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分多黃金獅子 ...
為首的一人沒有遮住自己的面目,確切的說,那是狼人——芬里爾?格雷伯克!彷彿察覺到我的目光,狼人驀地轉過頭瞪了過來,我被他嗜血恐怖的眼神盯得焦躁不安,喉管裡不自覺地擠出幾聲嗚咽,這下,引來了場中所有人的注目。
沒有人發問,也沒有人動彈,這一刻彷彿連風都靜止了。
隨著我神經的高度緊繃,周身竟然慢慢形成了類似魔壓的奇怪氣旋,附近的枝葉擠壓、變形、粉碎。在那緊迫的視線下我反倒越發興奮,血液沸騰充斥著全身,我顧不得會不會暴露出身形,只一味衝著場中帶給我最大危險感的格雷伯克低聲咆哮,我分明看到他比平常人更茂密的毛髮一根根豎了起來。
終於,全身的力量堆積到一個極點,我不再忍耐,後肢一蹬,如同炮彈一般猛撲了上去!
幾乎是同時,幾道魔法的光束與我擦肩而過,他們低估了我的速度,只一瞬間格雷伯克醜陋的嘴臉就充斥在我的眼簾,野獸的本能驅使我張口往他的脖子咬去。這狼人也好生了得,竟生生偏頭讓我咬了個空!我倏然亮出前肢的利爪,嵌入他的身體利用重力將他狠狠按向地面。
格雷伯克一聲暴吼,幾乎是瞬間完成了變身。狼人強大的力量猛地爆發開來,差點直接把我掀翻。還未完全熟悉獅子進攻方式的我一著急,四肢亂蹬,勾著他滾到了地上,在這種天旋地轉的情況下他居然張開鋒利的牙齒咬上我的肩胛。
「吼!!」劇痛瞬間激起了我的凶性,爪子狠狠卡進他的肉裡,張嘴咬住他的脊背,脖子一甩連皮帶肉撕扯下來,他終於痛吼一聲鬆開了我。鮮血飛濺入我的視線,前所未有的衝動刺激著我的理智,斗紅了眼的我與狼人撕咬滾打成一團。
然而剛開始我總是受到對方的壓制,空有一身力量卻彷彿落在空處,四肢只顧著抵擋他的利齒,顧此失彼之□上不一會兒就被抓出幾道血痕。狼人濕濕噠噠的唾液拉出令人作嘔的絲線,那雙渾濁的眼睛看不見瞳孔,彷彿兩個閃爍著嗜血的、要將整個世界撕裂的恐怖黑洞,甚至在面對我毫無章法的攻擊時迸射出極致的嘲諷。
那種強烈的、被深深踐踏了王者尊嚴的恥辱感,引爆了我體內最後一絲屬於人類理智帶來的恐懼,流轉於全身的不受控制的能量湧上頭部,瞬間迸發而出,把格雷伯克狠狠撞出十幾米遠。
「吼——!!!」憤怒的咆哮夾雜著一股浩然氣勢掃蕩全場,剎那將首當其衝的包括狼人在內的一眾食死徒逼退了幾步。
狼人芬里爾格雷伯克幾乎是在碰觸到地面的同時雙腳一蹬重新站了起來,他頂著我的魔壓不退反進,神色陰沉地再次回到為首的位置,高昂起頭衝天嚎叫。
我不甘示弱張開血盆大口怒吼著壓過他的聲音,周身的力量又上升到一個新的程度,魔力頃刻收緊一壓而上,死死禁錮住他的活動空間,鼻孔中噴出粗氣,我的視線惡狠狠地鎖定他的頸部,身體如同閃電一般夾雜著一往無前的勢頭疾射而出,甚至嗅到了他一絲慌亂的氣息。然而我以為必然成功的襲擊卻再次落空,他居然在我即將咬合的利齒下化成一股黑霧逃竄開去!
繼續向前衝了幾步才止住慣性,我迅速轉身,不甘心地再次搜尋狼人的蹤跡。場中形勢有了明顯的變化,食死徒們不知何時通通用魔杖指向了我,而斯內普他們卻是不約而同地將魔杖對準食死徒。
發現狼人已經變回了人身,我知道自己得勝了。骨子裡的傲氣讓我不屑再追逐失敗者,彷彿真正的萬獸之王一般,我挺起胸高昂頭顱,俾睨灰溜溜的手下敗將,至於那些小羅羅的魔杖,我根本沒有放在眼裡。我能感覺到被狼人欺壓而得以學會控制的力量足夠抵擋他們所有人的第一輪進攻,更何況還有霍格沃茨的院長們在場。
「我們走!」格雷伯克凶狠地掃視過在場虎視眈眈的巫師們,帶著他的走狗化作黑霧飄然離去。
危機感終於不再拉扯我的神經,外溢的魔力重新回歸體內,鬆弛下來的肌肉開始恢復那些疼痛酸麻。抖了抖皮毛,我難受地低嗚一聲,緩緩趴臥下來,扭頭舔了舔身上的抓痕,發現沒什麼幫助,就重新把沉重的頭顱枕在交疊的前肢上,眯起眼開始恢復流失的體力。
場中詭異的安靜過後,弗利維教授顫抖而有點尖銳的聲音響起:「梅林啊……他是獅子?禁林裡什麼時候還存活著獅子?!」
我感覺到幾位巫師正小心翼翼地靠近,在他們走到讓我不是很安心的距離時我警覺地抬頭瞪圓了眼,幾人立刻停下腳步。「抱歉,我們沒有惡意。」麥格教授虛抬雙手輕輕下壓示意我不要緊張,但野獸的本能卻令我放鬆不下來。
「多漂亮的獅子啊!是金黃色的皮毛!」弗利維教授小聲地感嘆,又興奮又激動,拉文克勞學者的研究慾望空前高漲,卻又怕激怒我而不敢近前。
「不要試圖靠近一頭受傷的野獸。」斯內普伸手攔住了因自我感覺良好還想窺視更多的烏姆裡奇,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我,深沉的目光彷彿能看透我的靈魂。
他認出我了嗎?直起背,我沒有絲毫猶豫地與他對視,就算變成了獅子,他身上的氣息依然讓我很安心,甚至產生一種想要上前親近的衝動。我倒是完全沒考慮過該怎麼向他解釋自己竟敢獨自一人跑來禁林變形,也沒考慮他會不會生氣,又將怎麼懲罰自己。
「我需要向魔法部請示!它的身份相當可疑!」烏姆裡奇很不滿斯內普的阻攔,氣勢洶洶地命令道。
「霍格沃茨是因為什麼產生的防禦空白以至於剛才讓那些食死徒輕鬆侵入?又是誰挺身幫助我們?你從哪裡看出一頭獅子——格蘭分多學院的象徵——身份可疑??」麥格教授難得直截了當地反駁烏姆裡奇的言論,目光卻在接觸到我時變得溫柔,語調也緩和下來,「別緊張,親愛的,你受傷了,讓我們幫你治療一下好嗎?我們這兒有一位魔藥大師。」
我望著她,歪了歪腦袋似在思考,而後再次把目光轉回斯內普身上,慢慢地把頭重新安置在一個舒服的位置。
「西弗勒斯!」麥格教授高興地衝斯內普點點頭,後者倒是毫無顧忌地大步走近我,蹲□開始檢查我的傷口。烏姆裡奇見狀立刻趾高氣昂地跟了上來,我再次繃緊身體,抬頭衝她發出警告的低吼,嚇得她連連後退幾步。
「夠了,其他人不要靠近。」斯內普低沉的命令幾乎沒有人能抗拒,他安撫地揉了揉我頸部的鬃毛,直到我再次放鬆下來,才用另一手撥開遮住肩胛的鬃毛,對著那鮮血淋漓的咬痕皺眉,「骨頭有點被傷到了,但是應該不會受到狼人毒素的影響。」他不知想到什麼,周身的氣息瞬間冰冷很多,迅速往傷口上傾倒了一些魔藥,火辣辣的疼痛立刻被清涼代替。
卻在這時,從黑暗中奔出一隻銀色守護神,斯普勞特夫人的聲音迴蕩在空氣裡:「米勒娃,一個小時前有畫像說看到一名霍格沃茨的學生在飛路到校長室後不知所蹤。但是我們到處找遍了,城堡裡並沒有任何外來學生的蹤跡。」
守護神散去,在場的巫師們不約而同地轉向我,那眼神頓時變得怪異起來。烏姆裡奇冷笑兩聲,魔杖一揮對我施放了一道魔法,頓時,彷彿當頭澆下一桶涼水,我一激靈彈跳了起來,直接撞退了靠我最近的斯內普,那種噁心、憤怒的感覺刺激得我渾身炸毛,身體幾乎是瞬間進入備戰狀態,弓起背衝著烏姆裡奇嘶吼了一聲,一個撲躍就把完全沒預料到這種情況的她按倒在地。
「啊——你幹什麼?!從我身上下去!!」她驚恐地尖叫,魔杖早就脫手而出,雙手胡亂地揮舞,煩躁得我張口就咬住她的胳膊,「啊——!!!」
「Petrificus totalus!(統統石化)」斯內普的石化咒讓我嘴裡軟軟的胳膊變得堅硬如岩石,一時間我再也沒有咬下去的慾望,鬆開牙齒,威風凜凜地用前爪踩住她的胸口,甩頭掃視另外兩位目露異色的巫師。
斯內普毫不客氣的怒叱動彈不得的烏姆裡奇:「你是還在吃奶的幼兒聽不懂警告嗎?!他連靠近都不讓,你居然還敢攻擊他!你該慶幸獅子對咬斷一塊石頭沒有興趣!」
「你剛才用的是反阿尼瑪格斯咒?幸好不是其他攻擊性咒語,不然我們誰也救不了你。」麥格教授也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阿尼瑪格斯變形是與巫師的實際年齡相關的,這頭雄獅明顯正值力量最巔峰的狀態,霍格沃茨裡的學生都是些未成年、或剛成年的小巫師,根本沒有人能變化得出來——這是常識,烏姆裡奇教授。」弗利維望著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白痴。
見大家的情緒都發洩得差不多了,斯內普才重新注視著我,抑或說是我身上因為再次大幅度動作而裂開的傷口:「他的傷還需要近一步治療,我們必須把他帶回醫療翼。」他對我伸出手,「來吧,我以斯萊特林院長的身份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情況,請相信我。」
我遲疑了片刻,低頭欣賞夠了烏姆裡奇害怕、乞求、不時閃過惱怒憤恨的目光,終於抬起踩著她的前爪。又余猶未盡地圍著她轉了一圈,才故作矜持地走向斯內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