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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67章
68、童養媳與宦官

  黃娥便抽抽噎噎地道,「楊、楊家說,若是楊大哥明年科舉,能夠考上進士,便、便……」

  樂琰是知道楊廷和對楊慎的期望的,先舉業,再成家,立刻就被黃娥的話嚇了一跳,新皇登基,當然是要開恩科選拔人才,若是楊慎順利考上進士,也就說正德二年,黃娥十二歲時便要嫁人了——這是早婚啊,童養媳啊,犯法……不對,有違公序良俗的啊!

  「許是你聽錯了吧,年紀還不到十五,把你娶過去做什麼?當個菩薩供起來不成?」樂琰忙笑道。

  黃娥扁著嘴委屈地說,「我也是這樣想,可楊大哥的奶奶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說是極想看到長孫成婚……」

  樂琰頓時就沒詞了,古代講究的是以孝治國,老人的要求不管多荒謬,都有孝子孝女願意盲從,更別說當時也不是沒有早成婚,後圓房的例子,只是兩家人都是知識分子,總覺得這樣像養童養媳的作風有些怪怪的,當下又安慰了黃娥幾句,道,「你若是不願,便和你爹爹說,叫他回絕了便是。楊慎也真是猴急,人放在那裡,又不會跑掉,急著把你娶回家做什麼,看著流口水嗎?」

  黃娥頓時不願意了,握起小拳頭把樂琰一頓好捶,不依道,「不許你這樣說他!」樂琰被她鬧得沒辦法,舉手投降,笑道,「好好好,你的楊大哥,什麼都是好的,成了吧?真是各花入各眼,我怎麼不覺得他有那麼好。」

  黃娥便拿手指劃著臉笑道,「彼此彼此,皇上那樣荒唐,也就只有你喜歡了。」兩人頓時廝打做一團,過了半日,才安頓下來說話。黃娥問起麗雪近況,樂琰抿嘴道,「前幾天有信來,說是江南冬天很是濕冷,相當的不舒服,又要守孝,只能穿著白布衣裳,顧仕隆怕她凍著,翻修了整個院子,全做上了火道。」

  她們倆都在南京住過,自然都知道南方冬天的厲害,相對笑了下,黃娥問道,「聽說她已是有了身子?」樂琰嘆道,「正是了,才查出來,表舅就過世了,叔外婆叫她在江南好生呆著,顧小的要緊。只有小侯爺回來幫著操辦喪事。」

  麗雪與張侖的父親張銳,也就是老英國公的嫡長子上個月才急病去世,樂琰身為張家旁支之後,自然是上門慰問弔唁了一番,參與了一些祭祀活動。老夫人乍然受到這個打擊,老了不少,甄氏也是終日以淚洗面,卻還要同時應付張侖的親事——他與麻子新娘家的親事,到了上個月女方才松口肯退親,如今又生了枝節,一時間府內亂糟糟的,好在連氏隨著丈夫任滿回京,一下就挑起了府內大梁,才不至於讓人看了笑話去。如今只等七七再做場法事,便也沒什麼大事了。而麗雪卻是在婚後第三個月就查出有孕,現在正在安心養胎,因為顧仕隆也要為岳父守孝,樂琰私心裡倒是覺得挺慶幸的,至少這樣,麗雪這次生產就沒有通房丫頭上位的危險了。不過,十七歲的小姑娘,在後世恐怕才念高中呢,眼下很快就要是個孩子的媽,而身邊人提起這事,都是羨慕的語調,著實是令樂琰再度覺得她和明朝人到底是有差異的。不過作為半個明代人,她也能理解這樣的心情,在這個時代養大一個孩子實在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就算養大了也隨時可能因為各種不測翹掉,樂瑜後來生的一個兒子就沒站住,現下又得了個女兒,疼得和什麼似的。還好她已有嫡子傍身,地位穩固,南雅與她又是情投意合,現下樂琰成了未來的皇后,娘家一下顯赫起來,在南家,說話也是極有底氣的。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若要細說起來,一時也是說不盡的,因張太后的意思,是過了朱佑樘的週年,再為朱厚照辦婚事,大婚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準備完成的小事,事前有許多準備的工作要做。並且皇上年齡也並不很大,因此,禮部上的奏摺中,是希望將婚事安排在正德二年三月,日子吉利不說,並且把大婚、國喪的時間差拉開了,也能緩解財政壓力。

  但誰也沒想到,後宮的態度是這樣堅決,張太后堅持,一過週年便要為朱厚照操辦婚事,用她的話說,「皇上去世時,掛念的就是太子性情不定,若是不早日成親,恐怕越發和脫韁的野馬似的,不知道穩重。娶了媳婦,也是當家做主的男兒了,沒準能好些。先皇在地下也能安心。」她和朱佑樘是恩愛夫妻,誰能比她更知道朱佑樘在這事上的想法?橫豎也不是大事,便只得把日子改在了正德元年八月,只是戶部便咬死了不肯多出銀子,皇帝也不介意,痛痛快快地就批准了縮減預算,他平時可不是個儉省的人,如今一反常態,著實讓朝臣們私下裡犯了好幾天嘀咕。

  這會子,咸熙宮中便正說著這事兒,隨著皇太后張氏的進駐,這座宮殿乍然便多了人氣,桌上壁前也自然有了擺設之物,看上去富麗堂皇,要比太皇太后王氏當年居住在此時的樸素低調,多了幾分奢華之氣。尚宮、女官們在大殿中進進出出,似乎暗示著這座宮殿的女主人霸寵後宮長達十八年之久,即使現在已經失去了丈夫,能量卻依然不可小視。

  張太后本人正坐在東暖閣中,悠閒地垂頭撥弄著茶碗中的浮沫,她看上去蒼老了不少,才只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眉間就出現了深深的川字紋,甚至不過在一年之前,這位帝國女主人,看上去還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少婦呢,即使身前的貴婦人說著的是喜慶吉祥的事兒,她唇邊的笑容,似乎也隱隱帶著苦澀。

  「所以呀,那李家哥兒便託人到顧家說親去了,我想著,這親事是萬萬沒有不成的道理。李家哥兒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也是因為爹娘相繼去世,耽誤了說親,顧家姐兒,現在也有個十七歲了吧?真是天作之合,偏偏那年夫人卻說,當時您說過,親事包在您身上,現下要定親,也得先問准了您。」

  說話的這位貴婦人,滿臉是喜氣洋洋,似乎對自己此行相當有把握,要知道那顧家小姐,才貌都是平常,雖然陪嫁豐厚,但門當戶對的家庭,誰願上門提親?有那些個貪圖財勢的,也沒膽子觸霉頭,難得這個李公子,家中伯父,也是當朝的大臣首輔,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本人卻是相當向上好學,前程指日可待的,這樣的一門好親,又有誰不願意呢?

  張太后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哦,這事啊……我已是聽人說過了,李東陽的家風,倒是嚴謹,這位李公子沒了爹娘,嫁過去,便不會受人嫌棄。對紋賢來說倒也算是好事。只是,怎麼聽說那李公子眇了一目?可有這樣的事?」

那貴婦人頓了頓,方才笑道,「那倒是真的,那隻眼睛也不是瞎的,就是天生看不清東西。看著卻是好好的,和尋常人再無半點不同。」

  張太后笑了笑,點頭道,「我親口對紋賢說過,她的親事,要她自己做主,改日接到宮中來問過,若是她願意,自然是無話可說的。」那貴婦人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紋賢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長得是平常了些,但娶妻還是要娶賢那。李家公子,性格極是剛正端方的,想著必定是良配,這才舍了我的老臉,上門當這個討嫌的媒人啦。」

  張太后忙笑道,「哪裡哪裡,是你善心,知道紋賢苦命,唉,這年夫人,往常也是個爭強好勝的,就為了女兒的婚事,這兩年老了多少?」

  貴婦人望著太后頭上隱現的白髮,一時不好接話,頓了頓,才道,「是啊,我們到了這個年紀,心思,還不都是在兒女身上?——這皇后,也快進門了吧。到時候,宮中就要熱鬧了。」

  張太后嘆了口氣,低頭懶懶地喝了口茶,青紅與那貴婦人使了個眼色,你貴婦人便起身告辭,張太后笑道,「我就不起身了,最近總是懶怠動彈,青紅代我送出去吧。」說著,便合了茶杯,逕自出神。

  過了半日,青紅與沈瓊蓮並肩進門,沈瓊蓮手裡捧著女官書冊,張太后見了,知道又到了放人出宮的年限了,想起當時還與朱佑樘議論,若是真的把太子妃的位置給了樂琰,該如何安排沈瓊蓮,到如今,當時與自己說話的人,已經長眠地下,不由得心灰意冷,長嘆了口氣,勉強振作精神,笑道,「新皇后展眼就要進門了,今年的提拔陞遷,便暫時緩上一緩吧,免得到時候二姐無法示恩於人,倒像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故意擠兌著她了。」

  沈瓊蓮眉頭也不動一下,淡淡地應了一聲,將書冊遞到了張皇后手上,道,「這是今年出宮的女官名冊。」張皇后掀開來看時,第一頁便是沈瓊蓮的名字,她動了動,驚異地看了沈瓊蓮一眼,半晌才嘆息道,「共處十八年,我怎麼還是不懂你?你的好日子,可快要到了,如何不在宮中享福,卻在這最後關頭退隱?」

  青紅也是滿面愕然,有些事外人不知道,她這個張皇后的心腹女官,卻是最清楚的,樂琰能順利登上後位,皇上本人的情有獨鍾,當然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沒有沈瓊蓮居中傳遞消息、打點上下,能不能中選,還是兩說的事。就算沒這個功勞,沈瓊蓮本人是樂琰的師父,樂琰進宮後,正是缺少靠山心腹的時候,不找沈瓊蓮找誰?她在宮中再呆上十年,地位也都是穩如泰山的,可偏偏,就是在大婚前夕,這脾氣古怪的才女,卻把自己擺在了出宮的名單上。

 沈瓊蓮依然是那冷面冷心的樣子,對張皇后、青紅形於外的訝異,似乎並沒有理會的意思,起身道,「若是沒有別的事,我便先下去了。誰來接替我的職務,還要請娘娘裁決。」

  張皇后躊躇片刻,見青紅雙目灼灼地看著自己,自失地笑了笑,道,「急什麼,哀家就是要挑人,還不得讓你來推選幾個名字?青紅,你先下去吧,我要和沈學士,說幾句心底話。」青紅忙躬身行了一禮,退出了內殿,張皇后這才看向沈瓊蓮,挑眉問道,「難不成,你是怕鳥盡弓藏?」

  沈瓊蓮扯了扯唇,露出了一個充滿不屑意味的冷笑,「我在後宮經營長達二十年之久,誰能烹了我這只走狗?」張皇后便皺眉道,「那是為什麼,如今宮中幾派,王氏不過是個有氣的死人,一心只想著安富尊榮。我與你是什麼關係,你自己心裡清楚,二姐又是你的徒弟,她的為人,對你只有感激的。無非是伊尚宮與你有些不和,但,那算得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事,讓你走得這樣的急?非得要在大婚前離京?可是宮中要出什麼大事……你要避嫌不成?」說到最後一句,她眯起眼睛,一股迫人的霸氣,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沈瓊蓮嘆了口氣,無奈地道。

  「不錯,我雖然思念家鄉,卻也不必這麼早離京。提前遠走,也是為了逃避,避的卻不是什麼禍,而是喜事。」她又冷笑了起來,「或者說,是一樁我並不情願的喜事。皇上身邊有人看得起我,想和我結個對食,做個老來伴。」

  宮女與太監結對食,在宮中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甚至於女官與有頭有臉的大太監結為對食,也不是沒有。沈瓊蓮新婚不久,丈夫便去世了,入宮二十多年來,倒也不是沒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只是一來,沈家並非沒有根底的寒門小戶,二來,沈瓊蓮在宮中的地位,並不比誰低些,即使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看到她,也要客客氣氣地叫聲沈學士,她又極不喜歡這等假鳳虛凰的事,嚴詞回絕了幾樁,也就多年沒人提起這事了。如今,卻又有人膽敢透露出這個意思,若非是極為不知天高地厚的,便是在皇帝身邊服侍的紅人了。

  張太后皺起眉頭,想了想,道,「素日看著劉瑾,也是個謹慎小心的,這才讓他做了大郎身邊的人,怎麼一朝得寵,就這樣張狂起來?」

  「張狂不張狂,倒也是無所謂的事,橫豎,已經不與我相干。人都有往上爬的心思,他們太監都是無根的人,不順著桿子爬上去,誰知道他年在哪終老?」沈瓊蓮淡淡地道,「多餘的話,說了也是徒然,不過是說了與你聽,叫你知道小心這個人。」

  張太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旋又苦笑起來,「現在呀,人走茶涼了,你是要我向你徒弟傳句話吧?放心,這樣的人,二姐是必定難以容忍的,只盼她能沉得住氣,別一上來就與大郎鬧僵了,也就是了。」

  「按二姐的性子,卻也難說。」沈瓊蓮微微皺起了眉。「但,若是難以拿捏住與內侍、女官之間的關係,她這個皇后的位置,也是坐得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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