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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庶女江九卿》第71章
72、第 72 章

  自從被珍出喜脈後,九卿就被方仲威拘在家裡,不許她再出去走動。好在江七的事情已經解決,而麻吉雅的事又不用她操心,她也就鎮日清靜下來,開始安安心心養胎。

  日子雖然無聊,但也不時有這樣那樣的新聞傳進莊子裡能夠調劑一下心情。

  不久朝廷和西蒙國的和談順利結束。在西蒙國給出的優渥朝貢條件下,大夏皇朝又揪住大司農的死因不放,順順利利又從西蒙人手裡勒索出兩座城池。

  西蒙使臣走後,從渝北迴來的將士全部得到了封賞。

  方仲威被封了武安侯,吳將軍被封了定安侯。

  而作為這次談判有功之臣的凌侍郎,官升一級,直接升任了刑部尚書。一眾功臣各得其賞,可謂是皆大歡喜。

  這一天,黃嬤嬤奉了吳夫人之命過來給江七報信,說江七的吉日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四月初二。九卿算了一下,跟江五的只差二十幾天,心中不由得小小的遺憾,「照我的想法,跟江五的一樣,同一天出嫁才好呢。」

  方仲威在一旁聽了笑道,「你也忒貪心不足,這日子已經定的夠倉促的了,你還覺得不滿意?」

  嘴裡雖然取笑著九卿,但心裡也明白她的顧慮,於是就把話題轉到了別的上面,「吳侯爺府準備的怎麼樣了?畢竟是為世子娶親,怎麼的也不能太草率了……」他話裡雖是問黃嬤嬤,但卻暗中點著九卿。

  能做到這種地步,吳府已經很夠意思了。

  九卿聽了面色一赧,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也許真的是自己太急於求成了。

  她又羞又窘,就聽黃嬤嬤道,「也沒有多少好準備的,新搬進的侯府,房子都是提前油漆好了的,剩下的那些衣裳喜被什麼的,都有侯府裡的針線班子日夜加班地趕做,再就是一些瑣事,也都由吳管家安排的貼貼貼貼的……」

  她對著方仲威一一細數為喜事而忙碌準備的各項,九卿聽得出來,平日沉默寡言的黃嬤嬤,今天之所以這麼嘮叨,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存著為自己解圍而說的。

  方仲威焉有聽不出來之理,他聽著黃嬤嬤說話之時偶爾瞟過九卿的目光裡就帶上了即好氣又好笑的無可奈何之色。

  黃嬤嬤嘮嘮叨叨半天,才起身告辭。

  九卿把她送出大門外,拉著她的手歉然地道,「給你們添麻煩了……嬤嬤你回去替我多給娘親說兩句感謝的話,告訴她我將來一定會好好孝順她的……」黃嬤嬤聽了滿臉的笑容都舒展開來,見牙不見眼地對著九卿看了又看,最後才在九卿的催促下心情愉悅地坐著馬車走了。

  接下來就到了江五出嫁的日子……

  三月初十這天九卿一早就在方仲威的陪同下來到江府。江府裡這時已經笑語喧闐,江老爺的不少屬下早已攜著家眷前來賀喜。偌大的前院裡人滿為患,來來往往的丫鬟小廝在客人間穿梭往返,各個一身簇新的衣裳,喜氣洋洋地慇勤著為客人端茶送水。

方仲威低低跟九卿交代了幾件小心注意的事情,然後看著她由三姑青楚和麻吉雁陪著進了正廳,才在小廝的引領下一邊跟眾人打著招呼一路蜿蜒地去了江老爺的書房。

  書房裡武昭明和舒啟玉以及幾個江家旁支的女婿正在說話,見到方仲威到來一一上前見禮。這邊一眾人寒暄自有一番熱鬧自不必提。

  九卿等人進了正廳,裡面已經集了不少鶯鶯燕燕的小姐,以及環肥燕瘦的各種貴婦夫人等,熱鬧的場景根本與自己那場冷清的出嫁不可同日而語。

  到錢夫人跟前點了個卯,九卿就帶著青楚等人悄悄出了正廳奔後院江七的住處而去。剛拐出角門進入夾巷,沒走幾步,幾人就看見由後花園的角門裡跑出一個身穿翠綠裌襖的小丫頭,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好像後面有人追趕似的。

  九卿納悶,不由頓住了腳步,奇怪地往那丫頭身後看去。

  三姑青楚一左一右地把九卿護在了中間,麻吉雁上前一步,把九卿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她這次的任務,就是被方仲威請來保護九卿的。

  幾人目的明確,所以都加著十分的小心。即使是江府裡的小丫頭,她們也不允許她莽莽撞撞地碰到九卿一個衣角。

  果然,小丫頭沒跑兩步,就見她身後的角門裡咋咋呼呼擠出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有的邊跑邊喊,「燒糊了尾巴的小蹄子,我看你還能往哪裡去!今日老娘們不抓住你,也枉費我在這江府裡多待這幾十年的功夫了。」

  邊說邊追邊挽著袖子,顯然已經把這小丫頭看做了囊中之物。

  小丫頭氣喘吁吁地往九卿這邊跑著,越來越近,眼見著還有幾步之遙,她顧不得後面只剩幾步遠的婆子,哀求著對九卿喊道,「五小姐救我。」

  一句話的功夫,那婆子已經追到了她的身邊,張開一雙粗糙的大手一把就擄住了小丫頭的衣領,「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小丫頭頓時大驚,張著兩隻驚恐的大眼求助似的朝著九卿望來。

  九卿身前的麻吉雁忍不住身子朝前傾了傾。

  九卿最瞭解麻吉雁的個性,急忙由身後扯住了她的衣帶。麻吉雁便不解地回頭看了她一眼,九卿輕輕對她搖了搖頭。

  沒有弄清真相之前,最好還是不要管閒事。尤其江府,今天還是江五出嫁的大好日子,如果不是犯了什麼太大的過錯,為了討吉利,這些婆子也不敢喧喧嘩嘩把事情捅到前院去的。而看這丫頭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往前院跑以期有客人在而逃避懲罰似的。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丫頭見九卿不言不動,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這時後面緊跑慢趕的幾個婆子才呼呼喘著粗氣一起跟了上來。

而揪住小丫頭的婆子這時才倒出功夫來遙遙對九卿行了個蹲禮,「還請五小姐恕罪,老奴這廂有禮了。」嘴裡說著,眼睛卻一直盯在小丫頭的身上,雙臂已經牢牢圈住了小丫頭的脖子。

  後面的一眾婆子便齊齊矮□去。

  幾個婆子裡有一個穿著體面的上前一步重新給九卿施禮,九卿認得她是江五的奶娘秋嬤嬤,於是撥開麻吉雁阻擋的身體客客氣氣給她回了禮,見那婆子一直扭著小丫頭不放,她溫言細語地問,「這是怎麼了?怎麼今天三姐大喜的日子,你們竟然跟一個小丫頭過不去?」

  那扭住小丫頭的婆子便高聲回答,「她竟然跑去三小姐房裡……」

  「她偷了三小姐的東西。」不待婆子的話說完,秋嬤嬤已經搶在了她的前面急急地回答了九卿。

  都是明白的人,且都活了一把的年紀,眾人一聽秋嬤嬤如此說法,便都證明似的連連點頭,隨聲為秋嬤嬤附和,「嗯,她偷了三小姐的東西。」至於偷了什麼東西,誰也沒有多事地說出來。

  那名方才顯然欲討好九卿說出實情的婆子便緊緊地閉住了嘴巴。

  九卿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有秋嬤嬤在她們不會再說什麼,於是裝聾作啞地連連點頭,順著這些人的話音恍然地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再看向那小丫頭,只見她緊緊抿著嘴唇,並沒有要為自己辯解的意思,她心裡便存了一份疑問。

  究竟是什麼事?自己給了她機會,她竟然不為自己辯解?如果她真犯了偷東西之類的錯誤,那麼看在江五今日吉日的份上,看在自己這個武安侯夫人為她求情的份上,她不會不明白這些婆子應該能給自己這個面子的,差一抹二應該也就過去了,不會再為難她什麼。可是她卻沒有很好地利用自己給的這個機會。

  難道事情很嚴重?

  狐疑之時,眾婆子扭著小丫頭走了。九卿待她們的身影消失在後花園的角門口,才起步帶著三姑等人慢騰騰穿過夾巷,往江七的允梅院走去。

  江十一已經嫁去了錢府,江五今日吉日,家裡只剩下一個待字閨中的江七,沒有什麼時候比這時去江七允梅院更名正言順的了。

  到了允梅院裡江七正要出去,知道九卿的來意,二人便一起結伴去了江五的聽雪居。

  聽雪居里江元秀和江三湘正一邊看著本家的嬸子為江五絞臉,一邊陪著江五說話。見到九卿和江七相攜而來,二人急忙起身和九卿以姊妹之禮相見。

  九卿被讓坐到了江三湘旁邊的椅子上,江七則直接坐到江元秀身邊的繡墩上。大丫鬟芷白親自為九卿二人上了茶,又命小丫頭端了兩碟糕點,剛安排妥至,就有小丫鬟進來趴在芷白的耳邊說了什麼。

  芷白便為難地看著江五,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麼事?直接說吧。」江五由鏡子裡看到她的神情,輕描淡寫地吩咐道。

  芷白吞吐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太太讓李嬤嬤過來傳話,說先把那丫頭鎖進柴房,等過了今明兩日再對她嚴加審問,現在實在倒不下空閒來。」

  就是剛才巷子裡捉到的那個小丫頭?九卿狐疑著看向江五,余光中瞄著江元秀和江三湘,二人俱都是一臉的平靜,顯然她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有江七臉色略略現出一點訝然,但很快就被垂下頭喝茶的動作遮擋去了。

  江五思慮了一下恨恨地道,「那就先便宜她兩天吧。」說完不再言語,任由那嬸子拿著兩根絲線擰著麻花勁在臉上彈來彈去。

  芷白躡手躡腳退了下去。

  由於第二天要起早為江五送嫁,九卿和方仲威夜裡便宿在了原來自己住的榮雪廳。睡到半夜的時候,二人突然被一陣不大的喧嘩聲吵醒。方仲威起身披衣出門觀看,不一時回來道,「聽說後面的柴房裡吊死了人,此時江老爺和錢夫人已經過來了,他們正在指揮下人忙著由後門往外運屍體……」

  九卿愕然瞪大了眼睛:柴房裡……死了人?該不會是白天看見的那個小丫頭吧?她自殺了?想著,她不由心裡一陣後悔,如果自己白天為她說說情,也許就能避免此種慘事發生了。

  翻來覆去地一直到丑正,三姑在簾外輕輕地招呼他們起床,九卿才在懊惱和自責中擺脫出來。二人匆匆洗漱了一起往前院去,路上碰上了江七,九卿便撇下方仲威自管和江七並肩而行,方仲威遠遠地邁著方步在後面跟著。

  「昨天那個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九卿挽著江七的胳膊,直言直語地問江七。

  江七既然能在江府不顯山不露水地保全自己這麼多年,就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按九卿的猜想,她即使不在錢夫人身邊放了自己的眼線,那麼在江五的院裡,肯定有她的心腹之人埋著。

  「她趁人不注意時把江五的香粉換了,」江七猶豫了一下才道,「據說那香粉裡摻了麝香……」她抬起眼睛看向九卿,「而這個丫頭倒霉就倒霉在,她動作的不是時候。她剛剛把香粉偷著換完,還沒有合上蓋,就被江五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給逮著了。要說這逮著也沒什麼,她只要說好奇小姐的香粉是什麼樣子的,想偷著看一下,也能矇混過去,可惜……」

  江七說到這裡微微搖了搖頭,「要不怎麼說她倒霉呢,她正碰上了二姐在那裡,而你也知道二姐夫家裡主要以什麼生意為主吧?」

  九卿點了點頭,舒啟玉家的生意,有一大部分是名貴的藥材經營。她恍惚明白了江七話裡的意思。

江七接著道,「她想狡賴,和那個二等丫鬟據理力爭。而湊巧的是,那二等丫鬟這兩天正在江五面前努力表現,想著進了錢府江五把她升做一等的大丫頭,所以她有了這樣的機會,又哪裡肯放過去,於是兩個人就吵吵嚷嚷地到了江五的屋裡……」

  說著話已走出了角門,前宅裡紅燈籠的喜光便撲面而來。

  江七頓了頓,聲音又壓低幾分才道,「二姐大概是好奇,就拿過那盒香粉仔細觀看,看著看著,她忽然就聞出了異味……」

  麝香的香味和許多的香味都不同,江三湘能在所有的香味裡聞出麝香味,也得益於他們家所做的藥材生意。據說全國的麝香生意,都被舒家給壟斷了。

  而麝香,作為珍貴的藥材,有其治病的一面,更有其害人的一面。如果女人用久了麝香,最大的可能,就是會導致終生不孕。

  可見這指使小丫頭換麝香香粉的背後之人,其用心有多麼的惡毒。

  當然,由此目的推斷,這背後主使之人,已經昭然若揭。

  只是不知道江三湘如果知道做這事的是自己的親妹子,她還會不會瞎好心,胡亂地幫人指正那個小丫頭了……

  已經到了錢夫人的大門口,九卿和江七自覺地分開。江七先進去,九卿則留下來等了方仲威幾秒。待他趕上來,才和他一起並肩進了錢夫人的院子。

  送走了江五,九卿路上和方仲威說了夜裡那丫鬟的死因,方仲威聽完默默不語,半晌才感慨似的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侍郎府,竟然如龍潭虎穴般藏著這麼多齷齪之事。」說著心有餘悸的摟過九卿的肩膀,喃喃地道,「幸虧你嫁給了我,不然再進到一個這樣的人家……」說到這裡,他忽然住口,下面的話便毫無徵兆嚥了下去。

  連想都不敢想,女人間的鬥爭,竟然這麼兵不血刃!相較於他們在戰場上真刀實槍的廝殺,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想九卿過去在江府生活的那十五六年,他的心便隱隱地疼起來。他不禁後怕,如果九卿活不到嫁給自己的那一天,那…自己的人生將會是一種什麼樣子?

  也許一輩子也不會遇到真愛了!

  如此一想,他後背上不由得沁出了層層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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