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波 ...

　　那藥劑給德拉科帶來的影響比想像中要大，這一點從今早格蘭分多公共休息室幾乎被一片花海淹沒就可以看出來了，德拉科居然公開追求赫敏！雖然在魔藥課上他已經正大光明的求婚了，但作為一個馬爾福，如此高調地追求麻瓜出身的赫敏，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眾女生對赫敏即羨慕又嫉妒，這不是什麼好現象，還不到一天的時間，明裡暗裡下絆子的、惡語中傷的就數不勝數，尤其是斯萊特林，他們認為她配不上他們的鉑金王子。幸好德拉科大部分時間都與赫敏膩在一起，還有我和羅恩擋著，赫敏本身的口才、實力也相當了得，才沒讓那些惡意得逞，而因為迫不得已的實踐，居然讓我們在短時間內研究出了一套對付吼叫信的方法。

　　在走廊裡又解決了一封吼叫信，我把玩著魔杖嘆氣：「你說如果我也正大光明地追求斯內普會不會有這麼轟動的效果？」

　　「相信我，在那之前你已經被他釀成魔藥了——翠綠色的。」德拉科好不容易從赫敏身上移開視線。

　　「我只是很奇怪他怎麼沒把你做成鉑金色的魔藥。」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追求誰？」羅恩才後知後覺地瞪大眼。

　　「在走廊上使用魔法，格蘭分多扣三十分。」斯內普黑色的身影從我們身旁飄過，「波特、馬爾福，晚上六點，地窖，勞動服務。」留下瞬間石化的德拉科。

　　我預見，這次的禁閉會一直持續到德拉科恢復正常。小巴蒂現在在霍格沃茨，如果洛哈特是他假扮的，那他就是在找德拉科麻煩，歸根結底應該是因為和盧修斯有著利益衝突，不滿盧修斯的風光？看不慣他的貴族姿態？在黑魔王面前爭寵？誰知道呢？

　　晚上我剛到地窖就發現坐立不安的德拉科。「教父，我真的沒事……」

　　「閉嘴。」斯內普抽了一管德拉科的血液又開始忙活研製解藥。

　　我在一旁翻看大腦封閉術筆記，沖因為禁閉而不得不放棄和赫敏相親相愛的德拉科聳了聳肩，示意他別白費力氣。德拉科沮喪地坐回我身邊，眼巴巴瞪著斯內普忙碌的身影，喃喃：「我剛收到訂製的戒指，想讓她第一時間看到……」

　　「德拉科。」我皺起眉，「你就不能低調一點麼？這會讓赫敏成為眾矢之的，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解決多少批被嫉妒憤怒沖昏頭的巫師了？這還不包括在寢室的時候——那裡我們誰都幫不了她，她又如此要強，受了委屈也不會告訴我們……」

　　「我知道，」德拉科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相信她的實力！」他頓了頓，用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我不想重蹈父親與洛哈特的覆轍……」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搖搖頭表示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在仔細觀察斯內普一會兒後，從懷裡摸出D.A.通訊本——最近它又被增加了密語功能，可以進行兩人之間的私密對話——事實上這個設定的初衷似乎是為了不讓所有一切都暴露在斯內普面前？

　　我下意識地婆娑左手中指上那枚黑曜石戒指，盯著斯內普修長的手指發呆，試圖找到他戴著同一款戒指的證據，但正如除了撫摸就感覺不到存在的黑曜石戒指一般，斯內普的手依然乾淨得讓人不爽，我看不出來，但我寧願猜測他戴著，那麼他是不是出於同德拉科一樣的目的才訂做的呢？

　　「波特，難道盯著我那些文字就能擠進你堆滿垃圾的腦袋？禁宵前我會檢查你這幾天的成果，給我老實點。」斯內普投來一記凌厲的眼刀，緊接著瞥見正偷偷用D.A.通訊本和親親戀人聊天的德拉科，咆哮，「馬爾福！去給我把那桶鼻涕蟲粘液全部擠出來！立刻！」

　　結果直到禁閉結束，德拉科都在和那些噁心的東西奮鬥。打發走他之前，斯內普還拉他試了兩次藥，看他咽得如此痛苦的樣子，我幫他順了順氣，卻暗自幸災樂禍，哼，就算是西弗的教子你也一樣得不到特殊待遇！

　　送走德拉科，斯內普還真的停下了手中的魔藥製作，掃過我鬆鬆垮垮的造型：「準備好了？Legilimens（攝神取念）。」突來的唸咒聲讓我條件反射地把魔力輸進大腦封閉術增幅戒指，腦袋一片空白的同時他已經擒住我的手腕拔下戒指，「用你自己的意志來抵擋！再來，Legilimens！」

　　「清空你的腦子波特！你太依賴道具了！」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腦封閉術實踐，沒有道具的抵擋我一陣心慌，幾乎是毫無反抗地被拖入回憶的漩渦中。

　　「你究竟有沒有認真看書？！我很清楚地告訴過你，你的印象越深刻越容易暴露，越是你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越不容易清出大腦！」

　　「拿出你上課時心不在焉的姿態來！讓所有東西都變得無關緊要，或者拿出你面對博格特時的小聰明，想像自己面對的是博格特，怎麼讓它變成任意你想要的模樣——很好，就是這樣！拿那些無關緊要的記憶來隱藏真正重要的東西……」

　　「你又分心了哈利！……我從來不知道你在厄裡斯魔鏡裡看到的是這種東西，你讓我更堅定了你一直在用下半身思考這一事實——我說過你越不想讓人看見的東西就越不容易清出大腦！試著把它當作無關緊要哈利！……」

　　「好了！夠了！你讓我看得夠多了！」斯內普猛地從我的記憶中抽身。

　　「我做不到！」我頭昏腦脹地跌進椅子裡，喘著粗氣，「我沒辦法把它們當成無關緊要的東西！」腦海還殘留著厄裡斯魔鏡裡的片段，斯內普低頭親吻我□的身體，緊接著一發不可收拾，曾經的幻想、那些引發呻吟的夢境，甚至真實在床上發生過的擁抱、啃噬、進入……彷彿衝破堤壩的洪水蜂擁而出，全部像放電影一樣暴露在入侵者面前，如果看到這些的不是斯內普……

　　「對不起……」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臉色，生怕他一個衝動直接把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給一忘皆空了，一想到這種可能，我的心立刻糾成一團，「請再試一次先生！我保證不會再讓你看到任何關於我們之間的蛛絲馬跡，我保證！」我咬牙抬頭直視他，希望他能看出我眼中的決心和堅定。

　　斯內普握著魔杖表情空白，他的瞳幽深而沉寂，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我的肌肉緊繃，全身戒備隨時準備跳離原地或者施展魔法捍衛自己的記憶，我絕對不會讓他動它們一分一毫！絕對！

　　然而他卻忽然甩過頭不再看我：「今天先到這裡，現在離開我的視線！」

　　「啊？」我呆愣，他不準備一忘皆空，也不準備教訓我一頓麼？最起碼言語上教訓？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滾！」斯內普把戒指丟還給我，轉身面對他心愛的坩堝。我趕緊打開門溜了出去，「睡前清空你的大腦！」關門時聽到他有點氣惱的警告，似乎還有一句微不可覺的咒罵，「小笨蛋……」我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整個人輕飄飄的，但願今晚有個好夢。

　　然而現實和希望總是有很大的差距，半夜被頭痛醒，實際上我對自己做了什麼夢完全沒印象，額頭傷疤的疼痛卻如此清晰而激烈，不知這回伏地魔又是因為什麼而情緒波動。有什麼能讓他失態的嗎？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我揉著額頭，用D.A.通訊本的密語功能聯繫斯內普。

　　1994.9.5

　　03：12am 哈利對H.P說：「先生，我的傷疤很痛，痛得睡不著，另，附上密語的使用方式……」

　　很快通訊本上便出現他的回覆，就彷彿他根本沒睡著而是一直盯著本子。

　　03：14am H.P對哈利說：「果然不能指望你清楚地記住警告嗎？睡前清空你的腦子！」

　　03：15am 哈利對H.P說：「不是的，沒有噩夢，只是單純的頭痛——先生，小巴蒂還在霍格沃茨嗎？」

　　這一回停頓了不短的時間，斯內普潦草的回覆才出現。

　　03：21am H.P對哈利說「這些不是你該管的，放空你的大腦！否則我不介意幫你清理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你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小巴蒂不在霍格沃茨麼，那麼伏地魔的這次情緒波動是因為他的關係？他向他匯報了些什麼——該死！他能向他匯報什麼？！除了德拉科！一個對伏地魔死忠的古老的純血家族，一個馬爾福愛上了一個他厭惡的泥巴種！——不，一定是我多想了……伏地魔現在虛弱得很，哪有時間去管這檔子事，更別提對德拉科還有赫敏做什麼，我不需要那麼擔心，對，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