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找上門

　寬廣的舞台上，綵燈閃耀，下面是幾萬個攢動的人頭，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任何分別，其中一個紮著麻花辮的腦袋異常顯眼。張若晨對著那裡深情地說：「下面一首歌，獻給我心目中最可愛的女孩！」伴奏聲響起，他十分投入地唱道：「小白菜呀，地裡黃呀，十七歲呀，被我拐走……」

　熱烈的掌聲中，小白菜感動得一塌糊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啊流。張若晨從舞台上跳下去，牽起小白菜的手，就從一片腦袋上面走了出去，走向充滿光明的菜地裡。

　正當他低頭準備熱吻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兀響起：「吠！兀那小子，竟敢和我搶白菜！」

　抬頭看時，悍妞不知從哪片菜葉子下面冒了出來，張牙舞爪面目可憎，一雙牛眼噴著邪火，來勢洶洶從空中撲落，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帶著矯正牙套的兩排鋼牙，上面閃著刺眼的寒光。端的好一招「惡狗奪食」！

　張若晨冷哼一聲，左手自身前橫擺，一招「野馬分鬃」如行云流水一般，暗藏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太極宗師的修為豈是易與，悍妞頓時成了人形陀螺滴溜溜轉了起來。張若晨再接一招旋身側踢，軍旅格鬥高手的風範盡顯，只聽「呯」地一聲巨響，一枚人形火箭發射上天，直奔太空與天宮一號對接去了。

　「哇，好厲害！」小白菜鼓掌雀躍，沒心沒肺地叫著好。

　張若晨右手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朵火紅的玫瑰，將花枝銜在口中，牽起小白菜的手在菜地裡跳起了探戈。但不知怎麼著，菜地好似變成了沼澤，雙腳陷入泥濘越來越深，腿怎麼也邁不起來。

　小白菜很是鄙夷地說：「你怎麼回事，到底行不行啊？」

　張若晨急了，說：「我怎麼不行？男人怎麼能不行呢！」突覺下身一熱，不由暗叫不好，拚命想往上爬，這一下頓時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看四周，哪有什麼小白菜、爛菜地，分明是在自己房間裡。

　呆坐了片刻，感覺褲襠裡涼嗖嗖地，連忙下了床準備換洗。

　睡個午覺竟然做起了白日夢，更可悲的是居然還那啥了，真是想想都覺得尷尬。夢裡面可沒有什麼限制極場面啊，咋就不蛋定了呢？或許只能歸結為精滿自溢吧，這也說明咱發育良好，身體倍兒棒不是？上回在小白菜家做數學測試題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天了，這麼長時間沒見，在夢裡想念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有對美好事物的嚮往之心嘛！

　張若晨在心中寬慰了一下自己，從衣櫃裡拿了條內褲去衛生間洗澡。這會父母都去上班了，倒也不用顧忌什麼。剛洗好換下的內褲又在身上打了沐浴露，似乎客廳裡電話響了。關上淋浴再細聽，的確是電話在響，便裸奔過去接電話。

　「喂，是張若晨嗎？」一接起電話，就聽到一個很讓人想念的聲音。

　「啊，是小……小慧啊。」張若晨差點衝口而出叫了小白菜，幸而及時改了口。卻聽到一個似乎稍遠一點的聲音說：「還小慧，肉麻死了！」這自然是悍妞的腔調，這個該死的電燈泡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你是不是在睡午覺，這麼久才接電話？」卓思慧在那邊問道。

　「嗯，是啊，才剛起來。」張若晨隨口應付著，總不能說因為那啥了所以在洗澡，現在是在**吧，實在太猥瑣了。

　「你化學複習的怎麼樣了？」卓思慧又問。

　「差不多了。」張若晨答道。

　「差不多是什麼情況？」這回是悍妞在問。

　「差不多就是基本結束了。」張若晨的語氣立即硬氣了一點。

　「基本結束了？那到底是結束還是沒結束啊？」悍妞不依不饒，就這個問題較起了真。

　「結束了！」張若晨有些沒好氣地說道，真不知道悍妞抽哪門子瘋。

　上回在小白菜家做完數學測試題，因為悍妞這個超級大燈泡的存在，張若晨沒能聽到小白菜彈琴，不過握了握她的小手，也算是相當值得。隨後他借走了小白菜的化學筆記，約定少則五天多則一週，可以完成對這門科目基礎知識點的複習。

　因為這段時間要幫著林偉籌備公司開業的事情，加上化學這門科目相對來說有點偏文，需要記憶的東西非常多，張若晨就放寬了一下時限。但實際情況卻和他的預料有出入。

　那天諮詢了楊尚林之後，林偉就去接了頭，目前已經進入了辦事流程，除了幫著參謀一下出出主意，並不用張若晨操什麼心。

　化學課程的複習也相當順利。原先張若晨還有點擔心時間久遠記憶力會嚴重退化，結果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在複習過程中，那些似曾相識的東西經過一番系統整理都開始甦醒歸位，比起從零開始的學習要輕鬆了許多。

　所以他不僅用五天的時間完成了複習，中間還有空暇做點別的事情換換腦子。悍妞想在這個問題上挑釁，他自然底氣十足地進行回應。

　「既然結束了，那我們就來考你了！」悍妞不無得意地說道。

　「考唄！」張若晨滿不在乎地說。複習完搞測驗，這是小白菜定的章法，也是她的一番好意，自然不能辜負了。說完突然回過味來，悍妞說是「我們來考你」，這代表著兩個意思，一是小白菜會登門，二是悍妞會做陪同。就問：「你們要來我家？什麼時候？」

　「馬上！」悍妞說道。「大概五分鐘後到吧。」小白菜在旁邊補充了一句，隨後電話就掛斷了。

　我靠，這是什麼情況？

　張若晨拿著聽筒發了一會呆，連忙掛下電話回到衛生間，迅速沖掉沐浴露打起的泡沫。心裡還在想，小白菜沒來過我家啊，她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呢。悍妞今天很不正常啊，怎麼肯到我家來，定然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沖完之後趕緊擦乾換好衣服，忽又想到，初中畢業時曾給小白菜寫過留言冊，上面留過家裡的地址和電話，這大概就是她瞭解到的途徑。問題是她們說五分鐘就能到，明顯是在不遠的地方打的電話，這難道也是悍妞陰謀的一部分？搞突然襲擊？哥還真不怕這個！

　張若晨哼哼幾聲以壯聲色，卻又發現洗好的內褲不知道晾在哪裡好，在家裡轉了一圈，最後掛在了陽台最偏僻的一角。掛好之後又想，我怕什麼，這是我家啊，難道掛件洗好的衣服還犯法？小妞們應該不會對這個感興趣吧，那也太變態了。

　這般不著調地想著，敲門聲響起，看一下表，還真是只過了五分鐘。過去打開門，外面站著兩個極養眼地青春少女，只是神情各異。

　麻花辮臉上有一點點羞澀，還有一點點歡喜。那天拉了她的小手之後，就再沒有聯繫過，想起那個唐突舉動心裡還真是有點忐忑，此時見了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至少是不討厭的，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馬尾辮就很直接了，看那臉就是來砸場子的，雖然帶著點笑，卻怎麼看也是不懷好意的那種。這妞難道是期望被趕出去？那你也太小看哥了！

　張若晨將二人請進屋裡，也沒在客廳裡坐，直接就去了他的房間。兩個女孩四下打量，眼中多少有些好奇。

　悍妞說：「喲，看不出來，還挺整齊的嘛！」張若晨說：「怎麼著，你以為貧民窟就得是又黑又髒又亂？就不許我們無產階級樸素整潔？」悍妞撇了撇嘴，說：「別光耍嘴皮子，到你家了也沒個待客之道。」

　張若晨心想，你這個不速之客話也忒多了，我又沒請你來。不過考慮到有小白菜在，這話不便出口。總體來說，小白菜登門，他還是很高興的，儘管還帶著個大號燈泡。若沒這悍妞，小白菜一個人恐怕也不會來。

　卓思慧隨身帶著個小背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筆記本，交給張若晨說：「這是化學測試題。」

　張若晨接了過來，翻開見正是上次數學測試的那個本子，後面又添加了許多化學題目，大概看一下，至少也有一百多道，說：「好，我現在就做。」

　秦書瑤說：「認真做題，不要作弊。」

　張若晨知道這妞是故意的，說：「你放心，至少我不會騙自己。」從書桌上拿了支筆，拿了幾張草稿紙，去了外面客廳。

　秦書瑤說：「喂，你可小心有見不得光的東西被我們看到。」

　張若晨不屑道：「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忽又想起後來網絡上將這句歪曲了的名言。君子坦蛋蛋，那不就是剛才接電話時的自己麼？小人藏**，那又說的是誰呢？屋裡那兩位可沒這部件。念頭轉過，心中連罵幾聲下流。怎麼做了一個不是春夢的春夢，思想境界就墮落至廝呢？美女果然是能讓人亂性的，看來在客廳裡做題還是非常必要的啊！

　攤開筆記本，看到卓思慧清秀的字跡，心思慢慢靜了下來，開始認真做題。複習了五天，效果如何還要通過測試來檢驗。裡屋傳來兩個女生的細語，聽不清說什麼，也不必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