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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128章
130、何謂分寵

  張太后說的話雖然難聽了點,但是忠言逆耳,其實一點錯都沒有。

  她到底是太天真了些,就算朱厚照和她現在如膠似漆,人總得為將來打算,她可不想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還連累小包子。後世名聲是一回事,這輩子的結局是一回事。

  自己的手,伸得是長了些!不但後宮只有她說話算數,就連朝堂上也安插了人進去,現在,又搞上了海運,說得難聽一點,雖然她一直極力撇清自己和權力之間的關係,但劉瑾去世之後,朱厚照身邊閒散的權力,慢慢向她聚攏,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誰叫她是朱厚照最寵愛的人呢?

  小皇帝一直不想讓她來動劉瑾,恐怕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吧……

  樂琰的冷汗慢慢地就下來了。

  她沉思了半晌,連芳華回來了都沒注意到,只是隨口安撫了幾句,便又猶豫不決起來。

  擺在面前的選擇很簡單:要麼放權,要麼,分寵。

  至少要給群臣設出第二個靶子,也把自己稍微撇清得乾淨一些,否則位高權重的人,一旦行差踏錯,那一跤跌起來也是很重的!福船工程花錢如流水,在群臣眼中,這個皇后恐怕和劉瑾也是一丘之貉吧!

  樂琰越想越心驚,死死咬住唇,長指甲在桌面上扣動著,半日才搖了搖頭。

  放權,意味著福船工程的極大危險:航海對這些士大夫來說,是極為浪費的事,又不能給國家帶來什麼經濟利益,又要花掉不少錢。福船工程要是半途而廢,樂琰自己都感到自己對不起歷史。自從穿越以來,她對歷史最有貢獻的,恐怕也就是眼下的福船工程吧?人生在世,總要做幾件事,才能算是活著,而不是行尸走肉!

  她實在是不應該隨朱厚照去天津的,樂琰貨真價實地後悔了起來,但,很快她就拋掉了這情緒:自由是她所渴望的,為了自由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不能說是不值得。

  那麼眼下襬在她眼前的路就只有分寵一條了。

  分寵,說的倒不一定是為朱厚照找幾個別的妃子,她是皇上的正宮原配,又生育有嫡子,在宮中的地位自然是最尊貴的,就算有誰得到了朱厚照的寵愛,短期內也是很難和她爭鋒的,更別說要多一個女人插手朝政,對朝臣們來說是多大的刺激了。

  分寵的意思是,在李東陽之外,找一個皇上極為信重的劉瑾式人物,這個人的立場必須和她不大一致,又不能完全相反,這樣他們才能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時而齟齬,不至於讓群臣覺得皇上被權臣寵後聯手把持,而到了影響深遠的大事,又能默契十足地聯手排除朝中反對的聲音,鐵血地推行新政策。

  而這個人又不能是貪墨之輩,否則除劉瑾的事再來一次,天下就要不穩了。

 樂琰苦笑起來,其實這人選說來也簡單,在目前來看,她的選擇只能是兩個人。

  楊廷和和江彬,在這兩個人裡選一個就是她的工作了。

  這兩個人都是在原本的歷史中傲笑風雲的一時之秀,先不說被稱為救世宰相的楊廷和了,樂琰認為江彬也是個被後人低估了的高手,想要接近朱厚照,從中獲得功名利祿的人一年何止上百個,為什麼唯獨只有江彬成功,並且專寵了這麼多年?拋開他們之間可能有的那點基情不說,江彬這個人也肯定不簡單。再說,雖然他行事荒唐,但朱厚照本身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兩人胡鬧歸胡鬧,好歹也是去打了小王子,江彬在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是不可小視的。

  但是話說回來了,楊廷和和朱厚照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師生關係,楊廷和現在正在憑著自己高超的政治手段和辦事能力緩緩冒起,李東陽還沒退休,他也還沒入閣,樂琰肯定是不好橫插一槓子貿然提拔他的,那等於是毀掉他的政治前途。不過,楊廷和和她之間到底還是有些淵源的,將來他入閣後,不愁無人為樂琰遞話,這也就夠了。

  楊廷和大約是正德七年後入閣的,距離現在,還有兩年多的時間。

  而這兩年多的時間正式她必須為福船工程爭取到的緩衝期,就算福船明年能夠下水,航海一週歸來也是一年多以後的事了,直到那時候內閣才會見到真金白銀,而她也才能摘到辛苦種植出的果子。這兩年間,她必須繼續保持自己崇高的地位,不能任性妄為,招致朝臣們的反感。

  簡單說,就是要找到一個替死鬼來背黑鍋就是了。

  樂琰冷冷地笑了。

  #

  正德五年的新春,總算是平平安安地過完了,當今聖上朱厚照雖然在年前上演了一出驚心動魄的夜奔大戲,但被抓回京城後,由於火器被送往宣大前線,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小王子被打回老家,明軍甚至還追擊了一段路,宣大前線已無險情而言,他便失去了出門的興致,成日裡只是在宮中處理事物,摔打身體,回到了過往的老調子上。這個年,過得總算還是比較平安的。

  而與他一道去了天津的皇后,就要比小皇帝更加悠閒了,朝臣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體諒了她的難處,並沒有針對她貿然出行這點大做文章,因此儘管滿京城的公卿貴族都知道了皇后被皇上「挾持」去天津的事,但在新年大朝上,卻沒有人敢對皇后不敬。

  開玩笑,皇后做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都沒人能動她一根寒毛,張太后、王太皇太后對她還是親切如常……可見得她是多麼受寵了!據說小太子過了週歲生日,就要被立為太子……這樣的人物,若是惹得她不開心了,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皇后本人倒也十分低調,含笑與眾位公卿夫人應酬了幾句,便退進坤寧宮稍事休息,自此之後,除了慶陽伯夫人時時進宮走動之外,皇后本人卻是難得地安分了一段時間,不但沒有扮男裝出宮行走,就連往常時常被請進宮說話的幾位貴婦人,都失去了皇后的消息。

  「皇后是在反省之前的荒唐行徑吧?」眾人都這麼傳說著,一時間,對皇后的評價也略微高了一些,要知道若不是皇后時常有驚人之舉,她其實是個十分盡責,也很有底氣的國母,若是能改邪歸正重回正途,那麼天下人對她的尊重,以使得她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人物。

  「說不定只是為了小皇子能順利被立為太子,而故意韜光隱晦而已。」也有人有不同的看法。畢竟,現在朝野之間對於立太子的事,可是吵個不停。

  大明的立儲和後世比,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懸念,尤其在正德朝,小皇子身為嫡長子,那是必定會被立為太子的,而朱厚照在小皇子滿月時所說的,「等他週歲了,立了太子再取名」的話,皇帝本人也沒有不認的意思,才過了上元節,二月二還有十多天呢,他便頒布天下,為皇長子取名為朱載堅,而小皇子的週歲宴,禮部也得了吩咐,排場要比皇子週歲宴更大得多,其實就是按照太子生日來辦的。

  這個信號雖然也在眾人意料之中,但一個國家有沒有太子,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至少在有了太子之後,太子的教育問題就足以讓群臣把目光稍微從皇上身上移開,把注意力轉向了培養國家的下一代這件大事上。而一旦自己生育的兒子被立為太子,皇后的地位無形之間也就會更加的崇高,當年張太后在生育了朱厚照之後,朝野之間還不時響起倡議,要求朱佑樘充實後宮,為國家留下更多後代。但在朱厚照被封為太子以後,這些聲音便漸漸地消失了。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這幾年來,皇后行事不能算是滴水不漏,但豹房正院裡裡外外,洋溢的還是濃濃的喜氣,而與皇后親善的幾戶人家,腰板也就挺得越來越直了,這也都是題中應有之義,可以不提。

  二月初一這一日,豹房正院已是張燈結綵,小包子自從出生以來,不是在咸熙宮養育,就是住在豹房正院,並沒有自己獨立的宮室,當然一旦被封為太子,那麼端本宮就要被打掃出來了。樂琰與張太后在這點上意見是一致的:除非到了出閣讀書的年紀,否則小包子還是在她們眼皮底下住著,才能安心。因此現下,皇子行政編制下的十多個養娘與眾多侍女,平時也就歇在豹房正院附近的一處偏院裡,因這一日慶陽伯夫人與南侍郎太太一同進宮探望皇后,養娘抱著小包子去咸熙宮打了個轉,也就把他抱到了正房與外婆、大姨相見。

快要滿了週歲的小包子,已然能說些簡單的話語了,肥嘟嘟的臉蛋與肉肉的身材,讓他看起來越發就像是一粒球一般,卻偏偏還不要人抱,中意在地上爬來爬去的,唬得秦氏連叫侍女們把瓷器茶壺全都收走,免得不小心燙著了小包子,樂琰不由得就笑道,「好容易大家聚得這麼齊,卻連口水都沒得喝。」

  樂瑜雖然自己也生了兒子,但卻格外疼愛小包子,聞言忙道,「這有什麼,不要燙著小包子是要緊。」她見小包子穿著大紅色燙金貢緞連體襖褲,白白胖胖的臉上掛著大大的傻笑,在鋪了厚厚地毯,暖得可以直接爬在上頭睡一覺的地上爬來爬去,就不由得滿臉是笑,「你看小包子長得多壯實!」

  樂琰也低頭看了看兒子,小包子原本爬到了秦氏腳邊,正好奇地看著外婆,見母親看了他,便歡快地咧嘴笑了起來,手舞足蹈地向著母親爬來,又抱住樂琰的腳,咿咿呀呀地,想要順著腿爬到母親的懷裡。樂琰卻不大理會他,惹得小包子直叫娘。

  「笨得很。」樂琰彎腰抱起兒子,安放在懷裡道,「這都快週歲了,還只是會說些單字。婆婆說,大郎一歲的時候,能說好長的句子了。」

  「你一歲的時候也精靈著呢。」樂瑜有些擔心了,這一歲大的孩子,機靈的甚至可以和大人對答,小包子只會叫爹娘,是有些晚熟了。「看小包子的樣子,心裡是明白的,只是嘴上不說。」

  「他也不須說話,自有人為他把事事都辦妥。」樂琰也有些擔心,舉起小包子親了一口,小包子呵呵笑了起來,在樂琰身上踏來踏去,又掙紮著要下地,樂琰只得把他放到地下,續道,「今日就留下來吃午飯吧,午飯後皇上要來看小包子抓周,人多也熱鬧些,否則身邊都是太監宮女,沒意思得很。」

  後宮人口少,那是十多年來的慣例了,秦氏與樂瑜對視了一眼,都不敢多說什麼:就算是親生母女,也不好意思多管女兒屋裡的事,更何況樂琰一向是極有主意的人,多說了,反倒惹她不開心。秦氏就笑道,「也好,那我們就在屏風後頭看著好了。」

  樂琰笑道,「不妨事的,都是一家人嘛,不必這麼客氣迴避。」樂瑜今年都快三十歲了,秦氏更不消說,與朱厚照見面就不大避諱,「倒是甜雪蘭雪也在京裡,你們說要請來聚聚嗎?」

  樂瑜皺了皺眉,輕描淡寫地道,「一向沒什麼往來,又是才新婚的,見了皇上要避諱,倒不如不請。」樂琰一笑,也就罷了,只是她想起甜雪蘭雪自從進京,一向也不進宮來請安,不免奇怪道,「她們到底是在想什麼,現放著這麼炙手可熱的親戚,又是至親,卻不來走動?」

  樂瑜與秦氏對視了一眼,無奈地道,「她們的夫婿都是讀書人嘛,難免有些臭脾氣,你也不消理會便是了。」

  樂琰一怔,不由得就苦笑起來,半日才搖頭道,「迂腐,看他們下科能中不能——看不起我,就別借我的勢!」她雖然看似雲淡風輕,但語氣是有幾分氣憤的,樂瑜就不說話,秦氏笑道,「何必理會這樣的人。」便把此事揭過,但氣氛終究是有些怏怏,樂琰又說了幾個笑話,方才好了。

  一時吃了中飯,朱厚照派人進來傳話,「抓周畢竟是大事,還是到坤寧宮去辦的好。」樂琰便讓養娘抱了小包子,與秦氏、樂瑜等人一頭說笑,一頭往坤寧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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