩的，有一層細細地絨毛，手感好極了。

我越玩越起勁，西里斯的耳朵也越來越發熱了起來，可又不敢逃，忍了好一會，就再也忍不住了。

突如其來的，我就感覺到手裡捏著的耳朵沒了，而身邊的那個情緒又清晰明朗了起來，便頓時明白，西里斯又變回人形了。

只可惜，我沒法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他有些喘氣，真不知道被我摸兩下有這麼累嗎？

我也沒有問他什麼，也不期望他會回答，有些事情說破了就難堪了，作為一個合格的看守人，我本不應該如此的，卻也寬容得毫不猶豫，但我還是不希望被點破。

更何況……我知道西里斯是不會全部說實話的，與其因為欺騙感到憤怒，還不如不問。

說實在的，比起嚴肅的質問，我更感興趣的，是他的反應。

他會怎麼做呢？

想想……就很有趣……

他倒真沒有辜負我的「期盼」，很快就有所行動起來。

他開始節食了，每天只肯吃兩頓，而且每頓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我倒是存心想看看他有怎樣的決心，下了功夫每天折騰家養小精靈翻著花樣弄好吃的，拼了老命把最最誘人的食物堆到西里斯的面前，就算他變成狗趴著也不怕……我有準備愛心寵物便當……

有鑑於此……西里斯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哀怨起來，每當忍不住多吃了一口，他就要捧著一張報紙開始自言自語，︰「哦，哈利……我可憐的教子……我有罪。」

他當然有罪，我心裡不屑，上次還聽到他低估哈利看起來怎麼這麼瘦呢，哦，我知道哈利‧波特是誰，在記憶裡那個小嬰兒出現過很多次了，那是西里斯最疼愛的教子。

自己教子看起來這麼瘦……這個做教父的卻在牢裡被養得賊胖賊胖的……怎能讓西里斯不羞愧。

不過，這又與我何干呢？

該塞的繼續塞，該誘惑的繼續誘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頓沒一頓，飲食突然不規範了起來，也許是我的錯覺，可我總覺得……他節食減肥，沒有減掉任何體重……反而更加胖了起來。

……這可不是我的錯，梅林保佑。

除了節食以外，他還使用了運動減肥法。

他還不至於無視我到平時也敢私自走出去的地步，再說鐵鏈也都重新鎖起來了，活動範圍也被限制了起來，他倒也想得出來，開始做一些原地的運動，就算累了也圍著一塊地轉圈，怎麼也不肯停下來，好像這樣積累就會真的瘦下去一樣。

我真心希望他不要體積沒變小，卻把肥肉變成肌肉了……

我任由他折騰。

他減肥搞了老半天，終於明白自己短時間內，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瘦到能夠擠出欄杆的程度了，頓時傷心得不得了，整天捧著一張破紙嘀嘀咕咕，就差淚濕春衫袖了。

我也被他搞得鬱悶了起來，我知道他不是在做戲，雖然的確有些誇張，但……他是真的很迷茫而又絕望的。

為什麼不來求我呢？

為什麼不問問看我的想法呢？

他甚至試圖在我面前隱藏起自己灰暗的情緒，但是……人類的情緒，對我來說卻是最為透明的一種東西，怎麼可能瞞得住呢。

在這裡，在阿茲卡班，除了我，他絕無出路。

我雖然看起來絕對不會幫他，甚至應該抵制他的越獄行為，但是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畢竟，我們在一起也有10幾年了。

如果……他其實是信我的話……

只可惜他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也從未向我解釋過什麼，他知道自己那次越獄我是發現的，也知道那一系列減肥的折騰我不可能不察覺，但還是選擇默不作聲。

很快的，他就安靜了下來，而且情緒好像也平靜了很多。

但我知道西里斯絕對是並不可能放棄，他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人，反而尤其地固執和頑強，他的平靜才是一種反常，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

我擔心他會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萬一被其他族人發現他有越獄行為，我是絕對保不住他的，阿茲卡班……看上去很沉悶，卻有著自己的規則。

我想，我不能再忍下去了，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一次……就算是我輸了，我決定先發制人。

我迅速趕回了自己的住所，異常嚴肅地和西里斯面對面地坐好，認認真真地鋪開一張羊皮紙，一筆一劃地寫到︰我要和你私奔。

這才是我想要的結局。

***

我——攝魂怪，一個已經預算好了結局的攝魂怪，表示要帶著自己寵物一起離家出走，不過為了顧及寵物的面子，和考慮到他的理解能力，我善意地使用了「私奔」這個單詞，希望他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