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天不公平。
當他失魂落魄時,他一直這樣想著,以至於他的這個想法讓他瘋狂,讓他堅信,他有理由討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有很多事,他都弄不明白。
他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只是個代替品,他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永遠都只是個配角,他弄不明白為什麼邇純始終不能愛他,他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永遠是個懦弱的模樣,他甚至弄不明白,他為什麼落到了今天這個亡命天涯的地步,而這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始終弄不懂,他到底錯在哪裡?
「你告訴我,我到底錯在哪?」
這是海見到邇純的第一句話。像警匪片裡的黑幫交易,海和邇純在一個破舊的工廠裡見面。海的手下有四、五個人,沒看到JOHN,因為實在湊不夠那麼多錢,只有如此了。不過,這並不影響整個計劃,對於他那個天方夜譚似的要求,邇純答應的十分爽快,這連海自己都感到意外,更或許,有人真的單薄名利吧?邇純不就是嗎?哼,多半他也只是惦記著他那個心肝而已。愛江山更愛美人,今天算是讓海見識到了。
「……」
邇純不語,他是自己來的,湊足三百億他用了七天,從現在起,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他賣掉了I.K的公司,這是唯一的方法,好在他是賣給了國家,KATHY首相也算是中間人,一切進度快了許多,於是乎,這個國家的傳媒終於掌握在政府手中了,政治意義上,這不一定是件壞事,也恰好幫了他一把。他並沒有告訴KATHY事情的原委,這次,他不想再借助誰的力量了,他玩得膩了,也不打算再玩下去。就像是還回那些原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現在,邇純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有種來去赤條條無牽掛的感覺……他只想把自己和I.K與這世間所虧欠的做個了結,他已經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I.K的痛了,因此,他也不會再給自己一次承受分離的機會……
而當他把資產轉讓的一份文件遞給海時,海卻更加自信了,盲目的自信——
「邇純少爺,你覺得如何?現在,我還是你眼裡那個愚蠢的懦夫嗎?」
海很得意,他招呼著一群亡命徒的手下檢查著文件的真偽。這些人是非常專業的綁架、詐騙團夥,不會遺漏任何一點的。儘管他們不相信有人會真的傻到起草這樣的一份文件將300億資產拱手讓人,但當他們看到這份只要海簽了字便會在法律上生效的文件時,真的無話可說了,在他們的眼裡,邇純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小子,而在海的心裡,卻並非絕對的喜出望外——那個天生就該被恩蹂躪的男娼到底有什麼好?值得邇純為他付出一切嗎?此時此刻,邇純應該知道,跟著他小海,才會有真正的幸福。他愛他,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此時,海倒是有些希望邇純能夠以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一切而增加一些他這個計劃的危險性……他就是想證明一件事……在這個把他看得一紋不值的男人面前證明一件事……
「邇純,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我是你的一個錯誤?」
一側頭,一直看著他的邇純笑了,那絕對是恥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邇純瞅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神情慌張的海,捋了把頭髮,摸摸兜,絲毫不在意頂在他後腦上的槍口,掏了支香煙,語氣就如淡淡的清霧——
「你知道嗎?你不是愚蠢……你簡直是蠢得不可救要。我能這麼容易的就把這300億拱手讓給你換他一條命,還會覺得離開你是一個錯誤嗎?如果他換成你,我挺多花30000塊找個精明利落的殺手找到你再殺了你,省得麻煩。」
「你——」
海上前兩步,怒氣衝衝,他已經將自己的手舉起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邇純那雙毫不在意的眼睛,他就是打不下去。他終於知道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是個什麼地位了,不,是根本沒有任何的地位,只是個沒用了就丟掉的替代品而已……
啪————
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邇純攥著自己有些發麻的手,看著海臉上的巴掌印冷冷一笑:
「男人廢物成你這樣,還真他媽少見。」
海痛苦的眼神被邇純看在眼裡,他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有點賤,跟所有的衣冠楚楚的紳士一樣,都是那麼的虛偽,並且如此的脆弱不堪,只是輕輕撕了面具,便已經抓狂了,呵呵呵呵呵呵……
「他呢?我要帶他走。」
邇純提醒了一下海自己的來意,當然,他知道,這個劇本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他?哼,你心裡就只有他。如果,我告訴你,他已經死了呢?那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海揉著自己的臉,他有種幻覺——自己的眼前有把傳說中殺人於無形的寶刀,而邇純,就是再將他一步一步推向那把刀,讓他的手染上血……邇純的血。為什麼他就是不肯讓他來愛他呢?或許那樣的話,大概邇純就不是邇純了。今天,他也準備好去做一件事,就是讓邇純將他的心徹底踩得粉碎!那樣,他就可以安心的去進行他的下一步計劃了,這是他為邇純準備的……為一個他愛了整整三年,卻沒有得到半點回報的絕情男人準備的……
「呵,是嗎?那我就拿這三百億買他的屍體。」
對於海所說的結果,邇純早已做了打算,他在五星級酒店訂的總統套,準備了他和I.K最喜歡的紅酒,還有杜冷丁,如果他不能帶I.K回去……那麼就只有去找他了……(邇純:我知道作者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因為他捨不得錢租總統套!——+作者:不,因為我再嘗試把你一腳踹上月球——++)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拿了這三百億走,也可以讓你找不到他,那你不是人財兩空?」
海沉聲問著,他的心裡已經燃了一把火,正不斷的蔓延……
「如果是那樣,那就是我們的命不好。」
一場遊戲,一場夢。實際上,人生就是那麼回事,一陣云煙,再叱咤風雲的一代梟雄也難逃一死,再精明奸詐的狠毒角色也有惡貫滿盈的終點,再怎麼樣的一生,活著時候愁容滿至,死了的時候去得乾淨,還有什麼可寄予的呢?既然一切終究是場空,再怎麼爭搶、算計也是無意義的,不如就得過且過,反正,他一直都不是個喜歡用頭腦思考問題的人……
「這就是一個賭,你壓得賭注對我來說是唯一重要的,我還有什麼選擇嗎?沒有了他,我也就應了那中國人的四個字:生無可戀……」
啪————
這一巴掌,夠狠,打得邇純的唇角一下子便裂開了,紅色的血順著唇角勾起的笑容汩汩的流著,海終於忍受不了那讓他發狂的憤怒與委屈,他猛搖著邇純瘦弱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吼著——
「他到底有什麼好?他也不過是你的一個替代品而已,你為什麼要對他這麼用心?你已經愛上那個下賤的娼妓了嗎?你知不知道他在別人身下那不知羞恥的樣子?這裡的每個人都嘗過他的味道,你可以去問他們那個賤貨是如何將每個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他累得連射都射不出了,後面那張嘴還是貪婪的吞著那些人的傢伙,你認為這種人他當時會想到你嗎?你才是天底下最笨的人,為了那麼個玩物你值不值得?你說啊?!你為什麼不愛我?我哪點不比他強?!你為什麼不愛我?!你知不知道?我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不愛我!都是因為你不愛我!是你,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都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海開始懷疑,眼前的邇純到底有沒有心?還是說,那顆心,已經給了別人了?他怎麼可以對一個跟了他三年,並且是一直那樣的愛著他、溫柔的對待他的男人如此的狠?邇純,他就那麼不留一點餘地的……如同對待一個陌生的乞討者般……他被他一腳踢出局外……頭也不回的將他拋棄……邇純怎麼能那麼狠?他在街上用光所用錢只為撥通他的電話聽他聲音時,他卻在跟他的新寵調情;他流落街頭為他潦倒不堪、醉生夢死時,他正摟著新人入眠、依偎夢中……他給了他全部的愛,可他還給他的只有絕情的痛,這公平嗎?老天公平嗎?
「是你!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你以為我是什麼東西?你的一件玩具嗎?不喜歡了,就一腳踢開?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這公平嗎?你對我公平嗎?」
海已經激動得哭了,所有的同夥都在看他的笑話,沒有人會同情他,更不會有人買他這齣戲的帳,因為他們之間除了金錢的關係再無其他,就如同他與邇純,除了肉體的關係,也再無其他。其實,事情很簡單,只是海不願接受而已,於是,邇純將那層窗戶紙捅破了,他便成了海眼中的罪人——
「海,我想你該清楚一點——我不愛你,也從來沒要求你愛過我。所以,你所謂的公平,只是你的貪婪罷了,你不是已經退而求其次選了這三百億嗎?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感情嗎?你跟他唯一不同的就是……你比他更噁心。」
盯著海臉上難看的表情,邇純繼續笑著,這些自負的、貪婪的、虛偽的、懦弱的動物,一輩子也不知道他們錯在哪,因為……他們一輩子都不會認錯,一切都是別人的錯,所以,就要爭鬥,就要自相殘殺,就要召告一個什麼所謂的是非對錯……然後,他們便有了一個理由去討伐……
「夠了!邇純!你這種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愛!我愛錯了你!今天我們來算個清楚吧!我要你把你欠我的都還我!」
海如此宣佈著,已此證明,他接下來要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甚至是替天行道的——
「你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別人對你那麼用情,難怪你會喜歡上那種貨色,因為你本身就是這種人不是嗎?我真該相信那些關於你是『公用男娼』的傳言,你就跟他一樣,只配讓人那樣對待……」
海顯得十分公正而無私,卻換來邇純的嘲諷。邇純一邊解著自己的衣鈕,一邊用眯起的一雙眸子掃著海和圍在海身邊的暴徒,露出他繩索加身的胸膛,隨意的彈著煙灰嗤諷著說:
「您是法官嗎?定我的罪?那他們是陪審團了?呵呵,等著罰我了?早知道你會來這招了,看,一切都為你一準備好了……」
邇純撫著自己的胸膛走到海面前,將自己掛在海的身上,嫵媚的挑逗著——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蒼蠅不叮沒縫的蛋?OK,我等著看你怎麼玩這場遊戲……」
或許,他是再打一個必輸的賭,不會有人來救他,他並沒有把他的行蹤告訴給任何人,他只是覺得……既然一無所有,不如就來去乾淨。從邇純決定來的時候,他便有種感覺,他可能無法跟I.K再回去了……也可以說,是否能夠活下去,也不再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了……他已經玩得累了,人有一次輪迴便要死一次,而他覺得,自己已經活著經歷了太多次輪迴,到現在,他已經對同樣的戲碼厭倦了,他只是想知道,如果一切隨波逐流,又能怎麼樣?人說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於是,他順天,他臣服,他甚至搖尾乞憐,那又如何呢?天就不罰他了嗎?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下賤!你放心!等你把欠我的,都還了,我會讓你見到他的!活著的他!」
海這樣說時,邇純才覺得有了那麼幾分意思,通常,那些喜歡凌虐他的人是該有這種表情的,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了,還是那麼他媽的讓人興奮……
「那兄弟們就別客氣了,就當我們邇純少爺是額外的加餐好了,一起樂樂吧。」
「哈哈哈哈哈哈,好貨色啊,不錯,不錯。」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看看,他似乎很喜歡繩子,去把那邊那根綁貨的草繩拿來,我讓他好好的享受一下!」
「你看他,很敏感耶,才摸一把就濕了!」
「真是下賤!」
在那些如出一轍的譏諷與羞辱的嘲弄中,邇純被人拖上了一張很大的鐵桌子,身上專業的情趣繩索很快被換成了粗糙的麻繩,大概有五個到六個人,他們撕去了他的衣服,以趴伏的姿勢將他綁好之後,那些人開始撫摩他的分身以及敏感的花穴,他甚至能聽到自己淫亂的蜜蕾吞嚥著陌生而粗大的手指時發出的細小的摩擦聲……而這一切能換回來的,也不過是他在注意到海在看他時,而給予的一些安慰似的佯裝痛苦的表情……
其實,海唯一錯的,就是不該要求得到他肉體以外的東西,他本來就不該被愛,不該被人以對待人的方式那樣愛著,他從來就不希望自己是個人,這種想法,在邇純心中,從小到大一直沒有改變過……
那些人到底折騰了他多長時間了?通常這個時候,邇純總是不會去想這些的,他其實是個很會享受的人,他從來也不明白像I.K那樣矛盾著而痛苦的滋味,所謂「享受生活」,他一直相信,他是最瞭解這種奧妙真諦的動物。
在這個陰冷、黑暗、潮濕的倉庫中,到處散發著作嘔的腐臭,搖曳的燈光下,映在牆壁上斑駁的影是那麼猙獰可怖,就像是古老傳說中魔獸的身形,龐大而強壯,他知道,就算他再怎麼反抗也無法逃脫的,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並且,他也知道,自己怎樣做便會得到獎賞,如何……便能讓這樣的磨難變成是一種真正的享受。如果那些生物真的是魔獸,那麼,或許他就是用來祭祀的供品吧?此遭所來為何?或許只是提醒自己,若有來世,莫做凡人。他要做隻貓,做只機靈而貪圖享受的貓,再來這世界趴在高高的籬笆上看著那些可笑的人類,看著他們如何的生,如何的亡,如何的對其他的生物了無察覺,任意妄為的去塗炭、去爭奪、去殺戮、去荒淫、去自私的拿想要的一切,再去不情願的走向他們的滅亡……
這一生,他扮邇純,已經扮得太累了……
「呵呵,怎麼不叫了?剛剛你在伺候我的朋友們時不是挺興奮得嗎?叫得那麼淫蕩,現在怎麼不叫了?恩?」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的身體不斷的被人去挑逗、去侵佔、去凌虐。他們將滾熱的精液射在他被抽插得撕裂的體內,他們去舔食他的腿上混濁著精液的骯髒鮮血,還在那裡飲吭高歌著頌揚那是一種美味,他們任意揉捏他的分身,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逼他說那些下賤的話才仁慈的同意讓他射出來,而他們一點也不知道,他其實能夠忍很長時間,那樣去說,無非是想去看他們那種自以為是洋洋得意的作嘔笑容罷了。他們和那些所有想這樣去駕馭他的人一樣,都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蠢,都不明白自己無時無刻不是其他動物一個笑料,一個根本就不好笑的蹩腳笑料——
「呵呵呵呵……」
被一桶冷水潑在身上才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的邇純啐裡一口忍耐時咬出的血,看著站在他面前掏出自己的陽物的海,蒼白的唇間泛起一絲嘲弄的笑。捆綁他的繩子被用刀子割開,邇純被那些玩爽了的男人們反轉過來,雙手被按在耳邊,一雙腿也被分開到那種他無法想像的角度,或許胯骨脫臼了,很痛,但這比不上那些人給他的快樂,看他淌著淫液還不斷翕合著誘惑他人侵犯的花蕾就知道——他這淫蕩成性的身體,今天已經吃得很飽了。
海,他永遠也不懂得,他的這些招數,只對那些純潔的天使們才是種懲罰,而他是個惡魔——
「海……掄到你了嗎?呵呵,快把你那玩意兒插進來吧,別放在外面丟人了……」
邇純呵呵的笑著,現在站在他雙腿之間虎視眈眈、鄭重其事的海在他眼裡,就是個初次蹬台的馬戲團小丑,連如何都令台下的觀眾發笑都不會的白痴,於是,他幫他——邇純的挑釁令海顏面盡失,一群人高馬大的亡命徒們的哄堂大笑為邇純招來了厄運……
啪——————
「嗚……」
邇純低嗚著,他的下體被海從腰間抽出的皮帶狠狠的教訓了,頓時逐漸變得冰冷的身體再次襲上了冷汗,看到邇純受挫的表情,海反而更加猖狂,他一邊無情的鞭打著邇純已經飽受侵襲的下身,一邊為了保護自己的顏面,而控訴著痛得咬破嘴唇、面色蒼白的邇純——
「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這樣?你也需要過我不是嗎?難道你就沒有愛過我嗎?今天這些罪都是你自己給自己找的!我不會再在你面前做一個懦夫,我要讓你遭到報應!你這下賤的賤貨!你不就是喜歡被人虐待嗎?你不是受虐狂嗎?好!既然你不要我對你的好,那我就好好的讓你享受一下!叫啊!給我叫啊————」
海的皮帶在邇純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皮帶鞭撻肉體的聲音在空曠而封閉的黑暗空間中發出可怕的廝嚎。那些惡徒們並沒有讓邇純的血白流,他們用他們的舌頭去品嚐著這瘋狂的洗禮中所奉上的美味。對於海的話,那微不足道的隻言片語也只是說給海自己聽的罷了,海不會明白,他是一個多麼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果不是因為他所答應的那些豐厚的報酬,根本不會有哪個白痴願意跟他浪費這些時間。自以為是的正確與自以為是的自豪感使得他只是顯得更加的失敗,只有他自己沒有發現……
「嗯……」
邇純只是咬著牙忍著,他不叫出來,完全是因為他實在是已經鄙夷眼前這個噁心的男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只當這一切全是對他自己的懲罰,懲罰他自己為什麼曾經會將這個人當成I.K的代替品,就算那是能讓他無聊的生命延續到現在的唯一方法,邇純依舊感到內疚——這樣的一個廢物,怎麼配做I.K的代替品?現在,連他那張被製造得與I.K一模一樣的臉,他都感到作嘔了……一個人,長了那張令他所魂縈夢遷的臉卻還能如此的令他厭惡,恐怕,也只有海能夠做到了。
終究,人的身體還是脆弱了,即便邇純忍住了不叫一聲,在一次次的鞭打中,那種每一根神經都如千針刺骨般的痛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不想去求饒,所以他選擇了迎戰——
「呵呵……」
邇純沙啞的笑了兩聲,眯起眼睛看著丟掉手中的皮帶搐著膝惡狠狠的看著他的海,努力抬了抬頭,瞅瞅自己在凌虐的快感中誠實的分身興奮的模樣,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引誘的蠱惑——
「別告訴我,你真的只能靠這種方法來取悅我……他比你強多了……」
「你說什麼?」
海衝了過來,一把推開其他的人,掐著邇純的脖子將他拽了起來,用自己冒著血絲的眼睛盯著邇純,那感覺,像是一直餓了三天的豺在盯著一隻小耗子——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把你像對一個天使般的供奉著,為什麼你不能給我想要的一切還要把我從你身邊推開?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要來羞辱我嗎?我可以殺了你你知道嗎?這很容易的你知道嗎?」
「好啊……那你就殺了我……」
邇純的眼睛慢慢的扎動著,在海箝制的懷中,他顯得格外的漫不經心——死?他還會怕死嗎?他連他活著到底是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又何必貪戀於生存?活著給他帶來了什麼?那些繁華的夢?還是……這些腐朽、骯髒、奴役的生活方式?這噁心的活法,他早就膩了……如果有人能殺了他,那或許才真算是天對他的恩賜。「那他呢?你不擔心他嗎?你不是為他來的嗎?」
海提醒著邇純,也為自己尋找著可以挾持的理由。他的心已經為這個男人碎了,難道邇純他聽不到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就非要把他推到那個滅絕的地步嗎?
「邇純?你是不是真的要我來懲罰你你才開心?我從來就不想讓你不開心你知道嗎?你為什麼那麼自私的不去顧及一下我的感受?你愛他是嗎?」
愛……他愛I.K嗎?邇純真的愛著I.K嗎?那樣的情感可以被叫做愛嗎?邇純閉了下眼,淺淺的笑著,一個十分美好的笑容,而這對於海來說,卻如一根閃刺眼光亮的毒針穿透了他的心臟。邇純一個字,一個字的,將海引向了瘋狂——
「如果,你認為那種感情叫愛,那就是愛吧。我並不一定要接他離開,但我知道,無論我們誰先離開……另一個人也會很快追去的……他不會再讓我等待……嗚——————」
凜冽的一拳,邇純輕飄飄的身體如棉絮般被海打了出去,重重的跌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冷冷的生疼感覺,讓邇純在剎那間覺得自己好像跌入了地獄,或者是說,他一直在地獄無底的深淵中下落,然而,這一刻,他終於到達最底層了……
「今天,這都是你自己找的,那人說得對,讓你死了,才是便宜了你。」
海向後退了一步,將手插在衣袋裡,他瘋狂的眼神召告著一切,他的心已經完全被黑暗所控制了,而這濃濃的烏云,又是誰布在他的那片天空中的呢?他認為是邇純……
「邇純,從現在開始,我們的這齣戲碼才剛剛上演,我會讓你知道辜負我的後果,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海的一個眼神使那些在一旁已經休息了很久的暴徒們再次動了起來,他們拿著繩鎖與黑布襲上了毫無反抗能力的邇純,矇住他的眼睛,用塞口球堵住了他的嘴,將他吊了起來……等到一些類似於沉重的金屬被移動的聲響過後,他被撫弄的腿再次被分開了,他們讓他跪在一張冰冷的檯子上,在他的雙腿之間,躺了一個人,然後,吊在房樑上的繩索慢慢下降,在那些粗略的手指任意的撐扯下,乖巧的後庭很快便將那被塞入的肉刃整個吞了下去,痙攣的入口緊緊的收縮著,被再次添滿的花巷裂了開來,血順著邇純分開的兩腿流淌,牽制著手腕的繩索在升高後又慢慢下降,這種於器械製造出來的律動令邇純在肉壁與肉杵的摩擦所帶來的慾望與痛苦中發出難以抑制的呻吟——
「嗚……嗚……嗚……」
透明的津液從被塞住的口淌了出來,這時,有人摟住了邇純的上身,猥褻的手在他的脊背與胸膛上游移著,感覺到他的顫抖與渴求。那人發出低低的笑聲,是海的,原來,自己身下的人不是海——
「邇純,你喜歡嗎?呵呵,還會有讓更加意想不到的刺激玩法等著你……來,我來讓你更興奮一些……」
「嗚……嗚……嗚……嗚……」
海俯下身,以口含住邇純聳立的分身,他用味蕾頂住邇純的小孔,使得那積蓄的慾望無法發洩,海的套弄與繩索造成的抽插感使得邇純被慾望所奴役的身體再也無從去思考什麼,只是聽從著慾望的支配,任那股火熱的熔岩在他體內不斷的燃燒。這是他的弱點,他始終都無法逃脫慾望的支配,他被這樣教育著長大,他沒有辦法……似乎最笨的人也可以學會,對於他人的弱點而落井下石,就好像是兩個決鬥的人在生死之間最後去尋覓的東西……破綻……就是這樣的破綻,他的身體,他們控制他的身體,從而是控制他的思想,然後是他整個人,他又怎麼能逃得掉呢?他跑得好累……那是一條蜿蜒的黑色隧道,他被追趕著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他看到了那片光亮……有個人站在那片光亮之中等待他……
「嗚……嗚……嗚……嗚……」
終於,白色的液體噴薄了出來,海離開了邇純的身體,而在他體內那個肉刃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邇純,你開心嗎?你找了一個月的人就在一面前了……」
「嗚————」
窒息,此刻的邇純腦中一片空白,在刺眼的光芒散去之後,被摘下黑布的眼睛所看到的,足以在瞬間將他的靈魂殺死……那,會是他的I.K嗎?不,他不相信。
邇純不自覺的搖頭恐懼著他所看到的一切,此刻的他甚至已分辨不出那些奪眶而出的滾燙液體是什麼,他的眼睛被血肉模糊的一片充斥成了一片猩紅的血沼澤——
那個靜靜的躺在金屬的檯子上被他包裹的人,真的是I.K嗎?他看不到那雙憂鬱的眼,也看不到那俊秀驚豔的五官,只有一張已經龜裂得失去了形態的唇還在艱澀的喘息著,以證明他還活著,然而,這樣的活一定比死了更加的痛苦。那張臉已經完全被紗布包括住了,他們把他的臉毀了嗎?紗布上染了很多血,如果不是那幾縷暴露在外的銀發以及那已經被一道道翻開皮肉的傷口弄得難以辨認出整個圖案的紋身,他根本就認不出那是他的I.K——為什麼要這樣對I.K?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就讓他在這些日子裡一直被摧殘嗎?就為了給我來演這樣一齣戲嗎?
「呵呵,他還真能活,想知道我怎麼對他的嗎?」
海走了過來,伸出手,勾著邇純的眼淚,拿著一丙森冷的利刃,慢慢的 將那具呼吸著的屍體身上的傷痕再次劃開,因疼痛而顫抖的身體使依舊與之緊緊結合的邇純清楚得感覺到那些傷痕的痛楚,海每劃在那破爛不堪的身體一刀,就如同在邇純的心裡也同樣捅了一刀……
「還要感謝他,讓我賺了一大筆錢呢。我們先是出賣他的肉體去伺候那些有著各種變態的慾望的男人們,他表現的很不錯,可是……要請這些兄弟來幫忙,我還需要更多的錢,沒辦法,我也希望一切順利,如果知道你這麼合作的話……我也許會少難為他一些……真沒想到,他身上的這些零件還這麼值錢,呵呵……這裡,他的眼睛還有他臉上的皮膚,幫我賺了不少錢。還有這裡,他的肝臟,只是二分之一,就讓我賺了塊五十萬……不過,最多的還是他的腎臟,我真想不到那還能用,哈哈哈哈,100萬啊…………啊,對了,你一定覺得奇怪吧?他為什麼對你那麼僚人的身體沒反應對嗎?因為他沒有睾丸和精囊了……呵呵呵呵……這個沒賣錢,完全是因為你,因為我要叫你知道,你離開我的後果!」就這樣,海每說一句,就挑開一道用粗糙的黑線縫合的傷口,邇純的心中也被那些刀刃的軌跡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懲罰與削剝著,到最後,他所有的力量都被這刺骨的痛榨了出來,只剩下唯一的脆弱……那些傷口是不可能癒合的了……再多刺一刀,只要一刀,就會要他的命……他真希望,這一刀刺在他身上,而不是I.K的身上……可他阻止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流著淚看著I.K來承受這一切……
「所以……我決定,邇純,我要當著你的面把他的心臟取出來,我要看看,一個人沒了心,他還能怎麼去接受你對他的愛!你給不了我的!我也不允許你給別人!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將手中的凶器遞給一旁對著血腥的一片獰笑的人,海拍著邇純因哭泣而淒美的臉恨得咬牙切齒,他知道,那些淚是永遠也不可能為他留的——那個人說的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讓邇純在乎他,他殺了他最愛的人,這樣,邇純就能一輩子記住他了!
「嗚————嗚————————」
邇純拚命瞪著眼睛搖著頭,他不能再承受這些,他已經有了一身的罪孽,不能再背負上I.K的死了,他會萬劫不復的……那樣的話,就算他跟著I.K去了,也一定不會找到I.K的,他會被憎恨的,再也不會有人要他了……再也不會有人要邇純了……
老天,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只求你這一次,放過我,讓我跟他去死,不要把我跟他用生死隔開,不要讓我看著他去死,不要讓他因我而死……我真的不怕死……但我真的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失去他……
血,愛人的血,飛濺時是這麼耀眼而驚豔,當他赤裸的身上濺了那鮮紅的血液,邇純的靈魂之火便在這一刻徹底的熄滅了。他注視著那柄鋼刀刺入I.K的胸口,而被堵住的嘴甚至不能去發出一聲哀悼的哭嚎,只是那樣看著,看著那道傷口被刀刃慢慢的割開,血一開始噴灑隨後慢慢的向周圍擴散……呼吸中濃重的血腥味提醒著邇純,他的靈魂已經犯了不可饒恕的罪,是他害I.K死得這麼慘的,是他害的……
「邇純,是你害死他的!是因為你的自私傷害了愛你的人,所以才害死他的!不管他是不是I.K,都是你害的,你只是一心想去享受他給予你的慾望,而從來都沒考慮過他的感受,所以你才害死他的!你想死了,所以你也想讓他陪你去死對嗎?你是故意不找他的,所以他才受了這麼多苦!是你把他害死的!是你!他一定會恨你的!就算是你死上一萬死他也不會原諒你的!」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純純!純純怎麼會害死他的主人呢?I.K不會聽他的話的,I.K不會不要純純的!I.K不會的……可是……為什麼……I.K走得好遠好遠……為什麼……別丟下純純……純純好怕……不要……
「嗚……嗚……嗚……」
邇純這樣在心底喊著,卻無法說出一句話,無論他再怎麼努力都掙脫不開那束縛住他雙手的繩索,他只能看著那些人將他的I.K開膛破肚,看著錚錚的白骨暴露在腐朽的空氣之中,看著那些人挑斷血管將那跳動的心臟取了出來,在他眼前炫耀的晃著……他的身上甚至體內都沾了I.K的血,怎麼洗也不會洗掉……I.K的……血……I.K……他死了……他……死了……
「嗚…………」
他好想去抱抱那逐漸冰冷的身體,邇純甚至相信,只要他能夠抱緊I.K,奇蹟就會發生,可他不能,他無法去抱他,他只能感受著自己體內愛人的部分逐漸得變得冰冷,只能目睹著血腥的殘忍場面,只能……這樣……
他不會再要我了,他一定不會再要我了,他一個人走了……
邇純黑亮的眸子似乎是被淚帶走了神彩,盯著身下慘不忍睹的一切,在最後的一顆淚水滴入那被闊開的胸膛後,他的眼中只剩下空洞的一片蒼茫,他不再擁有任何東西了,甚至是他的靈魂也將他捨棄了……什麼也沒有……他什麼也沒有了……
「你終於知道失去所愛的感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邇純,你會繼續活下去的,活在這個噩夢裡,永遠也無法逃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狂妄的笑著,從地上撿起剛剛掉落的文件,在上面牽上了自己的名字,在邇純呆滯的眼睛上印了個吻,做出他作為一個勝利者的裁決——
「把那個賤貨的內臟都挖出來,砍下手腳丟到海裡,就讓我們的邇純少爺再享受一下他愛人在他體內的滋味吧,就那樣別管他們,會有人找到這兒的,我們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那死去的肉體被人切割成數塊,邇純的腦中一切的記憶與思緒也被生生的切斷了,在沉重的鐵門開啟又合上的巨響之後,只剩下邇純活著肉體與那具殘缺的軀體……
死去的人漸漸乾涸的是血液,活著人,漸漸乾涸的是他活著的意識。哀末過大於心死,而最殘酷的死亡,也末過於心已死,肉體卻還活著。
米迦勒俱樂部?密室
「邇純……嗚……啊……」
邇純的心死了,他能聽到,他能感受到……而他能做什麼呢?那個被裝了針孔攝像機的倉庫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得到,而他卻連伸出手去碰一下銀幕上邇純哭泣的臉都做不到,他只能在不知不覺中呼喚他的名字,讓自己的心跟他一起痛著……
「I.K,呵呵,原來你會說話啊?呵呵呵呵,還滿意我安排的這齣戲嗎?海那個白痴根本想不到這麼絕妙的玩法的,呵呵。邇純那個傻小子被我天衣無縫的掉包記給騙了,他現在一定痛不欲生了,你是不是很想去安慰他?可你現在連你自己都救不了,呵呵……」
香豔的女人優雅的笑著,挽起群擺,她回過身向被綁在椅子上的I.K慢慢走了過去,看著因兩支按摩器雙管齊下的震動而染上自己體液的I.K,女人用手中的摺扇勾開I.K的發絲,露出那張刻了豔麗紋身的臉定奪著——
「我知道,你就是I.K本人對嗎?邇純不會對一個替代品用這麼多心,他是那種一生只在乎一個的死心眼的孩子,所以,只有利用你來打擊他才是最有效的。」
女人一笑,又說——
「可是,你辜負了他,你為了你男人的面子不願意承認自己現在落到了這樣的地步,你裝著不認識他,還排斥他,逃避他,傷了他的心,甚至在你做了這些之後,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只是活在自己一種自我毀滅意識中……認為自己像個木頭一樣去承受就能解決一切嗎?呵呵,如今好了,我導演了這齣戲,你可以在這裡親眼看著,你毀滅了,邇純他到底會不會向你想像中那麼堅強的活下去……為什麼你們總是要求別人堅強來縱容自己的脆弱呢?恩?」
女人挑起I.K的臉頰,注視著那從緊閉的長睫中所流出的淚水,冷冷的笑著——
「真沒想到,一個男人的淚水可以美成這樣。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吧,去想想他在為你做這一切時,你在這裡做著什麼?還不是在這張椅子上因為放任著你那些骯髒的慾望?你們這些男人,根本不懂得怎麼去愛人,你們愛的,永遠都只有自己。你是這樣,邇純是,邇純的父親也一樣是……遭到報應,是遲早的事,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女人傲慢的捧著I.K的臉,撫著那痛苦的眼中淌出的淚水,將手放在I.K的頸子上感受著異常的溫度與急促的呼吸——
「你是不是想要了?呵呵,我的靈藥很厲害的,只要再來一針,以後你就不得不靠慾望活著了。呵呵呵呵,在邇純為你而心碎時,你卻在其他的男人身下迷失自我、縱情享受……對於我給你們安排的未來你滿意嗎?嗚……」
女人未說完的話,因I.K狠狠咬住了她春筍般的手指而打斷了,她沒有躲閃,只是看著I.K,任他咬著,直到因體內慾望的澎湃而不得不松開嘴的I.K將頭撇向一邊,女人才收回自己的手,退了一步,打量著I.K那連被人注視都異常興奮的身體嘲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男人……哼,別心急,我就去找人滿足你,就讓……你可憐的邇純一個人去心碎吧。知道嗎?他一定會瘋狂的,因為他太像他的母親了,我知道,他一定會的,沒人……比母親更瞭解兒子……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好享受吧,你會成為我這俱樂部的頭牌的。」
女人絕豔的一笑之後,旋即走出了禁錮著I.K的密室,卻在門口碰上心事重重的JOHN——
「你該不會是後悔當初你自己倒戈跟我來玩這個掉包記吧?」
「沒辦法,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還不至於想讓他白白去死。」
JOHN看著女人的背影,良久之後,突然又說——
「PURE夫人……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我今天真的信了。」
「呵呵呵呵呵呵……你以為這場悲劇是誰造成的?還不是你們這些男人?我告訴你,當一個女人被她最愛的人傷害了……她什麼都幹得出來!我就是要讓你們這些男人痛苦!痛到死為止!」
PURE夫人回過身,用摺扇掩面一笑,便踏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只剩下JOHN一個人沉思著……
聽說,只要人們虔誠的懺悔,神就會寬恕他所犯下的罪,是真的嗎……
《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 (活著就是噁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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