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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我不懂你這是為什麼?」
頭疼。怎麼一大早上的就那麼犯沖?「抱歉了,都忘了徵求主將的意見,東方不該擅作主張。」
胡宜恨恨的看著我:「你故意的。」
「是,又怎樣?」
「目無章紀,軍法制處!」
真是……,本來還想繼續陪他玩下去的。「胡宜,開玩笑的時候配合表情固然重要,可若是太過了,就顯得很生硬了。」的確是一點都不好玩,而且相信他也是和我一樣覺得索然無味。
胡宜沮喪的一甩頭,一時間張口閉口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傢伙這兩天一直都很緊張,也一直都在找法子緩解自己,可惜效果欠佳。
「不過,我還真是不懂,你在朝中不惜利用我來權加阻難西寧將軍帥軍,而今為何偏偏又要成全他,如此反覆這般,你都不覺得累麼?」
「你……」我氣極,怎麼把我想得那麼可惡?「既然有個替死鬼,還那麼急著用你幹嘛。」…這話我自然沒說出來。關鍵是……對手是宇文子昊。……胡宜,你我無怨無仇的,我當然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我與尉遲自修的武功兵法都是我父親教的,而宇文子昊……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也該算是我的功勞吧。無論戰策武功,這二人胸腹裡裝得都是相當的東西。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胡宜你不想看看兩個雌雄莫辨的將領,誰的悟性較高麼?………我可是迫不急待呢。
正午。………
「你說什麼,對方在攻亳城?」我沒有聽錯吧。攻城乃下下之策,哪裡有軍隊一上來就攻城的?宇文是不是瘋了,想在一出師就損兵折將麼?……而且還是亳城這種無利可圖之地。F9F1D1EDC6226D04F秋之屋歡迎您
「對方九萬兵馬,有五千重甲攻城,其餘的已經在離城五十里設營。」
我暗暗一嘆,還真是精確的探報。本來還想把戰時拖延直至自修接軍,可他就算卷甲疾進、日夜兼程,這一時半刻到得又能有多少?勁者先至,疲者掉隊,而且怕是趕到了,勁者也已變成了疲者。………怠緩了佔領爭地的時間只能算作失誤,可攻我城池不可不濟,看來這第一回合,是等不及自修趕至了。
逼於無奈,我只得和胡宜攤圖應備。其實根本不必看地圖,這裡離亳城還不到二十里,本身營地四周的形勢,大家都是務必先瞭解了再去紮營的,………可這些都是必要的步驟,或許能從其中看出點什麼也說不定。
結果來回看了半天,只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座毫無可取之處的城池』,簡直跟沒結論一樣。
攻這種地方意義不大,不過拿下了也是有利無弊的,亳城是座割城,以凸凹之勢勾嵌楚國的雲澧豐陽二城之間,當初楚國割地的時候我和淺陽一起挑了這坐城,僅僅是因為它是小康之地便於發展,相較之下,左邊的雲澧依傍巍嶺,交通荒脊。右邊的豐陽離楚國的重池之地太近,難以管轄。
得此城唯一的好處就是……,如果對方拿下亳城,三座城池自然連起來,我們便很難再奪回它。
可對方總不會是為了攻城而攻城吧,這連最下層的士兵都知道,如此小利不捨,宇文是不是腦袋進水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除非……這三座城連起來有什麼可用之處。
可,這樣坦蕩平緩的地勢,真不曉得能拿它來做什麼。頭腦裡簡直是亂七八糟,怎麼也想不明白,又總覺得個中有什麼欺詐。我和胡宜討論了半天也理不出頭緒,然後目光很自然的飄像一旁的何渝,……他正在毫不費力的喝茶,眼神悠悠閒閒的飄忽來去。
「何渝,你怎麼看?」我走到他面前劈頭就是一句。
他幾乎被嗆了一下,慌忙放下茶杯,有些茫然的看看我。………這傢伙根本就沒在聽。
我頓時感到無比無力,可不管怎麼樣,當務之急,我還是盡力平息下心中的怨氣,面對著他很詳細的把亳城的戰報重複了一遍。因為剛剛的商討沒有結果,只好又把我和胡宜的商議過程大串大串的演示給他,都可謂是苦口婆心了。
結果只換來一句,「我在這裡什麼也不是,至多能沖半個軍醫,自然無權發表意見。」
好一個避重就輕,穩固自位。
……方何渝,你真叫我失望。無法不慘淡又痛恨的看向他眼………我想望進他眼裡去。可他的眼睛一如死水無波,
……他冷漠如昔。
有點氣餒,其實是我不該抱有什麼希望的。這個人始終不曾許下什麼諾言,那一天……他只是隨口應了聲『知道了』,一切不過是我如此簡單的主觀臆斷。一次又一次,總是給我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然後讓我自以為得到了什麼………承諾,抑或是,依靠。
「何渝,你讓我感到冰冷……和孤獨。」
我淡淡的說,說完便向帳外走去,在這種時候連嘲笑的衝動也沒有了。胡宜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大概是去找其他的領軍商議了吧。
………
結果還沒有走多遠,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對不起,我答應過不再讓你……孤軍奮戰。」
「你答應過麼?」我沒有回頭,或許是不敢,……
他避開問題的答案,然後在我身後很激動的說:「今後無論琅琊想做什麼,何渝都會鼎力相助。」
聽到這樣的話我實在不能不感動,可是更害怕他這種忽然冷淡忽然熱情的表現,……這會把我弄成一件縫縫補補的破衣服。如果是以前我會情願他一直冰冷下去,可是現在再也下不了這樣的決心了……,我儘量平靜的問他:
「這一次,算是承諾麼?」
「是誓言。」
誓言?……若是從別人口裡說出來可以驚天動地,可是從他嘴裡吐出來……,簡直是一個笑話。
「還記得『同心共濟,治國安邦,萬死不辭』麼?……方何渝的誓言似乎就是用來踐踏的。你已經背叛過一次了,背叛了三個人。」
「這一次,連上次的份一起補回來,………給我一個機會。」
我轉身再度對上他的眼時,那裡面已變成了一種再也不容錯過的堅定與果決,漸漸的有些渾濁,就像是在清澈的潭水上蒙上了一層薄霧………。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畫了一個圓,把所有值得珍惜的人都圈攬了進來,即使他們知道這圈裡是如何的水深火熱,即使他知道這裡會毀了他的一世清澄。
都米人踩偶了,哭。。。。。。這文真這麼難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