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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居一品》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顧盼兒就道:「倒也不是誇。敏親王府的名聲,的確是很得人心的。親王中,也只屬他們是最悲天憫人的了,月枕這次肯留下來,也便是因為這個,不然換了別的王府貴族,他即便死也不肯留在這裏的。」

  元媛想了一想自己穿越過來後的那些經歷,便知顧盼兒這話不差,敏親王府對待天下百姓,的確是沒說的。因低下頭微微一笑,也覺心中一股驕傲油然而生。自己還尋思著:不行,我可不能入戲太深了,元媛,你得時刻記住,你是一個外來客,將來,誰也說不準是否就會回去,你不能對這裏的任何人和物產生太多的依賴和感情。即便是回不去你原本的世界了,也不要傻傻的被感動,跳進那王府裏去和一群女人勾心鬥角。

  因這樣想著,也就沒說什麼。顧盼兒原本見元媛風趣幽默,很有一股子颯爽之姿,還以為這幾句讚語一出,對方也會歡欣鼓舞,卻沒料她只是矜持一笑,謙遜了兩句。當下心中暗暗稱奇之餘,也十分的誇讚欣慰,暗道果然是敏親王府的人,這行動舉止沉穩有度,無半絲輕狂之態,難為她一個二八女兒,怎的竟把握分寸如此之好。這下總該放心了,月枕也不必擔心。

  正想著,忽聽元媛問她道:「是了,我聽說姑娘琴棋書畫盡皆精通,不怕您笑話,我雖然如今是王府裏小郡王的一個妾室,然而因出身寒門,與這些卻還是一竅不通,我也不是為了附庸風雅,只是看著人家彈琴作畫什麼的,倒覺十分有趣,因此想厚顏懇求姑娘,閒暇之餘也教我一教。」

  顧盼兒笑道:「這有何難?我於此道不敢說精通,只是姑娘既說一竅不通,大概教你總還是教的起的。只盼姑娘天資別太聰慧,三兩天學全了,我這師傅大概就要餓死了。」

  一番話說的元媛也笑起來。忽聽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原來是江月枕,他剛剛不知去了哪裡,此時回來了。見顧盼兒和元媛言談投機,不由顯得有些詫異,略望了顧盼兒和顧雁南一眼,方笑道:「盼兒好久沒和人這樣說笑了,難為她竟和姑娘投緣。」

  顧盼兒便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這話說的不妥,好像我有多高傲似的。我出身那種地方,便有傲氣,也早磨平了。只是平日裏所結交之人,無非是院裏那些紅牌姑娘,勾心鬥角尚且不及,誰肯對你交付真心。若是那大家的小姐,只怕嫌棄於我,我又怎敢厚顏攀交,難得元姑娘不棄我的身份,言語又有見地,我與她一見如故,便投緣些又有什麼奇怪的。」

  江月枕呵呵笑道:「盼兒說的是,說的是。那在下就不打擾兩位姑娘說話了,雁南,你跟我來,帶你去後邊看看,我剛從那裏回來,真沒想到,元姑娘如此悲天憫人,別的富豪做善事,無非是表面功夫,唯有你,竟是真心替天下窮人著想。走,雁南,跟我過來。」

  他這樣一說,顧雁南便站了起來,向元媛和顧盼兒施了一禮,便隨江月枕出去了。這裏元媛聽他說了一番不大通的話,又見他面上隱有狂喜之色,不覺也是納悶,心想這人什麼毛病呢?忽剌巴的說了些話,還不等解釋,抬腳就走了。

  正尋思著,便聽顧盼兒咳了兩聲,對她笑道:「元姑娘不必詫異,他就是這個性子。人人都說他是天下第一才子,然而真遇到了歡喜之極的事情,比普通文人還不通呢。適才他說姑娘是真心為窮人著想,又領著雁南過去,想必是在宅子後面看見姑娘做的什麼善事了,我只是奇怪,似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周圍有河,兩旁又沒什麼人家,那應該不是修橋鋪路之類的,只是除此外,還有什麼呢?」

  她這樣一說,元媛方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江先生指的定然是那石頭營。」說完聽見顧盼兒問她石頭營是什麼,她便把石頭營的來歷告訴了她,又說現在已經修葺整新,打算給一眾窮人家子弟做學堂住宿的地方。

  顧盼兒聽完,也合掌點頭道:「阿彌陀佛,這方是大善,難怪以月枕之狂,亦對姑娘有如此讚譽,果然當得起。我就說嘛,平日裏看見什麼富戶修橋鋪路的,也沒見他放在眼內。」

  元媛笑道:「這倒是先生謬讚,我可愧不敢當。雖說是好事,也未嘗沒有私心在裏頭。」接著將自己結識烏拉人,然後他們幫自己解決了燃眉之急,又幫自己發現了玉礦等事說了。當然,自己對烏拉人的幫助照顧就沒怎麼說,元媛還是不善於自己誇自己的,總覺得臉皮厚度有限。

  只是那顧盼兒是何等冰雪聰明的女孩兒,只由這些事,怎能不知她對那些烏拉人如何,若對他們不好,他們便肯這樣傾心傾力的相幫?連玉礦那天大的秘密都一點沒藏私。不由對她更是感佩,越發覺得自己和弟弟夫君決定留在這裏是正確的。這元媛是真善,又不自鳴得意自以為功,在這世上,這樣的女子很少了,尤其是她出身富貴之家,也能這般行善,由此可見那敏親王府當也不是虛名,江月枕更不需擔心。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元媛方笑道:「看我,只顧著和姑娘說的投機,倒忘了姑娘還在病中,如此勞神也不好,我這就去了,等下大概會有丫鬟送補湯過來,姑娘好歹喝一些,對病有助益。是了,過兩日我派人帶幾個丫鬟過來,你挑兩個留下使喚,讓顧小弟和江先生也挑兩個隨身小廝。」

  話音未落,顧盼兒自然連忙拒絕,元媛也不和她分說,只笑道:「你也不必不自在,雖然過去你在青樓,但天下第一名妓是何等顯赫,想必身邊也是丫鬟婆子多得是,那鴇母哪捨得讓你受苦。所以我猜著你於家務方面是不精通的,既如此,何必拂我這番好意,倒顯得矯情了。本應今天就給你撥人過來,只是因為我自從管了這莊子,不願要那麼多閒人,如今先讓芳蓮芳草來這裏伺候你。盼兒姑娘,你在這裏,便如在家裏一樣,我能請到江先生做孩子們的老師,我什麼都願意付的,何況只是幾個人而已。」

  話說到這份上,顧盼兒也就不推辭了。元媛走出來,直接來到前廳,讓人把蘇以叫來,對他道:「昨兒晚上你說要找幾個丫鬟,挑好的,多找幾個,小廝也找幾名,既然人家在咱們這裏住了,便沒有慢待的道理。」

  蘇以聽她這樣說,便知她是要給顧盼兒江月枕等找伺候的人,忙諾諾答應了。兩人又說了幾句家長裡短的話,便散了。

  這裏元媛回到屋裏,見芳齡已經回來了。便笑道:「我的甜湯呢?只怕已經涼了。我的涼了倒不打緊,你可千萬別給人家盼兒姑娘也送涼湯過去,人家不知道你是耽誤了和人說話,還以為咱們慢待人家呢。」

  一語未完,浣娘和其他丫鬟都笑了。芳齡滿臉緋紅,去追打那些丫鬟道:「我只打你們,在姑娘面前嚼了什麼舌頭?讓姑娘也說這些瘋話。」

  元媛笑著制止道:「好了好了,別鬧了,芳齡,我且問你,小九兒回去了嗎?」

  芳齡點頭道:「正是呢,回去了,說要告訴小王爺,讓他也跟著高興高興。姑娘,你說小王爺會不會一高興之下,就過來了啊?」

  元媛偏著頭,想了一會兒方搖頭道:「不一定,我覺著小王爺不是那麼輕浮的人。更何況他應該深知江先生性子。即便想見,也許將來或會以辦什麼事情之名過來咱們這裏,就見一面,也不過是談詩論賦罷了。」

  芳蓮笑道:「姑娘到現在還沒和小王爺見過面兒呢,對他倒是瞭解極深。剛剛芳齡說小九兒也是這麼說的呢。嘖嘖,其實小王爺見不見江先生倒是其次,我只是想著他什麼時候能見了姑娘就好了,以姑娘的才情談吐,還有這份善良溫柔,他肯定就被迷住了。」

  芳蓮話音未落,元媛就氣的啐了一口,咬牙道:「這丫頭瘋了,還沒出閣呢,滿嘴裏說的這都是什麼話?看我明兒告訴了李嬤嬤湯嬤嬤,讓她們給你掌嘴。」

  芳蓮咯咯笑道:「我才不怕哩,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都知道的。」

  幾人又笑了一陣,芳齡便道:「只怕給顧姑娘熬得藥和補湯都好了,我過去端給她。」

  元媛道:「不必了,如今廚房裏又沒有什麼人,還讓你過去幹什麼。我剛剛和盼兒姑娘說了,讓芳草芳蓮先去伺候她,等過些日子蘇以挑了小丫鬟來,再撥新的給她使,芳草芳蓮,你們一向是細心的。好好服侍顧姑娘,不許對她有輕視之意。煙花柳巷的那些女孩子,說起來哪個背後沒有一把辛酸血淚,被逼著倚門賣笑,也是不容易的。更何況顧姑娘才貌雙絕,便連我也比不上,你們對她,須比對我還要尊敬盡心。」

  芳蓮芳草笑道:「我們曉得了。怎會輕視她,我們又是什麼好人家出身的?既然如此,我們便去廚房端那些甜湯補湯藥湯吧,讓芳鄰陪您和浣娘說一會兒話。」

  兩人說著去了。元媛等人便在這裏做女紅。須臾間便到了正午,午膳擺上,眾人吃了幾口。元媛又問江月枕和顧盼兒的情況。芳草便回道:「剛剛擺了午膳過去,我看江先生和顧公子吃的倒還香甜,只是盼兒姑娘許是病了的關係,又喝了些補湯藥湯,只說不想吃,到底一口也沒吃就放下碗了。」

  浣娘便皺眉道:「那點補湯和藥湯能頂什麼事呢?她身子又弱,別這樣落了癆病,可就不好了,越是病,越該把身子養好才是。」

  話音未落,忽聽元媛拍掌道:「既是這麼說,你們跟我過來,我弄一樣好東西,一是給她嘗嘗新鮮,說不定喜歡吃呢。二來你們也解個饞。」

  她說完往外走,眾人不知道她是要弄什麼。過了一會兒,只見元媛撿了幾根水光溜滑的紅皮大地瓜,在小廚房和水蒸上。

  芳齡笑道:「正是呢,我們怎麼把這個忘了,只以為自己吃過,不是新鮮,但對於顧姑娘她們來說,可沒吃過這東西。這紅薯又有一股子不一樣的甘甜,她定然愛吃。」

  元媛笑道:「不是,我是忽發奇想,今兒我們不這樣吃蒸的紅薯,芳書,你去找幾塊點心來,要那酥軟甘甜的。芳草,你去拿一碗牛乳,加上糖。」一邊說著,自己就起身找了幾個雞蛋出來。

  眾人都不解她這是要做什麼,卻見元媛待那紅薯蒸熟後,從中切開一分兩半,然後將那金黃色誘人的瓤兒都挖了出來,搗成薯泥,接著又把點心也搗爛了,和著薯泥重新放進那呈半圓形的薄薄薯皮內,又把雞蛋打碎了攪拌均勻,和著牛奶一起往那薯泥上澆了下去。如此這般把幾根地瓜都做了,這才又放進小鍋內,用急火蒸起來,不一會兒揭開鍋看去,只見紅色的薯皮上是金黃色誘人的一層奶蛋和薯泥,陣陣香氣散發出來,著實誘人饞涎。

  元媛便命人將這東西弄出來,自留了四瓣,其餘的送了給湯嬤嬤和李嬤嬤各一瓣,剩下的六瓣就讓芳蓮都送到顧盼兒房裏。她自己這裏只留了一瓣,把剩下的分給了浣娘芳齡等人,對她們笑道:這是偶然突發奇想想出來的,一直也沒時間試驗,剛才嘗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錯,你們也嘗個新鮮。

  眾人連忙爭相品嚐,只覺這東西綿軟酥甜入口即化,隨即甜香滿頰,奶香氣與點心的甜香氣還有紅薯本身的甘甜混合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好吃滋味,當下不由得都贊起來。

  那幾瓣紅薯哪裡禁得住哄搶,轉眼間就吃完了。元媛見大家都愛吃,便笑道:「剛剛我做的時候,你們也都看到了做法,以後便照著做吧,左右紅薯我們府裏有許多,大家盡情吃就是。」

  一語未完,就見芳蓮也走了進來,笑道:「姑娘,我把那東西拿給了顧姑娘,她先還說不太想吃東西,及至嘗了一口,竟就放不下了,一會子功夫便吃了兩瓣,連江先生和顧公子都十分的驚喜,連說多少日子顧姑娘也沒有這樣好胃口了,還讓我們來和姑娘討方子,直說這樣東西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元媛笑了,就命芳蓮去後面撿些地瓜送過去。這裏浣娘又道:「正經這東西也該送回王府一些,想來王妃和王爺還有小王爺也是喜歡的。」

  元媛知道浣娘的意思,雖然說得是王府,想的其實卻是自家娘親,便笑道:「這個我曉得,只是這些日子忙,就混忘了,回頭讓人撿那大的好的,捎兩筐過去,也給大家嘗個新鮮。」

  一行人正議的高興,忽聽有人報說芳齡的哥哥現在外面,想要接芳齡回去一趟。

  眾人不由得都愣住了,連芳齡也十分的驚訝,喃喃道:「這是怎麼說的?不是才回過家嗎?怎麼今天又來找我?不知是不是爹娘出了事。」說到這裏,語氣便擔憂焦急起來。

  元媛笑道:「你且不必慌,我想著倒未必是你爹娘出事,多半是那蕭家在王府裏的事情忙完了,因此過來辦你的事情了,雖然小九兒見過你,其他人可還沒見過呢,大概你哥哥是想接你回家去給眾人看看。」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浣娘便笑道:「這是怎麼說的,他們是王府裏的人,若想看芳齡,便該當來這裏,就來拜見姑娘又如何?難道他們清高至此?」

  元媛道:「這倒別多心,想來這大概倒是王妃的意思,她知道我好清靜,偏這時候又添了玉礦的事情,莊子上不定是忙的怎樣呢,所以那蕭家人才越過我去,也是不給我添麻煩之意。既這麼著,正經該讓芳齡回去才是。」

  一邊說著,就讓芳齡簡單收拾了下,元媛又命人撿了幾十根紅薯給她,笑道:「也拿回去待客吧,雖不名貴,好歹是個新鮮。」言罷聽人說湯嬤嬤來了,她便叫進來道:「論理不該勞動嬤嬤,只是蕭家是王府那邊的人,只怕和嬤嬤也是舊識,你們熟人間好說話,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也能擔待一二。王府的規矩你也多熟悉,所以就少不得勞動您老人家和齡丫頭走一趟了,有你在身邊,她心裏也不必驚慌。」

  湯嬤嬤笑道:「姑娘這麼說,可折殺老婆子了,姑娘放心,有我在呢,再不至讓齡姑娘受委屈的。」一邊就和芳齡一起出來,見了芳齡的哥哥,果然就為的這件事,因此歡歡喜喜的去了。

  一路行來,真真是秋意蕭索,好在湯嬤嬤和芳齡穿的都夠多,方不覺寒冷。那湯嬤嬤便在車中告訴芳齡一些王府的規矩,芳齡也生怕自己第一次見小九兒的家人,有唐突之舉,因此聽的格外認真。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都是無比的專注,便在此時,就聽外面的車伕大叫了一聲「籲」,接著馬車猛的停了下來,險些將湯嬤嬤和芳齡甩出去。

  「這是怎麼了?」湯嬤嬤在車裏掀起簾子,卻見外面停了幾匹高頭大馬,其中一個護院模樣的人正在喝罵車伕道:「敢攔五王爺的駕,是不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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