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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歌》第15章
十四、憶,童年往事

  獨自留下的林立夏還是拿著手帕猛擦著眼淚,林少爺也該進來了吧,剛這樣想門就被人猛的一下踹了開,門外林衡逸黑著臉眼神陰沉的看著林立夏,緩緩的開口問道,

  「林立夏,你最好說清楚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林立夏一見到林衡逸就猛的撲了上去想抱住他,當然,不出所料的被他閃身躲過了。林立夏也不說話,只是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繼續流淚,她就不信這樣他還不信自己是真的傷心欲絕。天啊,紅辣椒啊,往自己眼睛裡沾,這樣都不行的話她去死好嘞。

  林衡逸果然被她的哭顏給嚇了一跳。這哭的也太不計形象了吧,眼淚鼻涕都出來了,那張平常嬌媚的臉蛋此刻卻是眼睛紅腫鼻尖紅通,怎麼看怎麼個可笑。即使如此林衡逸也沒有多同情她,他現在在意的是她剛才問杜麗娘的最後一句話,「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麼意思?」

  林立夏好不容易稍微止住了眼淚,吸了吸鼻子說道,「橫逸,我和我娘」

  「誰管你和那女人到底怎麼了,我問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林衡逸著急的抓緊了她的手腕說道。

  林立夏被抓的痛呼出聲,使勁的掙紮了起來,「橫逸放手,痛!」

  林衡逸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鬆了手調整了下氣息,「你剛才和你娘說的是什麼意思?」

  林立夏聞言眼神黯然,自嘲的笑了笑,「我在我娘的眼中永遠是顆棋子,我願意做的不願意做的,都要做。而爹的事情,我想,可能和我娘脫不了關係。」

  「你是說,我爹的病,是你娘動的手腳?」林衡逸的話語中有著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讓人心底顫了顫。

  「爹的病和他的操勞卻是脫不開關係。爹打理著林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還要為我們的事情操心,病倒也是正常的。可是爹的病卻來的太兇猛了。」林立夏垂低了眼睛落寞的說道。

  「你知道些什麼?」林衡逸緊盯著她問道。

  林立夏起了身看著他緩緩的開了口,「我前幾天去爹那裡看到了娘給爹熬的補藥,一時好奇就問爹要了方子。我在庵裡的時候跟著一個師太學了一段時間的草藥,知道其中有一味藥事不能多用的,可是娘卻每天都熬藥給爹喝。」

  林衡逸聽了不說話,只是皺起了眉頭露出了陰沉的表情。

  「爹房裡那熏香是誰送的?」林立夏問道。

  「熏香?」林衡逸想了想說道,「那熏香是二叔去西域的時候帶回來的。」

  「難道,」林立夏像是驚呆了一樣突然坐了下來,「這事和二叔也有關?」

  「胡說八道!」林衡逸大聲喝道,「我房裡和二叔房裡也有那熏香,為什麼我和二叔都沒事?!」

  「因為,因為那熏香只有和那味藥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產生毒性啊。」林立夏失了神般的喃囈。

  林衡逸聞言身子一震馬上反駁道, 「不可能!」二叔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誰都可能這樣做,只有二叔不可能。

  林立夏看到他的表情心裡不禁有塊地方柔軟了下來,她起了身走到了林衡逸身邊伸出了安撫的搭上了他的肩,「橫逸,冷靜些。」

  「走開!」林衡逸一把甩開了她的手,「一定是你和你娘串通起來陷害二叔的,二叔不可能會這麼做!」

  「橫逸!」林立夏臉上浮現了悲哀的神情,「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可這的確是事實。」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她比任何人都懂。

  「我不信。」林衡逸看著林立夏一字一句的說道,雙手緊握成拳狀。

  「那麼,我們來打個賭。」

  緩慢的語調中似乎帶著些許誘惑,引的林衡逸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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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少爺怎麼了?」麥穗看著林衡逸離去的背影問道,剛才她向少爺打招呼少爺竟然像沒看到她這個人一樣直直的走了過去,臉上還失魂落魄的。

  林立夏眨了眨眼,「沒怎麼啊,衡逸不是和平常一樣麼。對了,我叫你買的那些東西買了沒有啊。」

  麥穗這才想起來自己來找林立夏的目的,趕忙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布包,「買了,不過小姐你買這麼多眉脂幹嘛?」

  林立夏接過了東西朝她神秘的笑了笑,「秘密。」說完轉身進了房間。

  一盒兩盒三盒四盒……

  看著桌上的盒裝物體林立夏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這個就是古代少女畫眉用的眉粉,上次她拿來當「喬裝粉」了,遮掩效果還不錯,一拍上去皮膚就變色了,只是喬裝一次用的份量可不少啊,這才叫麥穗去外面「補貨」的。

  把眉脂塞進了櫃子裡林立夏伸了個懶腰,今天要辦的事情終於辦完了,不出所料的話事情也會照著她的猜測發展,等林府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後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了。她揉了揉自己微疼的頭,最近想的事情太多,總覺得自己用腦過度了,唉,幸好一切都快結束了,她也可以恢復自己懶散的性格了吧。

  這樣想著林立夏又鬆了口氣,陽光總在風雨後啊,熬過這幾天好日子就會來了。不過……林立夏有些擔心的皺起了眉頭,林衡逸和他那二叔的感情好像很不錯,今天的事,林衡逸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衡逸有些木然的看著桌上的賬本,久久也不見他翻動一頁,昨天和林立夏的談話叫他內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雖然眼睛對著賬本可卻什麼也看不進去。

  林茂盛關心的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衡逸,怎麼了?」

  「沒事。」林衡逸回過神了朝他微微笑了笑,想了想故作無意的問道, 「對了二叔,你上次從西域帶來的那種熏香叫什麼名字?」

  「哦,那個叫曇香。」林茂盛起身走到了桌邊,拿起茶盞倒起了茶,「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沒,只是上次二叔帶給我的快用完了,剛好有個朋友要去西域一趟,想讓他幫我帶點回來。」林衡逸無力的扯了扯唇,伸手揉起了自己愈加疼痛的額頭。

  「是看賬本看的累了麼,那就休息一會吧。」林茂盛倒了杯茶水給他,言語間滿是關懷之意。

  「謝謝二叔。」林衡逸接過了茶卻沒有喝,只是看著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出神,曇香,林立夏說的也是曇香。

  「衡逸,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就先看到這裡吧。」林茂盛勸道,今天的林衡逸明顯是有心事,而且看他的眼神藏著探究。

  林衡逸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起了身走向了門外,「那我先回去了。」

  身後的林茂盛有些詫異的看著林衡逸離去的背影,衡逸似乎對他有些冷淡?而且怎麼會突然問起熏香的事情,難道……

  想到這裡林茂神眼中劃過一絲陰狠,事到如今,可不容許出什麼差錯了。

  林衡逸茫無目在府裡逛了起來,牆外孩童清脆的笑聲傳入他的耳中,他的思緒也開始混亂了起來。

  林衡逸的小時候並不像大多數的孩子那樣在嬉鬧中度過。幼年的他整日對著的是娘親那張蒼白的臉孔。娘親不喜歡吵鬧,他就日日安靜的坐在她的床邊,看她面容落寂的繡著花,偶爾把從下人那裡聽到的趣事告訴她,只為了看到娘親那難得展現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對自己的父親的印象很淡,似乎一年也只有幾次才會看到他來娘親的房間,父親來的時候娘親總會很開心的笑,可是父親卻總是冷冷淡淡的,看到他的時候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轉過了身子。那個時候的娘親總會用一種極其傷悲的眼神看著他,即使他不懂娘親為什麼會那樣的悲傷。

  後來娘親生下了妹妹,對著粉粉嫩嫩的妙兒娘親臉上總算是多了點笑容。他在一旁看著稚嫩的妹妹對娘親撒嬌,心裡也不可抑制的高興了起來。雖然他的父親還是極少極少來看他們,可是他已經滿足於這樣的現狀了,只要娘親笑了,有沒有父親又有什麼區別?

  可一切還是毀在了他九歲那年。

  那年的冬天似乎是記憶裡最為寒冷的。他的父親從外面帶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回來,父親看著那個女人的時候會露出極其寵溺的笑容,會對她噓寒問暖,而這些都是他不曾對過自己的娘親的。

  父親帶著難得笑容的來到了娘親的房間對娘親說,「我要娶她。」

  娘親整日蒼白的臉上終於泛起了潮紅,可卻不是為了喜悅,而是深深的氣憤。娘親沒有了往日的嫻靜淡雅,沒有了往日的賢惠大度,開始和爹大吵大鬧,可是爹只是冷冷的看著娘親,像是在看一出可笑的戲。

  林衡逸記得當時父親是這樣對娘親說的,「你後悔了麼?」

  娘親聽了這句話以後終於平靜了下來,然後大聲的笑了起來,雖然是笑著的,可聲音卻是那樣的淒涼,「原來,你一直都在恨我。」

  林衡逸不懂父親和娘親口裡說的是什麼意思,可看著娘親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只覺得莫名的不安。他上去緊緊抱住了娘親的身子開了口,「娘,你還有我和妙兒呢。」林衡逸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難過了出來,可身為一個小男子漢,他還是強忍著眼淚不哭。

  看著眼前抱成一團的母子父親只是嫌惡的皺了皺眉頭,「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會在下個月娶麗娘過門。」說完看也不看他們的反應就出了門。

  他的父親留給他的是一個背影,一個毫不留戀的背影。

  那時的林衡逸以為生活還是會和往常一樣繼續下去,娘親還是會在悲傷中過著期盼無望的日子,他還是會整日的陪著沉默的娘親,可卻沒想到一切都嘎然而止。

  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嬌媚動人的容顏和一身白衣面色泛青的娘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娘親選擇了在丈夫成婚的當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許是為了終止自己悲傷的人生,或許是為了阻止這場婚嫁。

  可是父親只是過來看了一眼就去了前堂,繼續著那熱鬧的婚嫁。冷冷的偏堂裡只剩下回不了神的他和年幼不懂事的妙兒。

  看著娘親緊閉著的雙眼林衡逸發現自己竟然哭不出來。他陪伴了這麼多年的娘親,在這麼個喜慶的日子裡終於結束了自己痛苦的生命。而他和自己的妹妹在偏堂裡度過了一生中最冷的一個晚上。

  時間在靜謐的流淌著,下人們的話語似乎都傳不到他的耳朵裡,妙兒已經被人帶了回去,而林衡逸就一直跪在娘親的身邊,無法動彈。

  直到有人將他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是一個陌生的寬厚胸膛,似乎可以承載住他無盡的悲傷。溫暖的體溫透過皮膚傳給了他,林衡逸這才抖了抖身子,發現自己全身都凍僵了。

  「衡逸,沒事,二叔在呢。」那人輕聲開了口,低沉的男聲像是可以撫慰人心一般叫他莫名的安心了下來。

  林衡逸知道自己有個二叔,據說二叔年輕的時候和祖父祖母起了爭執,於是就去了外面遊蕩,幾十年也沒有回來。只是沒有想到在今天回來了,剛好碰上了他娘的死訊。

  過了很久很久,林衡逸才開了口用聲音微弱的說道,「娘會孤單的。」他自有記憶以來就一直陪著娘親,陪她說話陪她沉默,現在他和娘親分開了,娘親肯定會孤單吧。他要陪著娘親,就像以前一樣。

  「衡逸,你娘不會孤單的,因為衡逸一直以來都陪著她不是麼。」

  一直以來都陪著她。一直以來?那以後呢?以後他不能再陪著娘親了嗎?林衡逸掙脫了那人的懷抱,跌跌撞撞的的撲向了娘親的懷裡。手裡抱著的是娘親毫無溫度的身子,娘親的臉上也沒有了那種既悲哀又溫柔的神情,而是發青的恐怖臉色。林衡逸忍不住大聲哭喊了出來,「娘……」衡逸一直都陪著你,所以,請娘親你不要丟下衡逸。

  「衡逸,你娘已經死了。」嘆息的說出了這句話,男人又上前抱住了林衡逸,他何嘗又不知道衡逸有多傷心,他心裡的痛一點都不比他少。

  林衡逸開始掙紮了起來,動作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急促了起來,「放手!」

  「衡逸!」男人喝出了一句,死死的止住了他的動作,「你娘已經死了,難道你也要發瘋麼!」

  娘親沒有死,林衡逸這樣想著,可嘴裡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娘親真的死了麼,再也不會坐在窗前安靜的繡花,再也不會為他說故事,再也不會對他溫柔的笑?他終於安靜了下來,低聲嗚咽的聲音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二叔……」

  「衡逸,沒事,你娘走了二叔會陪著你的,衡逸乖。」男人輕輕的拍起了他的背,言語裡滿是疼惜的說道。

  林衡逸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父親這個時候沒有來安慰他,來的卻是二叔?

  從那天開始,二叔在他的生活裡擔任了父親的角色,似乎以往的幸福都遲來了,可是有些東西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八年後的林衡逸站在自己當初遇到二叔的偏堂裡紅了眼眶,可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稚嫩的孩童了,他能做的不再是無助的哭泣,而是面對殘忍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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