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出成品

　　商量得差不多了，連用什麼樣式的花邊都確定了，那就開印吧～

　　錯了，最大的麻煩來了。無論是寫稿件還是商量排版、報名、校對都是腦力勞動，對於三人來說還算是長項，但是印刷麼……沒什麼機會動手勞動的少爺們對此簡直是一竅不通的。

　　就算巫師的東西會自己運行，可是你用全自動洗衣機也得把進水管和電源插上，還要放衣服和洗衣液最後調一下模式按下開關吧？

　　印報機這東西，還跟雷古勒斯印象裡的活字印刷不完全一樣，用的是那種滾筒。還得先把機器按順序放好，調好油墨，把新聞紙放到合適的位置。三個人都是沒幹過這種活計的少爺，西里斯是壓根沒見過印刷機這東西，巴蒂也是在惡補的時候見過圖案和實物，操作卻是從來沒有過的。雷古勒斯上輩子的時候已經發展到激光照排了，就是小時候扒著學校附屬的小印刷廠的後窗，也不過是看過工人揀字而已。漢字博大精深，常用漢字就有三千，英文麼——就26個字母，揀字這道工序跟漢字排版還真不具可比性，沒得借鑑。

　　三個人在報廢了不少材料之後才摸索到合適的操作方法，還弄得一頭一臉一手一身的油墨。開始三人都覺得得髒兮兮的樣子很有趣很好笑，後來看到材料的浪費數量再想想自己已經很癟的錢袋，這才有了危機意識。

　　正在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如何操作才是最合適的——最省油墨印刷效果最好，一隻貓頭鷹飛了過來，因為沒有經過魔法許可，它被攔在了外面此時正在撲騰著翅膀發出聲響。西里斯跑了出去，取了信又折了回來：「是特蕾西亞的信……」

　　「你還是回信去吧，留下來也是心神不寧。」雷古勒斯非常理解西里斯的狀態。

　　西里斯有點兒不好意思又有些急於想回信：「那我回家去寫信吧，反正有飛路網，特蕾西亞在問我變形術的問題，解釋清楚很花時間。這裡目前還是保密比較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嘿嘿……」

　　「你就在樓上寫信又怎麼了？」雷古勒斯不解。就算怕機器聲太吵，一條咒語就能解決了。

　　「還是保密比較好，我現在還不想讓特蕾西亞知道我和報紙的聯繫，那個，最後拿出來比較有震憾效果。誰知道她會不會從這隻貓頭鷹身上發現問題，呵呵，我回家寫信了。」

　　「當心別被爸爸媽媽發現。」

　　「知道了，印好了報紙就貓頭鷹我，我馬上趕回來寄給我朋友們。」

　　「知道了。」

　　男孩子對於機械類的東西動手能力似乎是天賦，西里斯走之前三個人就已經摸索出來一點兒規律了，走後沒多久，雷古勒斯和巴蒂也把報紙的印製流程給弄了個大概。第一張質量過關的報紙印了出來，兩人撲了上去，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讀過，沒有發現有錯誤，這才讓機器自動印刷去。否則，一印一百張，然後發現某個單詞印錯了或者是出現其他問題，再重新印另一百張，三個人目前的財力，會破產的。

　　兩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報紙一張張地被印了出來，興奮得忘記了走開——機器是會自己運行的，兩人只要在最後數一下數目就好。

　　摒住呼吸看著最後一份報紙飄落到一堆印好的報紙上，雷古勒斯只覺得興奮之情難以遏制！體溫都高了好幾度，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一轉身正對著同樣興奮的巴蒂，兩個人都不受控制地臉上掛笑。激動地擁抱在一起，四條手臂都在用力像是要把對方和自己按在一起，互相拍打著後背，嘴裡胡亂說著「成功了！」、「我們邁出了第一步！」、「太好了！」、「棒極了！」之類的話。一邊說，一邊還小小地跳著，形象地演繹了「開心得跳了起來」這個動作。

　　都覺得這一刻很振奮、擁抱著的人很帖心很溫暖，懷抱裡的熱度雜夾著點兒油墨味兒、新聞紙的味兒，還有健康男孩子的汗味兒，嗅進鼻端，很激動。兩人的臉都漲得通紅，互相拍打了一會兒，慢慢地才松開手，仍是相擁著，卻是拉開了一點兒距離，臉對臉，四目相對，相視而笑。看著對方興奮得發紅的雙頰、止不住上翹的唇角，還有笑彎得眉眼，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笑得停不下來，快要樂瘋了。

　　兩人把一疊並不厚的一百張報紙搬到一邊充當工作台的大桌子上，當下一起動手，把一整張的報紙從中間折一道，就成了日常看到的報紙的樣子了。兩人帶著小心帶著激動，一邊折一邊互看一眼，笑一笑繼續做手裡的活計。一百張報紙並不算多，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折好了，這還是兩個人因為第一次做這事格外上心的緣故。

　　把折好的報紙放到一邊，這才發現兩個人已經從頭到腳髒得有礙市容了。

　　「都弄好了，咱們還是去清洗一下吧，」巴蒂對著自己髒兮兮的衣服皺了皺鼻子，「咱們弄出浴室來了吧？」

　　「是有，不過，好像只有一間……」

　　互相看了看，也不好意思讓別人等自己：「一起吧。」都是大老爺們兒。

　　「嗯，還好準備了換洗的衣服放到櫃子裡。」實在是佈置房間的時候看著衣櫃空空的太淒涼，這才隨手扔了一套睡衣一套常服進去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洗完了就寫信招呼西里斯來商定一下寄發的名單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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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天大家也都是熟人，直接套上舒服的睡衣，在起居室裡待著西里斯的到來。一邊喝茶一邊閒聊。

　　「你為什麼要用那麼奇怪的筆名？」巴蒂就是不明白了，辦報紙用筆名發稿，也是件很事情的事情，怪就怪在雷古勒斯為什麼要用那麼一個筆名？

　　「哈哈，個人喜好而已。」雷古勒斯掩飾地喝了一口茶，一時頭腦發熱啊，叫什麼瑪麗?蘇！他當時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啊，可是在排版的時候西里斯就真的把他的稿子底下署了這個名，還一瞧他就樂。巴蒂的筆名就帥氣得多了，雖然威廉這個名字有N多的人叫，其使用頻率比湯姆也少不太多，但是叫這個名字的確實有不少大人物，比如有名的征服者威廉，雖然巴蒂不一定知道這個麻瓜。

　　西里斯在天黑前到達，從壁爐裡鑽出來，把自己整理乾淨之後大吃一驚：「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兩個人穿著睡衣斜靠在沙發上，身前的茶几上擺著熱茶點心，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跟他離開時忙得灰頭土臉實在是不能比。

　　「都弄好了？」西里斯馬上猜到了。

　　兩人點頭：「去看看吧。」

　　看到成品，西里斯也稱讚了幾句印得不錯，當然了，浪費了那麼多材料，再印得看不過眼，那兩人也就太廢材了。雷古勒斯和巴蒂兩個人其實很得意，不過，咳咳，為了表現自己的修養，兩個人才擺出悠閒的樣子等西里斯來，其實心裡正盼著西里斯來誇呢。

　　「不過，就這麼一點兒？」西里斯比劃了一下一百份報紙的厚度。印報紙的新聞紙比一般用紙張要稍厚一點兒，雖然折了一道，兩百頁的厚度看起來還真是不那麼豐富的。這與西里斯腦子裡一大堆報紙的景況相差太遠，難怪他有此一問了。

　　「西里斯，我親愛的哥哥，你認為一百張報紙能有多厚？」雷古勒斯就近尋了張椅子坐下，他累壞了，印報紙不累先期的試驗可是費神。

　　「看起來也太少了。」西里斯喃喃地道。

　　「第一期一百份已經不少了，」巴蒂解釋道，「而且第一期為了讓大家瞭解，都是免費贈送的。讓我再一次強調，我們沒錢。」

　　西里斯啞然，半晌才道：「好吧，我要三十份，放心，都是給應該看的人看的，我想過了，要先給赫奇帕奇或者拉文克勞看，拉文克勞對於雷關於巫師世界的分析、巴蒂對於黑魔法防禦課的筆記分析會非常有興趣的，光是沖這兩條，他們就會樂於掏錢買下一期的報紙。赫奇帕裡的混血和麻瓜出身也會樂於看一下頭版以加深對巫師世界的瞭解。其他的話，小姐們會很喜歡讀一下愛情故事的，這該死的為什麼會是悲劇？」

　　巴蒂點頭，然後非常認真地看著西里斯強調：「絕不能浪費我們的報紙，一定要有把握會買下一期的人才能送！」

　　「知道啦，」西里斯咕噥，「我們不是在報紙上印了麼，喏，不就在這兒，首期免費贈送，歡迎訂閱下期，訂價一個西可。是不是有點兒貴了？」

　　「我們以後幾年都會出週刊，雖然內容少一點兒，但是絕對比《預言家日報》那份只會報導失實新聞的爛報紙強得多，」巴蒂撇嘴，「一個星期花一個西可來充實自己的大腦，很划算的！那份爛報紙可是更貴。」

　　「好吧，我去送報，順便寫個便條讓他們明天自己來訂購。」

　　「最好是明天早上的時候送信，這樣比較有晨報的感覺，」巴蒂叮囑，「我想想，咱們的報紙上已經印上了開學後變週報，嗯，不錯，不錯。」

　　雷古勒斯看得很是驚訝：「巴蒂，你想得可真是周到。」

　　巴蒂翻個白眼：「請叫我威廉。」

　　呃，這又是一個對自己的名字懷有怨念的人。他們父子關係算不得親密甚至有點兒敵意，如果克勞奇夫人喊一聲「巴蒂」，這父子倆要怎麼應對？摸下巴，這個場景值得腦補一下。

　　「好吧，親愛的威廉，我想我們應該最終敲定一下要贈送報紙的人家的名單，還有七十份，你覺得送給誰比較好？」

　　「你爸媽、祖父母、堂姐們和堂姐夫家、霍克和安東尼這樣的同學也暫時送一份，我爸媽、魁地奇隊的隊友，咱們親愛的院長先生……」巴蒂念出一長串的名字，雷古勒斯和西里斯一邊聽著一邊點頭，「我們還應該視明天的預訂發售情況來決定什麼時候開通貓頭鷹郵局的送信服務……」一條一條地說出來。

　　西里斯只聽了個大概就連連擺手：「乖乖，你怎麼能想得到這麼多？」

　　「只要認真去做，當成事業來做，總能想得到，」收到雷古勒斯有點兒敬佩的眼神，心裡更高興了，「對吧，親愛的瑪麗小姐？」

　　「噗～」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兩人噴出口中茶，巴蒂嫌惡地揮揮魔杖清理掉茶向上的水漬。

　　「不許叫那個破名字！」狠狠地瞪向巴蒂，「還有你！西里斯！不許笑！都是你，」挽袖，「要不是你把那個名字印到報上我也不會被他取笑，我要揍你！」

　　「好啦好啦，」西里斯站起身，「我去分一下報紙寫一下便條。」說完飛快地報起他的那一小疊報紙跑掉了。

　　見雷古勒斯瞪向自己，巴蒂笑道：「還不是你說的麼？我們要是在報紙上發文最好起個筆名，這樣有利於保密，也有利於給人一個報館老闆是一個人，寫文章的又是另外一個人的錯覺麼？這樣大家不知道是誰在寫稿，更有神秘感更能吸引人？」

　　「既然要保密就不要亂喊，說漏了嘴巴怎麼辦？」

　　「好吧好吧，」巴蒂敷衍地說，轉而有點期待有點嚴肅，「我幹得怎麼樣？」還是很想得到朋友的親口承認。

　　「非常棒！」雷古勒斯之前沒想到巴蒂能把事情想得那麼周到，能伏下身來認真做事，一個特納一個特納地計算開支，認真地蒐集材料，還任勞任怨很有耐心。不說他巴蒂是個嬌生慣養的半大少年，就算是全霍格沃茨的學生都劃拉到一起，能做得像他這樣踏實的，也找不出幾個來。

　　巴蒂咧嘴笑了一下，又斂了點兒笑容：「好了，我們也得給剩下的報紙分分類，明天一早好寄出去，然後回家睡覺了。真不想回去。」

　　「這裡真好，」雷古勒斯純粹是一時有感而發，「畢竟是自己收拾出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