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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居一品》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元媛可不管呂淑嫻這會兒有多難受呢。既和對方已成仇家,她再沒有任何悲憫的想法,對方想往自己身上紮刺兒,那自己就往她心口上戳刀子。無論是在現代還是穿越到這裏,元媛向來奉行的準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若犯我我也乾脆接招,絕不放過。」

  「娘娘可是還要進院子裏坐一會兒?只怕這兩天我不在,裏面還不知折騰成什麼樣兒呢。只有李嬤嬤湯嬤嬤兩個,也不知能不能禁管住那些小丫頭。」元媛說著似是邀請的話,腳下卻沒挪地方。呂淑嫻臉皮再厚,這會兒正主兒都回來了,她也沒臉鵲巢鳩佔,因訕訕說了幾句話,就和絲雨軟香回去了。

  元媛看著她的背影,心想你若早些時就能如現在這般隱忍,只怕雲軒要疏遠你還真不知要頂多少壓力。可見老天也在幫我,誰讓你新婚第一天就忍不下火氣,行出那般狠毒之事?嘿嘿,現在就算是悔的腸子青了都沒用。認真說起來,雖然當日我跪了你,受了傷,但所得可遠遠大於所失,這買賣划算啊。

  一邊想著,就進了院子。剛踏進房門,就聽見湯嬤嬤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郡王妃娘娘又來了?小王爺可還沒回來呢,您這麼早……」隨著話音,湯嬤嬤從外屋中走出來,一見元媛,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面上就露出欣喜之色,一把撲過來,似乎是想抱住元媛,但終於還是理智未失,忙穩住了身子,先行了個萬福,接著也不和元媛說話,就回頭喊道:「老貨,快出來,看看看看,是夫人回來了。」

  元媛心裏疑惑,她明白湯嬤嬤和李嬤嬤,現在面上對自己自然是熱情的,但那是被自己恩威並施訓練出來的,並非是像浣娘等人一樣從心裏真正的敬愛自己。因此倒不明白她此時和衝出來的李嬤嬤怎麼會是這樣一副欣喜樣子,且聽剛才的口氣,那明顯不是巴結郡王妃的,倒含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之意。

  疑惑一閃而過,面上卻含笑扶起湯嬤嬤李嬤嬤,一邊道:「小王爺派人催,所以就提前回來了。這是怎麼說的?不過是去了兩天而已,怎麼就激動成這個樣兒了?先前一別半個月的時候也有呢,也沒見你們這麼過。」

  元媛一問起這個,湯嬤嬤和李嬤嬤便爭相道:「夫人啊,真是一言難盡。也罷,小王爺想是快回來了,你旅途勞頓,趕緊先去梳洗下,然後去見過王妃,日後有功夫了慢慢和你說,你是不知道,你不在這兩日,香塵院簡直烏煙瘴氣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換了主子呢。要不是老奴兩個豁出老臉,小丫頭子們怕還不知是什麼樣兒,饒這樣,李嬤嬤那臉上還挨了一下子,唉,我們只是婆子,郡王妃面前又有什麼臉面?但我們便是豁出了老命,也絕不能讓她把香塵院當成她的君蘭苑啊,唉,不說了不說了……」

  兩個老婆子說不說不說,結果到底還是嘮叨了半日。元媛也慢慢聽出來了,自己不在這兩日,呂淑嫻仗著身份,過來作威作福,她不敢拿自己和蕭雲軒撒氣,就把怒火洩到了小丫頭們的身上,只是打兩下子罵幾句,誰也不會因為這個去和王妃說。

  元媛聽了這些,心裏也是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好在這院裏的人雖然受了不少委屈,但不過是挨幾下打幾句罵,倒沒什麼大的傷害。她只是疑惑,湯嬤嬤李嬤嬤這兩個最勢利的老貨,怎的如今不上趕著去巴結郡王妃,倒和自己一條心起來。

  因洗浴的時候就忍不住和芳蓮說起,卻聽芳蓮笑道:「姑娘真是當局者迷。你也不看看那位郡王妃如今在王府裏什麼地位?真個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王妃面前討不了好,姑娘面前立不了威,小王爺面前更不用提,那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算她是郡王妃,跟著這樣的郡王妃有什麼前途?兩個老東西精明著呢,這時候自然是要抱緊姑娘大腿了。便挨幾下打,回來姑娘還不知怎麼感動,可不是再划算不過的買賣?」

  元媛茅塞頓開,也忍不住笑道:「可不是,我竟沒想到這一層上。你啊,年紀不大,倒真是個玲瓏心肝兒,就是這嘴巴太厲害,不饒人。」想到這裏,心中就不由得想起紅樓夢中的晴雯,暗道這芳蓮可不是就和晴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芳蓮笑道:「從跟著姑娘,我這嘴已經老實多了。不然若那天是讓我和姑娘一起去給郡王妃請安,我便拼著這條命不要,也得先痛快罵一頓,我比不得芳草,讓人打了就乖乖那麼挨打,我便是挨打,也要邊被打邊罵,打得我越狠,我便罵的越狠,既給姑娘出了氣,自己也沒白挨打一頓。」

  元媛笑道:「就知道你這性子,才沒讓你去,你倒是越說越上來了,這麼個性體,將來怎麼好嫁人?」

  芳蓮嘻嘻笑道:「我的事情自然是要托賴姑娘的洪福了,大不了一輩子不嫁男人了,就在姑娘身邊服侍,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如今在這王府裏冷眼看著,才明白當日姑娘和我們說那番話的深意。最初只以為仗著自己厲害,便是做小妾也能出頭,如今才知道,那些大家子裏有的是暗地裏不見血的刀子,像我這樣拔尖要強嘴巴又不饒人的,死的更快。」

  元媛收了笑容,點頭歎道:「你竟能明白這個,著實難得了,可見的確是聰明。」說完,卻見芳蓮又膩過來,嘻嘻笑道:「只是姑娘,若有好人,姑娘好歹想著我點兒,雖說大家子裏沒什麼好人,卻也不全是這樣,你看小王爺對姑娘何等深情?我自然是不敢肖想這樣神仙般的人物,只是若有平常人家的好人,你自然是要……」說到這裏,才猛然發現這話太造次了,不由得紅霞滿面,嚶嚀一聲,捂著臉就跑出去了。

  元媛又好氣又好笑,這裏自己穿好了衣服,自語道:「你就把它說完了,我難道還能吃了你?什麼話都說了,才想起害羞啊。」

  一邊笑著,待走出去時,就看到蕭雲軒正從院裏進來,他還沒看到屋中的元媛,卻先看見了浣娘,不由得喜道:「媛媛回來了?」說著話的功夫,早三兩步跨上臺階走進屋裏。

  「小王爺派人那麼不要命的催,哪裡還敢耽擱?」元媛含笑望著蕭雲軒,雖然似抱怨話,口氣裏卻都沒有半絲嗔怪。

  如果是在現代,這個時候蕭雲軒應該一個箭步上前,給元媛一個大大的擁抱來聊解相思之苦,只可惜,這不是現在這個開放的年代。所以他心情雖然激盪,卻也只有勉強鎮定了情緒,含笑回望元媛,輕聲道:「你倒是出去快活,若不催著些,只怕就樂不思蜀了,一點也不想想我獨自一人在府裏有多難熬。」

  元媛走上前替他解下輕羅披風,一邊道:「這是怎麼說?獨自一人麼?未必見得吧?我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恰就在院前看見郡王妃了呢,後來聽說我不在這兩天,郡王妃很是替我好好管了一下香塵院……」

  不等說完,早被蕭雲軒對著額頭點了兩下,聽他咬牙笑道:「你就裝著吧。難道不想想我為什麼等到這個時候兒才肯回來?真真是怕了。管你是怎麼個冷臉,怎麼一言不答,只在這裏坐著,攆也不走,也不刮噪,讓人沒辦法說重話,只氣的我青筋亂迸也沒辦法。」

  元媛見蕭雲軒的雙頰似是消瘦了一點,便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歎氣道:「便是這樣,你去理她作甚?不該自己氣的吃不下飯,我走了五天不到,這臉都瘦了。」

  蕭雲軒道:「瘦了也不全是為她,只為這兩天商議援兵的事,著實忙碌了一番。」說到這裏,就忍不住怔怔出神,忽然一把拉住了元媛的手道:「娘子,如今看來,邊關形勢不容樂觀,這次的援兵若還沒辦法扭轉戰局,只怕明年春夏時分,皇上就要派宗室子弟甚至是皇子上戰場了,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是定然會請戰上陣的,娘子可……會諒解我?」

  「這是什麼話?你要上戰場,保家衛國,這正是熱血男兒,我心中除了感佩之外,豈會有別的想法。」元媛任由蕭雲軒緊握著自己的手,忽然昂首念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雲軒,若真有那一天,我以你為傲,只求你在戰場上善自保重自己,不然我就不原諒你了。你放心,我和娘娘會日日唸經拜佛保佑你的。」

  這番話說的有些亂,時而慷慨激昂時而又憂慮重重,只是因為元媛在慷慨中也不知為何,心上就籠了一層淡淡的不祥預感。她甩甩頭,將這不祥的念頭甩出去,心想這都是因為我看小說看得太多了,但凡到這時候,總是會聯想到戰場無情刀槍無眼什麼的,難免就會產生這些憂心念頭,呸,早知道這樣,當初說什麼也不應該看那些悲劇。

  蕭雲軒不知道她心裏所想,但也從她的話裏感受到那一份豪情和牽念,不由笑道:「究竟這事做不得準,能否上戰場,也要看邊疆的戰事。你放心,我答應你,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必然活著回來見你。」

  元媛點點頭,強行壓下心中煩亂,轉頭向屋外喊道:「芳草,芳書,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兒了,這天都全黑下來,怎麼還不傳飯?」

  芳草芳書忙答應了,命小丫鬟秋棠去廚房,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婆子媳婦拿著大食盒魚貫走進院子,小丫鬟們接過來,聽元媛的命令,就擺在炕中央的大方桌上。

  夫妻兩個對坐吃飯,論理這時候元媛應該站在旁邊伺候蕭雲軒吃飯,只不過蕭雲軒愛她極深,怎可能讓她做這種事,反而不如兩人一起吃來又甜蜜又甘美,因此從成婚以來,這大家族最普通平常的規矩,在這香塵院裏竟是一次都沒有。

  須臾吃完飯,夫妻倆小別幾日,當晚更有無盡的恩愛,元媛因為可憐夫君這幾日被那呂淑嫻折騰的不輕,也就由著他忽而狂風暴雨,忽而輕憐密愛。直到三更天,蕭雲軒方盡興,懷裏摟著心愛的人,不一會兒便進入香甜夢鄉。

  元媛從莊上回來,就再也沒辦法以腿傷為名避居在香塵院了。且事情就在頭上,避也無用。因此從第二天,她就大大方方每天早上去給郡王妃呂淑嫻請安,然後再去王妃房裏,只不過那呂淑嫻有了前車之鑒,即便看見她就眼睛冒火牙齒酸疼,卻也不敢造次,甚至還會強擠出笑容和她寒暄兩句。

  如此相安無事過了幾天,王府中的事王妃又漸漸放給她做。倒不甚累,畢竟其他側妃姨娘還有呂淑嫻都各管一攤,然而從王妃手裏傳下的事,自然都是王府中最重要的,無形中也就等於是元媛掌握了這王府後院的大權。

  元媛十分幹練,在現代大企業裏培養出的能力可比這些古代的女子勝過不止一籌,王妃暗地裏看著,心中只餘讚歎佩服,索性把所有事都丟給元媛,她自己樂得清靜。只是這樣一來,卻只讓呂淑嫻等更加嫉恨元媛。

  若在平時,元媛是不願意做這出頭鳥兒的,然而自從在呂淑嫻那裏的一跪,她便明白強權就是道理。因此這時候即使做了王熙鳳,也是沒有半點退避之心,她看著呂淑嫻和各懷心思的姨娘,心中只暗自冷笑,心道反正我若退避,只有讓你們瞧不起和欺負的份兒,既然如此,我便收起那些小心,好好的做給你們看。

  日子如流水般而過,吳瑞達從那次之後就沒了動靜。元媛每日裏又有事情辦,漸漸的就把這話給忘了。

  眼看天近冬月,兩場大雪下了過後,大地都是白茫茫一片。這一日王妃說想圍爐賞雪,眾人都在她旁邊湊趣,直到午飯後才散。

  元媛也從上房裏回來,浣娘替她解下披風,一邊皺眉道:「今兒好像喝了些酒?要不要讓芳齡端醒酒湯過來?」

  元媛笑道:「午飯就是在瑞雪廳吃的,席間有現烤的烤肉,配著酒才好。是了,我還讓人給你們弄了一條烤羊腿來,不知道你們吃沒吃?」

  芳蓮走進來笑道:「怎麼沒吃?從不知烤肉這麼好吃的,又香又鮮嫩,下次我回家,必然也要叫我爹娘殺隻羊烤了吃。」

  她這樣一說,元媛方醒悟過來,笑道:「是了,你哥哥前兒不是來過嗎?想是爹娘想女兒了,既這樣,你趁年前回去一趟吧。還有芳草芳書她們,你們不是這府裏的家生子,雖然是賣倒的死契,但爹娘豈有不想念之理?過年前還不知怎麼忙呢,倒是趁這時候兒回去看看才好,左右我身邊有這些小丫鬟,她們如今也不比你們差多少了。」

  芳蓮喜道:「姑娘你可真是活菩薩,既這麼說,我這就告訴她們去,還不知道怎麼高興呢。」說完就嘻嘻笑著跑了出去,接著便聽門外傳來「咚」的一聲,似是兩人撞在一起。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這是做什麼?毛毛躁躁的,讓鬼攆了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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