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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歌》第97章
九十八、溫情

 李毓取下身上的薄衫隨手扔在了地上,只穿著件白色褻衣便坐了下來,黑亮順滑不遜於女子的長發隨性散落,襯得他的容顏除開俊美邪肆外又多了幾分不桀。

  細長的桃花眼低垂,墨色眸子裡多出了一層迷霧,朦朧而迷惑。他視線輕忽的停留在自己左手的紅寶石扳指上,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你幼時可養過什麼寵物?」

  隔著一層牆外便是背靠著牆壁的林立夏,她想起自己小時候養的兩隻兔子,有些無奈的開了口,「有,養過兩隻兔子,不過都被隔壁人家的狼狗給咬死了。」

  自打那以後她就不再飼養寵物,每次想到那兩團小小軟軟的東西被撕咬的血肉模糊她就渾身發冷。

  「兔子。可真不像你會養的東西,照我說,你就該養只烏龜。」李毓取笑道,「遇到什麼事情把頭一縮便以為天下無事了,比掩耳盜鈴還來的管用。」

  林立夏習慣性的還嘴說道,「那照你這麼說你豈不是該養只妖怪?」

  額,口誤口誤,她明明想說妖孽來著,把他和妖怪相提並論?指不定晚上妖怪們就找理論來了,理論原因是:妖怪哪有他那麼腹黑。

  李毓倒沒有追究這口誤,聲音低沉的說道,「我以前養過兩隻貓。」

  「那年西域使者來進貢,提了個小小的錦盒,裡頭時不時發出有輕微的聲音,我躲在父皇后頭好奇的很,差點就沖上去奪了過來。那使者打開盒子指著兩團雪白的東西跟我說這是兩隻出生不久的九尾毛,我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質問那個使者既然是九尾毛那為何他們只有一條尾巴。」他陷入回憶,似乎又看到了那兩團雪白柔軟的傢伙。

  林立夏笑出了聲,淡淡說道,「想不到你也有這麼較真的時候。」

  李毓也勾起了薄唇,神色似是懷念,「那時我六歲,捧著兩隻香香軟軟的九尾喜愛的不得了,照我奶娘來說就差掛在胸前當護身符了。我給它們取名為朝春和向冬,連課也不去上,只留在宮裡逗他們。」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母后當時也是對它們歡喜的很,經常讓御膳放做些小點心,和我一起逗弄它們。」

  他忽的一聲輕笑,微帶寵溺的說道,「朝春最喜歡吃的是桂花糕,每次都叼著半塊跑上床,弄的被縟上都是糕屑。向冬則是最喜愛喝桂花釀,喝完之後就醉醺醺的在我房裡亂逛,時不時的就伸出爪子撓撓臉。」

  林立夏腦中想像著那幅畫面,禁不住笑出了聲,「你很喜歡它們。」

  李毓點頭,神思遙遠,「我那般喜歡他們,用膳的時候它們和我在一桌子,睡覺的時候它們的小床在我床邊,我吃著東西時會唸著帶回去給他們吃,看著漂亮的珠子時會想像朝春和向冬會多喜歡這玩意兒。」

  「母后有一天開口問我要朝春,我當時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每日對著那些唯唯諾諾的宮人們著實厭煩,皇兄皇姐們和我又絲毫不親近,只有對著朝春和向冬時我才能開心。」他仰起頭,俊美的臉上滿是無助,「朝春和向冬跟了我兩年,有次玩耍的時候不小心被向冬抓了一道細細的傷痕,母后見了以後又提了一次把它們給她。我自然是不依,沒有將這點小傷放在心上,可過了幾天向冬便沒了蹤影,我抱著朝春找遍了整個宮裡都找不到,最後母后冷冷的站在我面前,讓內侍丟給我一個盒子。向冬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裡,左爪被剁了下來,血跡凝結成塊塊黑色。」

  「我伸手抱起它,可它卻沒有嚮往常一般舔舔我的手指,它只是耷拉著腦袋,冰冷異常。朝春開始厲聲長叫,一下又一下的舔著向冬沒了爪子的那隻足。我抬頭詢問母妃向冬為什麼會死,母妃說是她叫人剁了向冬的爪子,只因為它抓了我一下。」

  林立夏聽到這裡已經褪去了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繼續傾聽。

  「母妃又叫人從我手裡抓走了朝春,朝春咬那人一口那人將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朝春咽嗚了一聲向我跑來,卻被那人掐住脖子提了起來。我心疼的要命也氣的發狂,拿起了桌上的茶壺就往那個人砸,朝春回到了我懷裡,我甚至還來不及安撫它,母后就溫柔的叫我殺了它。」

  「我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不認識眼前的母后,我的母后從不會那樣陰冷的看著朝春,不會那麼溫柔卻無情的叫我殺了我的寶貝,也不會不論我的意願就叫人在我面前掐死了朝春。」李毓墨黑的眼底藏著濃郁的痛苦,聲音也壓抑了起來,「母后最後將朝春和向冬扔在我的身邊和我說,我可以擁有我想要的,可以得到我喜愛的,但是決不能付出真心。」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眼神空洞,「我抱著朝春和向冬在殿裡跪了一夜,可它們的身子再也沒有暖過。」

  林立夏眨了眨泛起水意的眸子,努力壓下心底的酸楚。彼時他才是八歲的孩童,有著心愛的寵物卻無力保護,生生看它們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凶手確實自己的母親。他的母親告訴他,他不能真心的去愛。心底猛的生出心疼的感覺,他曾經也是個與旁人無異的天真孩童,可他的母親卻剝奪了屬於他的純真情感,冷酷的要他獨情絕愛。

  李毓自嘲的笑了笑,「十歲那年我身邊得了個要好的內侍,他不向別人那樣對我恭恭敬敬,反倒時常和我對著來,我與他斗的次數多了也覺得他有趣,我潛意識的想要忤逆母后的話,於是便又和他形影不離了起來,我並沒有想害他,因為我真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林立夏聲音有些虛弱,「那……後來呢?」

  「後來?」李毓閉上了眼睛,回憶起當時的畫面,「他被綁在木樁子上,而母后將弓遞給我,叫我親手殺了他。」

  「我憤怒的砸了弓,上前去解開他的繩子,可他卻說……」

  「他說,殿下,請你殺了我。」他再睜開眼睛,眼裡滿是痛楚,「他叫我殺了他,因為今天他若不死在我的手下,他年幼的弟妹就會被殺。」

  他雙手緊緊渥拳,青筋暴露,「我動了手,親手將箭射進了他的胸膛,他的血濺到我身上的白衣,鮮豔的就像那天早上我們一起吃的紅梅。我看到他最後動了動嘴唇,說,謝謝。」

  林立夏輕咬下唇,眼淚滑入嘴裡有些苦澀,她不能阻止自己心裡劇烈的疼痛,原來他們是早就被遺棄的孩子,不論原因什麼,都被遺棄。

  李毓說完之後便沒有再開口,那些塵封在記憶最深處的痛楚和無奈是他最隱秘的愧疚,他將它們告訴了她,只因他想讓她瞭解他的過去。

  林立夏也沒有說話,她抬頭看著星空裡寥寥的幾顆辰星,安靜而淡然。她知道他要的並不是她的安慰或者同情,她知道了屬於他的黑暗往事,而她能做的就是這樣安靜的陪著他,在這個心靈慰藉的夜晚。

  總有那麼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發生了改變。噓,別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接下來幾日林立夏依舊在忐忑不安的擔心中度過,李毓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可他卻不允許任何人進他的房間,除了每日隔著牆和她說幾句話,其他時候就安靜的呆在屋子裡。

  她依舊時常和他鬥嘴,即使心裡多焦急也不顯露出來,只有麥穗才知道她一夜一夜的失眠,難以入睡。

  村裡其他的患病者在一開始的穩定之後又發生了變化,好幾個人已經嚴重了許多,林立夏看著緊閉的門呼吸困難,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

  隱奇為什麼還不回來?!

  七天之後隱奇終於回來了,隨行的還有一個大夫。林立夏沖上去就皺著眉頭對隱奇說道,「藥帶來沒?你怎麼才回來!」

  隱奇對她的怒氣有點莫名其妙,可還是回道,「去找這位大夫的時候花了點時間。」

  林立夏看了那大夫一眼又繼續對他說道,「把藥方子拿給我,你帶這位大夫去給爺看看。」

  隱奇濃眉一皺,「爺?」

  「爺也染上了。」她面目好似鎮定,可拿著藥方子的手卻有些顫抖。

  隱奇一語不發拉著大夫就走。

  大夫和隱奇出來後沒多說什麼,只吩咐了麥穗去煎藥又去山上采了些藥材倒弄。林立夏沒有摻和進去,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神情淡然。

  五日後李毓身上的疹子總算褪了下來,也原先那房間移到了別處。可不知為何卻昏迷不醒。隱奇隱忍著怒氣問大夫是怎麼回事,大夫只是笑笑說過幾天就好,這位爺身子有點虛,好生照料著就可以了。

  林立夏端了藥碗就進了屋,床上的李毓仍是俊美無儔,只是那總是閃著邪魅光澤的桃花眼緊緊的閉上,乍一看倒還真像個溫文儒雅的美公子。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切莫以貌取人啊。

  她動作輕柔的扶起他靠在自己肩膀,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起了藥,一邊還細心的用錦帕拭著藥漬。那麼近的看他發現他的皮膚真的是好的不行,她伸手惡意的戳了戳,滿意的看到他蒼白的臉浮現了些許紅潤。

  「李毓大爺,你可得快些醒,你要再不醒我可就又溜了。」她坐在床邊支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杏眸裡有著淡淡的笑意。過了一會她起身想走,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衣袖被他緊緊的攥在了手中,怎麼拿都拿不出來。

  她最終還是妥協,趴在床邊觀察著他精緻的臉,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她已經許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隱奇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場景。他那總是高高在上一臉慵懶笑容的爺正目光柔和的看著床邊安睡的女子,彷彿在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事物。

  隱奇無奈的退了出去,留給他們安靜的空間。他剛才才從大夫口中得知,爺兩天前就醒了。

  林立夏模糊中覺得有溫熱的東西在唇上輾轉,輕輕嗚咽一聲卻被瞬間攻佔,她被迫睜開了眼睛卻對上了李毓那閃著熟悉曖昧之色的桃花眼,當下竟然忘記了他佔便宜的事情,唇角帶笑的說道,「你醒了?」

  沒有多餘的話,只有三個字,你醒了。

  李毓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聞著她淡香的肌膚帶些撒嬌的說道,「明日就陪我吧。」

  她笑的如春風拂過,一手扯開他在腰間搗亂的大掌,「一切都聽爺的。」

  李毓桃花眼眯了眯,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轉身離去的林立夏有些不爽。

  她不是說一切都聽他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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