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於是,根據善良路人龔常中的友情提示,韋一笑偷人成功……咳不是,是突破了壞人的包圍,有驚無險的救出了小林。男主抱著女主,朝著那無限美好的夕陽奔去。
越獄篇完結。
(別抽飯卡:請回憶提示中的「沐浴」二字,聰明的各位應該猜到韋韋是趁白鹿子那啥的時候進去救人滴。蝙蝠武力威脅飯卡不得對此段詳細描寫,他說會長針眼的。)
白鹿子幾乎怒發成狂,雙目血紅,一張臉猙獰的好似母夜叉。穿好衣服就帶上一批馬仔窮追不捨,拼著寶貝不要,也誓要將這二人刀剮活剝出了這口惡氣。但韋一笑專朝那嶙峋險峻、飛鳥難至之處奔去,奔跑縱跳渡崖越谷,很快就把敵人遠遠甩在身後。
崑崙派眾人追趕不上,掏出暗器一陣亂投。這麼長的距離,人人心裡都清楚臂力再強也扔不中。可白鹿子素來積威厲害,馬仔們只怕不盡心力回去後被她責罰。於是袖箭、飛蝗石、鐵蓮子、毒蒺藜、金針等東西不要錢般一把一把的狂甩出來,叮叮噹噹砸得山壁岩石上點點白斑,卻沒有一樣能近韋一笑三丈之內,只空餘叫囂辱罵聲一波一波傳來。
林一顰被俘一月,受了多少憋屈折磨,此時終於逃出生天,簡直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攬著韋一笑的脖子朝後看去,見眾人罵聲不休,高高興興的大聲回敬起來:
「叫吧叫吧~~亂吠的狗不會咬人~~」
「狗仔們~你們實在太調皮了!我告訴你們不要亂扔東西,暗器也是要銀子的,你們這麼個扔法也太浪費了……你看我還沒說完你還扔,知不知道亂丟東西會污染環境?要是砸到小朋友該怎麼辦?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韋一笑見到林一顰時,臉上的傷根本沒處理,半邊臉頰血肉模糊,極是駭人。想起她曾跌傷了膝蓋手肘,尚要擔心留疤。此時毀壞了面容,任是哪個女子都要痛不欲生。
但懷裡的傢伙雖然輕了不少,但聲音中氣十足,血污裡一雙眸子晶亮燦然,作為一個被囚禁折磨了近三十天的人質,精神實在好的有點過頭。韋一笑不知這是ET的阿米巴原蟲本性(別稱女主抗虐抗後媽體質),心中頗有些奇怪,出聲問道:
「我說,你傷不疼了?怎麼這麼精神。」
「都止血了,不碰就沒事。你喜歡弱不禁風楚楚可憐微微顫抖淚珠瑩然系的?OK,等我醞釀一下先。」嗯,瓊瑤阿姨都怎麼教的嘞?……
「不是……我是聽說你從若羌就開始生病,一直燒的昏昏沉沉。」
「現在沒事啦,後來那幾天都是裝的。要是醒著,那死變態看見又不知道要生什麼損招折磨人。多虧一個叫龔常中的好人偷偷關照我,不然餓也餓死了。我覺得自己瘦了好多。」
八斤四兩,韋一笑心中補充。這得多久才能補上,瘦肉型的豬就是難喂。
「想吃什麼?」
「燉雞烤鴨燒鵝炒豬醬牛涮羊,總之,肉肉肉肉肉!!!」林小仙眼睛裡飢餓的綠光熠熠生輝,咯吱咯吱的磨起牙來。
「……」很好,催肥有望。
韋一笑步履輕快,身形沉穩,路途如此險峻,林一顰都沒有顛簸的感覺,便如乘著小舟在海上悠然飄蕩。
公主抱,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啊!!~~感受果然非同凡響!比什麼麻袋抗包裹夾好多了嘛。摟著韋一一笑的脖頸,林小仙滿意的跟只曬太陽的懶貓一樣,眯著眼直哼哼。
韋一笑不再出聲,又跑了一會兒,林一顰終究還是心疼他憔悴,叫他停下歇歇換個姿勢背著。公主抱雖然享受,但兩臂平舉可是很費勁的。勸了兩遍,韋一笑只說再等等,萬一有不長眼的暗器在後面的吃虧,距離越遠越安全云云,就是不肯放下。兩臂一收,反而抱的更緊了。
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長時間,間中更是波折多端生死未卜。小林依偎在韋一笑懷裡,雖然一眾敵人仍然尾隨不休,但心中再無恐慌忐忑,只有平安喜樂。溫飽沒解決也不妨礙思淫慾,無恥星ET的手又不老實起來,順著韋一笑脖子肩膀一路向下,去撫摸他背脊。誰知觸手一片濕潤溫熱,抬手一瞧,竟是滿掌鮮血。
林一顰嚇了一跳,馬上掙紮著要下來。韋一笑見隱瞞不住,只得鬆手把他放下。小林扳過他身子一瞧,只見韋一笑背上一個寸長的創口,血浸透衣衫一直流到袍子下面。登時驚的心臟砰砰亂跳,不知他傷勢到底有多嚴重,想撕開看看,又不知如何下手。韋一笑安慰道:
「沒刺進去,只血流的多了點,並無大礙。」
「什麼叫多了點兒?!都流到地上了,你當自己血牛啊!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也不吭聲?」
「不是今天,本已好了,想是剛剛又掙破了口子。」
林一顰細細一想,想起鴻門宴那天韋一笑走的時候是退出房門,並沒轉身,就知道他是在劍陣中受了傷,不肯在白鹿子面前示弱。再看韋一笑臉色,已不是平日的慘白,而是灰撲撲的憔悴,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既然傷勢敗露,韋一笑索性把袍子脫下撕了幾條草草裹上止血。見林一顰穿得單薄,歉然道:「髒了點,先披著擋風吧。」
出了四季如春的三聖坳,深秋中的崑崙山溫度很低,風沙砸的人臉上生疼,滿目儘是渺無人煙的枯草碎石,荒山崖壁。
這時節,山中養不活任何動物。
兩個人滿身血污傷痕,衣僅蔽體,落魄至極。只停了這一會兒,韋一笑又聽見後面雜亂的腳步聲,只能再抱起小林奔跑。崑崙派的人如附骨之蛆,仗著熟悉地形抄近路追了過來。
如此三番,兩人逃了近一個時辰。林一顰只覺得韋一笑的胸膛越來越冷,腳步也不如開始時輕鬆平穩,幾次踩脫了崖壁上碎石差點失足跌落。見他始終朝著夕陽的方向奔跑,小林終於忍不住問道:
「韋韋,歇一會兒吧,我們到底往哪裡走?」
韋一笑看著血紅血紅的落日,不知這是生的希望,還是死的預兆。
「光明頂。」
林一顰使盡了全身力氣半背半架,只覺得身邊的人腳步越來越沉重,溫度越來越冰冷,她的心也跟著越來越冰冷。
韋一笑動了動烏青的唇,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好了,讓我歇歇吧。」
「不用歇,我還有勁。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耐力其實比男人更強?就算我減了肥,脂肪能量儲備也比你多的多,等老子弄本秘笈練成絕世武功變成萬能女主,蝙蝠是想背著就背著,想抱著就抱著……」
「你聽著,向西,有一座極高的雪峰……」
「不聽!我是路痴根本不認東西南北你不知道嗎?!」
「……到了明教的地方,你就說找謝法王,如果他不在,就找殷法王……」
「我不找,我只認識蝠王……」
「……蝠王,蝠王……你什麼都知道,卻只不知道自己的事……以後萬事小心……」
「就快到了,我都看見山頂了,真的,白白的長的跟冰粥似的。我們到了光明頂做冰粥吃好不好?堅持一下,再走一點點路就到了,就到了……」
但他終於走不動了,慢慢的倒在地上,靜靜的躺在塵埃裡。
「我總怕野豬把你帶走,那時,我心裡其實很高興……」他低聲喃喃道。
「可惜……」他微微轉過頭,眼神裡只有擔心和不捨。
我卻沒法照顧你到最後。
漆黑的眼眸輕輕合攏,再看不見胸膛起伏。
林一顰愣愣的看著,心中只有一句話,迴響激盪,響的聽不見世界上其他任何動靜:
我要血。
熱血。
殷天正帶了幾個下屬,匆匆向西趕去。他此次去總壇述職,關係到江南一地教友存亡,只盼能早一刻見到陽教主商議對策。但路途艱險,看來已來不及在天黑前趕到光明頂。
轉過了一處山崖,一個下屬低聲道:
「堡主,那裡倒著兩個人。」
殷天正號稱鷹王,眼神極利,早已瞧見。藉著最後一線日光,但見亂石灘上伏著兩人,一男一女,滿身血污。此處地近明教總壇,關係密切,是敵是友都要仔細查問一番。
待殷天正走近一看,登時大吃一驚。原來是在長白山結識的教友韋一笑和他的眷屬林姑娘。
韋一笑雙眼緊閉躺在一塊大石上,嘴唇脖子,胸前衣襟浸透鮮血,連頭旁邊的石頭上都染的通紅。殷天正知道他武功極高,卻不知被誰傷成這樣。伸手探去,卻不見他有外傷。
再看伏在他身邊的林姑娘,才發現她手腕上一道猙獰血口,皮翻肉綻,汩汩流血。原來韋一笑嘴裡胸前的鮮血都是她的。
林一顰正趴著緩氣,聽到有人過來,抬頭一看,竟然是老相識。
殷天正忙扶著她坐起,一邊讓下屬拿出傷藥白布給她裹傷,一邊問道:
「是誰傷的你?韋兄弟怎麼了?」
林一顰吐了口氣,心道天不亡我,後媽空投性感酷男救命:
「多謝殷大哥。手上是我自己割的,他寒傷發作,得喝熱血才能活命……」
「飲人血才能活命?!」
「雞血狗血,是動物都成。可四下里除了我就沒別的活物了。他從未飲過人血,還好暈死過去,捏著鼻子灌也看不見。」
殷天正心中大為感動,從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沒想到她竟能捨了自己性命去救伴侶。
林一顰失血過多眼冒金星,昏倒前又補了一句:
「我沒內力,麻煩殷大哥給他輸點……他要是醒過來有什麼想不開,幫忙開導開導……」
總算交完了黨費發完了言,林小仙心中一寬,頭一歪手一垂,去(夢)見馬克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