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蹺家

　　週末，奧賴恩果然瞅準了伏地魔去拜訪求學時對他多有照顧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機會，如約找到了老巴蒂。

　　此時正是伏地魔拜訪布萊克莊園後的第三天。伏地魔離開布萊克家老莊園，當晚奧賴恩開家庭會議順便訓兒子了。第二天，受到邀請出宴沙龍，高調探風聲去了。第三天，來跟克勞奇商量來了。

　　克勞奇先生，絕大多數時候是很有禮的，雖然總是一別死人臉，好歹還是鎮靜的。現在卻不屬於「絕大多數時候」，現在他正冷笑著看向奧賴恩，那意思很明白了「編、編、編、我看你怎麼編藉口？！」

　　奧賴恩心情也不好，誰被伏地魔威脅了以後會心情好啊？被逼得發表了一通感言，雖然說的話也是符合自己的心意的，但是主動說出來和被逼說出來絕對不是同一個概念。現在巴巴地趕過來商量個主意，還要被人擺臉子。奧賴恩的臉也沉了下來。

　　兩人對著瞪了很久，彷彿在比著誰更能沉得住氣。好歹兩人都還記得自己是一家之主，還有比鬥氣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才勉強笑了笑，先閒扯一點題外話。

　　寒暄之後，正式進入主題。

　　奧賴恩首先申明，自己受到了威脅，覺得窩囊，很不高興，更不樂意與伏地魔合作了。

　　老巴蒂的臉色這時才算是真正地緩了過來：「我們現在很艱難，」捏捏鼻樑，「原本一切都還順利，伏地魔本來已經潛到暗處，只是指使著他的食死徒們，」看了一眼奧賴恩，「你的侄女和侄女婿曾是他的得力幹將，但是自從萊斯特蘭奇夫人傳來喜訊，他們夫妻就安靜了很多。這也讓食死徒們的行動有所收斂。是個好主意。」翹了翹唇角。

　　奧賴恩挑挑眉：「他們夫婦不能代表我。」

　　「我當時明白，我的朋友，否則，我就不會當著你的面明說了，」做了一個稍安勿燥的手勢，「而鄧不利多那邊，他們至少得表現得不那麼有攻擊性，本來形勢一片大好，但是，伏地魔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又開始四處活動了。我想，這一點，你比我的感受更深。」

　　還用說嗎？都親自看到了。奧賴恩暗罵克勞奇。「那麼，現在的重點是什麼呢？」

　　「我們的發展受到了阻礙，不一定能與他們雙方抗衡。我們需要重新制定策略。」

　　「不過是自保罷了，」撇撇嘴，奧賴恩現在倒沒了雄心大志，嘴上說如何如何，心裡還是很現實地計算過了，「只要在未來的戰爭中能保命，讓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咱們撿便宜也不壞。」

　　老巴蒂原本想跟奧賴恩商量一下，互相鼓舞一下鬥志，好好跟另外兩邊競爭的，萬沒想到奧賴恩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奧賴恩笑道：「在現在的這種時候就要潛伏起來，親愛的巴蒂，你越搖擺不定，兩邊就越會拉攏你不會動你。如果擺明了要跟兩邊競爭，會被他們啃得屍骨無存，想想看，伏地魔一定饒不過我們，鄧不利多，大概也差不多吧？你想這麼早地面對他們兩個？」

　　再堅持原則，老巴蒂也不是傻瓜：「等？得等到何年何月？」

　　「伏地魔都開始折騰了，還會讓你久等麼？」

　　老巴蒂黯然：「可惜了這些時間以來的努力了。」

　　「你是說接觸過的那些人？」奧賴恩瞭然，「這也沒什麼，只要看看現在兩邊堅持對抗的有多少人，你就會發現，大多數人都在觀望。即使是食死徒，也未必完全死忠。」他家侄女一懷孕，還不是老老實實安胎？要理想不要命的人，絕對是少數。

　　「容我提醒，」老巴蒂冷道，「如果任何一方獲勝，那麼他將獲得無與倫比的聲望和勢力，你我將無法與之抗爭，等著勝利者騰出手來收拾麼？」

　　「你可以現在就開始準備，準備著如何收拾戰爭殘局和收攏失敗者的勢力了。」奧賴恩假笑。

　　老巴蒂報以皮笑肉不笑。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交換了一點兒情報，奧賴恩這才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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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達成了共識，兩位父親心情很好，連帶的，對自家的兒子都和顏悅色了幾分。西里斯被允許可以自由考查對角巷的市場，雷古勒斯也被允許暫時不學算術和經濟學。

　　當巴蒂憑藉多年相處，從老巴蒂幾乎是木雕一般的臉上破譯出一點兒高興的的意思之後，在心裡冷哼，真是喜怒無常。

　　「親愛的，你最近要聯繫人麼？」老巴蒂問妻子。

　　「我用得不是很多。」不過，你最近用得可不少。

　　「那再養一隻吧。」下決定了。

　　呃？

　　「放到家裡，公用。」

　　「不是已經有一隻公用的了麼？我們家就三口人，你和巴蒂都有自己的貓頭鷹，什麼公用不公用的？」

　　「那就給你買一隻，不要囉嗦了，反正又不是養不起！」一臉的不耐煩，「以後就歸你用了，隨你怎麼處理。」

　　克勞奇夫人拿起餐巾，藉著試嘴的動作掩住了笑意。巴蒂在心裡翻白眼，這算什麼事兒啊？

　　要買貓頭鷹，就要去對角巷。老巴蒂有正事要做，拎著公文包去魔法部上班了。留下克勞奇夫人帶著兒子去買貓頭鷹。

　　「巴蒂。」

　　「媽媽？」

　　「你爸爸是很愛你的。」

　　靜靜地坐著，不說話。

　　「他只是放不下面子。」

　　我的臉就不是臉啊？

　　「其實，他也不想，嗯，衝你發脾氣的，但是，你要知道，為了我們這個家，他在外面很辛苦。要板著臉面對各種各樣惹他生氣的人，時間長了，就轉不過來了。」

　　屁股在椅子上動了動，還是不說話。

　　「不說這些了，幫媽媽挑只漂亮的貓頭鷹好不好？如果挑得讓媽媽喜歡的話，媽媽就把貓頭鷹借你玩。」笑眯眯的。

　　媽，我已經十三了，別再把我當寶寶哄了。

　　「媽媽。」

　　「嗯？」

　　「我不想再買貓頭鷹了。」

　　「呃？哦，是給媽媽買的啊。」

　　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母親：「我知道你和爸爸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想要這樣。」

　　「巴蒂……」

　　「我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還要像以前那樣對我？我討厭現在這樣！不高興了就罵一頓，高興了就扔幾個加隆去買玩具？把我當成什麼了啊？」

　　「巴蒂！」克勞奇夫人站了起來，雙手按在兒子的肩上，「冷靜！」矮下身，與兒子平視，「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我也知道，不是所有的父親都像你爸爸那樣，嗯，刻板。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他愛你。很愛很愛。他只是，不會表達。你剛出生的時候，他會半夜起床照看你，把你的照片放在他的皮夾裡，老是拿出來看。」打定主意，要跟丈夫談一談。

　　「媽媽！」巴蒂有些心煩意亂。

　　「好了，不說了，不喜歡貓頭鷹就不買，」起身揉揉兒子的腦袋，「不過，陪你孤獨的媽媽出去走走，你總不會拒絕吧？自從你去上學，我就寂寞得可憐。」

　　抬起頭，笑笑：「您想去哪兒？」心裡好過了一點兒。

　　「去鄉村散散步？」

　　「好的。」甩甩頭，不去想那個讓人頭疼的父親了。十多年積累下來的印象能一朝一夕改掉那才是怪事，巴蒂不想再仔細剖析父親的彆扭個性了，得過且過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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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開學了，對角巷之行是必不可少的。

　　西里斯堅決要求獨立去購物，得到允許：「和雷一起吧，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弟弟！要有哥哥的樣子！」

　　「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完好地帶回來！」

　　雷古勒斯黑線，大哥，你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雷，親愛的，拿著這個。」沃爾布加遞過來一個小袋子，像錢袋，但卻是空的。

　　「這是什麼？」雷古勒斯覺得奇怪，左看右看。西里斯也好奇地探頭探腦。

　　「門鑰匙，」沃爾布加神色自若，「如果你哥哥不負責任地跑得沒影兒，你可以用這個回來。」

　　「媽媽！」西里斯抗議。

　　「哦，西里斯，媽媽的小可愛，這裡也有一個是給你的。如果你不幸把自己也弄丟了的話，可以用這個回來。不要擔心你弟弟了，他已經有可以回來的門鑰匙了。」沃爾布加的話音涼嗖嗖的，雷古勒斯搓搓手臂，心說，壞了，惹到她了。

　　唔唔，對於男孩們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在父母看來，這完全是要被抽打的行為。一個星期之前，西里斯找上了弟弟。

　　「喲厚～」門被推開，伸進一個腦袋。

　　放下手中的《標準咒語，第七冊》，雷古勒斯看著最近一直忙得不見人影的哥哥：「有事？」

　　「沒事就不能看看你？」

　　「有事。」

　　「好吧，果然一點都不可愛！」西里斯走進雷古勒斯的房間，拉了把椅子坐下，「想不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用得著這樣鬼鬼祟祟地私下商議？而且，你要去哪裡走走？

　　西里斯投降了：「去麻瓜倫敦瞧瞧吧～」

　　鄙視：「你認得路嗎？」

　　「有地圖。」揚揚手，這是赫奇帕奇一個混血友情提供的。

　　果然是什麼都準備好了，但是還是問了一句：「麻瓜用的錢跟我們的不一樣吧？」

　　「上次去對角巷的時候，我偷偷換了一些……」

　　無語了：「麻瓜的衣服和我們的不一樣。」

　　上下掃了一眼弟弟：「我弄到了。」大小應該很合適。另一赫奇帕奇提供，家庭成份——麻瓜。絕對不會弄錯了，據提供服裝的克魯斯說，巫師扮麻瓜經常會穿錯衣服，所以西里斯乾脆讓人家找衣服去。

　　都準備到這個份兒上了，看到西里斯如此細心安排好一切的份上，雷古勒斯也只能跟著去了——私心裡也非常想看看70年代的倫敦的，有了這樣的想法，自然是西里斯一說，雷古勒斯心思就活了。

　　因為這個暑假經常會申請獨自去對角巷或者霍格莫德村觀摩，兩人的請求很快得到了批准。先到對角巷，再從破釜酒吧溜到麻瓜倫敦。

　　走走停停看了許多地方，兩人都沒到過麻瓜倫敦，處處都覺得新鮮。路過電影院，還去看了場電影。西里斯對電影很感興趣，小聲對雷古勒斯道：「麻瓜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這個比咱們的油畫有趣多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像畫像一樣四處活動？」

　　「好像不能，不然，就不會有這麼多人聚到一起來看了。」

　　「好像是。」

　　出了電影院，就聽見西里斯一家店一家店地點評：「服裝店，有賣的了；收音機，也有了；電視機？這是什麼？跟剛才的電影差不多？大概不會有巫師會喜歡了……」

　　雷古勒斯心中暗道：「喜歡也沒用，得先建個電視台才行。」

　　「到底開什麼店好呢？」

　　「你可以慢慢想，離畢業還有三年呢。」

　　「三年？不是四……」

　　「？」

　　「沒什麼，那雷有沒有想開的店？」

　　「現在還沒有，就是有店面我也不想自己開，會很麻煩。」

　　「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是男人哎～～要有自己的事業！我們合夥開店吧。」

　　「呃？」

　　「隨便開什麼，有我的一半就有你的一半。要合作哦。」認真地看著弟弟。

　　這樣的西里斯，傻乎乎的哥哥啊。

　　「嗯，有我的一半就有你的一半。」抬起頭，雷古勒斯笑看著西里斯。西里斯被看得一點兒臉紅，也咧嘴笑了。

　　西敏寺，據說裡面埋著以站姿而非臥姿下葬的人。倫敦塔，據說是以前麻瓜英國最可怕的監獄，西里斯決定去看看，以猜測一下阿茲卡班的管理模式。王宮也有部分宮室是開放供參觀的……

　　倫敦本就是國際大都市，兩人又屬於土包子，逛起來就忘了時間。家裡，已經快急瘋了，把對角巷翻了個遍！自從小時那次蹺家之後，兩人的衣服上都被加了追蹤魔法，現在，這衣服卻在破釜酒吧樓上的房間裡被找到！據店主湯姆供認——之所以說是供認，是因為當時有七柄屬於布萊克家的魔杖正指著他，真是比一般審判還可怕——兩位布萊克少爺開了個房間，然後，穿著麻瓜的衣服走了出來，並且保留了房間，預防了房錢！

　　還能怎麼辦？繼續找吧！但問題是，麻瓜倫敦他們也不熟啊！好不容易到兩個男孩逛街逛得困了，才發現月上中天！壞了！得趕快回去！一打量四周，迷路了，翻地圖吧。因為太著急，把地圖還給扯壞了。

　　好在雷古勒斯並不是個純粹的土著巫師，一拉西里斯：「有辦法了！」

　　招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地址是地圖上標明了的，那位赫奇帕奇的兄弟做事真是仔細，把出入對角巷的地點給標了個紅點兒，雷古勒斯在西里斯打開地圖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紅點，給記了下來。

　　破釜酒吧裡，等待他們的是三堂會審……

　　家法，當然有，禁閉，少不了。

　　有了這樣的不良記錄，沃爾布加現在的表現，也就可以理解了。鑑於西里斯在這方面的風評一向不好，沃爾布加著重諷刺了大兒子，對小兒子也捎帶著刺兩句，直接把雷古勒斯當成迷路兒童。

　　兄弟倆拎著錢袋和購書單飛快上路，在對角巷匆忙買了需要的東西又趕了回來了。一看鐘，半小時，剛好。超過這個規定的時間，就要倒霉了。雖然不怕父母哪怕他們執行起家法來可不含糊——悲哀啊，布萊克爹媽，打都不能把兒子們打怕——不過，打在身上還是會疼的，自己又真的做錯了事，忍了！

　　反正，後天就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