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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82章
83、狼來了狼來了

  「不論陛下怎麼逼我,戶部實在是沒錢了。」戶部尚書韓文一臉無奈地道,「今年的軍費還指著太倉庫出,恐怕還要向內庫拆借,年年三月,小王子都要到邊關來搶一番的,保底的五十萬兩銀,實在是不敢動那。」

  他連天的叫苦,總算是讓當今聖上打消了從戶部要錢的念頭,當今聖上,才剛十七歲的正德帝朱厚照摸著唇上才留起來的幾根鬍鬚,扮了個鬼臉,怏怏地道,「可惡,都說藏富於民、藏富於民,連軍費都不知道著落在哪裡,藏什麼富?現在民間多以棉麻為恥,競相爭穿綾羅綢緞,他們是哪裡來的錢?」

  韓文苦笑道,「現在江南一帶,紡紗織布已成風氣,年年都出產上百萬匹,布料實在是不值錢了些,也是一個原因。再者商家的富,與我們官府卻是無涉的。」他私心裡,卻是希望朱厚照能對把商家頭上的稅加得狠一些的,因此便只說了現象,不說加稅的難度。

  卻不想,小皇帝瞥了他一眼,唇邊現出了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淡淡地道,「加稅這麼重大的事,你得先和李閣老說准了,再來問我。」便端起了案頭的青花杯,韓文心頭一跳,不敢再說什麼,囁嚅著行了禮退了出去,朱厚照笑著睨了他的背影一眼,搖搖頭揚聲道,「來人啊,給我添些茶來,娘的,這老頭子話忒多了些。」

  侍候在他身邊的幾個太監頓時一擁而上,倒茶的倒茶,為他捶背的捶背,朱厚照半眯著眼,愜意地任由他們服侍著自己,半日才道,「劉瑾呢,怎麼不見人?」

  不消一刻,劉瑾便急匆匆地埋進了乾清宮東偏殿,滿是笑容地衝朱厚照磕過了頭,朱厚照揮了揮手,瞥了他一眼,奇道,「笑得滿臉都是菊花,怎麼了,家裡出什麼喜事了?」

  「陛下這是在拿奴婢打趣麼。」劉瑾喜氣洋洋地道,左右張望了下,見宮人們都識相退開了,便湊到朱厚照耳邊,輕聲道,「那李青青,我可是給他贖了身了,陛下看,是給他個名分,讓他到宮中服侍,還是在城裡為他置辦個住處……」

  朱厚照嚇了一跳,半晌才想起,昨晚帶著劉瑾去男風館見識,覺得一個小倌長得不錯,就叫他到身邊來陪著喝了幾杯酒,又拿著他的小腳把玩了下,不知不覺,酒就喝得多了些,最後也不記得是怎麼出的門,身上,是不是帶著那小倌的香氣。他的好心情,一下就飛了,手不知不覺地就伸進了懷裡,這才想起,今早樂琰的臉色怪怪的,話也格外的少,便問劉瑾道,「我昨晚可沒收用吧?」

  劉瑾不曉得朱厚照的用意,臉上已是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搖頭道,「陛下太醉了些,唸著要回宮歇息,便不曾讓他服侍。那可還是個清官人,奴婢足足出了兩百兩才贖了身的,陛下真好眼光。」

朱厚照已是出了一身透汗,聽得不曾讓他服侍幾個字,就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長氣,想到那李青青的眉眼,雖然也有幾分心動,但一念及樂琰的臉色,膽氣又弱了下來,瞪了劉瑾一眼,道,「皇后那兒要知道了,我就讓你這個殺才抵命!」

  「陛下,這青樓女子,奴婢是沒膽子帶著陛下去招惹的,萬一鬧出了身孕,咱們大明體面何存那?可李倌人是男兒身,哪裡能礙得到誰的路呢?」劉瑾推心置腹地道,朱厚照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沒好氣地道,「說的這是什麼話?」便不再提這事,而是直接道,「豹房那塊,我問過韓文了,戶部實是不能動的。這事我就交給你了,你叫誰出銀子,我也不管,三月前要整修好,那塊田必須開墾出來,不能誤了春耕——到時候,皇后要與我算起帳來,我就只管拿你問罪,知道了?」

  劉瑾一臉的苦相,半日才委委屈屈地應了下來,朱厚照又是一陣好笑,拍了拍他的肩頭,溫言道,「你也是個財主了,為主子出點血,有什麼不應該的?嗯?還有——京城裡來了個西洋人,開了個鋪子,你知道他是向誰孝敬的錢銀?」

  劉瑾又是一臉苦相,「正是奴才。」朱厚照怔了怔,捧腹大笑起來,按著劉瑾伸手進他懷裡掏了掏,摸出個銀袋來,道,「昨日我帶著皇后去他家鋪子,皇后買了小一千兩的東西,原來是你這狗奴才的店,娘的,還要老子出錢,給我還來。」劉瑾滿面不捨之色地望著銀袋,又作出膽怯的樣子,朱厚照被他逗得連聲大笑,掂了掂那銀袋,只覺得沉甸甸的,也有個一兩斤,撥開了看時,都是金鏍子,便滿意地將銀袋收進懷裡,揮手道,「下去吧,別忘了樂工的事!田沒墾好,皇后要找你麻煩,樂工找不著,卻是朕要罰你了!」

  劉瑾唯唯諾諾,退了出去,朱厚照又掂了掂銀袋,臉上笑意未消,轉首就問,「谷大用呢?死到哪裡去了。叫他快滾過來見朕。」

  幾個宮人對視了下,馬永成正好今日是無事的,還在朱厚照身邊,不過是想奉承他一起踢球罷了,他與谷大用素來最好,見狀忙道,「皇后娘娘找他與張永問話,此刻怕是還在坤寧宮裡。」

  若是往日,朱厚照自然也不當回事,此時就有些心虛起來,猶豫了片刻,不敢親身去探消息,把馬永成派了去,讓他打探打探皇后叫這兩個人是什麼事,馬永成滿頭霧水地去了,不片刻就回來道,「娘娘正大發脾氣,將張永打了好幾巴掌,谷大用也在坤寧宮階下罰跪。」朱厚照越發心虛起來,過了片刻,芳華就進來道,「娘娘請陛下到坤寧宮相見。」

  朱厚照的臉就白了起來,馬永成方才在谷大用那裡,卻是知道了事情始末,見朱厚照面露懼色,心中暗笑道,「有膽子偷腥,沒膽子見太座麼。」便上前笑問芳華,「娘娘有什麼事兒啊?」

 芳華欲言又止,望了朱厚照一眼,又垂下頭去,她這不說,比說幾千句話都頂用,朱厚照左右張望了下,乾笑道,「我,我這還有奏摺呢,國事、國事為重,哈哈、哈哈。」說著,忙飛身到書案邊坐下,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就拿起奏摺來看。芳華無法,只得退了出去。

  馬永成沖宮人們使了個眼色,見她們都知機退了出去,這才到朱厚照案前,笑道,「皇上,今日可要以國事為重啦,這麼著吧,我到外間去守著,有坤寧宮的人來,只說陛下以國事為重,要批完了奏摺,才肯出乾清宮如何?」

  朱厚照按了按胸口,只覺得心還跳得厲害,一想到樂琰就一陣害怕,見馬永成如此知情識趣,就讚道,「好奴才,懂得為主分憂——既然如此,你就時常為我去坤寧宮,看看皇后臉色如何,若是好些了,就速來告訴我知道。」

  馬永成笑得要死,應了聲退了出去,果然就守在外間,不多時,張永與谷大用聯袂而至,他們幾個因為都與劉瑾不怎麼合得來,互相之間,倒也算友善,兩邊交換了幾個苦笑,馬永成見他們兩個雖然受了辱,面上卻沒有不忿之色,反而都算平靜,心下暗暗稱奇,就帶著些試探地道,「在皇后那兒,可吃著苦頭了吧?」

  張永與谷大用對視一眼,都苦笑起來,谷大用捏著嗓子道,「無非是咱家倒霉罷了,算啦,丘聚與劉瑾還不是照樣倒霉,都被傳進去大罵了一頓,那位——」他比了比坤寧宮的方向,做了個鬼臉,馬永成會心一笑,低聲道,「快別說了,皇上聽見了,又嚇個半死。」

  幾人說笑片刻,谷大用才進了內殿,他乃是粗中有細之人,見朱厚照神色怏怏,就不提樂琰,問了好,若無其事地道,「陛下找我來,想必是有事叫西廠做了?」

  朱厚照勉強提振精神,笑指著椅子道,「坐。」又整理了一下思緒,才徐徐道,「西廠現在各處都籌建起來了吧?」

  谷大用笑道,「托陛下的福,已是色色都妥當了。」朱厚照嗯了一聲,想了想,才道,「西廠要做得與東廠、錦衣衛不同,是要花些心思的,眼下,就有個好機會——你曉得京城裡來了個外國人,在開舖子麼。」

  谷大用身為情報頭子,若是這事都不知道,便有失身份了,當下忙道,「是那個托在劉太監麾下的羅伯特金氏?」朱厚照點點頭,思忖著道,「皇后與我昨日去看了一遭,覺出了些疑點,你去叫人盯著,看看他鋪子裡的貨走得快不快,都是什麼價格走的,最好是能問皇后要張表格來,按照上頭的格式,盯上一兩個月,再摸摸他們進貨的渠道,可能的話,派個人混到船上進一次貨。」

  這個命令,下得有些沒頭沒腦的,但谷大用能當上西廠首領,倒也不是無能之輩,想了想,便猜到了幾分朱厚照的用意,當下略帶幾絲興奮地答應了下來,朱厚照沉吟了片刻,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另外,昨晚我……喝了些酒,做了些對不住皇后的事,劉瑾不知道我的意思,還把那人贖了出來,現在估計就安置在他家附近,你找幾個人,把他堵住嘴遠遠地打發到外地去,今生都別叫他進京了。再到皇后那裡,就說是我的意思,已經把他處置了。」

  谷大用料得主子並非是真的在意那人的死活,不過是年輕心軟,拉不下面子罷了,便細聲道,「陛下,那人活著的事,若是被娘娘知道了,又是事兒,不如就做得狠些吧。」朱厚照皺了皺眉,隨意道,「何必如此,人家不過謀生罷了,哪裡要到這個地步。打發得遠遠的也就是了,劉瑾那裡,話不必說太多。」

  頓了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輕聲道,「皇后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谷大用暗叫了聲機會,面上就做出萬般委屈來,苦笑道,「娘娘無非便是發作咱們做下人的,出出氣罷了,奴婢瞧著她心裡也是哭得很呢,一時半會,也不知能不能消氣——」他抽了抽鼻子,見朱厚照臉上一片恐慌,這才續道,「奴婢與張永一道跪著苦求,直說陛下不過是少年貪玩,這才叫娘娘消了些氣,陛下今日稍避鋒芒,明日回去,想必也是無事的。」

  朱厚照鬆了口氣,拍了拍谷大用的肩膀,道,「很好,你是個懂得為主人分憂的。」又皺眉嘆道,「不是朕懼內……只是皇后還沒生下嫡子,這、這……」這了好幾聲,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谷大用暗暗撇了撇嘴,面上卻是一臉的理解,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就聽得外間馬永成與芳華的對話聲,芳華又來請,馬永成只說朱厚照在裡間批閱奏摺,芳華卻還不信,要進來看看,朱厚照嚇得忙拿起奏章,提筆批閱起來,果然芳華進來看了一眼,微笑著退了出去。

  這一整日,朱厚照便關在乾清宮裡批奏摺,到得下午,他靜極思動,想要出宮走走,翰林們又進宮來,要與他講經論道,經講完了,才要起身鬆散筋骨,芳華又來了打探,這回還在外頭等了半個時辰,朱厚照怕被戳穿,一直伏案寫字,直鬧得渾身痠疼,頭大如斗,好容易芳華走了,正要直起身,李東陽又來求見,如此川流不息地忙了一天,到了晚上,芳華還過來了三四次,直嚇得朱厚照早早就上床睡下了,生怕出宮玩樂又被打探出來,那就實在不好收科。到了第二日,芳華反倒就不過來了,朱厚照又是放鬆,又是失落,又是害怕,這麼一天下來,到底也沒敢出宮,老老實實地在乾清宮處理了一日國事,吃過了晚飯,見坤寧宮還沒有來人,便藉著去仁壽宮請安,特地繞到坤寧宮門口,又不敢進去,在門口徘徊了半晌,也聽不見樂琰的聲音,只得失望地走了。

  他許久沒給兩宮請安,太皇太后王氏猶可,張太后卻是想念朱厚照得很了,見到兒子來了,抱在懷裡半日,才松開笑道,「怎麼今日想起來請安了?娘只當你忙著在外頭玩耍呢。」朱厚照就紅了臉,垂頭道,「娘只會笑兒子。」

  「娘哪裡取笑你了?」張太后到底是他的親娘,笑著說了一句不咸不淡地,也就問,「媳婦那裡還在生氣?」

  朱厚照的頭又低了一分,「兒子不曉得……就沒敢進坤寧宮,怕被她趕出來。」

  張太后嗤地笑了,彈了彈朱厚照的額頭,到底是道,「青紅,去傳了我的話,請皇后到咸熙宮來坐坐。」朱厚照頓時就坐立不安起來,扭捏著只怕樂琰不給他好臉色,不想青紅去了不久,便回來笑道,「娘娘已是睡下了,說明日再來請安,今晚就不過來了。」說著,格外看了朱厚照一眼,抿嘴笑了笑。

  張太后與朱厚照,又哪裡不知道這不過是藉口而已,現下才是初更,誰這麼早就睡了?張太后就嘻地笑了起來,又點了點朱厚照的額頭,道,「娘給你挑的媳婦兒,果然不錯吧?若是年四娘那樣的性子,還不知要把你慣得怎麼無法無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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