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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 (活著就是噁心)》第11章


 BY:Nicotine

 「純純,我在美國的花旗銀行有一筆錢,夠你花上一輩子的,密碼是……」

 「我不想知道,我要那個沒用。」

 「有一天會有用的。」

 「我說沒用就沒用,如果你今天晚上沒心情,那我去隔壁睡好了。」

 砰————

 門被大力的撞上了,I.K有些無奈的笑笑,邇純總是這樣,他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去表現出絲毫的關愛,就好像那是一件什麼可怕的事,總是在他說出口前就逃開了。有時,這反而讓I.K覺得難過,肉體的遊戲他早就厭倦了,但不這樣,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去救贖邇純的靈魂,可是,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站在萬丈廣廈之上向下看的感覺,在他還有夢時,他覺得高瞻遠矚,在夢破滅了之後,他只是在考慮自己何時被身後的手推下去。每一個犧牲品的命運都只有一個,成也好,敗也好,他都得死。數十年後,根本不會有人記住他的名字,載入史冊的只有這段對他來說成與敗都沒有任何意義的戰爭,就像從古至今那些倒在名垂千古的帝王身後的無名骨賅一樣,碎在風中,化為泥土,消失於烽火。這個城市裡那些認為自己幸福的人們還不知道,馬上,他們就要面臨這樣一場戰爭。

 人真是有意思,明明都是被他人所擺佈,卻還以為自己就是君王,因為一些蠅頭小利而打得頭破血流,得到一些甜頭就忘乎所以,本就貪婪成性卻要裝什麼仁義廉恥,這樣活著,就算到死了,也不會明白,到底為什麼會滅亡。I.K覺得這些人都很蠢,但他們卻都比自己幸福,眾人皆醉我獨醒?越是靠近真相,這樣的感覺就越發痛苦,還不如蠢點的好。

 邇純和I.K都很喜歡這個城市的演藝圈,這些人為那些晚上依靠電視節目來消磨時間從而控制了人口大幅度增長的觀眾朋友們製造了很多美麗的童話,在一些人的眼裡,他們就如同神一樣接受著崇拜者的膜拜,而在華麗的幕帷背後,那些被隱藏的敗落花瓣舞了起來,散著腐朽獨到的香氣。

 國家廣播台,13號播音室,15點——

 「I.K,能不能陪我去播音室?」

 「怎麼?你還擔心那些人吃了你?」

 「沒什麼,聽說那個主持人有點問題……」

 「呵呵,那樣不正好適合你?」

 「算了,當我沒問過。」

 聽過關於「狼來了」的故事嗎?邇純覺得自己就像那個說謊的孩子,遭到報應是遲早的事,他當然會給自己安排一些小插曲,但那與計劃外的特殊情況不同。一個小時前,他主動掛了打給I.K的電話,現在他很後悔,一個時不時喜歡耍耍性子的小淫娃,是吃不到什麼好果子的,以前他媽媽就這麼教育他,現在想起來,自己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嘩的一聲,一陣寒冷的感覺侵入心脾,有人潑了一桶水在他身上,這讓邇純慢慢的由剛才的記憶中甦醒,回到現實——他動不了了,被用黑色、紅色、藍色……各種各樣的電線綁著,那個主持人的腳踩在他後腰上碾著他被反剪的手,不怎麼痛了,貼著冰冷的水泥地面,那件被撕碎的白襯衫是他僅剩的,垂落在他肩頭的領口已經被染成了紅色,他被用鐵棍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咳嗽的時候有血腥的味道,吸氣時右胸痛得要命,大概是肋骨斷了。上洗手間時他聽到幾個偷著跑去抽大麻的工作人員說,這個主持人前不久剛剛被他現在還在住院的妻子起訴,罪名是家庭暴力,而她妻子的十個手指很離奇的不見了,但沒人動得了他,他是最高法院副檢查官的親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就是這道理。現在沒有人能救他了,經紀人要到晚上6點做完節目後才來接他,而父親的眼線被他上午逛百貨公司時甩掉了,沒辦法,他進成人用品商店時不喜歡有人陪同,那會讓他尷尬,結果又和I.K在電話裡口角……

 「咳……還……活著……」

 他還活著,呵呵,就像他因毆打而甦醒後第一句想說的話,他沒死,這是現在他唯一械角逍訓模幌M飧鮒橇秩巳蝕鵲悖盟鈄旁倏碔.K一眼,並且別讓他的十根手指頭也消失不見,可做為一個心理變態的性虐待狂被動患者,邇純當然也多少瞭解一些那些已經到了精神分裂的純粹虐待狂的病理特徵——天殺的,精神病患者殺人不判死刑,也就是說,今天他死在這兒,這個畜生還會活著,媽的。

 「沒錯,你當然還活著,呵呵,我還沒有看夠你痛苦時的可愛模樣,怎麼會讓你這麼快死呢?我會一點點的折磨你,直到……你求我殺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猙獰的笑著,終於丟掉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有放手的鐵棍,看著因金屬墜地的聲音而冷了個冷顫的邇純,他慢慢頓下身,聽著邇純因他踐踏著他的皮鞋而發出輕聲的痛苦呻吟,回頭看看反鎖的門,將一個早已準備好的骷髏面具帶在頭上,一把扯起邇純後腦上的發絲,顯得悶重的聲音越發病態而恐怖——

 「你可以大聲的叫出來,這間播音室是隔音的,沒人聽得到,呵呵,就算聽到了,也沒人能把我怎麼樣,你這只叫春的小母雞,聽說你喜歡跟同性們玩這種遊戲,呵呵,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他們中最棒的,你流血的樣子真美,打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想看你這個樣子,哈哈哈哈哈哈,來吧,我要更多的血!美麗的血,哈哈哈哈哈哈!」

 砰——

 「嗚————」

 硬生生的,額頭被抓著他頭髮的大手撞上地面上,邇純只是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他聽到耳中有隆隆的鼓聲,熱而腥甜的液體從額頭慢慢流了下來,痛的感覺一下子爆炸開來,鼻腔裡、嘴裡都是血腥的味道,看著他慘不忍睹的模樣,那張骷髏面具下僅露出的血盆大口哈哈的笑著,他被像抓一隻小兔子般提了起來,那個野獸一邊托著他往播音台的方向走,一邊用那種似乎大型動物才有的舌頭舔食著他頰上的血液,那張骷髏面具讓此刻傷得極重的邇純產生了幻覺,好像自己現在陷於一種怪獸的鐵蹄之下,恍惚間,這讓他想起了數十天前的I.K——

 「I.K?!你怎麼了?全身是血的?!你把槍放下!」

 「沒什麼,狗的血,樓下警衛室的那條……我他媽現在最討厭這種動物……混蛋……混蛋……嘔……」

 「喂!你等下再吐!喂……你怎麼又喝酒?好臭……快點起來,你吐的到處都是,噁心死了,我去找人收拾,喂!我背不動你,快起來……」

 「別碰我!我本來就很噁心,滾開!都滾開!我算什麼?呵呵,連狗都能讓我滿足,我他媽根本就不算個人……可惡……」

 「……你醉了,回屋睡覺!快點……好重,抓著我,別鬆手……」

 消失了三天的I.K帶著一身酒氣出現在他面前,他喝醉了,並且在不清醒的情況下槍殺了樓下停車場那隻每天看到他的車子都會叼著當日的晚報跑去歡迎他的看門狗,清醒之後,I.K還像模像樣的給那隻狗弄了個葬禮,不過打那天起,他要公司裡把所有給狗有關的東西都銷毀,發生了什麼邇純已經可以從I.K的陰陽怪氣和噩夢裡的三兩句夢囈中猜到了,不過,這次事情之後,I.K的精神變得格外的好,天天晚上陪他玩各種花樣,有時間還會跟他一起出去逛逛來點刺激什麼的,對於別人來說自然看不出異常,可邇純總覺得,I.K的精神抖擻有點反常,感覺就像……迴光返照。他只能祈禱糟糕的局面再撐一下,他有個絕妙的方案可以讓I.K解脫,明天一早,他父親的朋友會把東西送來給他,到時候,I.K就會從那些人的控制中擺脫出來了,可是……

 「嗚…………」

 哐——

 就像一樣什麼不重要的物品,邇純被重重拋在那些不知名的播音器材上,後背上淌著血的傷口被塑料的按鍵硌著,就好像有上萬根針在穿刺一般,那種他說不好到底是不是痛的東西逼得他軟弱的打著哆嗦,不能引發任何慾望的暴力令他除了感到恐懼而全無任何的快感,他已經不能再擁有清醒的頭腦去思考了,此時他只想到一個人,也因此,邇純放心了,他知道,他就算死,最後想到的一定會是這個人——

 「I.K……救我……」

 「賤貨!這個時候還想著你那個相好?!我不比他好嗎?他會讓你痛的這麼痛快嗎?哈哈,來,讓我看看你下面那張貪吃的小嘴兒,那些人說,你那裡總是喜歡含著點什麼,呵呵,看來我們還真是同道中人呢……」

 「嗚……不……」

 「呵呵,看看,這是什麼?蠻專業的嘛,哈哈哈哈。」

 骷髏的假面獰笑著,下午三點本是陽光明媚,而此刻的邇純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那隻留著髒指甲的粗糙手指任意的在他被迫撕裂的狹小而收緊的甬道中任意攪動著,只是覺得渾身發軟,在他眩暈模糊的眼前亂晃的黑粗大手中,帶著自己血液的紅色李子慢慢的發黑,他聽到骷髏肆意的嘲笑,虛汗與鮮血混合到了一起,邇純緩緩的別過頭,變成淡粉色的體液從被架高的雙腿間流了出來,淌到桌上的幾張打印出來的文件上,那是他一會兒上節目時將準備回答的問題,而這些正在出逃的蜜液……是I.K昨晚流下的……下意識的,邇純開始努力的收縮他此刻傷得極重的菊蕾,而這樣的動作卻無形中讓獵人找到了狩獵的藉口——

 「嘖,嘖,居然藏了這種好東西在裡面,那麼喜歡添滿這裡的感覺嗎?好,我幫你!」

 「啊————不要——痛——啊……」

 「哈哈哈哈,來讓我們採訪一下你下面這張嘴想說點什麼吧?哈哈哈哈,是不是很開心?不用裝出虛偽的眼淚,說啊!說你很快活!你這只發情的賤狗,來,告訴大家你很快樂!這才是我們未來的天皇巨星!」

 呼喝著,骷髏面具似乎已經被因對邇純凌虐所帶來的快感完全喪失了理智,將幾條露著金屬絲的電線纏在一隻細長的話筒上,重重的一巴掌打掉邇純的呼喊連同微弱的掙扎,冰冷的金屬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搐進了他已經重創的蜜蕾之內,而越是想要拒絕,滿漲的內壁就越是收縮,因疼痛而流出的熱淚再次被那條野獸般的舌頭任意舔食著,除了痛和作嘔的不適感,邇純再也沒有其他的知覺,似乎對他的無動於衷感到不滿意,伴隨著自己一聲連自己都聽不到的呼喊,他括約筋上,小小的銀環被發了瘋的畜生用粗短的小拇指勾了起來,撕扯的地道不斷加重,邇純努力瞪大了眼睛,恐慌著看著眼前笑得越發邪惡的魔鬼——

 「不……不要……會斷的……求你……不要……I.K……救我……」

 「你只要後面的那張嘴就夠了,哈哈哈哈哈哈,現在,沒人能救你!」

 「不……不要……不……啊————————————————————————」

 像是被獵槍命中的兔子,一聲慘叫之後,失去了知覺的邇純從播音的儀器上滾落在地,血順著唇角散開,就像真的對待一具屍體,他被死神再次提了起來,一雙纖長白皙的腿上流下骸人的血跡,沿著被拖離的軌跡滴在灰色的地毯上,一滴,一滴,一滴……

 「哈哈,寶貝,別著急,還有更刺激的遊戲等著你!哈哈哈哈哈哈。」

 14點的鐘聲像是晚鐘般死氣沉沉,骷髏的面具被放在染了血的播音器材旁邊,那雙魔爪拿著黑色的膠帶一邊捆綁著他的獵物,一邊換做渾厚磁性的男中音對著話筒神采飛揚的播報著——

 「觀眾朋友們下午好,這裡是國家廣播電台娛樂板塊下午時間,很抱歉,原定來參加此次節目的嘉賓,也是傳媒業的白馬王子I.K先生力捧的超人氣新星邇純先生因種種原因不能到場,但我們仍然帶來了他對支持他的朋友們的問候,邇純先生表示,做為他十八歲成人禮後的首次亮相,這次將以陽光男孩的清純形象出現,並且將首次進軍歌壇。好了,現在讓我們先來聽聽做為第二主打的一首由邇純自己坐詞的歌曲——《Tobealiveisdisgusting》,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活著就是噁心……呵呵,名字很酷哦,不過痛苦與邇純先生本人的接觸,我想說……他是個非常……非常……非常……可愛的男孩。好了,現在是聽歌時間,讓我們一起為這個可愛的男孩陶醉吧,呵呵呵呵。」

 音樂的聲音,傳說這種天籟不分國界,那麼,又有多少人聽懂他的故事,在絢麗繽紛的旋律掩蓋下,魔鬼的手卻將邇純一步一步拖向恐怖的地獄,他父親找到他後對於他糜爛的生活方式常常掛在最邊的一句話就是——小鳥任性,忘了祖宗,邇純,等你真的遇上麻煩,就該知道,這種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JOHN,去廣播電台。」

 關掉車載調頻收音機,I.K沉下臉對開車的保鏢說著,他似乎聽到邇純在哭,有種預感,一定出了什麼事。

 「I.K先生,您下午4點與副首相夫婦已經有約了。」

 JOHN提醒著現在更為重要的事。

 「那就爽約好了,馬上去,邇純應該在廣播台,一定出了問題。」

 打著邇純的手機,在數聲盲音之後,I.K已聽不進任何的勸慰。

 「可是得罪了首相……」

 「最多我拿命陪給他,去找邇純!」

 一擺手,I.K猛的砸了下車窗毅然決然的命令著——無所謂,就算翅膀被折斷了又怎麼樣?他始終都是只衝不破網的囚鳥,他已經不能再失去另一隻鳥了,那是他唯一的財產。

 「是的。」

 不再多說,掉轉車頭,黑色車子箭一樣的飛向公路盡頭。

 ..............................

 玩出火了。

 那間關著的13號播音室,在看到那扇門時,I.K就知道,他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身後觀望的工作人員都是一副惶恐的神型,卻沒人感靠近,聽廣播台的台長說,娛樂版的主持人最近不太正常,她的妻子正在起訴他家庭暴力,這大概就是邇純打電話來所謂的一些狀況吧?如果他當時來了,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他以為只是遊戲的,那種能讓純純潛意識中的墮落細胞活躍的遊戲,可他沒想到……只是不想看邇純被別人碰,不想聽他因肉體的興奮而感到精神罪惡的呻吟,不想面對那樣的邇純……但他從來沒想過,那可能會要了邇純的命……

 「I.K先生,他還有呼吸,不過很微弱。」

 保鏢受過良好的特種兵訓練,並且他對邇純也很有好感,至少他不會真的傷害邇純,把邇純暫時交給JOHN,I.K覺得放心。也多虧保鏢的這句話救了他,當他看到他已然全身是血知覺全無的寶貝,卻還在遭受那個瘋子的施暴時,I.K只有一個念頭,他想碎屍。

 「送他去最近的醫院,我得跟這瘋子聊聊。」

 踢開剛剛從他可憐的小寵物身體裡取出來的電線,冒著火花的金屬絲發出噼啪的響聲,I.K將手中那枚銀色的長釘丟在地上,捻著指間的粘稠的血液,他的冷笑中帶著騰騰的殺氣,他保護的那麼完美的玉莖,竟被用這麼冰冷的物體穿釘……隨便拉了把椅子,坐在被JOHN一拳打碎鼻骨疼得打滾的主持人先生跟前,I.K對抱著邇純的JOHN擺擺手,示意他們先離開——他得跟肇事者單獨談談才成。

 「那我們先走了,I.K先生,台長已經報警了。」

 JOHN這樣提醒著,但他知道,這起不了多大作用,通常I.K先生總是很冷靜的,但現在……邇純傷得太重了,很難確定他是否能安然無恙的挺過來,其實這孩子除了精神上有些壓抑,喜歡跟自己過不去,也還算個不錯的人,至少……沒理由要他的命。如果這個小東西死了,恐怕會出更大的麻煩,鑑於這樣,保鏢聽從了I.K的命令,關上門離開了。

 「先生,真要謝謝你管教了我家這個小白痴,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小屋見大屋了……你是個真正的瘋子,呵呵。」

 慢慢的將捂著鼻子發抖的那位主持人先生扶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一起上,I.K將手帕遞到他的手裡,繞到他身後,有節奏的拍著他癲癇般顫抖的肩膀——

 「看到那麼多鮮血的感覺是不是很興奮?」

 「……嗚……嗚……」

 點著頭,很快又搖頭,似乎那個瘋子也預感到了什麼,躲閃著I.K冰冷的指尖,他使勁用手絹捂著不斷流血的鼻子,一雙放大的瞳孔中滿是驚懼。

 「您看看,如果血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來,那麼……感覺就全變了……您其實不用怕成這樣,我們是同類哦,我也個瘋子,他們都這麼說,呵呵呵呵呵呵。」

 將左手纏在主持人的脖子上,I.K用自己的臉頰輕輕的在那張嚇得慘白淌著汗的頰上磨蹭著,感覺到主持人因越發的恐懼而更加的顫抖,I.K冰冷的笑意更深了許多——

 「知道嗎?最讓我興奮的就是……死亡」

 抄在口袋中的右手提了起來,一枚很小巧的銀色注射器本來是用來幫助自己做個完美犧牲品的,現在卻似乎有了其他的用場——

 「不用擔心,像你這樣的人,死去一個會有一千個生出來,你不會寂寞的。」

 「不……不要……你不能殺我……我……我是……」

 「你是雜種!見鬼去吧!」

 「嗚——————」

 纏在主持人頸上的左手猛的一捂那張想要呼救的大嘴,I.K的眸子猛的掙了一下,深邃的光芒越發幽暗,另一隻手從肌肉緊繃得冒出青勁的脖頸上一鼓作氣將空空的注射器拔了出來,沒有太多的掙扎,抽搐的主持人睜大的瞳孔慢慢散開,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逐漸冰冷。

 「呼……」

 聽說肌肉鬆弛劑可以時呼吸肌受阻從而殺人於無形?今天他終於有機會嘗試了。I.K很早就覺得自己有天會殺人,可是,他沒想過,會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一個與他背後的人所指定的計劃完全無關的人,並且是為了邇純……

 「是為了他嗎?也許只是想試試這樣的感覺,那樣,就知道自己死的時候該如何閉眼了,呵呵。」

 自言自語的,將注射器裝回兜裡,I.K再次拍了拍那位坐在椅子上走到終點的老兄,帶著一抹無謂的笑容踱向出口,拉開門——永遠都是最後出現的警察向一群黑色的蟲子將他包圍,因此,他無法陪在邇純的身邊的,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他不得不跟這些蟲子打交道,進行一些歷行的盤問,驗屍官的報告對他很不利。

 「I.K先生,我想再問您一次,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位主持人先生的死我們懷疑是跟一些藥品有關,而在搜身時,我們在您的衣袋裡發現了這只注射器。」

 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一盞亮得像探照燈的檯燈,一張簡單的長桌,一把硬板的椅子,I.K翹著二郎腿,在桌子的一邊散漫的抽著邇純平常常抽的煙,而另一邊,是走來走的警官拍著桌子對無數次吼著提醒他——

 「那位主持人是國家最高法院副檢查官的親戚!他對此事非常關注,請您合作一點!現在所有的證供都對您不利!」

 「……呵,隨便你們怎麼認為,你寫供詞,我畫押,這樣成了嗎?」

 I.K一笑,不晃不忙的繼續抽著煙,一個副檢查官罷了,呵,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權不用,過期作廢?!OK,這很好玩。

 「那麼,你是承認你殺害了那名主持人了?」

 「……」

 聳聳肩,I.K對精神緊張的警官翻了翻眼睛,繼續抽著煙,像是閒聊一樣的勸慰著——

 「您這種辦事作風遲早會腦溢血的,哼,就算我殺了他……我也照樣能從這兒出去。」

 當,當,當——

 「警官!警長叫您立刻放人!」

 「你說什麼?!可他已經……」

 「現在全國的電視台、網絡、資訊所有傳媒業大癱瘓,首相秘書親自打電話來過問此事,警長說接下來的事情會由I.K先生的私人律師處理,命令您馬上釋放I.K先生。」

 「你——」

 轉過身,警官看著依舊坐在長桌對面抽著煙的I.K忿忿的拍了下桌子,一腳踹在桌腿上,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嘖……如果有天這個天下我來管,絕對不會把傳媒私有化,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披上西服,將手插在褲子的兜裡,I.K不晃不忙的離開了警局,門口,在街的對面,白色的豪華臥車中坐著的女人跟自己的長相的確是有幾分相似,他們就這樣對視了片刻,終究沒有交集,在I.K轉身的剎那,車子也開向與他相反的距離,越來越遠……

 「媽媽?這詞真彆扭……」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看著那些穿梭其間母子相攜的身影,I.K習慣的冷漠笑容中添了幾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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