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
明湛有副好口才。
與這些大臣言語交鋒,直到午後才結束。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家錯過早膳,再說下去,午膳也遙遙無期,已經餓的不行了。
明湛不怕,他無恥的轉過頭對鳳景南說,「父王,您餓不餓?兒臣有些餓了,讓他們拿些點心來吧。」
大廳廣眾之下,鳳景南總不能叫兒子餓著,便允了。
明湛還好心的問臣下,「你們餓不餓?」
真沒人好意思點頭。
故此,明湛吃著點心喝著茶水聽這些臣子們繼續找茬,一直到午後三點鐘,臣子們終於意識到,論口才,明湛絕不輸他們;論無恥,明湛好像也不輸他們。而這些人終於不敵腹中飢餓,首場失利。
明湛扶著鳳景南的一同離開,還一面心有餘悸的小聲嘀咕說,「唉,咱們家的臣子們真厲害,嚇死我了。」
後面那些餓的半暈的臣子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鳳景南淡淡地看明湛一眼,見好就收吧你。
明湛送了鳳景南一程,想回去吃飯被鳳景南叫住,「一道用吧,有話跟你說。」
鳳景南早上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心情不錯,還特意吩咐加了幾個明湛喜歡的菜,為此,明湛吃的十分不安,生怕鳳景南有啥事兒。
安靜的用過午膳,又漱了口,喝了茶,鳳景南道,「你也別回去歇晌了,同我一道歇了吧。」
我靠!老子賣藝不賣身的啊!
明湛跟著鳳景南走,一面道,「倆人睡一張床,多擠啊。」
不識好歹的東西,鳳景南道,「你在一旁伺候茶水,倒不用睡床。」
明湛馬上閉嘴了。
寢宮之內未留侍從,鳳景南也沒睡覺的意思,顯然是有話與明湛講了。
「你可知道今早為什麼這些人都反對你?」鳳景南問的直接。
「還不是那些鹽販子在背後搞的鬼。」明湛道,「還一口一個商賈低賤,敢在勤政殿口出狂言,他們是打算做勤政殿的主了。」
鳳景南看明湛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知道他是真的憤怒,還是想借此激怒自己,鳳景南淡淡一笑,安撫道,「這也沒什麼稀奇的。自古就是皇上,龍駒鳳雛,口含憲章,也只有一雙手,兩隻眼,治理天下都得靠大臣。是人就有私心,大臣們也各有關聯,同科同年同鄉,姻親故舊,總能搭上關係,久而久之就成朋黨。皇上出宮的機會很少,市井民情也並不瞭解。大臣們便是皇上的耳朵與眼睛。你想,大臣們結成朋黨,那麼,他們想讓皇上看到什麼,皇上便看到什麼;想讓皇上聽到什麼,皇上便聽到什麼。事實上,這時,他們已經私竊皇權為己用。」
「在商賈而言,鹽商很有錢,家資巨富,雖然明令商人不可以參加科舉。不過,錢是很有用的。他們可以栽培旁支子弟,賄賂在朝官員,多少年下來,他們也可以擰成一股繩。」鳳景南拍了拍明湛的肩,「你明白現在的形勢了嗎?」
明湛問,「軍隊呢?軍隊在誰的手裡。」
鳳景南真想給明湛一巴掌,能不能問的委婉一些?鳳景南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你問這個做什麼?一點小事兒,難道還要動刀動槍不成?」
「哪裡,我是想確認一下,你不是傀儡吧?」
不動用武力和明湛聊天,實在是一項技術,鳳景南賞了明湛兩巴掌,明湛疼的倒抽涼氣,皺眉抱怨,「問一下而已,不是就不是了。我就是確認一下靠山穩不穩。」
鳳景南再加一腳,「滾吧。」
明湛退兩步,大怒,「你看你的鞋,外頭下雨不換鞋就踹人,你看把我衣裳弄的……」一個大泥巴腳印,「算了,就在這兒睡吧。」
明湛是個很會寬自己心的人,脫了衣裳,穿著裡衣上床,還對板著臉的鳳景南招手,一副主人姿態,「一起睡吧。」
鳳景南嘆口氣,決定不跟明湛計較,否則早晚氣死。
明湛睡裡頭,他其實沒有午睡的習慣,不過,鳳景南好心的跟他說這些話,總不能裝不知道吧。明湛動了動,側身望著鳳景南,嘴巴湊到人家耳朵邊兒才說,「你是不是擔心我哪?」
「嗯,是提醒你。」鳳景南閉著眼睛養神,他五官深刻,英俊至極,明湛心裡暗嘆可惜,這麼好的相貌怎麼不生在好人身上呢。
「你知道鹽商們收買官員,怎麼不給他們些顏色瞧瞧呢?」
鳳景南睜開眼睛,給明湛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要他們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再說,我都辦完了,還有你什麼事兒呢?」
明湛哼哼兩聲,小聲道,「你敢說你不是想黃雀在後麼?」
「在這個立場上,我們是一致的。」鳳景南倒是不反感明湛跟他講條件,相對的,明湛那斜挑著眉毛,一肚子詭計的小模樣讓他平凡的面孔上充滿魅力。
明湛繼續哼哼,「我的好處太少了,你看我得得罪不少人,還會落個刻薄名聲。」
鳳景南笑著摟住明湛的腰,拍他屁股一記,「你想要什麼?」
「不知道,你給什麼?」
鳳景南在明湛耳邊低語幾句,明湛眼睛越來越亮,他簡直不敢相信,「真的?你真的肯?別是糊弄我的吧?」見鳳景南的臉驀然一冷,明湛忙道,「唉呀,我隨便說說的。您是誰呀,當然是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了!」諂媚的拍鳳景南的馬屁。
明湛高興的笑出聲,鳳景南無奈,「你就這樣喜歡銀子?」
「那是你不知道沒錢的滋味兒多難受。」明湛心裡痛快,話格外多,「以前我剛去帝都,住在宮裡,連打賞太監宮女的銀子都得精打細算。范維跟著我好幾年,我都沒給過他什麼好東西。還是最近才有人給我送禮,可現在支出也大,入不敷出。」
「行了,別跟我哭窮。我年少時連太監都打賞不起,你知足吧。」鳳景南半點兒不同情明湛,好像誰沒過過苦日子一樣,要知道皇子們的生活並不是眾人所想的那樣奢侈豪華,偶然也有一兩個貧下中農的。
「父王,說說你年少時的事兒吧?」
「沒什麼好說的。」
「說說唄。」
「你要是不困,就去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