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偽結局）

　　雷很配合地將車開得如飛一般，沒多長時間，便到達了A廣場。

　　早在上車時就電話通知齊格在這裡等候，道謝下車，雷微點頭說了句「保重」，便駕車離開。

　　齊格早已率眾迎了過來，臉色雖然凝重，眼底卻是隱藏了幾分驚喜。

　　「可聯繫上西里爾?海因萊因？」將戒指重新套回手上，我沉聲道。

　　「是的，西里爾?海因萊因先生希望您能在第一時間內去見他。」

　　我點頭，坐進齊格開來的車子，其餘各人紛紛上車，竟也坐滿了三四輛。

　　誰也看不透，局勢會在下一刻，發生怎樣的變化。

　　所以大家似乎都是格外謹慎。

　　神經卻依舊繃得很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接下來要面對的，仍將是一場惡戰。

　　西里爾，一定會認為是我，害了埃裡克吧。

　　車子開至一個並不熟悉的地方，大概是海因萊因的臨時指揮中心。

　　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大多數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踉嗆小跑。

　　被引至側廳，西里爾並沒有馬上出現，隱約可以聽到隔壁亂轟轟地全是吵罵之聲，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亂子。

　　好不容易等到西里爾出現，卻已經是數十分鐘之後，隔壁依舊在爭吵不休。

　　西里爾看起來有些疲憊，完全不是以前那種溫文爾雅的模樣。

　　「你回來了？」他看著我，目光冰冷。

　　突然想起他曾經溫柔的眼眸，那樣溫暖，可惜我大概永遠不會再見到。

　　「埃裡克呢？」我沒有回答那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可有他的消息。」

　　西里爾冷笑：

　　「沒有——現在這種情況你滿意了吧，這一切都拜你所賜。」

　　我皺眉，不語。

　　「我知道你回來幹什麼！」西里爾一臉譏諷，「拿去吧！」

　　他從衣兜裡拿出一樣東西，糊亂向我拋了過來。

　　伸手抓住，是一個小小的鐵筒，用臘封了蓋口。

　　「埃裡克說過，無論他發生什麼事，都一定要把這個交給你，並讓你離開，不准為難你。」

　　我默默去了臘，將蓋子打開，抽出裡面的紙卷。

　　上面只有一個地址，是埃裡克剛勁有力的筆跡。

　　「為什麼讓埃裡克遇到你，」西里爾的語氣充滿了忿恨，「你就是魔鬼，所有遇到你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低低地苦笑，「瓦倫貝格砍掉了自己的左手，你知道為什麼麼？老頭子曾吩咐過，只要他一死，就讓瓦倫貝格立即殺了你，可是埃裡克護著你，甚至不惜與瓦倫貝格為敵，瓦倫貝格就心軟了，結果現在又怎麼樣，海因萊因果然是要亡在你的手裡……」

　　我沒有出聲，西里爾收了笑，「你滾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他轉身出屋，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

　　我拿出打火機將紙卷點燃，看著那竄起的小小火苗，在即將燒盡時我鬆開手，那一串火焰落在地板上，垂死掙紮了一會，熄滅。

　　抬腳將那灰燼碾成碎末，我長長吁了口氣，開門離開。

　　沒想到這樣輕易就解決了，埃裡克，也許我該謝謝你。

　　三個小時後，我按照紙條上的地址見到了久別的菲兒，她看見我，驚叫一聲，八爪魚一樣撲到我的身上。

　　「我知道你一定會遵守諾言的，哥，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

　　撫上她燦爛的金發，我內心一陣恍惚。

　　這樣的顏色，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埃裡克。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菲兒拉著我的胳膊，「哥？」

　　我點頭：

　　「嗯，但是在走之前，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我所說的地方是一個農場的地下室。一個男人，被鐵鏈鎖住，他靠牆坐著，身上纏著紗布，臉色蒼白。

　　「埃裡克，」讓看守退下，我面無表情地道：「你的組織正在被分食瓦解之中，你想回去救它麼？現在回去，也許還來得及。」

　　埃裡克抬頭，眼神平靜，似乎並不意外是我。

　　「你想怎樣？」

　　「只要你答應從此再不難為我們兄妹，我立即放了你，你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消！」

　　埃裡克輕笑：

　　「就這樣？」

　　「就這樣。」我給予肯定的回答。

　　「好。」他完全沒有猶豫，答應的極是痛快。「現在放開我！」

　　我揮了揮手，一人上來為埃裡克解了鎖，然後下一刻便被那個脫開束縛的男人打倒在地。

　　「為什麼……」他向我衝了過來，但卻被幾個精壯的男人抓住，無法脫身。

　　「難道這些年，你就從來沒有為我動心？哪怕只是一點點？」他掙紮著，可惜重傷在身，沒有什麼力量。

　　「沒有，」我平靜地道：「從來沒有……」

　　埃裡克還想再說什麼，可惜後頸挨了重重一擊，他無力地垂下頭，長長的金發，像傾瀉的陽光。

　　我摘下戒指，放入埃裡克的衣袋中，然後看著人將他帶上車，消失在暗夜中。

　　「齊格，」我對身後的男人說，「你自由了，不必再跟著我……」

　　埃裡克的及時回歸，就像給海因萊因注入一劑強心劑，大家從驚慌失措中恢復過來，雖然已經原氣大傷，但至少可以勉強抱成一團，與對手展開像樣些的對抗。

　　接下來的半來吉布森與埃裡克領導的兩大組織鬥得極狠，每天都有衝突，每天都有人死去，但是，無論吉布森怎麼緊逼，海因萊因都沒有如他所料般消亡。

　　因為那個組織，有一個同樣優秀的領導人。

　　半年後的某一天傍晚，我正在海灘上散步，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我輸了。」他說。

　　「我已經不認識你。」我輕笑著道，「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後來我終於找到了安琪，她已不再做人的情婦，嫁的一個老實的男人，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你想要些什麼？」我說，「我會盡我所能。」

　　她搖頭：

　　「不要來打撓我，」她說，「這就是我最想要的。」

　　接下來的時間我繼續與菲兒周遊世界，直到有一天，我再也走不動了，就在一個小島住了下來。

　　似乎要將以前失去的睡眠全都補上一般，我開始上時間的昏睡，最後一次醒來，我看到菲兒正在身旁悄悄的哭泣。

　　「別哭。」我說，「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菲兒放聲大哭，但我已經聽不清。

　　溫暖的陽光鋪滿我的全身，我閉上眼，平靜地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全文完）

　　番外1：

　　帕特里剋死去的那年冬天，埃裡克找到菲兒，聲稱願意放棄一切，只願守護帕特里克最後的日子，得知帕已死去數月，不勝哀傷，鬱悶終生。

　　番外2：

　　吉布森在輸了賭注後性格大變，凶狠殘暴，動輒殺人。二年後的冬季，突然得知帕特里克已逝數月，亦不勝哀傷，性格再變，沉默寡言，未及四十，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