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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91章
92、坑爹

  樂琰近日,格外的貪睡,一旦睡下,連朱厚照是何時起身的都不知道,直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梳洗過了。因還不到給兩宮太后請安的日子,便逕自歪在椅子上,懶懶地用調羹攪著碗裡的小米粥,倦怠道,「怎麼這陣子這樣容易疲憊。」芳華也道,「是否要再請個女良醫來把把脈?」

  樂琰在過去的一年裡,也不知找了多少醫生前來把脈,現在聽到醫這個字就一陣想吐,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道,「算了,等明日還沒好就再說吧,這個月的癸水又不准了,許是血氣淤積。」芳華便一邊擺著碗筷,一邊道,「昨日夜裡,皇上找了劉內侍來,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據說劉內侍今早到宮中時,眼圈都漚黑了,十分憔悴呢。嘖嘖,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

  「……高順呢?去哪裡了。」樂琰聽了這話,倒來了精神,放下碗筷問道,芳華笑道,「他啊,早去了皇上那兒打探,恐怕這會也該回來了。錦衣衛那裡,也報來了消息,說是劉內侍府中的燈火,一直亮到快天明呢。」

  樂琰尋思了片刻,微微冷笑起來,她自從去年險些吃了錢寧的虧,就曉得了韜光隱晦的道理,先是找了秦氏出面,用重金賄賂了劉瑾,除去錢寧,又緊握錦衣衛,把自己的院子打造得銅牆鐵壁一般,此外便不問外事,只是專心研究紅薯,哄朱厚照開心,並不敢再過分約束丈夫的舉動,終於是麻痺了這個老奸巨猾的老太監,緩和了與他的關係,過了幾個月安生的日子。不料到了今年春天,又因為推廣紅薯的事,與劉瑾鬧上了矛盾,劉瑾也是神通廣大,指使幾個御史上了幾封奏摺彈皇后無子,便叫樂琰再度險些吃了個悶虧——這也是她太過於在乎朱厚照的緣故,好在囧上對她的心,總是沒有變的,不過這事過後,她與劉瑾之間的友好氣氛再度蕩然無存,樂琰頓感在朝堂上孤立無援,只是一日沒有個兒子傍身,她也就一日沒敢有什麼大動作,這次才借沈氏的身份,想拉攏唐寅,就來了劉瑾遣翰林的事,自以為是天賜良機,忙就沖朱厚照說了,想到此後南雅多了個臂助,她心中倒也高興,多吃了幾口粥,才放下碗,就看見高順進了屋低聲道。

  「回娘娘,唐學士今早也被貶到了南京國子監去,與楊學士是一樣的處置。據劉公公身邊的人說,皇上昨晚大罵了劉公公之後,劉公公回府就找了張侍郎來問策,商量到了天明,才發了公文用了印,皇上已是准了。」

  樂琰頓時驚住了,以她的智商,自然能從劉瑾的行動軌跡裡品味到,他之所以又臨時改變主意動了唐寅,只怕是從朱厚照那裡得到的暗示,連忙把昨晚與朱厚照的每一句對話都咀嚼了個透徹,半晌,才緩緩道,「好一個皇上,我終究是小看了他。」

芳華沖高順擺了擺手,叫他下去,自己為樂琰換了碗小米粥,才笑道,「皇上這一招,的確是出乎意料,奴婢還以為這一次,他怎麼都會沖劉公公發火呢,怎麼……」

  「他這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啊。」樂琰緩緩道,想著丈夫那張時時嬉笑的俊臉,不由得輕笑起來。「為了寵我,他能把錦衣衛送給我當玩具,可我要插手朝政,他就怎麼都不許……有趣,有趣,看來,他終究是個不算太荒唐的帝王,心裡的那桿秤,可准著呢。」

  芳華現下已是樂琰心腹中的心腹,家人都在慶陽伯府的庇護下生活,自然是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樂琰的人,極為這個消息憂心,卻見樂琰唇邊帶著笑意,眼中也閃著光,竟是一副極為亢奮的樣子,直是不解道,「可劉廠公玩弄朝政於股掌間,又是那樣貪墨,皇上若是心中有數,怎麼還會為他迷惑……」

  「芳華,你跟著我也有兩年了,怎麼還是不懂得皇上?」樂琰豎起手指搖了搖,咬著下唇吃吃笑道,「他是把劉瑾當成了一條狗,為他做讓他不願意親手做的事情,劉瑾貪墨來的錢財,你道最後會進哪個庫?是我們的內承運庫,還是國家的太倉銀庫?」

  芳華就驚道,「可劉廠公今年以來,這種種倒行逆施的舉動……」

  樂琰拿了精緻的紈扇,賞鑑著上頭的玉兔搗杵圖,笑道,「你養了頭狗讓他咬人,總有咬錯的時候麼,總是活物,殺了可惜,只好踢上幾腳,叫他繼續去咬人了。」她搖著扇子,沉思著道,「只是,劉瑾已經咬下了劉健與謝遷,咬下了民間巨商的幾塊肉,他還能咬誰?總不能咬還在養成中的宰相吧?機會,就快到了。」

  芳華似懂非懂,見樂琰沖滿桌的早飯做了個鬼臉,並沒有動彈的意思,便轉了話題勸道,「娘娘,還請用些吧,別虧待了自己的身體呀。」樂琰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還沒說完呢……哎,為了這機會,也得吃點東西,別把身體搞砸了,那可真是追悔莫及。」說著,又勉強自己吃了幾口小米粥,便道,「這廚子的手藝是越發不好了,我這會子倒是特別想吃抄手胡同華家的豬頭肉。」

  朱厚照正好走進屋內,聞言哈哈笑道,「外面的日頭多烈啊,不然,我就帶你出宮去玩上一日。」樂琰見他笑得風輕雲淡,渾若無事,便指著他發嗔道,「討厭!你不叫唐、楊二學士回來,便不許出宮。」

  朱厚照貨真價實地吃了一驚,見樂琰笑微微的,並不露絲毫惱意,甚至還有些高興,便將信將疑地放下心來,以扇頂起樂琰下巴,□道,「不許我出宮?嗯?你晚上等著瞧吧。」樂琰一邊笑一邊拍開他的手,道,「我本來就有些不舒服,你還來鬧我,國事都處理完了?」

「不過是那些事,大伴做去,也就是了。」朱厚照若無其事地道,他本來是害怕樂琰生氣,特地回來討好她的,見樂琰沒事人一樣,反倒奇怪起來,他也是光棍的人,把心事丟到一邊,拉著樂琰玩了幾局三國殺,心滿意足地去活動筋骨了。這邊樂琰歇完午覺起來,芳華便送上了一封信,稱這是樂瑜寫來的便條。

  樂琰拆開看時,只見裡頭問的是唐寅的事,唐家人不曉得這是朱厚照的主意,還當是樂琰沒得到肯定答覆,便不再照管唐家,已是有些慌了,忙到南家剖白心跡。南雅也一頭霧水,只得由樂瑜出面詢問妹妹,樂琰看罷了,直笑道,「這唐寅,真不是宰相之才,看看人家楊廷和,都到這份上了,還不見找什麼門路,這才光棍呢。」

  但凡女人,都對才子這東西,有些遐思,尤其在這缺乏娛樂的時代,詩詞傳遍天下的大才子,也就約等於天皇巨星了。芳華雖然有了高順,但對唐寅,還是天然有幾分好感,聞言忙問道,「可要回信分說清楚?我這去準備筆墨。」

  樂琰想了想,聳肩道,「雖然不是宰相之才,但有個地方官是我們的人,倒也不錯的。」她自有一番抱負,要說不著緊唐寅這個盟友,那是假的,叫芳華寫了封信,只說這是皇上的意思,叫唐寅不必擔心,自己必然不會忘記他的云云。卻是隻字不提全是因為她的求情,才連累得唐寅被貶的事。

  唐寅這裡,雖然也收到了些風聲,但朱厚照當時乃是大罵劉瑾,話也不曾外傳,他卻是不敢疑心眼下唯一的靠山樂琰,只得與楊廷和結伴下南京去了,卻把沈氏留下,叫她時時到南家走動,樂瑜心領神會,也三天兩頭為她給樂琰帶好不提。

  #

  卻說七月底這一日,因樂琰想起沈氏乃是江南繡花大家薛三姨的弟子,她閒來想為朱厚照做件衣服,又不願麻煩正準備出嫁的年永夏,自從紋賢去年力排眾議嫁了李東陽的侄子,那人又考了武舉,兩人一道去宣大前線了,京中的姐妹,就只剩下永夏一人而已,又在待嫁,樂琰頓時覺得少人走動。因沈氏要比青雪玲雪的言談可喜些,便想與她做個朋友,就派了高順接她進宮說話。朱厚照這一日因樂琰想吃山雞,到玉泉山打獵去了,劉瑾等八虎也都跟去,豹房頓時冷清了不少,沈氏手把手教樂琰繡了幾朵荷花,樂琰做了一陣,笑道,「按這個速度,到明年夏天正好做出來,還不知道皇上穿不穿。」

  沈氏就趁機奉承道,「怎麼不穿呢?皇上這樣寵愛娘娘,得了這樣一件親自做的針線,比得了什麼都好呢。」

  樂琰微微一笑,因與沈氏不熟,就不多說什麼,做了半日有些睏倦,起身帶著沈氏在內苑走了幾圈,笑道,「今兒倒是涼快,我身上舒服了些。前幾日怕熱得很,都沒有出過屋子。皇上還讓我多到外頭走走,今日走得一走,也算是交差了。」

沈氏望瞭望烏雲壓沉的天空,又想到帶了姬妾去了南京的唐寅,心中不知怎麼的,就是一陣痠疼,強笑著奉承了樂琰,便藉機告退回家,樂琰與她無甚話說,也就輕易放行,又囑咐了一個小太監送沈氏出去,卻不想走到半路時,雨就下了下來,沈氏無甚防備,頓時被澆了個通身濕透,只得匆匆鑽到路邊的宮室中避雨,那小太監倒也乖覺,說了聲,「奴婢為夫人找衣裳、雨具去。」便跑遠了,沈氏孤身一人站著,想到今日進宮,未能奉承樂琰開心,這眼淚就直流下來,混著雨水掉到地上,直哭得妝也花了,狼狽一團時,又聽得窗外傳來了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太監們尖細或粗啞的笑聲,沈氏忙就蹲□去,深怕被人看見,丟盡了臉。

  那幾個太監,顯然是才從外頭回來,一邊走一邊說話,說著今日隨著陛下出去遊獵的事情,個個都是春風得意,不多時就走遠了,沈氏正要起身時,就聽得幾聲低低的腳步聲近了窗邊,一個人低聲道,「爹,坤寧已是知道了昨晚的事兒。」

  又有一人問道,「她是怎麼說的?可是大發雷霆?」

  那人就為難道,「她把自家內苑,經營得鐵桶也似,只是套出了這句話,再有便沒什麼了。那人還說,她今日的心情不錯,到了下午,還叫了六如的娘子進宮做伴。」

  沈氏聽到這事,哪裡還不知道說的是樂琰與自己,她越發不敢起身,抱著膝蓋蹲在靠窗月桌底下,又聽得那「爹」問道,「好,張美美可調/教出來了?」

  「已是隨時都能侍寢了,只是那位最近剛拂了坤寧的意思,恐怕最近都不會出宮過夜了。美美能否攻關成功,還是兩說的事……」

  「哼!那位是怎樣的性子?咱家是絕了那心思,才讓坤寧守著他到了今日,美美性格又辣又悍,她都攻不下來,九天仙女到了也是無法。」那「爹」顯然是極有信心,尖著嗓子發了通威風,又道,「這陣子,恐怕是無法叫他出門了,叫美美沉住氣,隨時待命,若我不在身邊,你就機靈點,或是叫美美被他撞倒,或是叫美美撞倒他……可懂得了?就是要把話搭上就好辦了!」

  那人忙應了下來,又問道,「乾爹,為何這多機會都不出手,到了現在,才忙忙的找了個美美……」

  「以前這不是張彩不在身邊?我真是老糊塗了,不曉得去了他的寵愛,坤寧就什麼都不是。再說,他的心思,也未必都在坤寧頭上,否則用得找深夜叫我進宮罵上一頓?」那乾爹略帶絲不耐煩地道,「好了,依計行事,若是成了,天下還不是任咱們橫著走。」說著,兩人的腳步也就漸漸去遠,沈氏渾身發抖,站都站不起來,好容易才扳著桌子腿兒勉強起身,連牙關都在打戰,終於一個小宮女帶了幾件衣服與一把傘急匆匆地推門進屋,笑道,「夫人久等了。」沈氏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換了衣服一把抓住那小宮女的手,急道,「快帶我去見娘娘!」

那小宮女莫名其妙,掙開了她的掌握,道,「娘娘現下正打發皇上換衣裳呢,夫人若是有什麼事,便等明兒再進宮也是一樣的。」沈氏急得直跺腳,但朱厚照在,她的確是不方便求見樂琰,只得先出了宮,連衣裳也來不及換,便直奔南府,找了樂瑜把事情一說,樂瑜也是目瞪口呆,背轉身就吩咐了個小丫鬟出去傳信,自己握著沈氏的手真心實意謝道,「好妹妹,姐姐真是欠你幾回大人情了。」

  沈氏此時,氣定神閒了不少,抹了抹額發謙虛道,「哪裡,姐妹之間,便是要這樣互相扶持才好呢。」說著,與樂瑜相視一笑,因南雅今日在城外有事,樂瑜便留了沈氏晚飯,才上了菜,那小丫頭又急匆匆進來叫道,「夫人!皇上已是帶著八虎,又出宮去了!娘娘、娘娘她、她聽了這話……」說著,又喘不上氣,咳嗽了起來。

  樂瑜急得聲音都變了,站起身跺腳道,「怎麼了,快說!」

  那小丫頭捶了捶胸口,喊道,「娘娘一聽這話,便哇地一聲吐了!」

  #

  樂琰捂著嘴,強行忍下了又一波嘔吐的衝動,半天才喘息道,「出,出去了也就罷了。」她指著身邊的旋炙羊肉,連聲道,「拿、拿走……這味兒我怎麼一聞就想吐?」

  芳華眼中,閃著驚喜的光芒,忙連聲道,「是,奴婢這就端走,這就端走。」說著,拿起那碟子出了門,隨手塞給一個小宮女,笑道,「這是娘娘賞的。」便回身關了屋門,拿了帕子為樂琰擦著額上的冷汗,輕聲道,「娘娘可好些了?」

  樂琰又作嘔了一陣子,才呼出一口氣勉強道,「好是好些了……芳華,你說我這癸水,晚了多久了?」

  芳華屈指算了算,道,「娘娘的小日子素來是不大准的,有時晚上二十多天,也是有的,這次算來,倒是要晚上快一個月了。」她連忙跪倒在地,連聲道,「奴婢恭喜娘娘!」

  樂琰撫了撫胸口,半天才笑道,「何必呢,這可未必是有了喜,還是要請個醫生來把把脈才好。真的有了身子的人,那是要兩三個月時,才有害喜的,恐怕還是吃錯了東西吧。」

  芳華一想也是,就起了身臊眉搭眼地道,「奴婢魯莽了……」樂琰擺了擺手,深呼吸了幾下,平復了又一波嘔吐的衝動,回憶了下,也不記得今天自己吃了什麼有腐壞嫌疑的東西,心中也是有些將信將疑的,尋思了片刻,便吩咐道,「明日叫太醫進宮請脈吧,算來也有兩三個月沒讓他們把脈了。若是吃壞了肚子,也要吃幾服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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