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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199章
兒女事與婚姻事

  平郡王訥爾蘇是淑嘉此次出行見過的唯一個稱得上“成年”的外男了,雖說外出規矩不如在宮里那樣緊,有些規矩還是要守的,這讓淑嘉有點遺憾:早知道就多看曹雪芹他姑父兩眼了。

  咦?不對!訥爾蘇得有十四了吧?他是鐵帽子王,平王府里的事情淑嘉或許不可能門清,但似這種生日年齡、婚喪嫁娶的事情她是必須做功課的。細細一想,沒錯,訥爾蘇是康熙二十九年生的,到今年是十四周歲,按現在的算法就是十五了,放到一般人家里,長輩都要開始為他相看媳婦了。

  曹雪芹他姑快要進京了!

  曹家是包衣人家,他們家的女孩子按規矩是參加小選的,小選是一年一選。上回見到的那個姑娘是多大年歲的來著?左右是這幾年的事情了,平王雖是郡王,卻是世襲罔替,于情于理他的婚事都得康熙作主。

  訥爾蘇這個曹家姑爺恐怕是當定了。

  只是不知道,曹家將來的命運會是如何了。

  淑嘉怔怔想了半刻,忽然想到了南巡時見到的曹家景象,說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也不為過。如果再聯想到后來的破壞,作為一個旁觀者,也是有些不忍的。

  “主子,簡親王福晉來了。”小滿的出現打亂了淑嘉的胡思亂想。

  寧蕙這陣子也是春風滿面。雅爾江阿的妻妾數目并不多,按現在的制度,親王可有兩個側福晉,也沒見雅爾江阿為哪個妾請封。事到如今,寧蕙的勁敵也就是一個伊爾根覺羅氏罷了,伊爾根覺羅氏頗得雅爾江阿喜歡不假,兒子也生了,臉面也有了。這一回獨寧蕙與雅爾江阿同行,也是暫時擺脫了這些煩心的事兒,運氣好一點,還可以再揣個包子回去固寵。

  淑嘉斂了心思問她:“你又遇著什么好事兒了?笑成這樣?”

  寧蕙嗔道:“真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原是不信的,今兒見了你,倒是信了個實!是誰昨兒說,十四福晉他們要返京了,咱們須得給她們踐行的?又是誰說要預備著給要過來的妯娌接風的?”

  淑嘉一拍腦門兒:“瞧瞧我這忘性兒!”

  “我就說吧?越是貴人,忘得越快,”笑著沖淑嘉福了福氣,在淑嘉指的椅子上坐下了,“虧得我還興沖沖的過來跟你討主意呢。”

  小滿捧了茶來:“福晉,請用茶。”

  淑嘉趁勢指著寧蕙對小滿道:“你們看看,我不過偶忘了一件事叫她遇上了,就說了這一套話來。”

  寧蕙笑了一陣兒,對淑嘉道:“實在是我能找得著你疏忽的地方就這么一樁,放過了這一回,怕就再難找別的事兒了。說來你能等到九月里與圣駕一道返京,可真是太好了。咱們就痛痛快快地在這里再過個一個月如何?”

  時間已經進入到了七月末,原本七月末,在京皇子們組團過來替換,而隨駕的皇子要回京去辦公,康熙卻不讓太子一家走了。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康熙覺得太子一家表現得很好,索性改了主意,讓他們一家留下來繼續進行睦鄰友好活動。

  圣命之下,在京的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相偕而來,要替走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四阿哥家中有事,十二阿哥照顧蘇麻喇姑,康熙都很體諒地給了他們處理私人事務的時間和空間。

  皇子們輪班,他們的家眷自然要隨行的,淑嘉與寧蕙是不用回京的,在這里就權充主人。淑嘉是知道諸皇子歸期的,本來這一天她與胤礽也是要回去的,現在不用走了,就約上了同樣留下來的寧蕙,一起張羅送別宴。

  兩個都是當家多年,辦一兩次酒宴自是不在話下,哪怕草原上的條件不如在京中便利,以兩人的身份地位,也能把這事兒給辦齊了。況且康熙過來就是開聯歡會的,舉凡設宴、置酒這樣的種種條件都是現成的。

  很快,兩場宴會的相關事項都已經設定了,往小了說,這就是妯娌們在一塊兒吃個飯,并不需要邀什么好看的賀客,一切都進行得挺順利。

  淑嘉因見寧蕙并不發表什么意思,問道:“你怎么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了?有什么不妥的,你倒是說句話呀。”

  “這是什么話呀?”寧蕙瞪大了眼睛,“我是徐庶,你這里也不是曹營!再說了,你這樣的安排,自覺如何?誰都挑不出毛病來的,倒叫我來說,夸你的人來少了?就這樣叫我開口夸著?”

  淑嘉道:“好好好,就算是我頭一句說錯了。你后一句倒是說對了。”

  寧蕙噗哧一笑:“是是是,太子妃英明,”說著真用心看了一回,嘆道,“我再也找不出毛病來的,你連這位次都排得妥當了——這一樣最是要緊的,我還有什么話說的?你要不信啊,趕明兒我也安排一場,你自個兒看看,再也比不得你這個周到的。”

  “多少年了,你這脾氣也還是這樣,有什么就說什么。”

  寧蕙似乎是想到了大挑的時候與淑嘉的初著見面,臉上一紅:“就取笑我,我那時候不是不懂事兒么?”都沒弄明白誰是誰,就跟個不認識的人說想圍觀未來太子妃,現在想想,真是夠憨的了,又自我辯解道,“旁的話我不敢說,可是看人還是行的,當時要不是看到你是個和氣沒壞心的,我也不那樣說。我脾氣是直了些,可也沒傻到家不是?”

  這是廢話,要真是傻子怎么可能與雅爾江阿那樣的人過得來,還生了幾個兒子?她非但不傻,還很聰明。

  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兒,淑嘉道:“既這么著,我可下帖子請人了。”這帖子怎么下,也是一門學問,十四福晉是嫡妻,可是完顏氏與瓜爾佳氏連個側福晉都不是,不能是一統的下帖子。

  淑嘉這一宴就分了幾個層次,她是主人,十四福晉是主賓,寧蕙算是主人家請來幫忙的,而完顏氏與瓜爾佳氏則是陪客。將來三福晉她們到的時候,那一桌接風宴,也是照此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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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太子妃本身人很和氣,也許是處了這小兩個月,相互之間有了一點感情,一場送別宴居然吃出了一點依依惜別之情來。

  寧蕙道:“哎喲,你們這都是怎么了?個半月后,大家又是京里常見了,還有你們兩個,哪天不在寧壽宮里見面,這會子又弄這個樣子做什么?”

  淑嘉一愣,與十四福晉同時笑了出來:“對啊。”

  “我說是吧?”

  送別宴變成了相約再見,在友好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

  次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攜眷返京。淑嘉不能親送,遣身邊的宮女、太監分往三人女眷處道別,回來吩咐準備接風宴。

  接風宴上的人頗多,更為熱鬧些,淑嘉作為主人,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控控場就好。

  三阿哥等帶來的福晉們,有幾個都是常過來的,也知道規矩,融入得很快。尤其是十福晉,這里算是她的主場,在這藍天綠草的地方看到她,突然覺得她的眉眼鮮亮了許多。

  與此同時,過來報到的蒙古王公也越來越多,聯歡會不斷擴編,太子妃的表現依舊值得稱道。

  在這個時候,京中的八貝勒府,卻是陰云籠罩。

  王氏最近過得戰戰兢兢。

  放到別個人家家里,兩口子結婚這么些年還沒有孩子,周圍的人多半是在懷疑是女方有問題的。可是吧,王氏心里卻很復雜,她比八福晉還早跟著八阿哥呢,不是這么多年也沒孩子?

  如今她懷孕了,似乎是證實了問題出在八福晉身上?當想到這一條就讓人脊梁骨里發涼。要是換個環境,懷了孕的妾早該挺起腰桿了——主母不能生育,誰生下來了長子,那就是未來的繼承人——王氏還是康熙指給胤禩的側室,入門比八福晉還早呢,可不是能夠隨便打死、發賣的賤妾丫頭。

  可是王氏不敢,她家女主子是八福晉。那是個敢闖前宅的后宅婦人,這么些年來轄制得她不敢越雷池一步。新來的人只道八福晉不過是脾氣直了點兒,她卻是經歷過從頭的事兒的。想當初,八福晉剛過門那會兒,誰能摸著八阿哥的邊兒了?

  這幾年福晉是松了口不假,誰知道她什么時候又生起氣來呢?人家背靠著安王府,手捏著貝勒府,你就是生了兒子襲了爵,她也是嫡母!

  虎死余威在,何況這老虎還在活得好好的吶!

  王氏恨不得現在懷孕的是別人,自己過一時半刻再有身子也行啊!

  八福晉對她卻又是真的好!

  不用她立規矩、不許她做針線,一日兩餐供著、湯水點心不斷,撥了兩個積年的老嬤嬤來照顧,還專門弄了兩個御醫來以備不虞。

  八福晉對她越好,王氏越是害怕。外頭說八福晉如何如何厲害,那都是虛的,在她手底下討生活的人才知道這其中的關鍵。嫡庶之分!王氏是康熙指的側室不假,卻沒有正式的任命書,八福晉是不能把她打殺發賣,可她依舊不能自己養孩子。

  生個孩子被抱走了,哭都沒地兒哭去!因為那是“抬舉”,你要哭天抹淚兒的,那就是“不識抬舉”。

  孕婦本來就是脆弱的人群,一個覺得自己親生骨肉要被搶走的女人更是會惶惶不安。王氏茶飯不思,人是日漸消瘦了下來,小腹卻是微微凸起。八福晉又好氣又好笑:“這要做額娘的人,居然不愛惜身子,我這個局外人在這里打磨兒干著急,你這是轄制我呢?”

  王氏一聲也不敢辯,倒是精神了一點兒,這肚子里的是自己的骨血,被抱走了也是自己的孩子。〔我也是圣上指婚而來,上得了玉牒入得了族譜,生了兒子哪怕被抱走,也要白紙黑字寫著我是生母。〕

  倒是認真吃、認真睡,卻又趕上了反應厲害的日子,吃什么吐什么。八福晉急得一塌糊涂:“太醫院都是干什么吃的!這點子小毛病也瞧不好!”

  她是真心想要這個孩子,就其私心而言,至少能讓宮里少關心一下八貝勒府的后院兒不是?再者,外頭也有這樣的例子:有一直生不出孩子的婦人,也有抱養個孩子來,有作引子的意思。最后,八阿哥不在家,王氏有了什么事兒,八福晉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明白了。

  御醫被她整得也很崩潰,懷孕反應也是因人而異的,有的就是強烈一點他們又能有什么好辦法?真有這樣的辦法,早就流傳開了!

  八貝勒府這小兩月,過得是雞飛狗跳。不但主子不好過,家下人等也是遭了池魚之殃。

  王氏那里,一個孕婦懷孕能懷孕得七死八活,才將將四個月就是這樣,將來還有五個多月的日子,越往后就越緊張,大家恨不得她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就是五個月后直接生孩子算了。

  八福晉上房就更不用說了,八福晉是想這孩子生下來不假,心里發酸發苦就更是真的了。低氣壓盤旋在上空,誰敢掉以輕心?

  上房的丫環、太監叫苦不迭,數著日子盼著八爺回來:爺您快點兒回來安撫一下福晉吧!

  八阿哥終于被他們盼來了。

  八福晉給他接風,洗澡水、新衣服、熱飯菜,樣樣周到。

  八阿哥洗去仆仆風塵、換上簇新的衣服,桌子邊兒上一坐:“你倒是坐呀!”八福晉也不客氣,在他旁邊坐了:“爺一路辛苦。”

  胤禩揮去丫環,親自執壺給自己和妻子都斟上了酒,舉起酒盅:“你在家里才是真辛苦,敬你。”

  八福晉鼻子酸了一下,抬手與八阿哥碰了杯,一仰脖,亮杯底。

  胤禩長嘆一聲:“委屈你啦。”

  八福晉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胤禩攬住了她:“好好的,我回來了,你哭什么?”溫語安慰,又說了許多路上趣聞,把八福晉說得不哭了。

  胤禩躊躇了一陣兒,還是說:“你也不必心焦,我這些兄弟里,側室在前頭生子的多了去了。興許,這個孩子下來,是給咱們家開了運,下邊兒孩子來得就容易了呢。”

  “這么些年了,我……”

  胤禩果斷地道:“她跟我還在你之前,論起來,她無所出的年頭更久。直到今天才有喜信兒,那是兒女緣到了。你比她年輕這許多,不要胡思亂想,許是緣份就在眼前了呢。”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開頭那么兩年八福晉是獨了點兒,近兩年放松了也才有了這么一件喜事。可見不是自己的身體有問題,也不是女人的身體有問題,只是緣份沒到罷了。

  八福晉的眼淚變成雷暴大雨,胤禩耐心地拍著她的背。八福晉半晌才不好意思地止淚為笑:“瞧我,你一回來我就哭,你還沒吃飯呢。”殷勤勸菜。

  胤禩吃得好不暢快。

  吃完飯,洗手、漱口,八福晉很大方地說:“王氏那里,正是吐得厲害的時候,我從太醫院弄了兩個御醫過來,就在咱們家里養著,時時能看著,還是不行。你去看看她,興許能好一點兒。”推著叫胤禩去王氏那里。

  胤禩也是想去,有些半推半就,八福晉道:“你快去了罷,那是緣份到了。她如今瘦得厲害,御醫說是心思太重,我是拿她沒辦法了,你來了,必是有法子的。”

  胤禩到了王氏那里,王氏已經躺下了。八福晉下令,什么事都不許煩到這位王格格,她的任務就是安胎安胎再安胎。近來反應又厲害,不但吐,白天昏昏欲睡、晚上也昏昏欲睡,卻是全都睡不踏實。

  胤禩的到來,讓王氏這里一片驚擾。王氏從睡夢中嚇醒,慌忙爬了起來。

  胤禩進來,燈光下看她的臉色十分不好,兩頰凹陷還雙眼無神,既使在燈光下,還是能看到她臉上的斑紋:“這是怎么了?”

  嬤嬤忙回道:“這有身子的女人常會有的,生完孩子就消了。”

  “你起來坐著,要當心身子,”胤禩對王氏和氣地道,“轉又問”

  八福晉派來的嬤嬤道:“回八爺,八福晉還特特請了老媽媽來看的。”她們口中的‘老媽媽’卻是胤禩的乳母,雅齊布之妻,胤禩發府,他們兩口子是一道跟了來伺候的。

  王府里的規矩比宮里寬松多了,太子長大后東宮里不能住太子的乳母,八阿哥分府卻是帶著乳母夫婦一起來的。八福晉也知道自己素有剛強之名,派了嬤嬤之后,干脆請出了這尊大佛當保人:有這位看過了說沒事兒,總不是我有壞心吧?

  嬤嬤們原就是八福晉派來的,自然是向著八福晉說好話,什么請了御醫來現在還在前院住著,撥了她們來伺候、又添了丫頭、添了份例……

  說到最后,倒像是王氏故意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挾懷孕之勢轄制主母一般。至少,在胤禩眼里,這王氏是不懂事兒了。這孩子還沒生下來,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就這樣擺起了嬌弱的樣子。

  胤禩覺得王氏需要敲打敲打,說話的語氣也就重了三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能與孩子過不去?!御醫說你心思太重?你成日里在想些什么?!我告訴你,什么都不要想!”

  王氏本是立意要好好生下孩子的,八福晉抱走就抱走,她忍!這忍就忍得很辛苦,是強壓下不安的。吃不住八阿哥這一說,胤禩走后沒多久就見了紅。

  八福晉拘了御醫在他們家客房里住的,直接打發太監去擂門。七月天還不算涼,衣服也不多,御醫慌忙穿上衣服奔了過來。到了一看,八阿哥、八福晉都到了,上前行禮,八阿哥親自把人拉了起來,八福晉已經閃到了一邊。

  胤禩胸口憋著一口氣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惱誰,口氣很不好:“快進去看看。”

  兩人進去一摸脈,都是搖頭。看到旁邊侍立的兩個婆子,這兩位也是這兩個月里的老相識了,是八福晉弄來的懂行人,她們也都搖頭。得,連婆子都看出不對來了,這一胎……

  兩個御醫互視一眼,心思飛快,一齊退了出來。八阿哥數年無子,這一胎自是與尋常王府里的庶子不同。沒有哪家王府里側室懷孕從三個月起就關押御醫的!從皇帝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來看,這一胎還真是很重要。

  兩位御醫侍奉宮中府里的貴人久了,摘清自己的法子也很精通,先說:“這一胎本就弱,用心將養是無礙的。不幸母體又不康健,凡補的東西她都吃不下,竟不能養胎。”

  八福晉又冒了出來,一張俏臉慘白得不像真人,一雙原就犀利的眸子此時更是亮得嚇人:“誰管她是生是死!她就是要死也要把我兒子生下來再死!”

  八阿哥不安地踱著步:“你們盡力!我自有重謝。”說完,也不顧皇子身份,居然對著御醫深深一揖。

  兩個御醫嚇了一大跳,玩命似地又奔了進去。中醫搶救,在清朝這個年代,尤其是在太醫院這個部門里,手段并不多。他們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診脈,然后調整方子。

  這其實是在做樣子,他們倆都知道這孩子是保不住了的。

  原因也明白,這一胎本來就很弱,作為醫生,他們其實很想給八阿哥做個全身檢查。妻妾無所出,傳言是八福晉如何如何。但是他們在這府里住了小兩個月了,多少也知道一點點府中之事,比如……八爺的妾其實不少。就是八福晉不能生,這些妾呢?

  八阿哥結婚多久了?N個妾乘以N年,到如今才有了這眼珠子似的一胎。多半是八阿哥的身體有點毛病,種子被蟲蛀了,落在沃土上也難發芽。

  心里想著,卻是一個字也不敢說的。開什么玩笑?說皇子“不行”?找死了吧?

  只好往第二原因上去找,王氏確實是想得太多傷了神,孕婦最是傷不得神的。好了,原因找到了,可以去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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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醫盡量簡潔地、避重就輕地把問題上報。

  八阿哥臉色沉得像鍋底,八福晉心里復雜得像N元N次方程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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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傳到御前,康熙怒得摔了筆!

  當爹的盯著兒子的后院,還關心兒子的小老婆是不是滑胎,怎么想怎么是件詭異的事情!

  呸!誰家當爹的吃多了撐的去琢磨兒子后院的事兒?那是老不修!只要大面兒上看得過去誰愛管啊?康熙也是這樣的人。兒子們只要子嗣上過得去,他才不會沒事指秀女,有那心情還不如培養孫子去。

  八阿哥就是子嗣上過不去,康熙這才被逼急了去關注他八阿哥后院哪個妾的大了肚子。在兒女的問題上,饒你是一代圣君,也要萎上一萎。難道真能眼看著兒子絕后?康熙只能化身不講理的婆婆,遇著了機會就給兒子塞小妾、給兒媳婦添堵。

  康熙對于這些皇子家里兒子的嫡庶問題,還真不是那么關心的。福晉不能生就不能生,也沒什么關系,照顧好家里,安守本份就好嘛!五福晉也是一無所出,但是五阿哥的側室一個接一個的生,康熙照樣一句埋怨的話也沒有。

  八阿哥不一樣啊,你老八媳婦自己不生,管著不讓小老婆生。有人懷上了,眨眼的功夫就又沒了。

  如果不是八福晉那樣的性格,如果不是這么多年八阿哥府中都一無所出,一個側室流產有什么大不了的?!這年頭醫療衛生條件不好,大戶人家內宅婦人身體素質不過關,流產也很正常。然而當所有事情湊到了一起,讓人不多想都不行!

  擱誰不這樣想啊?!

  康熙心中的隱憂,不是沒有覺得八阿哥有問題,作為皇帝、作為父親,他潛意識里掐掉了這個念頭。如今王氏的事情一出,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老八媳婦不賢!

  可是又抓不住把柄,康熙又沒有閑到把八阿哥府里的所有事情調查個底朝天,只好自己生悶氣。

  又過了幾日,京中來報,連被圈禁的大阿哥都又添了個兒子,康熙心中的氣惱就更不用說了。

  不到萬不得己,沒有公公出面訓兒媳婦的。康熙是守禮法的人,只好忍下了這口氣,回去或讓皇太后、或讓惠妃、良嬪去敲打敲打老八媳婦才是正理。反正事實已經證明不是兒子的問題,那么,有什么好急的?朕回去就讓欽天監把納側的日子給胤禩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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