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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鳳凰》第53章
第二十一章

  夜色已深,皇宮內卻異常的不平靜,諸敬燁的寢殿內聚滿了大臣嬪妃,偶爾還能聽到一陣細微的哭啼聲。

  燈火薄弱,牆角四壁昏昏暗暗,凝重的氣氛,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但卻能深刻地體會到悲傷,還有一股濃濃的死氣。

  諸敬燁虛弱地躺在床榻上,微薄的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暗黃的面容已是憔悴不堪,他微微睜開雙眸遲緩地往床邊尋了眼,未見到韓謹的影子,他帶著失望又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哭聲愈漸嘹喨,諸敬燁不僅微微皺起眉,濃濃的哀傷佈滿了他的臉,無數的往事也在此刻浮現在眼前。兩條閃爍的淚痕悄悄地從他的眼角滑落,帶著一絲滿足,他想就此離開,但是還有些東西讓他放不下。

  除了哭聲,寢殿內沒有其它的聲響,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所有人的哭聲,只見韓謹的身影奪門而入,她急匆匆地跨進寢室,見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諸敬燁,她悲痛交加,快步撲倒在了床邊,隱隱顫抖的手伸去握住了床邊的那隻枯黃的手。

  「父王!」韓謹的聲音有些沙啞。

  諸敬燁吃力地睜開眼,用薄弱的聲音說道:「楚安呢?他為何不來?」韓謹的心猛地一揪,雙眼又泛起了淚花,她忍著傷悲努力地讓自己平靜,接著她安慰道:「哥哥出去辦事了,馬上就趕回來。」

  諸敬燁並未再問,只是若有所思地道:「寡人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那人便是你的母親,十幾年來,寡人一直在等能再次見到她的這一天。等了十幾年,終於又可以見到她了,寡人好開心。」諸敬燁微微地牽動了一下嘴角,突然嘆了口氣,又道:「但是寡人放不下你啊!」

  聽完他的述說,韓謹已是淚流滿面,問人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一個愛國、愛民的帝王,卻也是世間少有的痴情種。

  諸楚安呢?他有錯嗎?沒有,但是他直到死的那一刻,那份執著,卻依然無法得到回應。

  「楚姬!」諸敬燁的聲音雖虛弱倒也算清晰,他輕喚了她一聲,見她倉促地拭淚,他便又說:「等寡人走後,賜敏貴妃白綾一丈!」

  「為何?」韓謹一怔。

  「這本是父王的秘密,但是父王必須告訴你。敏貴妃溫柔嫻淑,不但這方面與你母親相像,就連個性長相也都相仿,正如過去的你與太子妃般。」諸敬燁的話讓韓謹一陣錯愕,她從茫然中醒來,瞠大了淚眸,心頭滿滿的疑問也在那一瞬間敞開。此時諸敬燁又道:「林秀蓉之所以與你相似,是因為她是敏貴妃的親骨肉。當年你母親因難產而逝世,之後一年多內,寡人便整日愁眉不展、無心問世,也正是那時,林天祺邀寡人去散心,卻在望明湖畔巧遇了敏貴妃,她與你母親異常相似,因而寡人便帶她進了宮,但她進宮沒多久便有了喜……」

  「那孩子是……」韓謹驚問。

  「正是楚若,想必她的親爹也是林天祺吧!」諸敬燁沒有任何情緒的回答,讓韓謹更為驚訝。

  諸敬燁閉了閉雙眼,很平靜地又道:「本以為遇見敏貴妃是個巧合,是老天可憐我所以安排了一個與你母親相似的人在我身邊,但是當我第一眼看到太子妃時,我便明白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諸敬燁說完,他放開她握著的手,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枕下。見狀,韓謹忙伸手去枕下摸出一卷詔書,她緩緩打開詔書,忽地她又匆忙把詔書收起,噗通一聲跪倒在床邊。

  此時,諸敬燁的生命已到了盡頭,他微微翹著嘴角,臉上並沒有死亡的恐懼,見他快要合上眼,韓謹抓著他的手哭問道:「父王,你為何要把如此之重的擔子給我?」

  「信任,而且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你,我相信你可以做的比楚安好。」這是諸敬燁最後的遺言。

  幾句話說完,諸敬燁便閉上了雙眼,他走得很安詳。

  福田見諸敬燁沒了氣息,便擦了擦淚痕,跑出寢室朝著門外大聲嚷道:「大王仙逝啦!」

  夜已很深,皇宮內哭聲不斷。

  韓謹迎著風站在殿外,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的身影看起來很孤單,白色的衣衫被冷風撩起,在月夜下,彷彿一抹孤魂。

  「二公主!」一聲輕喚。

  韓謹緩緩回首,抬起無神的目光。

  「回稟二公主,剛才從太子寢宮傳出消息,太子妃自殺了,還有太子的事該如何處置?」亦薇兒面無表情地稟報著。

  韓謹轉正臉,稍稍仰起頭看向沒有星星的夜空,許久,她說道:「詔告天下,太子殿下不幸遇害,太子妃殉情,他們二人膝下無子,而聶兒已成為他們的義子,先王遺詔諸楚安之義子改姓諸,君王之位擇日傳於他,以繼承他父親之位。而太子封為太祖王,太子妃為敬敏皇太后。至於林天祺與季宏英二人,就以謀害大王之罪盡快處決,不得再對外牽扯到太子殿下,也算給他留個好名聲吧!」韓謹說著,又頓了頓,他微微垂下臉,轉身淡淡地又道:「薇兒,把你的劍給我。」亦薇兒一怔,頓時一臉惶恐。

  韓謹沒有向她解釋,只是伸手摘下頭上綰髮的玉簪,烏黑的秀髮隨之斜披散在肩頭與身後,她瞄了眼亦薇兒腰間的劍,大聲道:「快給我!」

  聽她如此一說,亦薇兒這才放心地解下劍遞給了她,卻見她一手伸去身後抓了一把頭髮,撥出劍,便要割發。

  「二公主,千萬不可,女人斷髮如斷頭啊!」亦薇兒驚呼著上前阻止,韓謹卻毫不猶豫地割下了一把髮絲,說:「三千煩惱絲,青絲,情思,根根是情,根根是思,你把這把頭髮用布包好,放在太子的棺木內。至於太子妃,你就再準備一套太子的衣物,與太子生前的貼身物品,與她合葬吧!也算補償她一片痴情。」韓謹說著摸了摸手上的銀戒,黯然淚下,道:「我今生辜負了他,欠你的情債若有來生再相還。」暗夜下,晶瑩剔透的淚光閃爍不已,彷彿為黑夜增添了幾絲星光。

  「唉~」

  過了許久,韓謹突然嘆了口氣,她仰望天空,有感而發道:「他們誰都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不該回諸國,如果我不回來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也許那樣楚安就可以把我忘了。」

  也許她真的不該屬於這個世間,可是如今有了聶兒,她不得不堅強地活下去。

  「二公主,這是紫嫣在太子妃房中找到的,上面寫著二公主親啟。」紫嫣從一處走來,把手中的信遞給了韓謹。

  韓謹接過信,拿著信的手停在半空許久,她這才拆開了信,信紙上清晰明朗地寫著幾行字,藉著殿內傳出的微薄燈光,韓謹看完了信,說道:「她到死的那一刻,還是恨我。」

  原來林秀蓉從新婚夜晚開始,就知道諸楚安深愛著她,因為他每晚夢中都會呼喚諸楚姬的名字。

  哽咽、抽泣……淚水匯成河流,但是時光一去不復來,流水淌過不再回。

  沒想到一個「情」字如此害人,可走過的路已無法回頭,倔強的心亦是無法輕易屈服,滿心滄桑回顧昔日的笑顏是假是真,連自己亦是無法辨認。

  事到如今,她所做的一切,已不僅僅只是為了生存。為了她想要保護的人,她殘忍地殺害了深愛自己的男人。

  為了聶兒,為了他的將來,往後的路要如何走,她很迷茫,也許她可以就此放下,但是諸國成千上萬老百姓的生死,又有誰能夠去顧及,而諸敬燁託付的重任,還有「信任」二字,為了這些,她都得堅強地繼續走下去。

  ************

  得知諸國局勢大變之事。

  在趙國軍營裡,一座帳篷內,趙蜀風的身影背門而立,他的手交叉在身後,手中捏著一張信紙,看不到他臉部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那股懾人的寒意已散盡。

  寒風呼嘯著吹打著帳門,發出呼呼地響聲,黑暗在帳門縫隙處忽隱忽現,紛飛的雪花也在剎那躥進來,但抵不住帳內火爐裡的火焰,而隨之化為水氣。

  過了半盞茶水的時間,趙蜀風這才轉過身來,他抬起複雜的雙眸睇望了眼站在一旁的李信,說道:「她終於跨開了與我交戰的第一步。」

  往後她會怎麼做,他會拭目以待,但是她確實一步步地實現了她曾經說過的話,那句話在他耳邊仍記憶猶新:「千萬別小看了女人,並非所有女人都認命做男人的身下物。實話告訴你,男人對我來說也只不過是男人,除了這個名詞以外,什麼都不是,你們男人能做的,我們女人也一樣可以做的到,這是我對你的忠告,不然以後你會後悔的。」那個聲音是多麼的理直氣壯,彷彿她有著十足的把握。

  不得不說,她確實做到了,但是她又為何不做女王?為何扶持一個跟自己毫無干係的孩子為帝?

  突然,那稚嫩而閃著靈光的雙眸在趙蜀風腦中忽現,他心頭一怔,臉上瞬間染上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片刻,趙蜀風對李信說道:「明日你便出軍營,盡快把諸景除了。」接著趙蜀風轉過身,自言自語道:「我會幫她,也會助她一臂之力,更會看著她掙扎,我相信最後她會回到我身邊的,因為她只是個女人。」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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