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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簿末卷 彼岸花妖的重身(陰陽簿系列)》第9章
第三十九章 借體還魂,我還是我嗎?

  我睜開眼睛,四周是一片黑暗,但我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我有手有腳,而且視線能夠轉動。

  我低頭看自己的身體,除了有些蒼白,好像沒有什麼改變。

  我抬頭看看天空,也是一片的黑暗,那種黑是那麼寂靜,仿佛存在千年一萬年,來自亙古的彼方。

  我不知所措,腳下是堅硬岩石,上面有些沙礫,是塊非常貧瘠的土地。

  現在,我有了身體,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我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謝以安,我就這麼站在原地,孤零零的,好像世界毀滅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不會冷也不會餓。

  無論是楓山寺還是瓊花飄落的天界,感覺都遙遠的像是一場夢境。

  我看看自己身上,還是穿著那件我走出楓山寺房間前臨時披上的外套,對比四下的環境,就像一個闖入蠻荒世界的現代人。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賣熱可可?」我自言自語著。

  「沒有可可,茶也可以,雖然不喜歡喝咖啡,但是如果可可和茶都沒有的話,也是可以將就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仿佛不說些話,那種不安就會使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太喜歡果汁,不過要是有,那又比咖啡好一些,我喜歡可樂,雪碧、芬達也不討厭,好吧……我想起披薩了……」

  正當我準備細數披薩的口味時--

  「深月。」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我看到一個人出現在視線中。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出現在我面前,但這一刻他就這麼站在我面前叫著我的名字。

  黑色的頭髮仿佛能融入四周的黑暗一樣,一直蔓延到他腳踝,一身赤玄相間的衣袍,那雙美麗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

  是的,彼岸花妖,只出現在鏡湖主人白漣的回憶,只出現在錯亂的時空中,現在他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袖子,而他精緻得像一個洋娃娃。

  長長的睫毛,黑色的眼睛沒有一絲反光,但是看在任何人的眼裡都是絕美。

  在我打量他的同時,他也打量著我,好一會才有感而發,「我真驚訝白無常會喜歡你。」

  他一開口就讓我十分尷尬,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反駁,是的,他說的一直是我和謝以安之間的一個問題,至少是我單方面覺得存在的問題。

  我不知道他喜歡上我哪裡,雖然他覺得愛不需要理由,但這說服不了我。

  可以說我自卑,不過我更認為這叫自知之明。

  「可是白無常還是喜歡你,真奇怪。」他的聲音並不甜美,也沒有那種抑揚頓挫的節奏,但就是很優美,很漂亮的聲線,不需要任何的修飾。

  他完美到沒有缺點。

  可是謝以安就是不喜歡他。

  這話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不過我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

  「我不明白,即使我去了人間輪回,依然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喜歡我。」說到這裡,彼岸花妖皺了皺眉。

  其實我更想跟他討論比較實際的問題,比如這裡是哪裡,我是怎麼回事,或者謝以安在哪裡。

  彼岸花妖繼續自顧自的說:「可是呢,我很高興他能喜歡上你,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並沒有什麼分別。」

  這下我認真聽他說的話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微擰起眉。

  「你是我在人間的轉世。」比起前面關於謝以安的話題,他這會的神態顯得十分的無所謂。「我為了搞明白一些問題,比如白無常為什麼不喜歡我,或者什麼是愛情而進入輪回。」

  他有些不耐煩地向我解釋,「可是這次,我投胎在一個除妖世家,這很糟糕,這個家族得罪過很多東西,出生在這種家族的小孩通常活不長。」

  後面的事情,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了,爺爺為了我找來謝以安的眼睛當保命符,再後來,謝以安找到了我。

  「我不明白……」我訥訥地說:「你那時候為什麼要拿走謝以安……白無常的眼睛?」

  「對,因為我不想還給他,」彼岸花妖高傲又有些孩子氣地說:「你看,他總是對我視若無睹,偶爾有時候,我也需要這樣小小報復一下。」

  我沒有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可是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是不同的靈魂。」我小聲地說。

  彼岸花妖笑起來,「你當然是我,我也是你,我們是同一個靈魂。」

  「但是你站在我對面……」我委婉地告訴他,也許他不知道現代有個叫「精神分裂」的名詞。我覺得自己精神方面一直沒有問題,而且足夠強悍,我非常不希望這個詞將套用在自己身上。

  「這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不過我們的確是一個靈魂,」他看向天空,幽幽的說:「既然白無常喜歡你,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剛想說「我不明白」,他就消失了。

  我後悔為什麼不多和他說一會話,要不然我就可以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我正這麼想著,腳底下突然有些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土地裡企圖頂開岩石往外爬。

  我以為是蚯蚓之類的小蟲子,但是等我挪到旁邊才發現,那其實是一根根綠色的莖葉,它們糾結在一起,從貧瘠的土地裡鑽出來,然後迅速開花,同一瞬間,那剛長處不久的綠葉就凋落了。

  就像是在看一部科教短片一樣,用特殊鏡頭把一株植物的生長過程整個拍了下來。

  我驚訝地看著,宛如色彩爆炸般,瞬間以我為中心的枝葉都長了出來,開出紅色的花朵。

  鮮紅的花朵,一大片的,一直延展到黑色土地的另一邊,它們妖嬈地綻放,在清冷的空氣中輕輕顫動,整片土地就像一個火紅色海洋,而我則在這海洋的中間。

  我詫異地看著,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

  「深月!」

  又有人叫我的名字,雖然聲音有些模糊,但是我很快就聽出來。

  是謝以安。

  我轉過身,看到他就站在我身後,那眼神好像不敢相信我還活著一樣,最後伸手把我抱進懷裡。

  我緊緊地回抱。

  我不想再離開他,一點也不想了。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抱緊我,就像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手臂勒緊我,幾乎讓我難以呼吸,但是我並沒有掙扎。

  那種痛讓我有種再世為人的真實感,也讓我知道謝以安有多麼在乎我。

  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我總是不自覺地尋找理由。我糾結在問題裡走不出去,因為我總是無法確定,這一切是不是如我看到的這麼美好,無法確定這是不是只是小時候在狹小黑暗的房間裡之外的美好……

  「對不起。」我小聲說,被他這樣大力的擁抱讓我感覺自己好像十分虛弱。

  「深月,你不該離開我……你應該讓我知道的,關於陸判告訴你的那些……」謝以安把頭靠在我肩膀上,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以安……」我曾經想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我是個在某些時間點個性極彆扭的人,我不確定當時自己是在逞強還是逃避,或許都有吧。

  不論如何,我喜歡這個結局,我和謝以安又見面了。

  「對不起……」我輕聲說,在我面前的人不是謝以安,而是白無常。

  他們當然有所區別,謝以安是人類,有血有肉,而白無常是陰差,不進入輪回。

  謝以安慢慢地放鬆擁抱我的力氣,輕輕撫摸我的頭髮。「沒想到,我們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我愣了愣,有些驚慌無措地看著他,然後點點頭。其實這件事很好交代,似乎是彼岸花妖預謀了一起感情欺騙事件。

  他放逐自己的靈魂到人間去,然後借助白無常的眼睛流落到人間的契機,得到他的眼睛,白無常自然會找來。當白無常成為人類,自然也有了七情六欲……

  天啊,如果謝以安真這麼想的話,我該怎麼解釋?

  我只是蘇深月啊……我只有蘇深月的記憶,沒有彼岸花妖的,沒有關於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我定定地看著謝以安,那張臉還是那麼英俊,只是比起原本那張人類的臉,似乎多了一絲睥睨天下的傲氣和強悍。

  我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滄流在去天界時受了那麼重的傷,謝以安不可能安然無恙,如今他出現在這裡,那麼謝以安的肉體自然是已經損壞到不能再用。

  「我……」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解釋,所以「我」了半天,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謝以安揉揉我的頭髮,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寬容而溫暖。「不管原因和過程是什麼,我十分喜歡這個結果。」

  我眨眨眼睛,「我可以解釋的,我不知道……」我還沒有說完,謝以安就低頭吻上我的唇。

  我不記得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用這個辦法來制止我的喋喋不休,但是確實有用。

  謝以安的氣息頃刻間包圍了我,那種熟悉又安定的力量,讓我覺得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

  那些記憶進入我的腦海,關於一個人失去另一個人,就像失去生存的意義一樣。

  在我死了之後,謝以安和滄流戰鬥,那不僅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也不僅是因為我被殺死了,而是因為失去所愛的那種痛苦沒辦法抑制下來,就像心臟裂開,痛得他急需尋找一個出口發洩。

  是的,如果我之前就告訴謝以安,我馬上就要死了,也許他會有什麼對策,這樣的變化太突然,也太糟糕了。

  我們兩人久久沒有說話,解釋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對不起……」我還是這一句,一點長進也沒有。

  謝以安摸摸我的頭沒有說什麼。

  我忽然哭了出來,在心裡拼命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會害你這麼痛,我應該更勇敢一點,我不該逞強、不該逃避,我應該和你一起面對,我也不該懷疑你的感情,對不起,我只是太沒有自信……

  謝以安湊過來親吻我的眼淚,溫暖的舌尖劃過我的眼睛,我卻哭得更厲害。

  對不起,我們差一點就再也不能相見了……

  我像個孩子哭得唏哩嘩啦,從小到大我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哭過。

  謝以安輕聲安慰我,就像以前一樣,他抱著我,熟悉的氣息包圍著我,讓我感到安定和安全。

  我抬頭時,看到在彼岸花的花海遠處有一抹白。

  那抹固執的白拒絕被那遍地的紅浸染,我看著那裡默不作聲,我知道那是誰。

  在千百年的歲月裡,在這片貧瘠又黑暗的土地上,他像一個影子一樣陪伴著彼岸花妖,看著妖豔的紅色花朵悄聲綻放,看著它們對著忘川顧影自憐。最後彼岸花妖就像影子一樣深植在他心裡,就如同這個世界的天空不會被陽光籠罩,他的心裡的影子也不會有機會淡去。

  發現我的視線,謝以安慢慢地看向那裡。

  「是陸判。」他鎖定那抹白色的影子,「在我回到這裡時,他告訴了我很多事。」

  「關於彼岸花妖嗎?」

  「還有他自己。」謝以安柔聲說。

  「我不明白,你說……」頓了頓,我看著他說:「你說,這裡的人和仙界的人一樣,都不會有感情。」

  謝以安輕輕地回答,「是的,因為萬物都有時間的限制,韶華易老,我們一旦愛上就是永遠。我們的生命沒有盡頭,這份思念會一直陪伴我們到世界的終結……每個人都很謹慎。」

  「那陸判……」我沒有把話說下去,因為我已經知道答案。

  他將一個人守著那份愛戀到天荒地老。

  「那麼桃語呢,滄流怎麼樣了?」我又連忙問,在我的記憶中,滄流好像已經……

  「滄流死了。」謝以安的聲音很複雜,我能明白,對滄流,他既憎恨又帶著一種學生對老師的佩服。他曾經那麼相信他,結果滄流從他那裡騙走眼睛,又殺了他愛的人……

  「他死得不留一絲痕跡……」他喃喃地說,帶著一絲苦澀。「那個桃花仙子回去了,等過一段時間,她又會忘記滄流……」

  「滄流做的事根本沒有意義……」我不知道,如果早知道結局是這樣,他是不是還會那麼堅持到那個寂靜得像墳場一樣的美麗地方。

  「對他來說,他做到自己的諾言,」謝以安歎了口氣,「他在天界大門關閉之前承諾桃花仙子,要去天界找她,他做到了……」

  「他只是愛她,不是諾言什麼的……」說到這裡,我又看向陸判,這回我已經看不到那抹白,只有一片妖嬈的紅色花朵兀自綻放。

  +++++

  當照鏡子時看到不同面貌的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

  我忽然想,也許那個彼岸花妖並不是那麼自私和高傲,畢竟他成全了我。

  沒錯,我的確是彼岸花妖的轉世,我本來以為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個體。

  謝以安對我說,他的身體給了你,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就是他,而他就是你,靈魂屬於你,你一旦消失,他也會消失,所以你重新復活在冥界。

  我不太明白身體和靈魂之間的關係。

  如果我就是彼岸花妖的話,那麼那天驕傲地站在我面前的是誰?陸判念念不忘的人是誰?站在忘川畔看著緣起緣滅的人又是誰?

  我寧願相信我和彼岸花妖是不一樣的,我沒有他等待千年的孤絕,沒有他守著冥界一成不變黑色土地的寂寞,也許有的,只是他那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堅持。

  所以我想,我只是蘇深月而已,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類靈魂,在命運的安排中和白無常的眼睛融合在一起。

  陸判不曾在我面前提彼岸花妖,他對他避而不談,好像彼岸花妖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我知道,就算所有的人都忘記,陸判也依然記得他。以為除了彼岸花妖,他已經不可能再讓任何人進入他心裡。

  愛情就是這麼奇怪,我坐在亭子裡想著,並不是對方好就能夠愛上,也不是因為對方不好就能夠不喜歡,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即使陸判是這麼一個溫柔體貼的人,彼岸花妖還是不喜歡。

  陰間的土地十分貧瘠,這裡長不出任何植物,只有開得漫山遍野的彼岸花。靜靜綻放。

  我現在的樣子就是彼岸花妖的樣子,因為我在人界的肉身已經消失,而彼岸花妖把身體讓給了我。

  我是他,好像又不是他,我有時候想不明白,去問謝以安,他說,這樣很好,不需要多想。我也去問過黑鷲,他上回也被滄流給困住了,滄流死了以後,他才從黑暗結界裡出來,當我問他這個問題時,他先是一陣沉默,最後告訴我,這是最好的結果。

  我漸漸熟悉彼岸花妖的身體,但他的記憶去了哪裡我並不清楚,沒有人提起這個。

  我不喜歡穿赤玄相間的衣服,因為我這樣穿的時候,陸判總是很迷茫,我不想看到他六神無主的模樣。

  我還是按照人間的打扮,我果然就適合這個樣子。

  這裡鬼魂遍地,的確是人間地域一樣的慘景,只不過,我想,有謝以安在這裡,所以……也沒有關係。

  爺爺在一年前已經去世了,我在忘川彼岸為他引渡。

  我感謝他,一直保護我,愛護我。和爺爺同來的,還有奶奶,記憶中印象模糊的奶奶和我的想像一樣,溫柔又慈祥,等待那麼久,他們終於在一起了,我認為自己應該為他們高興,只是想到爸爸媽媽,心情忽然又有些沉重。

  雖然我最終還是死了,但是爺爺說,這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還有小蕾,把我的眼睛給了滄流以後,她就失蹤了。

  我不知道小蕾會不會繼續殺人,或者又流浪到人界的什麼地方,我只記得她那一天,去圖書館的路上,她回頭朝我燦爛的一笑。

  謝以安告訴我,雨娘都是善良的精靈。

  滄流的死亡很安靜,沒有靈魂也沒有墓碑,他的身體在天界的空氣裡消失,那個地方容不得一絲黑暗。

  我想那個地方即使到了世界末日依然會是那個樣子,安靜、美麗、悄無聲息,沒有愛也沒有恨,有的只是遺忘在空氣裡的刻骨相思。

  想到這個,我會有些傷感,謝以安摸摸我的頭髮說,沒有關係,都過去了。

  事情總會過去。

  我現在可以穿梭人界和陰間,父母漸漸蒼老,人間的時間過得那麼飛快,只有一朵花開的時間。

  謝以安陪我坐在忘川彼岸,對面綠色的螢火飛舞,那是死去的人的靈魂。

  「後悔嗎?」他轉頭問我。

  「後悔什麼?」

  「待在這個地方……」他輕輕地說:「這裡什麼也沒有。」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啊,什麼都沒有。」

  他有些不安,把我環在懷裡,卻沒有說什麼。

  「但是有你在也行。」我小聲說。

  他好像松了口氣,「深月,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嗯。」

  「我之前去人間是為了守護自己的眼睛。」謝以安娓娓說道--我還是習慣叫他謝以安。「現在事情完結了,所以我回來了。」

  「然後呢?」

  「我上次遞交申請,要重新管理雲來客棧……」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觀察我的反應。

  我呆呆地看著他。

  「我想你在這裡肯定很無聊……」

  「當然了!」我握拳抱怨著,「這裡什麼也沒有。」

  「所以我們回雲來客棧去吧。」謝以安笑著親了下我的額頭。「玄珠和小桃說很想你。」

  「可以嗎?!」我激動地問他,我以為自己早就學會冷靜了。

  「可以。」

  「太好了!」我抱住他,一下子把他壓在花叢裡。「可以去人間長住!」

  他親了下我的唇,「可以。」

  「我愛你!」

  「因為可以去雲來客棧?」他皺起眉頭。

  我沒說話,我覺得他總是很小心眼。

  我低頭親吻他,在一片曼珠沙華里。

  我很高興能遇上你、愛上你,並且永遠在一起。感謝曾經的幫助和驚嚇,那些心驚肉跳的夜晚,在現在回想起來也格外甜蜜。

  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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