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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93章
94、恃子行兇

  皇后腹中的胎兒是男是女,雖然還有近七個月才能分曉,但已然在民間開了大大小小數千個賭局,官員們不但沒有禁,私下裡也是議論紛紛,都把眼睛盯到了夏皇后的肚子上。甚至於在宮中,人們雖然也為皇后懷孕而大肆慶祝,但已經有意識地稱呼起皇后肚子裡的孩子為小皇子。而太皇太后、皇太后在為這孩子祈福的同時,也都祝願上天,賜給她們一個皇孫,甚至最不信天地鬼神的朱厚照都私下裡對樂琰提議,由內庫出錢為送子娘娘裝裹金身,以求生下個小太子。

  對比起周圍人近乎狂熱的態度,樂琰就顯得有些格外的淡然了,對她來說,這消息最好的一點就在於肯定了朱厚照與自己的生育系統大致上還是正常的,至少不會出現不孕不育這種疑難雜症。對於孩子是男是女,她反倒不是很在乎,當然樂琰也希望能夠一步到位生個太子,但這也不是她的肚子能決定的,早在受孕的那一刻胎兒的性別就已經定了,古人對生育過程的想像,她是半點都沒有興趣,樂琰現在最在乎的還是她的孕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準媽媽生理年齡不過十九歲,身體還沒完全做好生育準備,自從發現有孕那天開始,她就吐得個天昏地暗,吃什麼吐什麼,全天下的山珍海味,只要是有的都被蒐羅了來,變著花樣地擺在她面前,沒用,照吐不誤,藥才喝下去又吐。無奈之下,樂琰只得放下所有心事,只把養胎當作第一要務,每日裡就是在院子裡散散步,努力吃些東西,如此到了她的肚子漸漸有些看得出來時,害喜終於消失,眾人都鬆了口氣,此時已是九月上旬,黃太醫把了脈後,判斷樂琰此時懷孕已經進入了第四個月。

  這女人閒了下來,無事就是胡思亂想,朱厚照自從樂琰不再害喜,便恢復了日常的生活規律,每日早上起來,與樂琰共進早餐,便到校場去吆五喝六,或是玩耍,或是打熬筋骨,下午與劉瑾說些國事,也偶然召見大臣,到了晚上,便與樂琰玩幾局牌戲,因為樂琰有了身子,他便不敢與樂琰睡在一起,在房間另一邊支了床睡下。過的是完完全全的和尚生活,樂琰倒是不擔心他會不會趁機出軌——她有免死金牌胎兒在身,誰敢惹她不快?她害怕的,乃是張太后藉機選秀,為朱厚照充實後宮。

  不過,或許是她到底有些多慮了,雖然她與張太后的關係,在去年的選秀事件後有些疏遠了起來,但這位近年來憔悴了不少的寡婦,似乎並沒有藉機往兒子身邊塞人的想法,而是盡力關心樂琰的起居,樂琰雖然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麼,也多少鬆了口氣。到了這時候,她也終於有了心思來操心朝局,卻愕然發現,自己就算是想介入,都沒了渠道,紅薯試種的確大獲成功,李首輔已經在著手安排進一步推廣的事宜,而玉米、咖啡的種子,不用她再催繳,也送到了豹房,現在正在試種著,辣椒的種子還在尋訪,但對方已經承諾會盡力搜尋。她已經沒有多少再使用錦衣衛的藉口了,當然在這個她可以橫著走的時間段裡,朱厚照也不會去收她的權,只是在養胎期間,錦衣衛早就成了沒娘的娃,現在她要再度與錦衣衛接觸上,還真得有個藉口不可。

「當時為了懷上這個寶貝,花了多少的精神。現在有了這個護身符,怎麼做事還是得受掣肘。」樂琰嘟著嘴抱怨道,隨著懷孕進入第四個月,她的變化也就越發明顯,幾個月前那個冷靜理智殺伐果斷的夏皇后,已經被情緒波動極大,貪睡貪吃的夏孕婦給取代了。往常那個如蚌般不願吐露心事的皇后,此時嘴巴也鬆了不少。

  朱厚照微微一笑,從棋局上抬眼看了看妻子,有些好笑地道,「我怎麼還更愛你現在的樣兒呢,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真比得上我的大膽了。也不知咱們兩個人的兒子,又會是多聰明。」

  樂琰摸了摸肚子,斷然道,「聰明不算什麼,要緊的是要老成持重,英明神武,可不能學他那荒唐的爹。」

  朱厚照碰了一鼻子灰,悻然哼了一聲,不再與樂琰抬槓,而是琢磨起了眼前的象棋局,此時樂琰的棋子,已是左支右絀,他尋思了半日,才找到了一個於己無益,於敵方大大有利的昏招,把棋子推過去,果然樂琰歡呼一聲,大笑道,「怎麼不走卒?偏偏要動相,哈哈,你的帥露出來啦!」

  朱厚照笑看著小妻子開心拍手的樣子,在心中苦笑道,「是否婦人懷了孩子,就都是這樣笨笨的。」搖了搖頭配合地做心痛狀,作勢要悔棋,樂琰忙按住他的手,笑道,「我贏了,你答應我一件事,你贏了,我為你做一件事,好不好那?」

  她自從懷孕以來,倒是美了不少,別有種成熟的韻味,此時做小女兒狀,朱厚照看了,直從心底癢上來,微笑道,「好,怎麼不好——你要為我做什麼事?」

  樂琰收回手神神秘秘地笑了一笑,並不答話,朱厚照倒是有些好奇,便不再留手,只三步就贏了,樂琰推盤道,「果然剛才是在哄我,我只是懷孕,又不是忽然變傻了。不算!」

  「這哪能不算?!早曉得,剛才就哄到底!」朱厚照傻了眼,樂琰大笑起來,將朱厚照拉到裡間大床上放下帳子,也不知她做了什麼,朱厚照忽地大叫起來,很快,聲音裡便帶上了喘息,斷斷續續地道,「你……你這個……快!快些!」

  樂琰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好似含了什麼東西,帶著些不耐地道,「曉得啦,不許亂動!」芳華紅了臉屏退宮人,搖頭暗道,「真是不知分寸。」但仍是守在了外頭,不許別人進去。

  過了半日,朱厚照才整頓著衣裳走出來,眉頭雖然是皺著的,但笑得卻如偷了腥的貓一般,樂琰緊隨其後,面上帶著一絲羞紅,到案前先喝了一大杯茶,才笑道,「再來下嘛,朱壽。」

  朱壽這個假名,乃是朱厚照出宮時所用,不知怎麼的,朱厚照聽了她這麼一叫,倒有些心虛起來,乾笑了幾聲,道,「不如來下圍棋?」

圍棋是樂琰所擅長的,他就能輸得名正言順些,樂琰瞟了他一眼,本待要說不,又想到朱厚照身為九五至尊,對她俯就至此,已經是夠難得的了,若是還張牙舞爪的,難免惹人討厭,只得捺下了心中那無理取鬧的慾望,笑道,「好,看我殺得你丟盔卸甲。」

  朱厚照聞言,就摸了摸下巴,曖昧道,「你要我丟盔卸甲,倒也容易,何必要下圍棋?」樂琰抓了個像棋子丟他,嗔道,「登徒子。」兩人相視而笑,果然拿了棋盤來,認真拚殺了一盤,雖然樂琰懷孕後心思容易分散,計算力也隨之下降,朱厚照卻也費盡心思,方才輸得不露痕跡,以三目之差敗在樂琰手下,故作惋惜道,「本來就要贏了,偏偏又出昏招。」

  樂琰拍手笑道,「好哇,那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朱厚照望瞭望樂琰腿間,莫名其妙地紅了臉,支吾道,「你想做什麼?」

  樂琰有無數想要朱厚照做的事,無數想要完成的事,唐寅還在南京巴巴地等著她的消息,劉瑾還在外頭耀武揚威,張美美的事還是個隱憂,她咬著唇想了半日,到底抵不過心中的渴望,央求道,「我就想出去走走。」

  朱厚照頓時是一臉難色,望瞭望窗外川流不息的宮人,苦笑道,「換一個吧。」

  樂琰頓時就委屈起來,紅了眼嗚咽道,「懷個孕嘛,又不是腿被打斷了,怎麼就不能出去走了……我討厭你!」說著,就奔進臥室,伏枕抽噎,朱厚照無奈得連連嘆息,見芳華端了一碟點心過來,便對她抱怨道,「怎麼自從身上多了塊肉,她就性情大變起來。」

  芳華也極是無奈,樂琰本來還和她商量得好好的,想要藉著自己有孕的機會,把唐寅與楊廷和拉回北京,為最近的大事做準備,沒想到這女人有了孩子,情緒便如同系在一根弦上似的,動不動就崩斷了。也只得勸道,「孩子下了地就好了呢,娘娘現□子金貴,還請皇上多體諒些。」

  朱厚照摀住額頭嘆了口氣,臉上一片沮喪,半日才道,「有誰把她搶走就好了。」

  「那孩子生下來算誰的。」芳華本來對朱厚照一向甚是尊敬客氣,此時不客氣地衝了一句,朱厚照倒被她噎著了,訕訕進屋安撫樂琰去了,不多時,樂琰的笑聲便傳了出來,芳華站在屋門口往裡看了看,見小夫妻並肩坐在床邊,樂琰靠著朱厚照的肩頭,臉上還帶著淚痕,笑得卻像是一朵花一般,不由得暗暗搖頭好笑,轉身為他們合上了門。過了不久,朱厚照這才怏怏地出了房門,叫了個小太監大聲吩咐道,「你現在就去找司禮監劉公公,叫他馬上給我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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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瑾這兩個月來的心緒並算不上好,朱厚照因為一事,先是有大半個月沒有理會他,還好因為皇后有孕,他在內幃陪伴,手中的權力倒沒有被分散出去。但因他已經漸漸露出失寵之態,好些麾下的烏合之眾便各自求去,直鬧得劉瑾心緒不暢,今日聽到了朱厚照的召喚,忙忙地就進了豹房,朱厚照一向吩咐事情,都在校場邊上的小跨院裡,或是隨著心血來潮,走到哪裡說到哪裡,今日卻就在樂琰居住的正院召見,劉瑾也不知是吉是凶,一路心都跳得厲害,待得進了堂屋,見樂琰不見蹤影,只有朱厚照一人板著臉站在窗邊往外看,心下就鬆了鬆,躬身道,「奴婢參見皇上。」

 「起來吧。」朱厚照的聲音格外的大,臉色倒是鬆動了些,看不出喜怒,轉身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也不提叫劉瑾坐的事,劉瑾原本也就自己坐了,但今日便不敢如此放肆,小心翼翼地弓著身子,候在一邊等著吩咐,他也有一把年紀,又走得急,不多時臉上就走珠樣的淌汗,朱厚照見了那可憐的樣子,心中也有三分憐惜,屈指敲了敲桌沿,淡淡道,「坐吧,今日叫你來,也沒別的事。就是問問你,當時你是怎麼想得出來,把唐寅也貶到南京去的?唐寅與楊廷和都是我說過要保的人,你就是這麼體會主子的心思的?」

  要貶唐寅,分明是朱厚照的意思,劉瑾瞪大眼,曉得朱厚照這是要把黑鍋讓他來背了。再一聯繫前因後果,也曉得這小皇帝是要討好皇后,他瞄了眼被深垂重簾遮掩著的裡屋,暗自咬了咬牙,才跪下道,「是老奴的不是,奴婢愚鈍,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劉瑾這樣配合,朱厚照的面色,就又鬆動了三分,只是想到他為了分寵,作出的下作事兒,望著劉瑾的眼神又森寒起來,本來到了嘴邊的安慰言辭,也吞了回去,哼了一聲,淡淡地道,「知道就好,還不滾出去把人請回來!這幾年你是越發老不中用了,自己回去反省三日,無事不許進宮來。」

  說著,起身看也不看劉瑾,便進了裡間,劉瑾呆在當地,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半日才顫巍巍地起身,皇后身邊的女官芳華,就上來攙扶著他出了院子,劉瑾留神打量她的神色,只見她表情依然恭謹,暗道了聲厲害,也堆出笑容來與她應酬了幾句,這才慢悠悠地出了宮。

  才走出皇宮大門,這位老太監的臉色就變了,原本和善地上揚著的唇角狠狠下撇,眉毛打成了四五個結,滿臉擇人欲噬的凶狠樣子,迎面而來的官員無不跪拜,劉瑾不過是不耐煩地揮揮手罷了,早有兩個小太監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上了八抬大轎,那幾個轎伕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劉瑾坐在轎中,絲毫不覺顛簸。不多時便回了他在宮外的宅邸,劉瑾陰著臉,他近年來發達了,也買了些女人放在家中淫樂,往常在宮中受了氣,多半回頭就發洩在這些玩物身上,今日卻連提都不提,滿口只道,「張彩那混賬王八蛋死到哪裡去了?」

  張彩是新近阿附到他身邊的謀士,也巴結了個吏部主事的位置,劉瑾其實只是仗著朱厚照的寵信,腦子還算是比較簡單的了,張彩卻是和渾身上下都滋壞水的,自從到了劉瑾身邊,也不知出了多少主意,幫他打擊政敵,安插親信。劉瑾素來很是信重他的,但今日卻是想到他的名字,都要吐上幾口唾沫。待得張彩到了堂內,先不分青紅皂白大罵了一頓,將在朱厚照那裡受的鳥氣發洩了出來,方才道,「你還妄稱自己是個聰明人?皇上自從那事之後,對我就多了幾分疑心,今日更要我去背那黑鍋,再把楊、唐調回京城,哼,你當皇上什麼都不曉得嗎?我告訴你,他心裡清楚著呢!還不快去把那死女人做了,以絕後患?」

 張彩乃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文士模樣,即使是被劉瑾噴著唾沫星子大罵了一頓,仍然從從容容,不露絲毫不悅,此時上前低聲道,「廠公,這男人是什麼樣兒,咱們都心知肚明,皇上不過是懼內罷了,眼見得皇后有小半年無法侍寢,他的心思,難道就不會活動起來?美美不行,還有麗麗,女人不行,還有男人。皇上對您沒好臉色是真,可也沒把您怎麼著哇。您的損失,並不會太多,而將來若是有一個人能得了他的青眼,坤寧宮那位的損失就大啦。這個中得失……您自己衡量吧。」

  「可現在坤寧宮那位恨著我呢!我就怕她在皇上耳邊——」劉瑾鼓嘟著個嘴,一時也難以決斷。張彩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又露出笑容輕聲道,「若皇上是個耳根子軟的,之前又何必暗示您將唐寅調走呢?」

  劉瑾垂首思量片刻,再抬起頭時,就轉了話題,冷聲道,「唐、楊兩位回來後,給他們安排什麼職位?你給我好好想想,要不失體面,又沒有實權——坤寧宮那位現在正是養胎的時候,就算是母老虎,生崽也要窩上那麼三兩日,咱家就不信,她還能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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