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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江湖我做主》第97章
97、危機漸進 ...

  趕來的正是齊棠,報信的卻是小血兒!小血兒每日必定外出,卻是覓食去了,流蘇做的那些小碗小碟的菜式,如何餵得飽這個血狼王的後裔。於是乎,這位大爺每天都要準時出門,到山上打打牙祭!

  小血兒今晚回來就聞到令它熟悉興奮的氣息!循息而至,一直優哉游哉地潛伏在一旁。對於這個男主人,它有著非比尋常的信心,就只等著開開心心三三把家回了!

  直到墨言發出「紫血蓮月映江明」,這小子才嗅出了一絲不對勁。這招式主子從不輕易施展,最重要的是,它看過主子全力施為這蓮月三式,比起如今施展的效果,那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天極峰試煉,這蓮月三式可是生生劈下一個小山峰啊!小血兒小鼻子一皺,耳朵一翹,它自小與墨言一起,加上天賦異稟,它對墨言的感應是相當的敏銳。這會,它終於意識到主子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危機重重!

  小血兒不愧是王者後裔,做事同樣果敢決斷。小傢伙立馬轉身直奔且洳城報信!這才把齊棠帶來,終於在最後一刻,一人一狼擋住了兩波攻擊。

  齊棠身法迅疾,搶過墨言手中的紫血槍硬生生與斬劍的重刀對碰了一下,而小血兒則是靠著強悍的肉/身和天生的神力直接撞偏了金力。齊棠畢竟年紀較輕,修為稍弱,這猛烈的對碰讓他氣血翻騰,不敢戀戰,直接丟下蒙霧彈,挾住墨言,飛身離開!

  小血兒本來緊隨其後。如今靠著強悍非人的意志力與金蟬對持,右肩之傷,深及骨頭的墨言,卻依舊清醒地道了句:「小血兒,回去,照看好她!」

  靈性十足的小血兒關切地低鳴一聲,驟然空中一個掉頭,朝燕子林山莊疾馳而去!

  齊棠從未像現在這般的心急火燎。師傅在他心目中從來都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師傅,就如同不沾絲毫俗世塵囂的天上謫仙,對所有的事情,從來都是淡然自若,波瀾不驚!

  上一次師傅返回萬蛇毒窟,那慘白臉色表明了他內力的極盡枯竭,如今,師傅那堪比紫血槍的強悍身體居然受了如此重的傷。六翼金蟬的伺機反噬,肩胛處深至見骨的傷口雖然已讓齊棠封了幾處大穴把血止住,但那猙獰的傷勢依舊觸目驚心!

  齊棠一路的狂奔,飛身進入醫館,一腳踢開內室之門,才將墨言輕輕放置在床上!崔掌櫃已經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崔掌櫃焦急地把檀木盒遞給齊棠,道:「小少爺,芝靈丹!」

  齊棠臉上一喜,接過盒子,才打開就已經異香撲鼻。芝靈丹是天醫門的古方名丹,千金難買,起死人肉白骨,對於目前墨言的傷勢來說大有裨益。

  齊棠正要把丹藥遞到墨言的嘴邊。墨言已經悠悠睜開雙眼,道了句:「不必了,焚天香已經讓六翼金蟬大行其道,若再加上芝靈丹,那便更加如虎添翼!棠兒,馬上離開此地回天罰山,如今我重傷在身,雷驚乾是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估計不久便能查清我們呆在此地。這話說完,我便要進入龜息沉睡狀態,你騎上汗血天風,把我放到碧血池裡。」

  齊棠點頭應聲,卻又一臉不甘地道:「師傅,那師母?」

  墨言的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痛色,吃力卻又堅定地道:「是我錯了,一步錯步步皆輸!」墨言頓了頓,內心掙扎萬分,極為艱難地道:「雷驚乾暫時不會傷害她。我這趟回去,你們莫要輕舉妄動,逼急了,難保雷驚乾又對你師母故技重施。如今又牽扯到夢天神教這幫妖人,一切等我醒來再說!」

  竟然被逼到如此境地!墨言,此刻心裡激盪的卻不是自己的大失顏面受挫,而是對流蘇那深徹透骨的內疚!他墨言的妻子,孩兒,竟然盡數落入他人的手中!碧血池,就是自己急速重生之地!

  沒有一個人知道,當年的玄皇蛇皇,卻是雙頭蛇皇。墨言確實在它蛻皮進化最虛弱之時僥倖擰下了一顆頭顱。但玄皇蛇皇卻並沒有死去,而是潛入了碧血池裡。這一趟碧血池之行,全身的功力將凝聚暫時困住六翼金蟬,他便要單憑用肉/身之力,拿下玄皇蛇皇丹,玄皇蛇皇與六翼同屬上古異種,玄皇蛇皇的品階遠勝六翼。只要吞噬玄蛇皇丹,那六翼的威脅也將不復存在。

  一直以來,他都不敢冒這個險,因為他沒有把握!當年蛻皮虛弱的玄皇蛇皇,一蛇之威足以抵其他四蛇之力。如今,便是孤注一擲,不死不休!他的妻兒,可都在等著他!

  此時,重新恢復平靜的燕子林山莊裡,雷驚乾把流蘇抱進了另一間雅室裡。乏力中依舊昏迷的流蘇,臉上那抹誘人的紅在燈光下閃爍著一層薄薄的光暈,長長的睫毛沾染著晶瑩的水霧,不知是燕子花間的夜露抑或是那睡夢中驚擾不安流下的淚漬。

  斬劍那平素毫無表情的臉閃過一絲怒色,有點不滿地道:「小師弟,成大事者怎能如此兒女情長。想那墨言是何等的英雄蓋世,到今夜,還不是為了自己那所謂深愛的妻子,堂堂天罰之主,竟然重傷而逃!痛快,實在是痛快!」不屑一笑,繼續道:「小師弟,你可莫要步了那墨言的後塵,紅顏禍水,更何況,還是一個殘花敗柳之身,如何配得上小師弟!」

  雷驚乾臉一沉,道:「我自有打算,師兄莫再說這樣的話。不然,就別怪師弟不敬!」稍微一停,道:「墨言此刻重傷,定然還在且洳城裡,兩位師兄還是再走一趟。若是王府將士搜捕,一來鬧得滿城皆知,二來他們武力低微,不堪一擊。還是由師兄們領著我教之人,分頭追蹤,若是尋到蹤跡,也能互呼互應,痛下殺手!」

  那斬劍沉吟一會。雷驚乾雖排行最末,但一身功夫卻盡得師傅親傳,又是西域王者當仁不讓的繼承者。他和金力雖名為師兄,實際卻是輔佐為主。當下也不多說,依言道:「好,我們這就動身!」說罷和金力匆忙離開。

  雷驚乾看了一眼流蘇,眼神裡是他一貫的堅定,聲音裡卻沒有了他平時的調侃:「蘇兒,我們都再也回不去。得之,我幸!你注定是我命中的魔障!」站起身,輕聲喊了一句:「來人!」

  一個長得摸樣俊俏的丫鬟已經走了進來,輕輕福了福身子,道:「殿下!」

  「端來熱水給夫人擦□子,順便更換下衣裳。手腳麻利點!」雷驚乾吩咐道。

  「是」那女子應了聲,轉身離開。雷驚乾轉身深深看了一眼流蘇,也跟著出去。

  就在兩人離開的那一瞬間,流蘇卻緩緩睜開了眼睛。事實上,那旖旎的時刻過去,她的身子疲憊得只想好好放鬆,不知為何,就在她閉上眼的那一刻,身體便不能動彈,甚至連眼皮都抬不了,但六覺卻是依舊敏感。

  回想起和那墨言旖旎抵死纏綿的場景,流蘇的臉刷一下通紅。夫君,夫君!流蘇的雙唇微動,念叨著這如今想起便心神蕩漾的兩個字!夫君,墨言!如今他怎樣了?流蘇的心裡狠狠一疼,她覺得,她與這具身體的主人一樣,僅這一夜之間,便愛上了,墜入輪迴也忘不了這個對她一臉寵溺的男子。那無與倫比的契合感,還有,那胸口處讓她閃了眼,丟了心的如血刺青:吾妻,流蘇!

  當他那一股熱流在最後一刻湧入她體內的時候,那一絲絲溫暖的氣息流經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她聽到了他和雷驚乾的對話,他受了很重的傷,卻依舊因為她活著的消息匆匆趕來。

  當金力把她挾持住的時候,她的眼已經能微微抬起,看到的是到如今她痛徹心扉的一幕。她的手背還有他肩膀上那深深的傷口濺出的鮮血,那溫熱的血,如同從她自己心尖上滲出一般,痛得無以復加!

  他眼裡的不捨,絕望,愧疚,還有那深深的情愫,那悲慟,淒絕而唯美的瞬間,如今,已深深鐫刻在她的心上。這輩子,無論她是不是這具身體的她,都不會忘記!

  我要離開!這個念頭從未像此刻這般的強烈。直到那丫鬟端了水進來見到她發愣的樣子,連連叫了幾聲,流蘇才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皇城的王府大院裡,寒王妃住的那間屋子裡,直到這半夜依舊燈火通明,夜深人未寐,所謂何事?

  寒狄冰就坐在軟臥上,柔若無骨的身子半依著,如青蔥般的手指正拿著一封信箋,只是那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臉上此刻卻是微露寒光。

  纖纖素手把那信箋擰成一團,憤憤扔到了地面。一旁親自送信過來的寒蘭芝卻一臉的莫名。這信深夜方到,而且標示著的是寒冰宮的加急密函,要求寒狄冰親啟。

  寒蘭芝看著這信是且洳城的寒蘭霞送至的。雷驚乾就在且洳城,而且信是送予狄冰的,那便肯定與雷驚乾有關。怕其他弟子深夜到訪見不到寒狄冰,就親自把信送來了。

  如今一見寒狄冰的反應,更加的狐疑,不由地問道:「冰兒,何事如此氣憤?你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能妄動了胎氣。」

  寒狄冰緩緩地坐起身子,一臉寒意地道:「三姨,你可記得流蘇?」

  寒蘭芝不由地道:「如何忘得了。今年的證武大會,哪個蓋得過她的風頭,一舞成名,還攀上了高枝!」驟然一驚,吶吶道:「不會,不會是帶著那個蓑衣人來跟我們清算舊賬了吧!」

  寒狄冰冷笑一聲:「若是帶著蓑衣人來,那倒也罷了!只是如今,倒是把手伸到了我王府裡來了!」

  寒蘭芝皺了皺眉頭,道:「此話怎講?」

  寒狄冰站起身,踱了幾步,若有所思地道:「五姨信中說,這流蘇不知怎的掉落懸崖失了記憶,被經乾救了下來。兩人似乎共過患難,感情好得很。五姨還查到,在邊城,經乾拖著斷腿,一舉處決了將軍羅雄,帶著邊城精兵,攻陷了虜走流蘇的黑獄山。」寒狄冰已經開始有點咬牙切齒:「兩人還是同乘一馬下山的!態度親暱,有目共睹!」

  寒蘭芝想了片刻,道:「冰兒也不要妄下斷言。流蘇怎的會無故與蓑衣人分開。那蓑衣人對她的寵愛,當日可是灼傷了一幫人的眼。經乾一直密謀對付蕭國,流蘇,會不會是用來對付蓑衣人的一枚棋子?」

  寒狄冰搖搖頭,道了句:「這幾日,我往且洳城的行程推遲了好幾回,想想,有哪一次不是經乾要求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明日便返回且洳城。」輕輕撫了撫自己還未見隆起的小腹,臉上出現一絲笑意:「況且,這個消息,經乾也該知道了!一直都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回頭看了看寒蘭芝,道了句:「三姨,麻煩你幫我把程大夫叫來!明日回去,也定要由他陪同!」

  寒蘭芝點點頭,轉身而去。不消半響,便和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男子一同前來。

  那男子文雅秀氣,身材瘦削,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長衫。一見寒狄冰,那男子便拱手行禮道:「程鳩見過王妃,不知王妃深夜召喚在下到來,可是身子有哪不舒服的地方?」

  寒狄冰笑了笑道:「真的不好意思,深夜叨擾了先生休息。明日我有急事趕回且洳城,還要先生陪同前往。因為才做的決定,只能在這夜深之時告知先生,也讓先生有個準備!」

  那男子一笑,道:「在下知曉,定當隨侍王妃左右,如無其他事,在下先行告退,王妃也要早做歇息,腹中有了小殿下,莫要操勞過度!」

  寒狄冰善意一笑,道:「那就有勞先生了,先生請便!」

  那男子轉身離開。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朗朗月光之下,仔細一看,還能依稀看見這男子的雙耳,竟然有女子才穿的耳洞!那男子不經意仰頭,眼睛裡閃過的卻是一絲死寂的森冷,與他剛才那溫潤的樣子絲毫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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