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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第25章
第四十九章

聽到他說不喜歡就宰了吃肉,暇玉驚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吃,吃肉,它能吃嗎?”

錦麟俯身打開籠子上面的蓋,伸手把小貘掐腰抱出來,拿到暇玉面前,看著胖乎乎的四肢不停擺動的小獸的後腦勺:「應該能吧,不過你知道我不愛吃這些野味。我聽舅舅說,蜀王告訴他,貘的肉可以治療頭風和腰疼,不知真假。你想吃嗎?”

「不,不,不!」她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吃滾圓的國寶,會被詛咒下地獄吧。

看著它毛茸茸,軟乎乎的小身體,她忍不住小心謹慎的伸手摸了下熊貓的爪子,皮毛比想像中的要柔軟的多:「我是想留著它,可是,好像不太好養吧。我看它吃的......似乎是竹子?京城沒見過這個品種。”

錦麟一邊揉捏貘的耳朵,一邊說:「嗯,吃的是挺精貴的,不過你若是喜歡,往京城運就是了。再者,它似乎也吃點別的,我舅舅說,它娘活著的時候還吃羊肉來著。”

暇玉不自覺的往屋裡瞥了眼那張熊貓皮褥子,微微吞咽了下口水:「它如果不適合京城的環境,養大了之後死了,該多心疼啊。」錦麟笑道:「死就死了唄,反正到時候也玩膩了,重要的是眼下喜歡。」這時小貘扭動胖乎乎的小身體,他不禁皺眉呵斥:「老實點!」那小貘果然老實了許多,呆呆的讓他抱著。

她以前聽過說孕婦不能接觸貓狗,但是不知這野生的熊貓幹不幹淨,雖然心裡十分歡喜激動,可除了摸摸爪子外,不敢隨便亂碰別的地方。她從籠子裡抽了個嫩竹枝逗它,看它卷起手掌把竹枝握住的憨態可掬模樣,暇玉忍俊不禁,錦麟見她笑了,便也笑道:「我派幾個人伺候它,你閑著沒事,散步的時候去看看它,有這麼個玩物不挺好的麼。”

「嗯。」暇玉笑道:「太可愛了,跟做夢一樣,居然能在家裡看到它。”

錦麟聽聞,將小貘的身子舉到和自己面龐齊平的位置,對暇玉道:「你看它可愛,是因為我抱著它,它是沾了我的光。”

「......」暇玉盯著丈夫看,須臾撲哧一笑:「才不呢,你像......」

「像什麼?”

「哈士奇。”

「什麼?”

暇玉趕緊將手指擋在唇前:「還是你。我是說,還是你。”

錦麟一頭霧水,不明白妻子在說什麼,但考慮到可能是懷孕期間息怒無常的正常狀況,便沒往心裡去,將小貘放回籠子裡,對暇玉道:「你別看它現在逗人,但終究是個禽獸,你喜歡歸喜歡,千萬別太親近了。”

暇玉有些失望的嗯了聲,嘟囔:「至少生產前,我會注意的。」不過,等到生產之後,它不知會長到多大,到時候還能不能乖乖讓她抱了。

錦麟讓人打了熱水,洗了手臉,和妻子用了早飯後,吩咐人下去,把堂子備水燒熱,要和妻子沐浴。

暇玉知道自己推託不了,沒做無謂的抵抗,錦麟反倒奇怪了:「你這次倒是痛快。」須臾轉而攬過她的肩膀笑道:「早該這樣!”

她雖答應了,但心底仍在擔心,便小聲叮嚀:「你一會,老實點,別......」他把耳朵湊過去,笑眯眯的問:「別怎麼?」說著,手就往她胸前揉。她不清不願的說:「要鬧,咱們也得分時間場合。剛穿上衣裳,哪有你這樣的......」

錦麟輕噓一聲:「可舅舅沒來之前,在床上躺著那會你也不許碰。還要我分時間場合,你分過嗎?」和她鼻尖對鼻尖:「你自己說,什麼時候行?”

她拿他沒辦法,道:「你也知道我就是隨口說說,反正哪次說了也沒擋住你。”

等水備好了,兩人進入堂子開始盥洗。剛脫完衣裳那會,暇玉有些冷意,凍的抱肩,但怕水燙影響身體,用手試了試,覺得可以了,才慢慢的下去。剛一入水,就被錦麟拽過去,摟在懷裡親昵。把她揣在懷裡摟了一會,他想起了什麼,又把她放開,擱在眼前仔細的看,看的暇玉渾身不自在:「怎,怎麼了?”

「不錯,爺還是喜歡你。」錦麟忽又把妻子攬進懷裡,若有所悟的說:「果然看來看去,還是你最順眼。當初真沒挑錯!”

其實不光是剛才的熊貓事件,從入門到現在,她早就發現了,穆錦麟從來不做時間上的承諾,比如‘永遠疼你’‘一輩子對你好’這種話。倒是‘眼下’這個詞,他頻頻提及。女人對他來說,大概真的就是圖謀眼前喜歡吧,畢竟年老色衰了,于他就沒價值了。所以打發那些玩膩了的小妾們,才那麼痛快。

這算什麼?拿得起,放得下?不過也是,那些輕易就發出的一輩子的誓言,又有多少只是過過嘴癮而已。

他既然提起‘當初’不如趁此機會問問他為什麼要娶自己。

「錦麟......我想問一件事,你能回答我嗎?”

「你問吧,但我不保證回答。得看你為什麼!”

「......」她隔著水汽的氤氳,柔聲道:「你為什麼會娶我呢?”

錦麟心裡發虛,但嘴上卻哼道:「怎麼現在想起問這個了?”

「因為......」暇玉如實道:「因為以前不敢問。”

「現在你就敢了?」言下之意,她自己也承認她越來越膽大了。

「就是問問,你自己都說了,不想回答的就不回答唄,當我沒說過。」她說完,默默的往身上撩水,卻不另找話題,任由令人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擴散。錦麟知道她嘴上說放棄,其實心裡是想知道答案的,現在比的就是兩人的耐性。誰先起頭另說別的,誰就輸了,便也沉默不語。

最後還是暇玉耐不住了,瞥他一眼,心說你厲害,服了你了,率先開口:「錦麟,咱們成親那天,我在花轎裡有一陣子感覺外面特別吵鬧,是怎麼回事?”

「哦,有人鬧事。”

「仇家?”

「嗯。算是。是周指揮派人做的。」他不禁冷笑:「從這就看出,他成不了什麼氣候,只會玩些娘們的手段。”

丈夫是奔著指揮使的位子去的,上司能看他順眼才怪:「那應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的,反正我是要麼不動手,一旦動手就叫他永無翻身的機會。之前不痛不癢的撩撥,只會打草驚蛇,壞了大局。」他挑挑眉:「當然了,可能他就像個後院的娘們,心裡沒什麼大局。”

暇玉間接的打聽過幾個前任指揮使的下場,有的在任上就無善終,有的是混的風生水起,但是死後被即位的皇帝清算。這些穆錦麟不可能不知道,難道他覺得自己可以創造奇跡?所謂的大局是指全身而退?可是退的出來麼?

其實他內心也是擔心的吧,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說出‘沒有權勢,你還有我’那番話而那般激動。

這時,錦麟揉開她的眉心:「皺什麼眉?”

她低聲說:「沒什麼,只是忽然覺得你很不容易,既要對付壞心眼的上級,又要籠絡權閹,還得應對大臣,並且要為皇帝做些零七八碎的事情。”

錦麟泡著熱澡,再聽她說這些暖人心肺的話,加之和她肌膚相摩,不禁有些動情,便按住她的後腦,讓她靠近自己,他和她纏吻,撬齒吮舌,吻的兩人面色潮紅。一隻手揉著她的軟雪,另一隻手則不安分的順著腰線向水下滑去,到了她羞處邊緣摩挲。暇玉怕他亂開,去捉他的手:「你別胡來。”

他銜著她的耳垂,啞聲道:「你覺得我能怎麼亂來?」說著,卻將探入指尖,讓她包裹著他。

她就知道洗著洗著,准保得洗成這樣。幸好早有心理準備,她正欲將手滑向他腿間,服侍他一回,讓他消停了。

忽然就聽他聲音發飄的說:「你,你流血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跟塌了主心骨似的聲音。暇玉立即低頭看腿間,果然飄著一縷茶紅色。錦麟立即將她打橫抱出來,然後自己勾了衣裳手忙腳亂的穿好,親自去叫人來。很快就有丫鬟進來伺候她穿戴,暇玉一直呆怔怔的,有一種‘自己這種身體真的保不住孩子’的無奈感,噩夢成真的時候,她居然挺淡定的。

暇玉回到臥房時,府裡的藥婆和大夫已經在那裡候著了,丫鬟放下帷帳,藥婆進去給暇玉檢查了身體後,出去告訴大夫症狀,一堆商議了半天,遲遲不見准信兒,錦麟坐不住了,怒道:「你們嘀咕完沒有?到底怎麼回事?快點說!”

「老爺......我們覺得夫人並無大礙,可能是胎位略低造成的......懷孕前期一旦宮口收縮,偶爾會造成流血......」那大夫並不敢肯定,就怕以後夫人當真沒保住這個孩子,老爺回頭算帳。

錦麟聽他們這麼說,稍稍放心了點,但只叫他們來看,仍舊不放心,立即又吩咐了人去吳家請懂婦科的藥婆來看。等人的時候,錦麟半跪在床頭,握著暇玉的手,低聲安慰:「你聽到了,大夫說沒事......是正常狀況......咱們叫你家那邊的人來看看,再確定一下......」

他手心裡全是汗,攥的她手背濕漉漉的難受,但此時只覺得他在自己身邊真好。她的一顆心還懸著,等著吳家來人再次驗查。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不用說什麼,勝似千言。

等待的時間,好似過去了幾年那麼長,終於下人來告,說吳家的藥婆、穩婆和千金科的大夫來了。錦麟這才長呼一口氣,立即起身站到一旁,將人叫了進來。他見來了兩男兩女,其中兩女一男皆是上歲數的人,剩下那個年輕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大舅哥。

錦麟沒好氣的問:「你又不是千金科大夫,你來做什麼?”

澄玉吐出兩個字:「家屬。”

「你妹妹已經嫁人了,她怎麼樣,你沒理由插手!”

澄玉慢悠悠的說道:「她身體的血氣走向,我最熟悉......我來打個下手,總可以了吧。”

錦麟這才哼了聲,坐到一旁去了。而澄玉則木頭似的站在那裡,盯著床帳的方向動也不動,一會兩個婆子出來了,他立馬搶先問:「怎麼樣?」其中的藥婆一邊洗手一邊微笑道:「老身給娘子們瞧病也有些年了,見過這樣胎位下靠引起流血的狀況,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再待些日子,自然就好了。以前見過這樣的,最終孕育期間和生產的時候都沒受什麼影響,生的都是美玉似的少爺小姐。”

聽到兩次醫診的結果一致,錦麟才悄悄的吐出一口氣,心裡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也不知是早上吃的少就去沐浴,耗了精力,還是驚嚇的,他此刻渾身麻軟,手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起身去看妻子,撩開幔帳見她蜷著身子,捂著臉,雙肩微顫。

哭了?他伸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碰了一指的淚水,他扳過她的身子,故意輕鬆的笑:「都沒事了,哭什麼?”

她抽抽噎噎的回答:「......我......我還以為......孩子沒了......我想......我怎麼這麼沒用,連,連個孩子都懷不住......人家身體......好的,懷著孩子,能下地幹活......直接,直接生到......生到田壟裡......我在家......待著,卻這麼沒用。”

「你別瞎想了,你聽大夫說了,孩子好好的。”

暇玉哭的眼中紅腫,抓住錦麟的衣襟,呆呆的看了他一會,猛地的紮進他懷裡繼續哭。錦麟一邊拍著她的後背說著安慰她的話,一邊在心中說,雖然是虛驚一場,不過能叫她這樣依靠在自己懷裡,也不錯。

正在情暖意濃的時候,卻聽帳外的澄玉咳嗽了一聲:「妹妹,哥哥想跟你說幾句話。」將這帳內的繾綣打了個粉碎。錦麟氣的心裡竄火,沒好氣的道:「說吧。」不想暇玉卻推開他,抹了眼淚,啞聲道:「肯定是要緊的事,就讓他和我說說吧。”

錦麟勉強同意,將他放了進來,澄玉看了眼錦麟,那眼神分明在說有你在叫我怎麼開口,須臾長歎一聲,道:「我給你把把脈。雖然我不是學的千金科,但其餘的病症能瞧了七八成,讓我看看你最近整體狀況如何。”

暇玉伸了手腕,澄玉摸了一會,道:「保准起見,你還是少吃點補品吧。懷孕陰虛內熱,再遇大補,容易胎熱,造成小產。我在家時就擔心你滋補過頭,今日一瞧,果然有些這個跡象。”

暇玉連連點頭,道:「我記下了,不該吃的一定少吃。”

「......」澄玉偷瞄穆錦麟,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不方便開口說什麼,又叮囑了妹妹幾句,便提著藥箱帶著吳家醫館的人告辭了。

等人都走淨,就剩暇玉和錦麟兩人的時候,錦麟握著妻子的手,心有餘悸的說:「可嚇死我了,見血那會,還以為真出意外了。”

暇玉則捂著眼睛,不停說:「太好了......太好了......孩子沒事......」明明嘴角在笑,卻又哭了一手心的眼淚。



得了上次的教訓,雖和他的行為無關,但他再不敢隨便碰妻子柔弱的地方,就怕出意外。如此老老實實的又過了兩個月,隨著天壽節臨近,錦麟忙的昏天黑地,每逢重大慶典,京城內外高度戒備,錦衣衛們傾巢出動打探消息,逮捕歹人。

穆錦麟的夢裡不是錦衣衛一群男人在抓人,就是暇玉一個女人在揪他的心。

天壽節前兩日,他傍晚回來後,隨便吃了口飯,洗漱後到頭就睡,一覺醒來,見外面黑漆漆一片,也不知是傍晚還是要天亮了。懷裡的妻子拱來拱去,他將人輕輕攬在懷裡,誰知對方似乎不怎麼滿意,哼唧了一聲,使勁推開他,躲到一邊去了。錦麟自然不肯,硬去拽,非得將人拉入懷裡,推搡間,就聽妻子哼哼唧唧的恨道:「穆錦麟......你真招人煩......」

「......」他深吸一口氣,心裡哼道:好吧,隨你。放開她躺了一會,乾脆坐了起來,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晾了一會,周身不覺得發冷,惦記著妻子,怕她也冷到,便回頭準備給她蓋被子,誰知就見妻子將被子都裹在身上,蜷縮著身子睡的很是香甜。

吳暇玉!你......他無奈的在心裡歎道:你......睡吧。

他坐在床沿上,正欲穿靴下地,忽然覺得背後一股風,繼而背後一沉,耳邊傳來她的笑聲:「這麼早就走啊。”

「嗯。」難道剛才她是裝作睡著了?

暇玉披著被子摟著他的脖子:「錦麟......我想吃奶豆腐。”

奶豆腐?「韃子吃的那種?”

「嗯!」她重重點頭:「對!”

「怎麼想吃那玩意?」錦衣衛裡有祖上歸順本朝的靼官,他有幸受過他的招待,席間有種叫奶豆腐的,嚼著又酸又甜又硬。

「就是想吃......」暇玉自己想不通,她怎麼忽然對乳酪有了興趣,昨天下午開始就特別想吃,本來想等穆錦麟回來跟他說的,可他累的不行,一回來就睡了,她就沒開口,忍到早上終於忍不住了。

錦麟知道孕婦會想吃這些奇怪的東西,便道:「你在家等著,我弄到了,叫人給你送回來。”

暇玉怕麻煩他:「如果很難買到就算了。」這不是中原食品,並不普及。

「別說吃個把奶豆腐,就是你要吃嫦娥的豆腐,我也得成全你。”

暇玉心花怒放,在錦麟臉頰上親了一下,笑道:「你真好。”

他美滋滋之余,不禁早知道有這麼好的待遇,就不那麼痛快的答應了,沒准有別的嘉獎。

「哼,我有對你不好的時候嗎?”

「......」暇玉不想翻舊賬,便順著他說:「沒有。”

「好了,天還涼,你別凍著。」錦麟拿開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把她扶回被窩裡躺好:「你好生歇著。我最近忙著,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等我了。”

「嗯,我這幾天沒什麼事,喂喂熊......貘,看看戲就歇了。”

「好。」錦麟在她額頭上吻了下,拉上幔帳,輕手輕腳的去穿飛魚服。



錦麟這一走,就是四五天不見人影,不過暇玉也習慣了,不回來就是在忙嘍,天壽節前後,夠他們忙一陣的。她著實過了一陣安心的日子,每天就是吃喝休息散步養胎,她不惹穆錦麟,穆錦麟也不朝她撒氣了,過的很是不錯。

這天上午,逗了小貘回來,繼續在福文軒看戲。演戲的班子頗有些來歷,這些人都是樂戶或者女戶籍出身,是郡主嫁過來時,皇上撥給穆府的。郡主有一陣喜歡看戲,可過了幾年。郡主因為家事,淡了這方面的心思,倒是賦閑的老太爺,閒暇之余寫了本子叫他們排演。等老太爺去了,接手的穆錦麟沒空搭理他們,這些人得了自由,在京師富賈之家唱戲賺錢,過的極是滋潤。

而半個月前,暇玉忽然想看戲消磨時間,讓管家去找戲班子,管家就把這些人給招了回來。

因原本就是穆家的家奴,唱多少場都是應該的。

反正是消磨時間,他們慢慢的唱,她慢慢的聽,嚼著幹乳酪,漸漸的有了困意,正和困意掙扎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錦麟的聲音:「你困了就別看了。”

「你回來了。」她喜:「忙完了?”

錦麟繃著嘴角笑,並不說話。暇玉便追問:「還走嗎?”

他十分享受這種關懷,意味著她想讓他留在身邊。他道了聲:「暫時不走。」隨手拿起桌上的戲目和戲本翻看,本來是無心,結果越看眼睛瞪大,看到有幾場戲,差點把本子給扯了。

簡單的說,這目戲叫《玉瑾記》。講述了官宦子弟李瑾和富商之女孟玉指腹為婚,已定下良緣,不想成婚前夕,孟玉遭到惡人逼婚,致使有情人痛苦別離,最後孟玉懷有惡人之子,難產而亡,而李瑾亦因思念未婚妻,病故亡去。但李瑾在病故後遇到了神仙,將那惡人打入地府,最後與孟玉雙雙還陽,最後遠走天涯的故事。

「臺上唱的就是這個?”

「嗯。」暇玉並不覺得目戲有什麼,群眾喜聞樂見的懲惡揚善,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戲碼。

錦麟將那戲本拍在桌上,呵道:「夠了,不許唱了!”

第五十章

她正優哉游哉的看戲,猛地的聽他吼這麼一嗓子,驚的手裡的幹乳酪掉到了腿上:「怎麼了,不好聽?」錦麟氣的兩眼發黑,側頭睨她:「你看到哪一幕了?”

她一直在犯困,只有個大概印象:「好像是李瑾遇到神仙了吧......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看了,反正也沒什麼意思。”

「你就沒發現這戲有蹊蹺?”

暇玉打了個哈欠:「沒有啊,如果有蹊蹺,我或許就會認真看了,也不至於快睡著了。」她拾起腿上的乳酪幹,擱到桌上,慢悠悠的說道:「我最近可沒精神了,有事咱們直說唄,別讓我猜了。”

錦麟見她沒往心裡去,便準備按捺不提其中的影射。但必須得解釋自己為何生氣,便翻開戲目,指著孟玉死後入地府那一幕:「這裡有身死的孕婦,你能不能看點有好兆頭的戲?”

「這個又沒直接演,而是孟玉借托夢的形式告訴李瑾的。」她不想因為一齣戲和他鬧口角,便道:「不過你說的也在理,我不看就是了,以後找點喜氣的戲目看。我累了,想回去歇著了。”

「你先回去,我有話問他們。”

「你別為難他們,是我讓他們演新戲的。”

他隨口嗯了聲,讓丫鬟扶暇玉回去休息。這時被錦麟那聲怒吼鎮住的戲子們都在臺上怔著,等候發落。他卷起那戲本拍著桌子對那瑟瑟發抖的領班道:「這戲是誰寫的?不想吃苦頭就如實說!”

「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這本子是一個月前扔到戲班院子門口的,小的看了寫的挺好,就擅自給排了。大管家說夫人喜歡新戲,就將這個演了,其餘旁的,小的是一點不知道啊。”

錦麟怒氣衝衝的把戲本摔到他臉上:「諒你這狗東西也寫不出來這個!”

含沙射影,指桑駡槐的如此準確,定是熟悉其中緣由的人,戲班子領班這種外院奴才,別說他不知道其中的細節,就是知道了,借他幾百個狗膽,他也不敢寫出來。

錦麟又問:「那最開始的戲本是印好的,還是筆寫的?”

「是,是筆寫的。」那領班跪地,頭也不敢抬的說:「所以小的才以為是哪個小相公遺落的,不是廣為流傳的戲碼才敢演給夫人看。”

「好,那個手稿在哪?”

「我怕手稿的主人找來,刻印成戲本後就給燒了。”

錦麟挑了挑眉毛,沉默須臾,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砸過去:「你那狗爪子倒是麻利,居然給我燒了!你怎不把你自己捧把柴火燒了?」那領班不敢擦臉上的血跡和茶水,只一味跪在地上磕頭,口中一直說:「老爺教訓的是,老爺教訓的是。”

穆錦麟氣的站起來走來走去,摸著下巴思考。不管是誰寫了這麼個本子,目的都是噁心他,那麼絕不可能只給這一個戲班子戲本,定是滿城撒網,讓這幕戲流傳開,跟眼前這些戲子計較只會浪費時間。

「你們以後只准給夫人唱老戲目,不許唱新的!”

“……是,是,是!」領班磕頭如搗蒜,既然讓他繼續給夫人唱戲就意味著他可以活下去了。

交代完這個,錦麟一拂袖負氣而去。往上房走的時候,滿腦子仍舊是那出戲。他為什麼這麼肯定那戲是映射他?不僅因為那裡面的孟玉單名帶個‘玉’字,更因為那惡人姓金,而他本姓是‘穆’,‘穆’與‘木’諧音,恰與‘金’是五行之一。況且在戲裡,惡人之所以逼婚成功,是因為他控制了孟玉的幼弟,脅迫她出嫁,這麼巧合的事情,如果沒人附會,絕不可能寫成這樣。

不管是誰寫的,定有蛛絲馬跡可查,抓住他,非得剁了他的手,叫他這輩子都碰不得紙筆。

進屋見妻子慵懶的靠著引枕捧書在讀,他就走過去你書抽走,笑道:「你不是困了麼,怎麼不睡一覺?”

「我在等你呀。」她揉著眼睛,疲憊的說。錦麟一喜:「為什麼?」然後等著妻子說些諸如‘這幾天可想你了’之類的情話。不想妻子小嘴一嘟:「反正就算睡了,你回來也得把我搓弄醒了,不如等你回來。”

「......」錦麟輕咳一聲,手摸向她的小腹:「他動過嗎?”

「才四個月哪會動,至少也得上五個月才行。”

錦麟想起大夫告訴他的‘頭三個月’不許同房的警告,便揉著妻子的手笑嘻嘻的說道:「過了五個月就行了吧,是不是?」暇玉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以為他在講胎相,便道:「頭兩個月最愛小產,現在已經不那麼危險了。」說完,見他眼中閃耀的曖昧光芒,略微有些懂了,知道他想的是同房歡愛的事情:「......錦麟,孩子重要,還是歡愉重要?”

他迎上去吻她:「哪個把我憋急了,哪個就重要。」說著就去揉她胸口,狐疑的問:「你就不想嗎?一點都不想?」見妻子一臉無欲則剛的表情,愈發來勁了,直把妻子搓弄的滿面潮紅,才摟著她躺下,喁喁說著這兩天忙的事情,然後兩人交頸睡了過去。



忙過天壽節,京中的探子們本以為會暫時休息一段日子,不想又接到上級的密令,調查《玉瑾記》這齣戲是誰寫的。並有秘聞,下達命令的人官階很高,如果率先查出《玉瑾記》出自誰人之手,升遷拿賞絕非難事。於是探子們較著勁兒的查了半個月,很快遞上了幾個嫌犯的名單,再交給正式的錦衣衛挨個抓來盤問,終於確定了一個人選,不是別人,正是暇玉原本的未婚夫,御醫遲代山孫子的一個朋友。姓余單名一個郴字。

原來被奪妻之後,遲公子一直鬱鬱寡歡,將滿腔的怒火和哀怨都講給了這位朋友聽。合該遲公子體弱,經此一難,落了心病,居然一病不起,撐了大半年,剛過年關,居然就撒手去了。余郴痛失好友,心有不忿,但無奈對方是錦衣衛同知,他只是一介書生,除了寫點文章揶揄咒駡他之外無計可施,巧縫在一月份時偶然聽到吳家的人說出嫁的小姐有了身孕,不禁怒火中燒,心說這等惡棍居然也會有子嗣,便寫了出戲目,故意安排其中的惡人不僅失去未出世的孩子,連妻子亦隨著之前未婚夫而去。

余郴將寫好的戲本扔到戲班子聚集的椿樹胡同,想讓這些戲班子演了,廣為流傳,讓姓穆的遺臭萬年,不成想沒等流傳開就有穆家原本的戲班子給夫人演了,叫穆錦麟看了正著,沒幾日就把他給逮住了。

錦麟拿著那份供詞,翻看了一遍,不禁在心中冷笑,原來那遲公子已經歸西了,幸好暇玉沒嫁給他,要不然真得守活寡。他雖奪了姓遲的未過門媳婦,但卻從沒把他放在眼裡,早就不記得這個恩怨了,畢竟遲家跟他叫板,無礙于蚍蜉撼大樹。結果就是以前沒放在眼裡的遲公子之死,給他招致了這場不痛快。

既然有人叫他不痛快,他也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於是吩咐下去,把打的不成人形的余郴,找了個理由流放雲南。既然他那麼閑,就在煙瘴之地無聊之際,寫一輩子戲本吧。而因為《玉瑾記》流傳出去的時間還短,除了家裡的戲班和另外一個‘陳家院’的戲班外,其餘的班子還沒排演成,錦麟就藉故這戲裡有不敬神明的詞句,派人去戲班子找了麻煩,把戲本收集起來一把火燒了。

他自認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表面上看也是如此,一切風平浪靜的又過了兩個月。轉眼間暇玉懷孕足有將近六個月,已然是孕婦的身型,細胳膊細腿頂著一個大肚子。那一日,脫了衣裳,他不過說了一句你這樣子像個胖蜘蛛,就讓她鬱悶半天,最後躲到床裡邊淌眼淚,他費勁口舌才把人哄的破涕為笑。

仲夏酷熱,怕擺多了冰塊影響胎兒,她不敢貪涼,只得熬著,但她比平常人怕熱,錦麟睡覺的時候又愛把她摟在懷裡,直叫她苦不堪言。後來他取了個兩頭裝上墨玉,中間用五色玉鑲嵌成的排笙狀的抱枕給她,讓她抱在胸前感覺到舒適的涼意,才算好過了點。

這天晚上,兩人拉扯了一會,最後以暇玉勝利的一個人躲到裡側,讓錦麟沒有攬美人入懷而告終。過了一會,不放棄的錦麟貼過來,去抽她懷裡的涼枕,暇玉半夢半醒間,雙手一松,就讓他把東西拿走了。然後他湊過去,一邊銜她的嘴唇,一邊去解她的肚兜。

「你......你幹什麼啊?”

「都差不多六個月了,該行了吧。」他手探向她的私密處輕輕揉著。

暇玉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不行,不行!」她堅決搖頭,雙手護住胸前,將雙腿夾緊:「你忘記上次了?你才碰了一下,就流血了。”

「上次你流血和我碰那下沒關係,你心裡明鏡似的。」錦麟軟硬兼施,語氣緩和下來:「......我保證,我輕輕的!”

「不行......」她道:「你摸摸看,孩子在動呢。」本是要錦麟看在孩子的份上,止了這個念頭,不成想他摸了下她的肚皮,繼而笑道:「他同意了,果然是好孩子。」暇玉氣道:「他什麼時候同意了?」錦麟死皮賴臉的勁兒上來,纏著她道:「你放心,我長心了,准保不會傷著你們娘倆。”

「你長心就不該有這個想法!」她一時情急,說話口氣不免重了,果然就戳了他的肺管子,錦麟繃起臉道:「怎麼著,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暇玉一聳肩,擺出‘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罰我’的樣子,似笑非笑的看他。就見錦麟眯起眼睛恨恨的瞪了她半天,然後往她眉心點了一下,哼道:「太監都比老子過的強!」然後躺下,頭枕在胳膊上,蜷著身子生悶氣。

暇玉推了推他:「錦麟,我也是為了孩子著想啊,別的法子,我都願意的。”

「不想了,睡了吧!」他冷聲道。暇玉也乏了,既然他不想,她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反正他脾氣來的快,走的也快,明早就消了。

錦麟心裡還惦記此事,一時半會睡不著,便厚著臉皮側過身子,再次伸出魔爪扯她的肚兜。暇玉就知道他不肯輕易放棄,十分無奈的說:「你這人怎麼這樣?”

「嗯?」眨眨眼:「怎樣?」聽不到暇玉回答,他愈發要占盡上風,想起成婚那會的愜意來,忽然心裡耐不住躁動起來。心說六個月身孕無大礙了,便涎著臉笑道:「玉兒,你要是熱了,就脫了肚兜睡吧,這裡又沒外人。」伸出狼爪去解她的背帶。暇玉大概猜出他想做什麼了,警惕按住他的手:「剛才是熱,但現在已經涼快了。一會睡著就不熱了,不必脫。”

錦麟失望的哦了一聲,坐起身來,頭看向帳外,手肘杵著膝蓋唉聲歎氣:「瞧瞧你,戒備心居然這麼重。我是為了你好,何必一臉警惕的樣子,真真傷人心。”

暇玉暗說,我相信你才怪。絲毫不買帳的說道:「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已經不熱了,現在這樣剛好。」將枕頭正了正,拉過薄被蓋住腹部,就要小憩。錦麟耐著性子待了一會,突然就去扯她領口,手伸進去揉搓她的軟雪道:

「吳暇玉,你是冰塊雕的嗎?怎麼捂不熱,你是懷孕了,又不是生病,這麼久就不想?!”

他是軟硬兼施,那她也有樣學樣的效仿吧。暇玉遂即換上悽楚的模樣,柔聲道:「錦麟,可我累了啊。你摸摸這手、這腰,早就沒力氣了。你就先忍忍,咱們等明早行嗎?」打了個哈欠,勾住他的脖子:「要不,等我睡醒了也行,反正你能等我吧。”

錦麟勉強同意:「你千萬記得你說過的話。”

暇玉點著頭,放開他的脖子,拉過被子側臥著睡了。錦麟在她身邊躺了一會,但他精力旺盛,哪裡睡的著,一會坐起來給暇玉她被子,一會給她順順鬢角的髮絲。暇玉被他打擾的睡不著,但一直假寐拖延時間,心說他覺得沒趣撐不了多久就得消停。果然過了大概一刻鐘,就聽他微微歎氣,終於徹底安靜了。她才帶著笑意,進入了夢鄉。

可誰知,半夢半醒間,他居然又靠了過來,利索的扯掉她的肚兜,就去含她胸口的紅纓。

「你,你......」獸性大發了是不是?她被吮的有點疼,忍不住輕哼。他這時鬆口,慢慢向上吻,從鎖骨到了下顎:「我問過大夫......說這時行了......所以行也得行,不行也得性!就這一次,累不著你!”

「我跟其他的孕婦身體能比嗎?”

「能,能......」他含住她的小嘴,嘬的出聲,急切而含糊的說:「能......怎麼不能......」暇玉懷疑他現在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不禁恨道:「你就不怕出了意外,你後悔一輩子?」錦麟喃道:「不會有意外,不會有意外......」將她抱住,讓她跪在床上,一個勁兒的在她耳邊承諾:「我絕對輕輕的,真的。”

「還是不要了......」

「來吧,來吧。」錦麟可憐兮兮的說道:「你忍心讓我幹熬著?」聽不到她的回答,錦麟一默,轉瞬笑道:「就知道你會答應!」讓她支撐好,就去脫她的褻褲。

看這架勢,三起三落,他的念頭反而愈演愈烈,她是沒辦法拒絕了,只得壓著一口怒氣,任由他為非作歹。

待事畢。暇玉擔心孩子,叫了丫鬟提燈進來照亮,好在沒見血跡,加之她自己也沒覺得有不適,才落了心裡的石頭。錦麟讓她輕輕的側臥好,從後面摟住她,下巴摩蹭她的脖子,低聲笑道:「我做事能沒分寸麼。”

「......」她道:「要是有意外,哭都找不著調......以後有別的法子,還是不要這樣了......」反正現在把事情辦完了,錦麟願意哄她:「好。”

暇玉才不信他嘴上說的這套:「那發個誓吧。”

「......」錦麟心說哪有自己發誓限制丈夫本身的權利的,便渾似沒聽到,默不作聲。暇玉氣道:「就知道你是說說而已!”

錦麟扳過她的臉,親她的唇:「你剛才不也挺享受的麼,叫的比以前好聽多了。瞧你說的,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好像就我一個人快樂了似的。”

「你是主犯,我是......」

他不讓她說完,纏吻了一陣,才放開她說:「就這樣吧,我睡了,誰再說話,誰就爛舌頭。」說完,當真不再有半點動靜。

話說一半,被他給堵了回來,氣的暇玉摸過他的手,照著手背就咬了一口。

錦麟自己說過誰再出聲誰就爛舌頭,總不好剛下過詛咒自己就主動去中招,生生忍了疼,默默過了一會,將手拿到嘴前,自個可憐巴巴的吹了吹,才睡了。



為了保險起見,暇玉一般是不出門的,但個別重大節日除外,比如端午節。她就得和丈夫一起去東府過。錦麟讓人備了軟轎,千叮嚀萬囑咐就怕轎夫粗手笨腳摔著妻子,恨不能自己去抬。好在並無意外,她順利的下轎到了東府。

太夫人本就喜歡錦麟,得知孫媳婦有了身孕,樂的合不攏嘴巴,把暇玉叫到跟前坐著,從手上摘下戴了幾十年的鐲子就往暇玉手腕上套,暇玉偷偷看向錦麟,錦麟微微點頭,她才微笑著連聲感謝的收下。

伯父梁安侯早晨入宮還未回來,其夫人錢氏在張羅中午的筵席,不在屋內。長男靜慈昨夜又犯病了,這會正由妻子伺候著吃藥,故此不見兩人蹤影。這讓暇玉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倖,畢竟張氏和丈夫發生過那樣的事,見面難免尷尬。不過說起來,她倒有幾分佩服張氏,穆錦麟這樣子,她究竟看上他哪點了?她不禁看向丈夫,心說現在看他的確比剛嫁給他那會順眼了許多。錦麟對別人的目光歷來敏銳,暇玉的目光被他捕捉到,他便一皺眉:「有事?”

太夫人關切的問:「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你先去歇會,一會開席了叫你。”

暇玉忙道:「我沒事。”

這時二房靜楨的妻子梁氏溫笑道:「千萬別外道,這就跟你們自己家一樣,有不適的地方就說出來。”

錦麟不見靜宸,故意問:「靜宸在哪,怎麼沒見他人?」難道得知暇玉懷孕死心了?最好這樣!

梁氏笑:「三少爺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麼,總不見他人影。」說著,看向太夫人尋求作證,太夫人卻笑:「那是你沒看到他,他今早上還過來問安,跟我推薦戲目呢。”

聽到戲目二字,錦麟的立即豎起耳朵,警覺起來:「什麼戲?”

「叫《玉簪記》,好像是這麼個名字。據說是最近時興的戲,聽的人多,我這個老太婆,若不是他說,我還不知道有這幕戲呢。」太夫人笑道:「你和你媳婦吃完飯別走了,陪我看看戲,好好聚聚。”

原來不是《玉瑾記》,不過名字裡帶個‘玉’字還是引起了他的懷疑,錦麟道:「看戲也成,我得看看唱的是什麼。」他在東府歷來架子大,聽他這麼說,太夫人趕緊讓丫鬟戲園子找領班取戲本,很快那丫鬟就捧了一本戲目回來。

錦麟立即接了翻看,越看越惱,比之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玉簪記》的故事情節也不復雜。秀才陳程在元宵賞燈時,邂逅官宦千金郝夢玉,兩人互贈玉簪為定情信物。接下來則大體承襲了《玉瑾記》的衣缽,仍舊是惡人挾制了郝夢玉的家人,逼其出嫁。但和《瑾玉記》最大的不同在於這是個悲劇,郝夢玉死後,陳程後上京趕考做了大官。雖然親自懲罰了那個惡人,但郝夢玉沒有復活,而是由陳程看著玉簪,描畫美人圖來憑悼。

如果說《玉瑾記》是遲公子的朋友寫來圓遲公子的夢,那麼這《玉簪記》則是圓另一個人的夢。

有完沒完了,一直意想別人的妻子有意思嗎?!一個起了頭,其餘的得了靈感也學這招,他就該把余郴弄死,殺雞儆猴。

錦麟氣的發抖:「這是靜宸推薦您看的?”

太夫人不明就裡,點了點頭。

暇玉見錦麟鐵青著臉,心裡嘀咕丈夫是怎麼了,為何一見戲本就氣成這樣。這時就見錦麟把戲本一摔就往外走:「穆靜宸他是真不想活了,我今天就成全他!”

「錦麟!你先站住!”

他聽妻子喊他,不知為何,當真駐足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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