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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206章
被科普的穿越者

  保泰的婚事可以進入正式程序了,不僅僅是因為前妻之喪期已滿,更因父孝也滿了。福全是保泰之父,死于康熙四十二年七月,福全當守孝二十七個月,現在是康熙四十四年十一月了,日子滿了。當然,還有一道手續要先辦一辦。

  裕憲親王過世數年之后,定于今年十二月葬于黃花山。清室葬儀,常有陵墓未就而置梓于暫奉安殿直至陵墓大成,而移葬。仁孝皇后過世,出于突然,并未起陵,暫奉安數年,康熙先址規劃、動工建陵,直到初具規矩,方移皇后安葬。更不用提孝莊文皇后之事了。

  下個月把福全正式安葬了,開春之后繼福晉就可以過門了。

  淑嘉心里過了好幾回,還是沒把“再等一年”的話給說出來。再等一年,是為了去裕王諸子心中芥蒂,不致因為母喪未過之時繼母進門從而對繼母產生不滿。然而這樁婚事是康熙定的,胤礽也首肯,并且等著用這樁婚事來證明自己會遵從父命,照顧福全一脈。

  從規矩上說,福全之喪已滿,裕王福晉過世已過一年,完全不違禮法。為了自己的小算盤而推遲有政治意義的婚姻,到時候石家全家都要受連累。只得按下這個念頭,空為淑怡擔心一場。

  很快,淑嘉的心思又被年里年外的事情給占據了。東宮里亂人不多,最主要的工作還是與東宮之外的人的交際。歷年處置下來,經驗已是豐富,過年最耗神的不再是送什么樣的禮,而是……收禮要仔細!

  史說“康乾盛世”,實際上康熙年間安生日子并不多。剛繼位是四輔臣與皇帝之間的恩恩怨怨,最后死的死、降的降、圈的圈。太平日子沒過兩年又是八年三藩之亂,三藩平了是黨爭,掐得你死我活。

  康熙摁下了明珠,朝堂暫太平了,又是葛爾丹。葛爾丹平了……吏治壞了、造反的人是此起彼伏、國家經濟開始捉襟見肘,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趁勢。幸而眼下皇子們還算安份,呃,不安份的那一個已經被圈了。

  說這么說,只是為了講明一點:禮是不能亂收的,收完禮之后也不能亂給承諾。如今吏治不好、貪腐橫行,你要收了個貪官的錢,皇帝追查下來,你是幫他說話呢還是不幫?就算不幫,也要有個合適的對策,伸手就能夠著賬本兒,好跟皇帝回話。

  貪也就罷了,要是再有一個貪得官逼民反的,你也是幫兇!

  處置這一部分的時候,淑嘉不能不格外小心,免得沾上不該沾的麻煩,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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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直忙到康熙出行。老爺子這回出去,帶了皇七子與皇十三子,一是安葬福全,二也是巡幸近塞。數九寒天,弘旦還得跟著去,胤礽倒是被留下來處理政務了。

  胤礽處理政務倒是越來越順手,康熙不斷地把詹事府的人派到各部為副手,新來的大學士李光地跟太子也很熟,辦起事情來格外干脆利落。雖然是臨近年關,胤礽倒比平日還輕松些。

  人閑了,也就跟懷孕的老婆多聊聊天兒,說些事兒來解悶兒。胤礽是整天工作的,說的當然也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多。都說后宮不得干政,事實上跟丈夫關系好的妻子,對于外面的事情絕對不是一無所知的。

  胤礽說事兒也是挑著說的,什么國家缺錢啊,哪里又造反了啊,我把讓你哥哥去查我爹心腹的老底啊……這樣的事情是肯定不會說的。眼下正好有一件新奇有趣又不太涉及國家機密的事情可以說。

  “什么?!他們還真敢啊?!”

  唉,你怎么這么激動了呢?我是拿來給你當件趣聞聽的,你怎么就急了呢?胤礽仔細想了一下,他只是嘲笑羅馬教廷不自量力,居然來管中國的事情,然后他們父子的處置非常寬宏大量,這才說了前半段,他老婆的反應怎么就這么大了呢?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用太子殿下概括后的語言來說就是:“那個教化王遣了個叫多羅的使臣過來,很是無禮。要禁中國教徒稱天主為上帝、禁祭孔拜祖!竟是不許人拜祖宗了!利瑪竇規矩他們是不想遵守了。你說可笑不可笑?”皇太子是拿教皇和多羅當丑角來逗老婆一笑的。

  反應過來‘教化王’就是‘教皇’,淑嘉這就被點爆了。太子妃對于清朝最深刻印象除了辮子、鴉片、閉關鎖國就是各種不平等條約,而不平等條約的簽定,其誘因里總是能看到宗教的影子。第二次鴉片戰爭的馬神甫事件是突出的一例。至少歷史書上是這樣寫的。

  多少年了,許多記憶都被磨平了,留下來的都是當年讀到時最難過的痕跡。

  這回羅馬教廷又干預中國禮儀之事,這爪子也伸得太長了吧?!歐洲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教權是凌駕與世俗王權之上的,這點常識淑嘉是知道的。仿佛記得有一個忘了名兒的國王,不知是法國還是德國的,跟教皇對著干了一回,最后光頭赤腳披著悔罪衣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三天,才得到教皇原諒。

  太子妃的腦子里瞬間劃拉出個等式:宗教=侵略。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我大清的臣民還輪不到他們來管!就該把他們趕出去才是!”教皇接著要做什么啊?控制教徒之后就是收什一稅了吧?

  皇太子完全不在狀況之中,只是著急:“你這是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兒!不必因此而憤憤的,汗阿瑪與我不是容不得人的。”孕婦的情緒果然是不穩定的。

  淑嘉一愣,反應過來是自己激動了。天主教與清代,實在不是個很好的聯想,尤其是在教皇這樣的挑釁舉動的刺激之下。深吸一口氣,壞了,剛才太激動了,不能攛掇著閉關鎖國啊!

  淑嘉有些惴惴,雖說自己明白表示的意見,尤其是對于政事上的,胤礽未必會聽。然而,天朝上國最好面子,萬一覺得折了面子,正在兩難之間,自己再一火上澆油……琢磨著說點兒什么挽回一下。

  胤礽看妻子冷靜了下來,這才挑起一邊的唇角,眼睛斜到角落里的地球儀上:“不少傳教士還是很懂事的,他們趨奉多年,也立有些功勞的。汗阿瑪與我今番,雖則有些惱火,卻不會因噎廢食。教化王而已,又豈會治不了他?”

  “……你,真是氣量寬宏。”淑嘉想,她當時的笑容一定很詭異。

  “是汗阿瑪圣明,”胤礽先夸了康熙一句,才接著往下說,“他老人家對多羅說,中國之行禮于牌,并非向牌祈求福祿,蓋以盡敬而已。此乃中國之要典,關系甚巨。各國起名,皆尊本國語法,豈以名詞之故,便言大道理不同乎。”

  淑嘉順著他的話說:“就是就是。”這正是她冷靜下來之后想說的,凡事要考慮到當地的情況不能照搬照抄。她還想順著說,西洋某些規矩看著討厭,但是他們的不少東西還是有用的……你們父子之前對他們的態度就很好。

  胤礽續道:“汗阿瑪欲遣使往見教化王,這個多羅自稱教化王所遣之臣,又無教化王表文。或系教化王所遣,抑或冒充,相隔數萬里,虛實亦難斷。又慮其從中作梗,索性遣白晉、沙國安兩個往教化王那里走上一遭。”

  嘎?老爺子還要遣使去歐洲溝通?太太太……太開明了吧?

  “至于國內,只要西洋人從朝廷領票,并聲明愿意遵守利瑪竇規矩,亦可留下來效力。汗阿瑪才傳諭廣東督撫:‘見有新到西洋人若無學問只傳教者,暫留廣東,不必往別省去。許他去的時節,另有旨意。若西洋人內有技藝巧思或系內外科大夫者,急速著督撫差家人送來。’你瞧,他們在醫藥、律呂、計算天文上頭很有用,何必為了這一二小丑,耽誤了咱們使呢。”

  淑嘉淚流滿面,我一個從改革開放三十幾年后穿來的,居然要你這個“閉關鎖國的朝廷”的頭子來教我什么是“取彼之長、去蕪存菁、有選擇地吸收借鑒”。

  坑爹啊!我這穿的還是清朝么?

  為了不在胤礽那里留下一個“無知婦人”的印象,淑嘉還要帶點兒憤怒地說:“你說的我都明白,咱們平日里用的鐘表、治好九阿哥病癥的西洋大夫、各式鏡子又有推算歷法等,俱是有用的。只是聽到那個教化王如此目無君上,又聽說那個多羅面目可憎對上無禮,實是心意難平。”

  胤礽撫著她的背順氣:“我原是有點兒生氣的,怎么看著你這樣兒,我的氣就沒了呢?”

  “唉呀,你這是笑話我沉不住氣呢。噯,上回咱們說的叫西洋人畫畫的事兒,是不是得等等了?”

  胤礽上下一打量她:“是得等等。”

  淑嘉一拳頭就捶到了他的身上,這擺明是嘲笑孕婦形象不佳啊!兩人又說笑一回,淑嘉趁機問了許多關于現在的西洋事務,之前光顧著考察科技文化,想著增加胤礽對西文的興趣,自己也培養一點情趣了,倒忘了這一茬。

  光擺弄那些有什么用啊?不知道現在的上位者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引導”?丟人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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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于太子妃對某些常識的缺乏,太子殿下對其普及了一堆常識之后,為人師表的心情得到極大滿足地離開了。留下穿越人士抱頭苦思:這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康熙朝不能說很開放吧,至少對待西洋科技那是有相當的接受度啊!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這個目前尚稱得上包容的國家是怎么養出道光那個二貨的?!看這一堆傳教士,地球儀都傳進來了、法德意各國人都有、天主教都允許傳教了……道光皇帝要怎么樣才能問出英國到回疆有無旱路可通這樣的蠢問題的?!!

  拍拍胸口,不氣不氣,孕婦要保持一個平和的心態。出去蹓跶一圈兒散散心,或者把娘家人叫過來說說話吧,還有不少事情沒辦呢。

  因為淑嘉有孕,倒能比平常更頻繁一點地讓家里人入宮來說話。淑怡好事將近,更不能出門,西魯特氏把家里的事情交給三個兒媳婦,自己帶著小女兒入宮探望二女兒。

  看著女兒凸起的肚子,西魯特氏除了欣慰還是欣慰。女人,最終還是要看兒子的。因為淑惠也在場,雖說今年她也十三(虛歲)了,到底云英未嫁,西魯特氏的話就沒說得那么露骨,只是關心淑嘉的身體:“你行動覺得還方便么?這回想吃什么?你回回想吃的都不大一樣。”

  淑嘉笑道:“我如今每天出去蹓跶一圈兒,到寧壽宮里準有好吃的,想吃什么都有,額娘不用為我操心的。”

  西魯特氏不由勸道:“皇太后心疼你,那是你的福氣,可也別太著皇太后了。”那個畢竟是皇太后啊。

  “我省得的,”淑嘉對淑惠道,“皇太后是最和氣的一個人,你以后就知道了,”復對西魯特氏道,“皇太后總抱怨太閑,我這不是遂了她老人家的愿么?”

  西魯特氏又擔心上了:“快別這樣說。”

  淑嘉只得好聲好氣地應了,又問起淑怡:“三丫頭的事我和,家里辦得怎么樣了?欽天監和禮部那里說的放定的日子是在三月?婚事在六月?”

  西魯特氏答了一個“是”字。

  淑嘉皺眉想了一下:“是有商有量呢?還是定的必得這個日子?”

  西魯特氏不解:“敢問還有什么說法么?”

  “不過是我的小心思,”淑嘉也不避著淑惠,把對裕王諸王的擔心給說了出來,“那幾個孩子我也沒怎么見著過,性情上也不好說,不知道他們心里是怎么想的。”

  西魯特氏無奈道:“我也是這樣想。只是……與親王婚,哪是我們能爭執的呢?”太子妃的娘家也不行啊,又不是皇太皇娘家。

  “她原就是個懂事的,只盼能接著懂事兒,熬過這開頭,往后怎么著都好說。”

  “是啊,她得接著懂事兒。”

  母女相視,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另一層顧慮:在家里懂事,嫁出去未必能與婆家過到一處。當作元配能過得好的脾氣,做了繼室就未必能行。自己好了,婆家人尤其是繼子還不一定會配合。萬一淑怡一時失手,淑惠的婚事也要打折扣。這年代一家子的女孩兒,才真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額娘多費心了。”

  “明年之后,就要你多費心了。”

  淑嘉不想母女、姐妹見面就把氣氛弄得這樣壓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退一萬步講,淑怡、淑惠的婚姻其政治色彩都很深厚,只要胤礽和自己表明了立場,至少能保得住眼下太平,以后的事情,那就好辦得多了。

  轉了個話題,淑嘉問道:“四妹妹是下個月的生日罷?”

  淑惠笑盈盈地:“是。下個月十六。”

  “那可要好好樂上一樂了。”

  西魯特氏道:“又不是什么大生日,不過是依著舊例胡亂過罷了。”嘴上這么說著,看向淑惠的目光卻是柔和的。三人又說些過年上的事情,淑嘉有意考一考淑惠,便提問她一些家中舊仆的事情。

  淑惠的回答令她頗為滿意:“幾位姑姑年紀并不很大,依舊是按舊例供奉。近來為著三姐姐的事情,她們比平日更操勞些,前兒又一人賞了一匹緞子、兩根簪子并全套的冬衣。二哥隨駕,帶回來不少皮子,拿二等的給姑姑們每人制了一件斗篷……”

  至少是個知道家務的,即使不是她親自分派的,“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編”,依樣畫葫蘆也是不錯的。對淑惠,淑嘉慢慢放下心來。嗯,過幾天往承乾宮再走一趟吧,正好也見一見王嬪。

  時候不早了,西魯特氏攜女告退。臨行,淑嘉道:“又要大挑了,雖說還有兩年,今年只剩這一個來月,后年開春就要上報。這段日子馬虎不得,過陣子我擇一時機,四妹妹再來陪我住一陣兒罷。”

  西魯特氏答應之余又問:“這樣,會不會壞了規矩?”

  “額娘忘了,家里要備著三丫頭的婚事,等我快要生的時候,您和嫂子們可抽不出手來。叫四妹妹來陪陪我又怎么了?”

  皇家媳婦第二期培訓班開課的日子就這么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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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定下這一件事情,便專心準備新年。日子過得飛快,康熙從外面回來,新也快到了,宮中內外大掃除、掛春聯、領福字、掛門神……一派繁忙之中,迎來了康熙四十五年。

  新年到來,依舊是男女分開來飲宴。這一年女眷這里卻又有了一件喜信兒:高貴人又懷孕了,算算日子,差不多是兩個來月。高氏是近幾年來最受康熙喜歡的妃子了,不管是和嬪還是王嬪,遇到了她且要靠邊站一站。

  她就是吃虧在了出身上——康熙對于后宮的職稱一向控制得很嚴格,背景不夠,絕無上位的可能。

  雖然不給人家提高職稱,康熙是在宴后知道消息時卻很愉快,獨個兒在乾清宮里頗有點兒喜不自勝的意思。他老人家五十多了,還生出兒子來,正是對自己身體的一個佐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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