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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81章
82、花心死性難改

  樂琰也就順勢問道,「說起來,這國朝不是不許片板下海的麼?緣何又能和外國人做生意,他這一來不要緊,要是年年都到我國來傾銷貨物,賺了白銀回國,常此以往,國內的白銀到那裡去找?」

  朱厚照多年數學搞下來,也不是個傻瓜,樂琰這一問,看似平常,但其實就是在說國際貿易的順差逆差問題,如果不許中國商人外出做生意,西洋人到了中國來,賺了銀子回到西洋,久而久之,官銀儲備變少,這對國民經濟的影響肯定是有的,雖然還不能很明確的意識到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但這就已經可以引起小皇帝的關注了。

  「要往這方面深挖的話,那還有日本白銀輸入的問題。」到底是接觸著國家大事的,小皇帝面上不在乎,心裡卻還是惦記著這方方面面的問題。「現在沿海一帶,倭寇走私真是屢禁不絕,他們國家自己在打仗,就養出了這許多的海盜,盤踞在琉球、那霸一帶,據錦衣衛講,日本的銀要比我們大明的賤上許多,用這白銀,他們也不知道換走了大明的多少銀米,官府連一個子兒都見不到。」朱厚照卻是越說,越覺得這問題的高不可攀,不禁就嘆了口氣,這時車已進了紫禁城,他就掀開了簾子,望著外面昏黃的夜色,怔怔地出起了神。

  樂琰似笑非笑地道,「日本現在不是在戰國?你這一天都嚷著要建些武功的人,何不就乾脆把它打下來算了。叫它也做個朝鮮那樣的藩屬國,難道不好?那麼多銀礦,可就都是你自家的了。」

  朱厚照有些心動,思忖了片刻,就苦笑著揮了揮手,「不把韃靼打服,用兵的事,那是想也別想。」他瞥向遠處銀裝素裹的太液池,望著池邊那黑幽幽的建築,心思就跑了開去,「等開了年,就把這兒整修起來,擴出一大塊空地,做跑馬射獵之用。你也可以學一學騎馬,成日裡說著要和我一道上戰場,連馬也不會騎,就只是在說著玩兒的。」說著,想到搬進豹房後,便可以擺脫那煩人的條條框框,繁文縟節,便高興地笑了起來。樂琰冷眼望著小皇帝的側臉,悄悄地嘆了口氣。

  車到了坤寧宮前,早有太監與宮女們在階下等候,朱厚照先跳下車,才把樂琰抱下車來,一邊道,「劉瑾,這麼大冷的天,你等在外頭幹嘛?」樂琰這才看到劉瑾的身影,劉瑾正好也看著她,兩人目光一觸,各自移開眼神,樂琰笑道,「想是有什麼大事要找你吧。」說著,當先進了坤寧宮,頓時是一股暖氣撲面而來,芳華迎上來笑盈盈地道,「外頭冷呢,娘娘快到熏籠前來。」

  樂琰望了門口一眼,見朱厚照與劉瑾都沒跟上來,微微皺了皺眉,仍是笑道,「我倒好,青紅這一日倒是凍得夠嗆,累不累啊?」

青紅雖然鼻子耳朵都凍得通紅,卻是滿臉喜悅的光,聽了問,忙不迭就搖頭道,「哪裡,多謝娘娘的恩典,好歹去看了我們家小子一眼,他長得好高了呢!」

  樂琰看她一臉的開心,倒是有些心酸起來,見青紅鬢邊的珠花已是不見了,想來是被她摘給了親戚,有心要賞她點什麼,但望了芳華一眼,又硬起心腸,青紅也不在意,又謝了樂琰,就退出去自到張太后宮中服侍不提。這邊樂琰又等了等,許久仍不見朱厚照進來吃飯,就叫芳華出去問問,半日,芳華才回來道,「劉太監與皇上又往宮外去了,皇上說今晚不一定回來呢。」

  樂琰的眉頭就又緊了起來,但按劉瑾的身份,有正事找朱厚照商議也是可能的事,這幾個月來,劉瑾在她面前也算得上是慇勤小心,就把此事擱下,自己先吃了飯,在燈下看了看賬本,又與芳華兩人玩了幾局三國殺,聽到前院有了動靜,也就快快的把牌具收起,不敢被朱厚照看見。

  朱厚照顛顛倒倒,滿面緋紅進了屋子,就要撲到樂琰身上,樂琰忙起身與芳華一邊一個撐住了他,慢慢的把他放倒在床上,朱厚照握住了樂琰的手就不撒開,口中說著些含糊不清的醉話,宮女們都是少女時就進了宮的,就都紅了臉,樂琰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都下去吧,打了熱水上來也就是了。」

  眾人哪裡敢勞動她?雖然紅著臉,手上卻是不停,樂琰坐在朱厚照身邊,為他理著頭髮時,忽地聽到一個宮人咦了一聲,目光一轉,就看到朱厚照的裡衣凌亂不堪,多了好些摺痕,她的心,就揪緊了,接著,那宮人又從褪下的外袍裡,抽了條粉紅汗巾出來,這下眾人都曉得事有不好,全都垂下頭,不敢看皇后的臉色。

  樂琰咬住唇,望著朱厚照惺忪的睡臉,忍了又忍,才輕聲道,「都下去吧,芳華別走。」

  芳華不敢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待得人都退了下去,才輕聲道,「娘娘……陛下年少風流,也是……也是常理。」

  樂琰扶住額頭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也是我太天真了……什麼一夫一妻,在這個該死的時代,全她媽痴人說夢。」

  芳華不懂她的意思,卻也曉得樂琰是在發火,咬住下唇,又找了些安慰的話出來說著,她雖然是才到皇后身邊服侍,但性子聰穎,卻也把皇后的性子摸了個七七八八,曉得她絕非只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家閨秀,胸中的丘壑,實在是不下於那一等閣老、太監,此事若是撞在張太后手裡,恐怕她當時就吵醒了先帝要大吵大鬧了,可這性子火辣的皇后,卻只是面露沉思,不禁叫芳華越發害怕起來,只覺得她一出手,就要有雷霆萬鈞之勢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后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卻是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時間晚了,你到外頭去吧,今晚的事,有誰告訴了出去,就讓她提頭來見我。」

  芳華心中一顫,低聲應了,退出去之前,卻還是忍不住抬起頭悄悄望了眼皇后,只見在雪亮的油燈底下,她的面容好似雕塑一般呆板,連一絲一毫心緒,都不曾外洩,唯有那不斷劃著桌面的長指甲,透露了她的心情。而就是這一隻手,也很快就轉移到了皇上的額前,為他挑掉落在額頭上的碎髮,她打了個寒戰,垂下頭退出了懊熱的房間。

  第二日她再度到殿前服侍時,皇上已經吃過早飯,到乾清宮上朝去了,皇后正坐在桌前吃早飯,一如往常般,唇邊還含著微微的笑容,芳華此時,心中對她是又敬又怕,格外打點著小心,上前請過了安,便站在皇后身邊侍膳,直等她吃過早飯,到兩宮那裡去請過安,又陪著張太后說了一會話回到坤寧宮,皇后才吩咐道,「去把張永與谷大用叫來。」

  張永與谷大用,一個是御馬監的人,還是京郊大營的監軍,一個是西廠廠公,兩人都是出名的與劉瑾不對付,芳華只覺得脖子上的寒毛都連根豎了起來,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應了下去,轉身出宮,她在宮中的對食,正是張永的乾兒子,平時在乾清宮外聽用的,芳華便找他傳了話,自己又派了個小太監出宮去西廠傳話。

  不多時,她對食便引了張永近前,此時張永正當盛年,雖然光面無須,卻是一臉的橫肉,看著就有幾分猙獰相,他是才得意的人,滿臉的春風,遮都遮不住,到了坤寧宮前,猶問芳華道,「娘娘是有什麼大事?咱家京營那裡,可還有一大攤子事呢!」

  芳華張了張口,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道,「師叔自然會曉得的。」

  張永見她神色有異,倒也不敢氣高,進了坤寧宮中,先打疊著小心,沖樂琰行過了禮,就直接問道,「娘娘傳奴婢來,是有什麼吩咐麼?」

  樂琰坐在太師椅上,漫不經心地低頭拿指甲劃拉著桌面,聽得張永這麼問,就抬頭看了他一眼,唇邊露出一絲嘲諷地笑,淡淡地道,「張太監現在說話,可不同於往日哩。」

  張永想到才只是去年,他還只是樂琰手下使用的太監,為了秋收皇莊的事,奉承得樂琰無微不至,便自己也羞愧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軟了道,「是奴婢氣高了,請娘娘恕罪。」

  樂琰擺了擺手,笑看了芳華一眼,芳華知機退了出去,親自把守門戶不提,裡頭她與張永說了幾句閒話,就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昨晚,可是跟在皇上身邊服侍?」

  張永怔了怔,他原本還以為樂琰找他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尋求他的支持,故此,態度才擺得高了些,他是朱厚照身邊的近人,朱厚照昨晚去了哪裡,他雖然不知道詳細,卻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的,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撲倒地上連聲道,「娘娘請息怒,娘娘請息怒。」

 樂琰要找他,取的就是張永還算有幾分良心,又是個直爽無心機的人,果然才一問,就問出了個所以然來,她在古代歷練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歷練出了一份心機,頓了頓,壓住了心中的萬丈怒火,仍是和緩問道,「皇上這樣出宮到行院人家玩樂,已有多久了?」

  張永這邊,卻也有幾分是被樂琰積威所懾,他是在樂琰手底下做過事的人,曉得這個皇后並不簡單,又因樂琰為了與王岳之間的一點糾葛,便在朝臣與宦官的爭鬥間,站在了宦官這邊,只為了搞掉王岳,實在是個狠人,一時間就怕得狠了,只當樂琰是發現了端倪,到他這邊來求證的,就說了實話,道,「不過是一個月前,被劉瑾引誘去的,卻也未曾留宿,不過是與那些□們唱曲玩樂罷了,娘娘明鑑!」

  朱厚照平時閒了下來,也時常帶著太監到宮外玩樂,有時候去得遠了,就直接在宮外住宿,也是常有的事,樂琰原來是抱定了「他要有心出軌,你就把他腿打斷也管不住,若是無心,美女在他面前脫光也能當作沒看見」的想法,想著朱厚照與她正是情濃的時候,沒必要太早露出悍婦的樣子,便不曾多加管束,留心了幾次,見他身上也沒帶野女人的香味,也沒有丟失什麼小配件,就不曾放在心上了,此時屈指一算,曉得這張永雖然與劉瑾不和,恐怕這次卻也沒有故意陷害他,一個月前開始,朱厚照夜裡出宮的次數,的確是陡然多了不少,且次次都帶著劉瑾,想來,這老太監為了爭寵,帶他去行院玩樂,也是可能的。

  她微微冷笑了起來,輕聲道,「皇上固然是貪圖新鮮,但身為他身邊的近人,卻一心只想把他往壞路上引誘,這劉瑾……留不得了。」說著,就留神看張永的反應,見張永先是一震,接著,眼中就露出了一絲喜色,就知道自己的金手指,終究還是幫了自己,張永這個倒劉派的得力悍將,已是有半隻腳,站在了自己這邊。

  張永此時,雖然驚魂未定,卻也有三分竊喜,他自忖未曾做過引誘皇上對不起皇后的事,便大方獻策道,「娘娘,要扳倒劉瑾,卻須得好生計較呢。別的不說,他現在在籌辦的內行廠,一旦起來了,就要給朝中增添多少亂子,倒不如一舉拿下,也為朝臣們,省了些麻煩。」

  樂琰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搖頭道,「天真了,他是皇上身邊的信人,又正是得用的時候,皇上還指望他辦事呢。皇上不想他倒,他就怎麼也倒不了……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的,可你得記住,忠心也得用好時機。什麼時候到了時機,什麼時候再來用力也不遲。」

  張永彷彿被一大團雲給包住了腦子,暈乎乎地甩了甩頭,問道,「娘娘,那何時,才是時機呢?」

 樂琰又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你覺得什麼時候,他的事才算做完?」她不給張永回答的時間,便又道,「谷大用與劉瑾一向也是不和的,但我與這人素無來往,還要請你為我想想,該怎麼才能讓他為我所用。」

  張永與樂琰之間,有過合作,也多次受過樂琰的好處,此時再度要聯手,那是一拍即合的事,但谷大用與樂琰卻是素無來往,嚴格說來,甚至還算有過仇怨,畢竟谷大用的乾爹王岳,便是被樂琰點名趕下台的,張永思索了一時,才道,「谷大用素來最服高鳳的話,那是他的第二個乾爹,若是娘娘與他有過來往,便從這裡入手,那是最穩當的。」他忍不住又道,「東廠的丘聚,也是個不服氣劉瑾的,可否——」

  樂琰白了張永一眼,張永回過味來,訕笑著摔了自己一個耳光,「奴婢想事兒不周全,叫娘娘見笑了。」他卻是忘了那丘聚,與他也是十分不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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