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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之一顰一笑皆囧然》第22章
郭院士出場

上一話說到林韋兩人對野蠻的修河慘狀大為震驚,心中具是憤怒悲慼,卻無處發洩,只能在濟州城內找了家小小客棧住了下來。

——

此時已是黃昏,一個愁眉苦臉的小二擺上些粗糙的窩頭青菜,抱歉道:

「客官,真是對不住,俺們店中只有這些了,勉強吃上些墊墊肚子吧。」想是附近壯丁都被拉去修運河,以至農業經濟凋敝,有錢也買不到好東西。韋一笑示意無妨,小二下去後,兩個人默默無言對著吃飯。

林一顰被那一車惡臭撲鼻的屍體嚇到,此時心情淒慘鬱悶,胃裡翻江倒海的噁心,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韋一笑知道她氣血淤塞,強塞無益,也不來勸她,低頭慢慢吃飯。

林一顰向他瞧去,只見他抬手舉筷動作緩慢至極,不悲不喜,漆黑的眼睛泛著冷兵器般的寒光,直直盯著桌子。臉上黑色煞氣越來越濃,全身隱隱散發出一股刺透人骨的陰寒戾氣,就像他那把漆黑的利刃,只看著就能被刮傷眼睛。心中一寒,知道他要大開殺戒。

同行半年多,韋一笑時常與人比拚武功,雖然有時對手人數眾多,武功高強,但即使情形再危急,他也從未在她面前殺過人,都是掌拍指戳,連見血的兵刃也不用。

林一顰當然知道這些武林中人誰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物,韋一笑不過是不願嚇壞了她,出手才從不見血。

若非那次意外,就算不是穿越過來,他們也絕不會有任何瓜葛。兩個人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喝一樣的水,在一個世界裡相遇,卻從來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他偷偷出去,他靜靜歸來。

她安然熟睡,她微笑迎接。

他眼神清澈,他語言平淡。

她月步安然,她從不抱怨。

他身上乾淨,帶著血腥氣味。

她假裝不知,她言笑晏晏。

即使一個俠骨丹心,一個心地善良,但對待生命的態度,三觀的距離,卻有著八百年的時代的差距,兩條道路的分歧。

林一顰不是聖母教成員,但盛世平安,保護周全,自然覺得萬物都應該有自己的生存空間,縱是大惡也有接受懲罰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權利。況且民族融合,國中再無手足兄弟互殘,若不是親眼見到元人霸道殘忍,也不會有強烈的大漢族思想。

而韋一笑不僅是武林中人,更是熱血沸騰的革命反叛,行俠仗義也好,驅除元虜也罷,本質上都是消滅生命的存在。他不願在她面前殺人,雖有保護之意,但又何嘗不是希望兩人距離不要繼續拉遠?

運河修建的意義,在見到這慘狀後是再也說不出口。她往日常常自豪吹噓自己家鄉繁榮富強,卻不曾想這和平富裕的背後,積累了幾千年祖輩的犧牲貢獻。她的幸福平安,是多少葬身河底的祖先換來?鄙視古代的落後凋敝而吹噓現代的先進富強,可謂數典忘祖,忘恩負義之極。只是修建運河乃帝國重要政策,貫徹幾十年花費人力無力無數,豈是殺得幾人便能改變?

林一顰種種思緒紛繁,一會兒想到和韋一笑的差距,一會兒想到那沒入河中悄無聲息的孩子,無奈、悔恨、不甘、茫然交錯,竟怔怔落下淚來。

她入這亂世,無論生活艱難還是傷病折磨,從未哭泣掉淚,不是她性格堅強剛毅,而是覺得哭也逃避不了問題,不如省下精力思索解決之道。只是今日見聞,實在強烈到影響她的三觀基礎生存理念,矛盾動搖,心神恍惚,直到落淚也不知該怎麼辦。

兩人相對無言,燈也不點,在黑暗中默默坐了一個時辰。

林一顰擦了擦眼睛,伸手握住了韋一笑的手道:

「你就是殺了這城中所有監工,工程還是會繼續下去。何況這些鷹犬一死,朝廷定會遷怒於此地河工,他們又怎能反抗?你一走,這一城之中的百姓都要喪命。何況運河一千二百里地,你能沿著河一路殺個精光嗎?」

韋一笑不願連累那賣茶的老頭,又怎能想不明白這此間道理?只是他學武練武,行走江湖,就是懷著驅除韃虜,救萬民於水火的理想。如今親眼見到這元人虐殺河工的慘狀,氣得目眥盡裂,一腔熱血幾乎炸裂胸膛,又怎能忍下這口氣?因此心中矛盾重重,才坐了這許久也沒有出去行動。

林一顰見他一聲不吭,臉上寒色未減,知道這人平日雖然喜笑怒罵惡劣乖張,心中抱負卻甚是熱忱高潔,絕不輸給任何愛國革命人士。見到這情景,她這膽小怕事的都憤怒的吐血,他又怎能忍得下去?當即安慰道:

「不是說我們就要放棄他們,只是要想別的法子。」

韋一笑這才抬眼看她,問道:「什麼法子?」

「監工殺不得,難道嚇不得嗎?我們找到管事的頭人,能嚇則嚇,能威脅就威脅,總要治的他提高河工待遇,至少不敢隨便打人才好。」

韋一笑向來行事乖張,心思靈活,剛剛熱血沖腦以致智力下降,這時經她一提醒,登時醒悟,臉上寒霜立消,笑道:

「不錯,我倒是氣的傻了,不能殺,難道不能嚇麼?」

兩人心中燃起新的希望,時不待我,立刻行動。當即找到小二詢問河工事宜。

得知這濟州附近兩百多里的會通河段,都是一位朝廷派來的郭太史監製,既負責監督工程質量,又負責保證工期內完工。只是聽說他年紀已老,身體不好,很少到現場去看,認得他的人不多。兩人問明了目的地所在,當夜就從客棧中潛出,準備夜探郭府。

這郭府在濟州城內的鐵塔寺附近,屬於達官貴人住的區域。可能為了防止河工造反,城雖小,兵甲卻不少。這富人區雖是深夜,仍有幾組巡更的守衛來回逛蕩。韋一笑當然不把他們放在眼內,負著林一顰閃得幾次,就翻牆潛入了郭府。

這郭府面積挺大,前後三進院子,只是頗為簡樸,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和家具,連僕人也沒幾個。韋一笑潛入每間屋子查看,把府中下人一一點了昏睡穴,以防止等會兒嚇唬主人時有人驚醒打攪。此時雖是深夜,主屋中卻亮著燈光,看來這郭太守尚未入睡。

兩人匍匐在院中聽了一會兒,並沒有人說話的聲音,準備瞧瞧屋內情況。林一顰很激動的使出了電視劇中夜探偷窺的必備招數:沾口水點破窗戶紙,準備讓韋一笑瞧瞧她的專業素質。誰知口水費了不少,竟然一個小洞也沒戳出來,不禁質疑編劇的指導了。韋一笑悶笑,湊在她耳邊小聲道:

「是布的,你這指力戳不動的。」

林一顰大窘,暗罵這郭太守奇怪,別的地方都很簡樸,偏要多花錢在這窗戶紙上。肯定不知道曬太陽可以補充維生素D,怪不得有病,肯定是老的缺鈣。

既然偷窺不成,乾脆進去,反正是威脅恐嚇,臨場發揮也成。

韋一笑把刀塞進主屋偏房的窗戶縫隙一掃,削斷裡面木銷,拉開窗戶抱起林一顰跳了進去。

誰知剛入窗內變覺腿上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原來是一條極細極韌的線緊貼窗戶,昏暗中根本看不清楚,而且位置巧妙,只要有人從窗中進入必定帶動。

韋一笑一觸到這線就心道不好,聽到房頂咔噠一聲機關聲響,應變神速,抱著小林迅速一翻,躲過房頂弓弩射下的利箭,輕輕落到一旁。誰知剛剛觸地,腳下一陷,竟然又觸動了機關。此時足下已無處借力,韋一笑伸手成爪,在牆壁上一抓一撐,反身躍起。他苦練拳掌功夫,指力非凡,這一抓之下竟然在牆上留下五個空洞。

韋一笑抱著林一顰這一翻一越,無意間進了主屋,剛剛飛身進了門檻就被一張大網罩住。這幾處機關設計的極其巧妙,來人若是閃避斜射出的弓箭,必然朝向一個方向縱躍,而落地處又設計了陷阱,算準了跌下的方位。就算兩個陷阱都躲了過去,也必然被逼進主屋,無處借力被網罩住。

韋一笑藝高人膽大,估量這小小太史不會有厲害的人物保護,才帶著林一顰進了府來,誰知道這幾個陷阱分明就是專為武林高手設計,將他躲避落下的方位統統算準,端的是心機深沉手段惡毒。

「桀桀桀桀桀桀~~~~~~~~~~~~~~~~~~~~~~~~~~~~~~~~~~~被老夫逮住了吧~~~~~~~~~~~~~~~~~~~~~~~~」一個極端邪惡囂張的聲音響起,燈光中一個鬚髮皆銀的胖老頭笑的前仰後合得意非常。

「哼哼,老夫設計這些機關的巧妙之處,哪裡是你們這些腦殘的江湖武夫能夠理解?~只要你觸動了窗前的金銀絲,後面的重重機關就會連著發動,你武功也算不錯,躲過了前兩個,可這網子是白金絲混著蠶絲織就,就是大羅金仙也別想逃的出去!!」

林一顰看這老頭兒囂張得意、手舞足蹈的樣子,感覺是個小孩兒在誇耀自己的玩具,竟然沒有絲毫威脅的感覺。且看他胖的行動遲鈍,顯然不會武功。小林頭上落下一滴冷汗,問道:

「只觸動窗戶上的線會發動,那我們從正門進來你又如何抵擋?」

老頭兒眨了眨眼睛,顯然從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呆了兩秒,便惱羞成怒道:

「哼哼,反正你們都喜歡從窗戶裡進來,又管我怎麼抵擋!」

林小仙腦袋上廬山瀑布汗,顯然他根本只想到防禦偷偷進來的小賊,卻沒想到從正門進來的強盜該如何處置,且看的他胖成這樣,就算在正門設下陷阱,估計自己都邁不過去。今日是跟著喜歡翻窗的韋一笑來才被逮住,如果是跟著喜歡闖空門的謝遜,那這老頭兒就要倒霉了。

韋一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夜會來府中?等在這裡抓我們?」

老頭兒笑道:「老夫當然不知道,只是我今天有道題目還沒做出,才會點燈熬油的算到現在。」

兩人朝屋裡一掃,果然桌上幾摞厚厚的宣紙,地上滿是算籌排列,還有幾架金屬儀器擺在屋中,竟然很像觀察測算星象的天文儀器。原來這郭太史還是個科學愛好者。

林一顰心中一動,暗道:「不如告訴他點先進的科學知識,震他一震,用來交換我們自由。」想到自己穿越到此,總是跟著些不著四六的高手亂竄,此時終於有了發揮超越時代知識的機會,將這古人震個七葷八素五體投地,頓時心情大好,兩眼冒出熠熠光芒。

「呵呵,你算什麼題目,讓我聽聽如何?」

老頭兒一愣,本以為她會開口求饒,沒想到竟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難不成是個算學高手?他既然熱愛科學,自然想和別人切磋共享,當即回答到:

「是算星象末位尾數用的三差內插內式,及合於球面三角法的天元之術。」

林一顰被這題目一下子搞蒙了,暗道:「靠!這是什麼東東?你一個業餘科學愛好者怎麼算這麼複雜的題目?」

她本以為這老頭兒頂多算些商、時、法、借的開平方根,或者天元、地元、人元、物元的多元多次方的方程式,給他解出來就是了,沒想到這題目包含集合了高等天文幾何,她這個文科生哪裡對付的了?當場傻了眼。

那老頭兒見她臉上一片茫然,便知她聽也沒聽說過,當即鄙視道:

「哼!我還當你有點腦子,沒想到是濫竽充數!等我叫人來把你們送到官府打板子!」當即拿出個小小的銅鐘要晃。

林一顰心中大急,連忙喊道:

「別!別!別!把我們放了,我就告訴你個天地間的大秘密!」

老頭兒當即住手,眼珠一轉好奇問道:

「可是星象距離軌道之事?你知道什麼?」

林一顰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再不能託大隱瞞,張口喊道:

「告訴你,其實地球是圓的!!!!!!!!!!!!!!!!!!!!!!」

胖老頭兒當即目瞪口呆的立在地上,怔怔的說不出話來,盯著林一顰上下亂掃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

林一顰得意非常,覺得終於把這囂張的老頭兒鎮住,極有成就感。

誰知老頭兒震驚過後,當即仰天狂笑,直笑的淚水溢出捧腹不已,連話都說不整了:

「你、你,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地球當然是圓的!!扎馬魯丁四十年前便造出了苦來亦阿兒子(蒙語),就是地球儀,難不成你現在還把這當成大秘密?我郭守敬也不是這麼好糊弄的!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一顰,再次,華麗麗的,噴了。

噴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腦殘無知,更噴這老頭兒的真實身份。

他!他!他就是元朝超級有名的大天文學家、數學家、水利學家郭?守?敬啊!!!!!!!!!!!!!!!!!!!!!!!!!!!!!

難怪他會在濟州監管運河修築,又這麼愛好天文算學,只是歷史課本裡他的塑像形象端正,氣質高雅,哪裡像這個老頭兒長的如此慫人品如此二啊!!!!!!!!果然歷史的真相總是這麼的折磨人心…………………………

這個郭守敬,是代表這個時代最高科學水平的科學家,簡直是元朝院士首席,自己在他面前班門弄斧,簡直自不量力至極,且把現代穿越人的面子完全丟到了姥姥家。

林一顰被他嘲笑的臉色灰敗,身形搖晃,羞愧的幾乎要用自己的學位證書撕成紙條上吊自殺了。

韋一笑本來一直笑嘻嘻的聽他們對話,這時候看見林小仙神色不對,知她重傷未癒,伸手向她手腕上一搭,便知脈象虛浮,氣血翻騰,顯是要被這老頭兒氣出毛病來。

韋韋登時勃然大怒,伸手成爪向網上抓去,內力一吐雙手一分,刺啦一聲竟然將這白金絲織就的寶貝撕成兩片。把那郭老頭兒嚇得癱倒在椅上。

他面色一寒冷哼一聲:「哼哼,將你打成癱瘓,卻也不用知道地球是圓是方,你且計算計算我拳頭的軌道吧!」舉掌便向老頭兒拍去,竟是真要將他打殘。

林一顰見韋一笑搭脈撕網,就知道他要揍人,不禁暗嘆老郭運氣太差,青翼蝠王韋一笑豈是易於的了?這個偉大的科學家雖然人品有點問題,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他被打殘吧,當即死死抓住韋韋胳膊求情:

「算了,他說的也不錯。再說河工之事還要著落到他身上呢。」

韋一笑這才放下手去,冷冷道:

「你既是漢人,竟然助紂為虐幫著韃子殘害百姓,實在該死,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郭守敬顯然沒想到韋一笑會問出這句話,當即扶著桌子站起身來:

「你們、你們是為了修運河的事來的?」

林一顰道:「當然,難不成還當小偷嗎?你家裡窮的很哦。你既然在這裡監管水利,怎麼能放任元兵如此虐殺河工?」

郭守敬登時臉色灰敗,頹然坐下,再不見剛才的神采飛揚。

「哎,

你當我好願意麼?皇上派我來督導修築運河,只讓我負責技術指導,管那河工的卻是別人,他們毒打百姓剋扣錢糧,我是一點兒插手不上。工地上每日都要死上幾十

個人,你當我不知道嗎?想管管不了,這才一直裝病在家,不願去看那慘狀吶。」說著說著,竟然老淚縱橫,哭得不能自抑。

韋一笑道:

「你是運河工程的總監製,怎能插不上手?」

郭守敬道:

「蒙古人向來不信任漢人,我在朝中雖官居太史公,但除了水利之類的建言,其他一點兒權利也無。名雖是總管,但這銀錢周轉、雇工下料的事,都是濟州衙門抓著,只讓我告訴他們應該如何挖,至於具體事項,卻從不聽我的話。」

林韋二人入這郭府,看到所有屋中用具都是簡陋樸素,郭守敬雖然胖,但穿得是布袍粗衣,知他所言不假。兩個人本來對這趟夜探大抱希望,沒想到忙活了半天,卻得到如此結論,當下也是失落異常。

郭守敬雖然小孩兒樣脾氣,但是於水利之事確是天賦異稟,從三十歲起便專管國中水利,幾十年來修渠建壩,造福百姓無數,怎麼可能是大奸大惡之徒?修運河雖然必要,但見到如此慘狀,也是心有慼慼不忍觀望。

三個人相對無言,楞了半晌。

郭守敬突然道:

「你們夜晚前來,可是想讓我幫幫那修河的百姓嗎?」

林韋二人都點了點頭。

老郭眼中突然一亮,道:

「你們身有武功,又如此熱心,不如去找濟州縣令和監工頭子,嚇他們一嚇,說不定有奇效。」當下取了桌上宣紙,將管理運河工程的相關人員一一列出。

韋韋和小林見他願意幫忙,都很高興,當下三顆頭顱聚在一起,研究起來。郭守敬記憶超好,不僅將這些人的名字職位家中地址一一告知,還將他們的性格、愛好、人品做了詳細解釋,何人好色何人膽小何人貪財何人懼內。有了這些詳細資料,再去進行威脅恐嚇的行動便容易的多了。

兩人拿著厚厚一摞宣紙,謝過了老郭,便從他府中出來。此刻有了希望,均覺得信心滿滿。

久不夜探,林一顰甚感疲憊。走出警衛森嚴的地段,便停了下來,坐在路邊石頭台階上歇息。韋一笑笑道:

「石頭性寒,你這麼坐下,又不怕肚痛了?」

林一顰送上一枚衛生球眼,道:

「你對婦科疾病還挺瞭解的。」心中卻暖暖的很開心。

轉念想起今日翻城牆時,他伸手將自己推開的事來,促狹心起,當即眉頭一蹙,可憐兮兮的道:

「我頭好暈,實在走不動了。」一邊眨了眨眼,露出小鹿般溫順可憐的眼神來。

韋一笑明知道她在耍賴,卻也毫無辦法,只能轉身蹲下,準備背她。

他剛轉過身,林小仙臉上那可憐可愛的表情頓時一掃而光,露出得意而邪惡的笑容,一個餓虎撲羊扒到韋韋背上,伸手緊緊摟住他頸項。待韋一笑要使出輕功,小林便將下巴靠在他肩膀上,輕輕向他耳邊吹氣:

「今天晚上月亮好亮,我們慢慢走回去好不好?」

其實以韋一笑體力,背著幾十斤一個人,便慢慢走上一百里也不會累。只是背上身體溫暖柔軟,耳畔氣息吐氣如蘭輕輕吹過,掃的他半邊身子都麻了,怎能可能心平氣靜的走路?



一顰當日受傷生病,他也曾整日整夜摟著赤裸的她取暖輸氣,但那時她生死未卜,心中焦急如焚,哪有此等曖昧旖旎的景象?繞是蝙蝠平日尖牙利齒,嘴巴惡毒,此

時卻一句話也說不來。只能銀牙咬碎,全身繃緊,一步一挨向客棧走去。終於明白了「痛,並快樂著」是怎樣一種複雜的感覺。

此時月光明亮,晚風習習,兩個人靜靜相依,林一顰瞧著韋韋尖窄的臉頰、消瘦彪悍的身影,覺得異常安心。

兩個人這樣近,這樣近,這樣近。

近到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呼吸,聽見對方滿是依戀的思緒。

他們生於不同的世界,也不在同一個世界,卻在一個世界相知相遇,他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飲著同樣的水,看著同樣的風景,忍受同樣的痛苦,也能感受到同樣的溫暖。

亂世浮萍,逐水飄零。知遇之緣,何等艱難,又何必在乎那些無謂的距離。無謂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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