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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132章
134、奸角的優勢

  別看楊學士並閣老眾人一片忙亂,紫禁城內卻並未因男主人的離去而有什麼不同。皇后還是照舊起居,過著她不問世事的生活,而皇太后更是反常地終日裡閉門不出,連最寵愛的孫子都只是一日裡晨昏定省時見上片刻,便叫人抱到豹房正院,交給了皇后。

  如果說在京城權貴中,男人們現下關心的是皇上的去向,女人們關注的焦點就不一樣了:後宮選秀的事,之前太后才發了話,皇上轉頭就發作了張家,然後才出的京城,背後是誰在操縱,不問可知。這婆媳戰爭裡,男人總是最難做的,沒想到皇上倒是堅定地站在了皇后這邊,這就不得不讓人豔羨了,多年專寵、遊歷四方不說,皇后到了現在都把皇上的心把得牢牢的,真可說是令人歎為觀止了。

  一時間,為女當做夏二姐這句話,在京城中悄然流傳了起來。想來夏二姐以一個區區五品官嫡女的身份,一躍而登龍門,成為天下之母不說,揮斥方遒之間,功勞纍纍,內外都玩得這麼轉,也的確是個能人了!只是張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樣是以寒門小戶的身份入主中宮,十八年來春風得意,更是皇上的親生母親,這兩人之間的對壘到底誰勝誰負,還不好說的!

  不論外人是怎麼想的,樂琰這段時間的生活,卻是愜意無比。

  少了朱厚照,就少了無數煩心的事,樂琰倒也不怕朱厚照在外偷腥——真要偷腥,又何必到宣大去偷?展眼就是選秀,他裝個傻就有大把美女進來撫慰,就不必這麼用力地對自己表態了。再說了,張永現在倒有大半個是她的人,回來後自會把朱厚照的行蹤一五一十地稟報給她聽的。她現在也遠離了國事,每日裡只是讀書寫字,與小包子玩耍,過得是逍遙無比。

  「這人那,還是壞一點的好。」樂琰笑著對繼母秦氏說著,秦氏已有兩三個月沒進宮看她了,為了不讓外人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也是她閒居無聊,樂琰今日便遣人將秦氏接進宮中賞秋說話,兩人在西苑南台蓬萊閣內坐了,樂瑜也挺著肚子在一邊陪伴,這是她懷的第四胎了,除了第二個兒子沒有站住之外,二子一女均健康成長,樂瑜寵愛得不得了,進宮時都不帶在身邊,免得宮中規矩大,拘著了她們。樂琰倒也能體諒這點做母親的心思,只是時常送去賞賜,卻很少叫外甥、外甥女進宮玩耍。

  秦氏笑著與樂瑜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得意,事到如今,南雅與樂琰儼然是同一戰線了不說,秦氏也覺得跟著樂琰的指示做事,好大於壞,不說這幾年來,夏家二房在南京的生意做得是蒸蒸日上,儘管沒有欺行霸市,但畢竟是皇后做靠山,哪個敢和他們偷奸耍滑?二房倒也是有眼色的,自把慶陽伯府算了五成乾股在裡頭,慶陽伯府這幾年已是積攢下了不小的一筆錢財。這次福船出海,樂琰私底下已是和她們母女說了:若是福船工程能夠獲利,將來,皇家也要弄一條自己的船隊,到時候自然少不了慶陽伯府與南家的份。這等穩賺不賠的事,秦氏如何不喜歡?因此儘管樂琰眼下儼然是又要再折騰出一些動靜來的樣子,她也都是氣定神閒,只等著看好戲罷了——這個繼女的能耐,她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你眼下可是把去年受的氣,全都討回來了是不是?」樂瑜微微一笑,卻是更懂得樂琰的心思,去年帝后一同出京,回京後樂琰著實是感到了一些壓力,總之雖然事情是兩人一起做的,樂琰甚至還與錦衣衛暗通款曲,暗示了兩人的去向,但回京後大部分指責的輿論,卻是全向著樂琰,好像當時她沒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朱厚照不要走,便是大錯特錯一般。索性,今年她就裝個老實呆什麼都不肯說,看著那些大臣急得如熱鍋螞蟻一般,心中自然是愉悅的。

  樂琰想到楊廷和去年的嘴臉,對比著今年的急病亂投醫,不由得就得意地嬌笑起來,揮手讓芳華把小包子抱走,只留了三個女人在屋中時,才笑道,「也是李閣老肯配合!」

  李東陽畢竟是老閣臣了,說話做事都要比尋常朝臣多了幾分顧忌與考慮,去年的逃家事件後,他只是上書指責了朱厚照的任性妄為,卻是半個字都沒有提樂琰。如今呢,卻也體會到了樂琰的心意,直接把追捕朱厚照的事,再交到了楊廷和、梁儲、蔣冕三人頭上,凡是當時有份彈劾樂琰的官員,都被拉到了協辦隊伍裡。為的,就是找個台階讓他們下來服軟,也好讓樂琰消氣,吐露出皇上的下落。因此如今這十幾個官員紛紛都找到了慶陽伯府與南家,送了重禮進去,偏生這兩家素來是看樂琰的臉色行事的,樂琰沒發話,卻是一根針都不收。

  「薑還是老的辣!」樂瑜也道,「李閣老看人眼色,是看得好的,你一句話沒說,他便先為你把路鋪好了。」

  樂琰撇了撇嘴,淡淡地道,「李閣老也在和我玩心眼呢,想要用這點代價,就把我糊弄過去,那卻是不能的。」

  樂瑜有些驚訝,秦氏卻是心領神會,坐直了身子,低聲道,「是選秀的事?」

  要知道,樂瑜在南家是金尊玉貴,多年來南雅也不過是有兩個上不了檯面的通房,也都久已失寵,這妻妾鬥爭的事,與她是絕緣的,秦氏卻又不同,雖然樂琰一向給她面子,但她到底不是樂琰的親娘,夏儒卻是國丈,這幾年來明的暗的,也往在自己屋裡劃拉了不少人,還是樂琰看不過眼說了幾次,方才歇了這股勁頭。因此秦氏就要比樂瑜來得敏感得多,樂琰一點就透了。

  樂琰點頭冷笑道,「皇上特地挑在這時候出京,無非就是給我找點砝碼,不是他走之前發作了張家,你當太后會如此沉默?」她和張太后之間雖然素日裡處得還是好的,但是牽扯到選秀這種敏感事的時候,利益終於是有了衝突。不論張太后的動機到底是不是善意的,但選秀帶來的結果樂琰卻絕對無法接受,因此這一場龍爭虎鬥,是遲早要開台的。

  秦氏略微一想,也就想轉了過來,見樂瑜還是懵懂,便嘆氣指點道,「皇上這次出京如此低調,為的就是營造出如今的情勢,要知道他去了哪裡,便只能來求你妹妹。」

 「但妹妹想要的卻是以此為砝碼,讓選秀成為一個笑話?」樂瑜也是一點就透,但她與秦氏不同,是在婆母身邊侍奉過的,當下就皺起眉頭,「這不是在當眾落太后的面子?二姐,她到底是你的婆母,要給你添堵,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別說是選秀了,在宮人中找幾個平頭正臉的,塞到皇上身邊,又有誰能說她什麼?」

  她說得倒也是道理,秦氏也看向樂琰,樂琰極是瀟灑地聳了聳肩,得意地道,「若是皇上的心已不在我這裡,我和她爭什麼?就是因為皇上也不想多出第二個人來,我才有底氣,有砝碼在這裡和太后博弈嘛。」雖然她和朱厚照之間,還有種種問題,但兩人在這件事上的一致,其實是讓樂琰十分熨帖的。

  秦氏與樂瑜再度對視了一眼,都搖頭苦笑道,「天下就沒有不偷腥的貓!難為皇上也是這樣痴情的!」

  「若是我只是個尋常的皇后,痴情不痴情的,倒也難說。」樂琰搖頭輕聲道,「不過如今外有福船,內有紅薯,皇上才願意為了我掃太后的面子罷了。」她說的也是實話,這居家過日子不是童話,丈夫不可能只因為愛你,就和母親對上,尤其在封建社會,朱厚照這樣做也是頂過了一定的壓力的。如果她無寸功於國,朱厚照固然也可能不願納寵,但那時他採取的手段肯定要柔軟得多,自己也要受一定的委屈了。

  「但這事總得有個了結吧。」秦氏想的卻和樂琰不同,她更看重的是結果,「皇上不可能在外頭一輩子不回來,若是李閣老也和你裝傻到底,不肯先提選秀的事,咸熙宮、仁壽宮那邊也一直保持沉默,那到時候難看的就是你和皇上了。」

  樂琰雙眉一挑,乾淨利落地道,「這就是博弈嘍,太后賭的也就是皇上是必定要回宮的,她如今恐怕更堅定了選秀的決心,就算李閣老能轉過彎來,統合一群人上書要求廢掉明年選秀的事,要說服太后,也是需要時間的。再說,現在兩個老國舅恐怕也正在上躥下跳給我上眼藥吧,就看太后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兩個老國舅夫人這幾天的確是頻頻入宮,樂瑜與秦氏面面相覷,都覺得朱厚照與樂琰這一招,走得有點險。再有一個多月,就是冬至了,冬至過後,皇上就有無數典禮需要出席,到時候朱厚照是必定會回來的,而張太后只需要頂住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可以緩緩收拾樂琰了。

  只是,樂琰還真的不是尋常皇后,她的政治資本是很足的,張太后能不能收拾得了她,這兩個貴婦人,卻都還抱著深深的懷疑。

  樂琰雖然留意到了繼母與姐姐的猶豫,但她卻仍然是自信十足,長指甲點了點桌面,神采飛揚地笑道,「這福船下了水,我便不擔心了,去年一整年的韜光隱晦,為的就是不給福船下水的事,添上無謂的波折。若是太后一直不肯讓步,也好,到了選秀的時候,她自然知道我的厲害了。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事事都想要顧全大局,實在太累,還是做個奸角舒服!什麼國家大事,什麼天家體面,人家根本懶得管了!」說著,她銀鈴般地嬌笑了起來。

且不說樂琰在宮中如何悠閒度日,楊廷和等人卻已是快被逼到了死角,不知不覺間,朱厚照離京已有快一個月了,卻還是杳無音信,眼看的就快到了冬至,沒了皇帝,如何祭天?李東陽就算不時時催促,他們也都快崩潰了,本來還以為皇后終究會顧全大局,在冬至到來之前鬆鬆口,不想皇后到現在都沒有出來管事的意思,整日裡只是在後宮中玩耍,今日去西郊賞秋,後日到八大處禮佛,彷彿皇上不是行蹤不明,而是在宮中管事似的,這就不得不讓這一班子士大夫愁眉不展了。

  「皇上現下就算是在天津,回來都需要一整日的時間,更別說天津通州已是被我們翻得個底朝天了。」梁儲這幾日老了許多,鬢邊有了不少新生白髮,他抱著頭嘶啞地道,「若是他去了宣府大同一帶,那趕回來至少也要兩日的時間,眼下距離冬至,可是只有十天了。十天內要找到皇上勸他回來……」

  「皇上也不至於如此不顧大局吧!」蔣冕心中還是抱著些希望的,「冬至祭天的大事,少了皇上多沒有體面?將來史書裡……」

  「你道皇上還會在意史書麼。」楊廷和苦笑了起來,「終究是我們把他逼得太過了,眼下,恐怕他自己是決不會回來的了。」

  「……皇上啊!你這樣叫老頭子到了地下,怎麼去見孝廟啊!」梁儲乾脆是嚎了起來,卻沒得到蔣冕與楊廷和的響應,這幾個人都是做老了官的,深知哭也要哭對地方才是,因此梁儲也只是嚎了幾聲,便乾淨利落地收了淚,若無其事地與楊廷和商議道,「皇上的去向,終究是要著落到皇后身上的,只是,那位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挺到現在都不肯鬆口?」

  楊廷和與蔣冕對視了一眼,蔣冕悠悠道,「還不就是為了選秀?」

  梁儲頓時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說不出話來。

  選秀是後宮大事,輪不到這群士大夫插嘴不說,單說是皇后去年與皇上一道出奔的事,已是讓朝中人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太后要選秀,朝臣們是樂見其成的。皇上恰好在此時出奔,為的恐怕就是讓皇后有砝碼和群臣、太后討價還價,只是,要梁儲做說客請太后放棄選秀,這卻是大大地違了他的原意……

  三人苦著臉默然相對,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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