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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 (活著就是噁心)》第26章
25(終章)

 一切的恨都由愛開始,一切的有都由無中而生,一切的魔都由心中的嗔念所繁衍……

 一齣戲的結局或許是在這場戲開始時便已注定好的,無論如何的去掙扎,也終究會回到那按部就班的軌道上。老天始終是公平的,曾經我不信,現在,我深信不疑了。我常在想,或許造物主是個擁有著無限靈感的大師,他用他的奇思妙想之筆鬼斧神工的創造了一個個靈魂,而當他寫得累了、厭倦了……靈魂便隨著一個句號以其各種淒美的姿態而作古。這黑白人間,或許就只是神筆下的一個故事而已,沒有什麼實際的形態,也沒有什麼可能或者不可能、應該或者不應該的事,而我們,都是這龐大而宏偉的波瀾巨篇中的滄海一滴、沙漠中的一粒塵埃……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大概是我們太過微小了,神忘記了我們的存在,更忘記了為我們的靈魂畫上一個句號……

 地下室的一扇玻璃小窗上結了厚厚的一層藤蔓,春來時,綠色的枝葉就會將這一點點狹小光亮也奪去了,那時,他便知道,春來了……待到狂風席捲,百草枯折,刺眼的光亮從枯藤的縫隙中舞了進來,他便又知道冬來了……他的日子就是盯著那唯一通往外界的窗度過的,他一直在等,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

 「啊……恩……啊……純……邇純……啊……」

 那隻伸向窗邊光亮的手被幾隻粗大的手臂拽了回來,男人們縱慾而心潮澎湃的淫笑立刻將這沙啞而艱難的呼喚掩蓋了。他閉著眼睛,身體被不斷的侵佔,貪婪的慾望無私的回應著任何人的施虐與侵襲,就如同穿過他手腳的鎖鏈,他被牢牢的束縛在這慾望的囹圄中,只能看著自己的一雙翅膀腐爛,再也無法飛去任何地方了,即使他知道……有人在等著他……

 「真沒意思,動都不動一下,下次要是再叫別人的名字,就把你的嘴縫起來!」

 一陣腳步聲揚長而去,屋子裡又只剩下他一個,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他的手腳、頸部乃至股鉤都被沉重的鐵鏈所牽制著,使他只能以那種嫖客們故意將他摺疊成的戲謔的姿態靜靜躺著,如同一支景泰藍的名貴工藝品被放在它加了鎖的櫥窗中,一潮人賞玩過後,即等待著下一潮人的賞玩。有時,讓日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使他連生與死都看得極其無謂了,在疲倦的時候,他覺得彷彿只要他閉上眼睛來休息一下,或許就可以永眠了,但這時,那個哭泣的輕盈身影卻總是在他游離的夢境中出現,他放不下他。

 「你還好嗎?」

 有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很焦慮的看著他,是JOHN。現在他是PURE夫人專門派來照顧他的男僕了。他不知道JOHN為什麼沒有離開這裡,但這個老夥計還不錯,很多次,他快被那些人的肆無忌憚弄死了,都是被他給救了回來。JOHN沒有在碰過他,對他的照料也是十分細緻的,這都有點不像那個打過越戰的退役老兵了。JOHN說,他是在懺悔。

 尋聲望去,IK抓著自己的胸口低喊著,穿著束身衣的邇純一直好奇的在聽門外的聲音,或許是他太過用心了,才沒有注意到了自己已經爬到了床邊,一不小心,整個人都從高高的鐵床上跌了下來。他還是那麼瘦,還是那麼單薄,還是那麼脆弱,不同的只是,他們在兩兩相望時眼中所流露的那種微妙感覺。KATHY推著IK,使他與邇純的距離拉近,而那卻似乎無法跨越邇純意識之中那道無形的溝壑。邇純跪在地上,十分不自在的掙脫著白色的束身衣,使勁的咬著肩膀上的布料,當IK靠近了,向他伸出了手,他只是睜大了一雙透亮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當那隻手幾乎可以撫到他的發絲了,他卻喵的一聲,貓一樣的逃開了……

 喵————

 「邇純……你不認識我了嗎?」

 IK望著縮在櫃子的夾縫中間縮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邇純,笑得淒涼——

 「你把我忘了嗎?呵……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IK,別太責怪自己了,這不是你的錯。」

 KATHY拍拍IK的肩膀,嘆息著——

 「你們都是苦命的孩子。他以為你死了,跟那具屍體呆了整整一天才被人找到,病了一場以後人就瘋了。一開始他一直想自殺,後來沒辦法,我們只能把他送來療養院,這樣比較安全。後來,慢慢的,他的話越來越少,最後就跟現在這樣,大半年都沒說過一句話了。醫生說他把自己想像成貓……邇純的精神分裂症已經非常嚴重,可能無法治癒了……」

 KATHY感到痛苦,她真的不希望邇純變成這樣,這一生,她都覺得自己欠了邇純這孩子更多些,如果沒有自己當初與他父親的越軌,可能這孩子的命運就會是截然不同的了,而IK,她的親生兒子,就是她罪孽的化身。或許這對於IK不公平,她向IK隱瞞了他的生父,使這個孩子生不如死的活了二十多年,而到現在,她卻依然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入墳墓,她想要懺悔,可卻無法為自己贖罪——是人都自私,特別是女人,在KATHY的眼中,IK只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她用來還清她所愛的兩個男人的情債的犧牲品,她所欠的,也只有來生才能償還了。

 「……那樣也好,或許他就是一隻小貓投錯了胎也說不定……不當人,就會比較快樂了不是嗎?」

 IK看著邇純,或許是那隻膽小機靈的貓感受到了他深情的注視,更或許是那是小貓也知道他是個同樣在孤單中期待著自己同類的動物,過了許久,邇純終於轉過身來。一開始他只是偷偷的望著IK,猶疑了好久,才慢慢的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蹭了過來——

 喵————

 邇純歪著頭坐在IK面前,細細的嗚嚥著,卻不敢貿然靠近,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IK一直看,就像發現了另一隻與自己形態不同的小貓,是他從未見過的那種毛色,所以,他還不敢太快的去確定那是不是同類,他怕……如果那是一隻不友善的野貓也許會把他弄傷……

 「呵呵,你叫純純嗎?我是IK,要認識一下嗎?」

 IK伸出胳膊,將自己的手掌放在邇純的臉頰旁邊,誠意的邀請著……好不容易,邇純才試探著將自己的臉貼在了伸了許久的手掌上,卻被那穿透掌心的金屬冰冷的質感給嚇到了。

 「對不起,嚇到你了是嗎?別怕……」

 IK讓自己儘量笑得溫柔,而眼中的熱淚還是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我終於找到你了……可是,你卻已經不需要我了……是嗎?」

 喵————

 邇純喵喵的叫著,顯然他已經連眼淚所意味著什麼都忘記了,可只要這樣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望著掩面而哭的IK,他的胸口裡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與他肚子餓了或者是吃壞東西的感覺都不同,很疼,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個地方難受。又過了好久,邇純才終於靠到IK的身邊,他輕輕的枕在IK的膝蓋上仰頭小心翼翼的看著IK,在確定IK並未因他的舉動而反感之後,慢慢的湊到那放在扶手上的手掌跟前,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閉著眼睛輕輕的舔上IK的掌心……他不想看他再這樣流淚了,儘管,他不明白那些水為什麼會從眼睛中流出來,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覺,看那麼漂亮的眼睛流淚,他心裡會很不舒服,非常的……難過。

 「你真乖……餓不餓?要不要喝牛奶?」

 望著邇純擔憂的眼睛,IK強打著笑容,輕輕撫著邇純的發絲,柔聲的哄著。

 喵————

 邇純欣然的點著頭,他有一點點那種十分塌實的感覺,就在這個他覺得十分陌生的漂亮哥哥輕輕撫摸他時,他才終於又有了這樣的感覺。閉著眼睛,邇純乖乖的趴在IK的膝蓋上享受著自己發間溫柔的撫動,緊緊的貼著那雙溫溫的腿,就好像如果不這樣,漂亮的哥哥就會不見了……

 「幫我給他拿點牛奶來好嗎?」

 IK抬起頭,看著依然在哭泣的KATHY,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這樣脆弱的女人——

 「你不用哭,其實這很好,邇純一直都不想做個人的,現在,我也這麼覺得,我們都已經很累了……」

 「IK……」

 那不再是他所認識的IK了,一年不見,與其說他的孩子又長大了,不如說,IK的心已經死了。他向窗外眺望的目光依舊遙遠而蒼茫,卻只有無盡頭的空洞。

 「好了,我去給他拿牛奶。」

 KATHY擦擦眼淚,向外面走去。

 「媽——」

 突然,IK將KATHY叫住了,這是他第二次叫她「媽媽」。第一次,是她找到他的時候……KATHY回過頭,定定的看著IK——

 「……」

 「如果,我們不見了,別來找我們……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屬於我們,其實,你不該把我帶回來的。」

 IK背對著KATHY躊躇著離開的背影靜靜的撫著邇純的頰,幽幽的笑著——

 「看到那些空中的線了嗎?我們生來就是被線牽動的木偶……那樣也好,我們可以不去思考對嗎?純純,我們該走了……」

 ……

 當KATHY拿著牛奶回來時,她沒有再看到IK和邇純,只有一件白色束身衣靜靜的躺在地面上,她知道,她再也不會見到邇純和她的兒子了……從那天起,就像從空氣中蒸發了一般,再沒有人聽說過IK和邇純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KATHY首相於次年的大選中得到連任,她在職期間經濟繁榮、國泰民安。一年前,KATHY首相在出席新聞總局的年會時,遭到暗殺,不幸飲彈身亡。十分巧合的是,這場不幸事件的發生地點就是原IK傳媒大廈舊址——現國家新聞部。按照KATHY夫人生前所立的遺囑,她的財產將全部捐獻給兒童基金會用於公益事業。

 KATHY死後,內閣與某個極有威望的家族殘餘勢力間的爭鬥越演越烈,內戰連連,已經被人忘卻以久的GOMORRHA再次成為了這個城市的別稱——罪惡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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