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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五 幢影(天師執位系列)》第1章
第一章

  「招財貓,起床啦!招財貓,起床啦!招財貓,起床啦!」

  清晨,臥室裏一只金燦燦的招財貓鬧鍾歡樂地叫起來,舉起的貓爪一前一後有節奏地搖擺,搖響手裏的金鈴。

  一只手從被窩裏伸出,抓住小貓鬧鍾,下一刻,鬧鍾在空中劃過漂亮的金弧,落到了King Size大床的床角。

  五分鍾的靜谧後,相同的叫聲重新響起,張玄懶得睜眼,伸腳將呱噪的鬧鍾踹到了地上。

  世界終于徹底甯靜了,張玄的睡意也滾遠了,睜開眼,眨眨,他不會是把鬧鍾摔壞了吧?那可是他送給董事長的禮物耶,雖然董事長一次都沒用過,整天跟小招財貓折騰的是喜歡賴床的張玄自己。

  把被掀開,探身趴到床腳把鬧鍾撿起來,在發現它沒摔壞後,張玄把它放回原處,然後重新躺下來。

  對面的壁鍾指針指在九點,對張玄來說,在周末,九點只能算淩晨,反正這麽早起床家裏也沒人,霍離和小白到火狐族探親去了,羿在地下室騷擾若葉練功,最重要的一點——他的招財貓情人去意大利的分公司出差,早起只會讓周末更無聊而已。

  張玄閉著眼,摸過放在枕頭旁的手機,想打電話給聶行風,猶豫了一下又放棄了,意大利現在還是淩晨,聶行風做起事來又很拼,他不想把他短暫的睡眠時間都剝奪。

  于是張玄扯過被把頭整個蒙住,准備再睡個回籠覺,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他眼沒睜,直接揿下按鍵接聽。

  「喂……」

  『張玄,是我。』偵探社老板左天的聲音很有精神地傳過來:『聽你的聲音好像剛睡醒,都九點了,你不會是還在賴床吧?』

  張玄沒吱聲,直接切斷了通話。

  手機很快又響起來,而且是锲而不舍地一響再響,張玄實在被它搞煩了,重新按下接聽鍵,很平靜地問:「老板,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周末?什麽叫勞基法?什麽叫過勞死?不知道的話馬上去翻字典……」

  『別挂電話!』左天及時阻止了張玄再一次挂電話,笑嘻嘻說:『我手頭上有個大案子,你一定很感興趣。』

  「我只對錢感興趣。」張玄說完就挂了電話。

  這次鈴聲沒再響起,張玄卻平躺在床上睡意全消,兩眼瞪著天花板,半晌,大叫:「我要辭職!」

  十五分鍾後,張玄出現在左天偵探社的辦公室裏,秘書杜薇薇將沖好的熱可可殷勤地端過來,那胸有成竹的笑,仿佛早料定他一定會來。

  「老板很厲害喔,把生意做到國外去了,這次的雇主是外國人,長得超帥氣。」她很興奮地八卦。

  「有錢嗎?」張玄喝著熱可可問,這才是重點。

  杜薇薇肯定地點頭:「絕對比你我有錢。」

  「薇薇姐,你的標准好低。」

  對張玄來說,至少要比他家董事長有錢,那才算真有錢。喝完熱可可,來到左天的辦公室門前,准備先看看案子再說,如果又是捉奸跟蹤類的,他就立刻抽身走人,反正偵探社也不是只有他一個勞工。

  敲門進去,左天正在跟客人說話,聽到響聲,一齊轉過頭來;跟客人視線相對,張玄差點被剛咽下的熱可可給嗆到。

  『白目!』他在心裏大叫。

  敖劍應該很慶幸張玄的懸崖勒馬,否則那個爲他量身訂做的稱謂就這麽漂漂亮亮冒出來了。他站起身,微笑著朝張玄伸過手去。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敖……先生。」

  白目叫習慣了,要改口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適應。張玄跟敖劍握了手,轉頭看左天,心想,薇薇姐說的帥哥雇主不會就是這白目吧?

  「你們認識?那真太巧了。」

  很意外他們的相識,左天目光在敖劍和張玄之間轉了轉,怎麽也看不出他們之間的共通點。

  「是很巧。」

  張玄從最開始的吃驚中緩過來,看看敖劍,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同,于是問:「敖先生,你知道我們公司是幹什麽的嗎?」

  「當然,否則我就不會來了。」

  敖劍笑吟吟地看他,但張玄從那笑意中品出了一絲焦慮,這讓他突然很好奇究竟是什麽事能讓這位高貴的公爵煩心。

  「既然你知道,那你該去的是西門偵探社,如果是連他們也解決不了的麻煩,我們公司肯定……」

  張玄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束狠辣辣的X光射過來,發源地出自他家老板,還有老板手裏拿著的支票,張玄眼神迅速掃過支票上的金額,再一次被嗆著了。

  乖乖,歐元七位數,他從進偵探社還沒接過這麽大的案子呢,這一票做下來,絕對可以在董事長面前揚眉吐氣。

  「……可以解決,不管你有什麽天大的麻煩,我都幫你解決!」錢字當頭,張玄義不容辭把自己賣掉了。

  「等等。」

  左天把一份合約遞給張玄,張玄掃一眼,是違約賠償合同,這種合約對于常在偵探社跑的張玄來說早已司空見慣,看到上面有標明沒順利完成任務不屬違約範圍後,二話不說,掏出筆就在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張玄,等一下,我和敖先生還沒談到案子的具體內容。」

  「還沒談到?」

  張玄秀眉微皺,從老板打電話找他,到他來到公司,這麽長的時間,居然還沒談到核心內容?這家夥的工作效率真是有夠緩慢。

  「時間就是金錢,老板你要檢討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了。」

  張玄教訓完自家老板,又隨手拿過左天桌上的公司公章,在合約上蓋好了;敖劍收起來,把一張名片遞給他,說:「兩小時後,到這裏來找我。」

  張玄詫異接了:「你還沒說案子呢。」

  「咦,你沒有仔細看合約嗎?」敖劍笑容裏充滿了算計,「好好看看,兩小時後再見。」

  張玄背心一涼,像是被毒蛇咬到,越是沒有痛覺,後果就越是可怕,他急忙轉頭看左天,又飛快拿起一式兩份的合約仔細看,同時大叫:「老板你有沒有搞錯,什麽都沒看就讓我簽字?」

  「我剛才一直在攔你,你有聽過嗎?」左天的吼聲比他還大:「你眼睛裏只看到那張支票!」

  想想,似乎的確是自己的問題,張玄不說話了,飛快浏覽完合約書,還好,內容只是要求嚴守秘密,不負責辦案人的人身安全等,並沒有太過分的條款。

  「他沒說案子內容,如果是讓我們殺人放火呢?」左天提點張玄:「一百萬的首付款,不可能只是捉奸找人那麽簡單的!」

  「犯法的事,白目不會讓偵探社的人去做吧?」張玄自己心裏也沒底,看左天一臉不以爲然,他嘟囔:「你要是真擔心,大不了我們不接這案子。」

  「不接?你字都簽了,還想不接?」左天瞪大眼睛看張玄,似乎奇怪他有什麽資格叫別人白目,「你沒有看到這裏的賠償條例嗎?不接的話,我們上哪弄這筆違約金還他?」

  張玄這才看到合約最下方的但書,放棄接案算違約,需支付首付款額的一百倍以作賠償,一百萬歐元再乘一百倍,他大腦回路不夠用,算不出那該是個怎樣的天文數字。

  「那那那……」

  張玄皺眉想了又想,在發現自己不可能想到好點子後,看左天,滿懷期望地問:「如果我讓我家董事長幫我支付這筆違約金的話,你認爲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百。」

  張玄眼眸裏立刻如煙花般的絢爛,「你也覺得我家董事長是這麽通情達理的人?」

  「不。」看著他,左天一臉平靜地說:「我的意思是——如果聶董知道了這件事,殺你沈海的可能性百分之百。」

  兩小時後,張玄按照敖劍名片上的地址來到他的住所,沒辦法,既然連老板都認爲董事長大人不可能幫自己支付那筆違約金,那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有句俗語不是說,明天的風明天才刮嘛,到時說不定還是東風,一路順暢呢。

  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眼前這棟建築物,張玄首先的想法就是自己是否有看錯地址?典型的歐式住宅風格,看上去也許並非那麽富麗堂皇,卻有種壓人的氣魄,淡灰磚瓦的牆壁聳立在陽光下,給人一種勿要冒犯的淩威。

  張玄以前曾送聶行風去過敖劍家,但並不是這裏,也許這是敖劍的別墅吧,他思忖著走到大門前,揿響了門鈴。

  請張玄進去的是一位老管事,舉止中帶著訓練有素的執事風範,他面無表情地引著張玄來到大廳,伫立在門口的兩名保镖上前,請張玄將隨身物品交出。

  「我爲什麽要交隨身物品?我是來會客,又不是來探監!」

  「這是主人的吩咐,請張先生見諒。」管事不亢不卑地道。

  「見諒就不必,那等他來找我好了。」

  張玄巴不得不跟敖劍會面呢,找借口正要離開,一個低沈聲音在空間響起。

  「暫存物品跟我想委托的案子有關,合作一下,對我們彼此都有好處。」

  是敖劍的聲音,張玄擡頭看看四壁,猜想他此刻正立在某個鏡頭前注視自己,想了想,終究對敖劍委托的案子的好奇心占了上風,把公事包和手機手表等隨身物品交給保镖,管事向他鞠躬道謝後,請他隨自己進去。

  兩人乘電梯來到四樓,在一個房間前停下,管事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開門,請張玄進去後,他在外面把門帶上了。

  裏面是間書房,古典雅致的歐洲風格裝潢,雖然擺設簡單,但每套家俱看上去都絕對價格不菲。

  敖劍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根雪茄,房間裏缭繞著淡淡的煙香,桌上擺放的雪茄刀在陽光下泛著金色,張玄一下子就被它的漂亮光澤吸引過去了,猜想那刀具絕對不是鍍金的。

  敖劍向張玄微微颔首,做了個請坐的動作,他舉止從容文雅,但內裏卻透著屬于歐洲上流貴族固有的倨傲,所謂的請坐在張玄看來無異于一種施舍。

  洛陽給這種人當私人醫生,一定很難做。

  張玄想完,突然明白了先前的違和感在哪裏。他一直沒看到洛陽,基本上只要有敖劍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有洛陽,也許在鋒芒畢露的敖劍面前,洛陽的存在並不引人注目,但如果他不在,卻一定會讓人感到有某種欠缺。

  而此刻,敖劍身邊就欠缺了那個冷清溫和的影像。

  「說吧,把我叫到這裏來,又把我的東西都收走,到底是有什麽重要任務要交給我做?先說明喔,犯法的事我可不幹。」張玄在敖劍對面坐下,直接說明自己的想法。

  敖劍將吸了半截的雪茄掐滅在煙灰缸裏,盯著那個剔透精致的煙灰缸,張玄又開始對它的價值浮想聯翩了。

  「隔牆有耳,謹慎一點總沒錯。」敖劍微微一笑:「雖然我們伯爾吉亞家族除了犯法的事外,其他的做得並不多,不過放心,我這次委托你的案子只是普通的尋人。」

  張玄噗哧笑了,「尋人?我真想知道是什麽人值得上一百萬歐元的天價首款。」

  「洛陽。」

  張玄的笑聲戛然停下,咋舌:「沒想到你們意大利的私人醫生身價這麽高。」

  「私人醫生很多,但洛陽只有一個。」盯著張玄,敖劍銀亮眼眸裏閃過憂心忡忡的光芒,「他失蹤了,昨晚,毫無預兆的人間蒸發。」

  有預兆的那叫離家出走,張玄在心裏吐槽,不過看在那一百萬的分上,他決定無視敖劍貧乏的漢語表達方式。

  思緒轉回,難怪洛陽一直沒出現,原來是失蹤了。從敖劍的反應來看,洛陽對他來說的確很重要,張玄歎口氣,順便想,如果哪天自己失蹤,不知董事長舍不舍得拿出一百萬來尋人?

  「你懷疑有內鬼?」

  敖劍點頭,「洛陽身手不錯,能將他輕易綁走,對方對他的行蹤一定很了解,所以我約你在這裏見面,這裏的人都是我的心腹。」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敖劍沒直接答,而是說:「根據合約,接下來要說的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希望你記住。」

  「我沒那麽八婆。」最主要的是一百萬的一百倍違約金,他實在付不起。

  「要說懷疑的對象,那要從我的家世說起,行風應該有跟你提過我們伯爾吉亞家族吧?」

  董事長才不跟他聊那些沒營養的話題呢,張玄說:「我只知道你是世襲公爵。」

  「我是公爵,不過是庶出,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可是很不幸,他們都先後遭遇意外過世了,所以現在家族産業一半在我手裏,還有一半在我叔叔理查德手裏,移居這裏之前我曾出過一場很嚴重的車禍,那是場人爲車禍。」

  敖劍對他兩個哥哥去世的事只是一語道過,不過張玄想他們的死肯定不單純,如果敖劍也死了的話,最大的受益人一定是理查德,所以那場人爲車禍,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指使的。

  「所以,我暫時回國內,算是靜養,也爲了避禍。不過他們似乎不想放過我,由于我身邊守衛很嚴,他們便把目標轉到我的醫生身上,所以我不能去西門家族的偵探社,樹大招風,西門偵探社遠沒有你們這種三流小公司來得隱蔽,花多少錢我不在乎,我只要洛陽平安。」

  說他們是三流,簡直就是誣蔑,他們偵探社的成員哪個不是三流中的一流?

  就沖這句話,張玄決定了,他一定要趁這個機會狠狠敲詐敖劍一筆,反正敖劍自己都說了,不在乎花多少錢。

  一份文件遞到張玄面前,最上面的是洛陽平時的日程安排,敖劍說:「我要在最短時間內得到有關他的消息。」

  「我盡力。」

  「是一定!」送張玄離開時,敖劍說:「記住我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如果有消息,可以隨時打來。」

  在門口管事將張玄的東西還給了他,恭恭敬敬送他出門。

  張玄叫了計程車,在回家的路上把敖劍給自己的資料詳細看了一遍,發現洛陽的私人活動很少,幾乎是在醫院和敖家兩點一線打轉,即使有活動安排,也是陪同敖劍出席。昨晚他是在離開醫院途中失蹤的,在駛過一個有交通監視器的路口後,人跟車一起不見了,很詭異的人間蒸發。

  張玄又返回資料前半部分看,注意到洛陽最近有幾天回家比較晚,他眉頭挑挑,很滿意自己這麽快就找到了問題關鍵。

  回到家,張玄先起了副尋人卦,根本不靈,道符沒升到半空就自燃消失了,連試幾次都不成功,他只好放棄。

  爲什麽跟董事長在一起後,其他法術日進千裏,偏偏尋人咒就從來沒靈過一次?張玄不肯承認這是自己的問題,絕對是劫持洛陽的也是個中高手,而導致他無法查到任何線索。

  尋人咒不成功,張玄只好一通電話把羿從地下室召喚上來:「別玩了,我有任務派給你。」

  「捉鬼還是伏妖?」最近日子實在太閑,一聽說出任務,羿立刻興奮起來。

  「只是尋人而已。」

  張玄只是讓羿去聖安醫院打聽有關洛陽失蹤前幾周的活動情況。羿最近努力練功,人形可以維持比較久的時間,而且打扮起來絕對是個美少年,跟護士小姐打聽情報一定手到擒來。

  領了任務,羿興致勃勃問:「我想叫上長空一起去耶,他總悶在家裏,都快黴掉了。」

  「隨你,只要你能把他拉出去。」張玄敲著鍵盤,隨口說。

  比起跟人接觸,若葉似乎更喜歡跟鬼魂交流,自從住進他家,幾乎都窩在陰氣較重的地下室裏,張玄都不知道現在若葉在那裏養了多少鬼魂,羿能叫他出門,那算它有本事。

  沒想到羿還真把若葉拉出來了,五分鍾後,兩人出發,這讓張玄突然發現小蝙蝠有時候還是挺有本事的,至少讓若葉出門這種事他絕對做不到。

  把式神派走後,張玄在網上隨便查看了一下有關伯爾吉亞家族的轶聞,很驚訝地發現他們家族曾在意大利史上擁有輝煌地位,雖然那些輝煌已成昨日黃花,但至今伯爾吉亞這個名號在意大利仍是權力和財富的象征,他們壟斷了意大利大半的金融貿易市場,合法的、非法的,各條渠道都滲透著他們的勢力。

  正如敖劍所說,他的兩個哥哥都死于意外事故,事實上敖劍自己也是堪堪與死亡擦肩而過,現在在家族中可以跟他一較高下的只有理查德,而且理查德的兒子喬瓦尼是黑手黨的中堅分子,走私販毒洗錢,無惡不作,他們父子有劫持洛陽,借此威脅敖劍的理由,至少如果這只是一起普通綁架案的話,以敖劍的能力,絕對能馬上查到線索,用不著請自己。

  張玄隨意轉著滑鼠,本來想查查海關出入記錄,轉念一想,這種事只怕敖劍早查過了,以理查德的勢力,如果綁架人,多半會用私人飛機過境,查詢海關記錄只是白費功夫。

  羿和若葉很快就回來了,他們也沒打聽到什麽消息,羿把一張紙條遞給張玄,「有位護士小姐說洛陽曾向她問起過這間酒吧,不過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

  張玄掃了一眼,Light Moon,沒聽說過,常跑情報的經驗告訴他,這不是間很出名的酒吧,不過他查了一下酒吧地址,發現從拍攝洛陽的交通監視器到酒吧之間,沒再設有監視設備,所以洛陽很有可能是在去酒吧的途中被劫持的。

  傍晚,張玄來到Light Moon,它位于PUB區的一個不起眼角落裏,裏面布置得還算有品味,但也只能勉強算中檔,以洛陽的身分會來這裏,本身就透著古怪。

  張玄來到吧台前,把洛陽的照片和一張小鈔遞到酒保面前,搭讪:「最近有見過這個人嗎?」

  「沒有。」酒保的回答跟收錢一樣快速。

  張玄翻了個白眼,只好掏出一張大鈔推過去,這次酒保點頭:「來過一、兩次。」

  這句話張玄相信是真的,以洛陽的容貌哪怕僅一次也足以讓人記住。

  「和誰?」

  「就他一個人來消遣,不過找他搭讪的還真多。」說到這,酒保臉上露出暧昧的笑:「連阿三都不自量力地跟他搭話呢,不過還真奇怪,那麽多人中,他只理阿三。」

  「阿三?」

  「常來玩的小混混,喏,就是那個人。」

  張玄順酒保手指方向轉頭去看,剛好看到一個矮個男人從外面進來,男人長得獐頭鼠目,難怪酒保會嗤笑他,阿三也看到了張玄,似乎感覺到他們是在談論自己,臉色一變,轉身就逃。

  此地無銀三百兩,張玄立刻追了上去,沒想到阿三腿腳很快,出了酒吧一陣狂奔,張玄直追到一個死胡同,才把他追上。

  見前面沒了路,阿三回過頭,掏出隨身攜帶的蝴蝶刀,對著張玄,不過還沒等他玩甩刀,手腕一麻,刀已經到了張玄手裏。

  「洛陽找你做什麽?」他直接進入話題。

  被人一招就奪了武器,阿三看出了兩人之間的差距,臉露懼色,不過還是強撐住問:「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心裏沒鬼,你爲什麽一見到我就跑?」

  「我以爲你是條子嘛,最近風聲很緊,看到條子,我當然要跑。」

  看出這是個老油條,張玄不再問話,直接上前搜身;阿三想反抗,被他一拳頂在胸口,立刻老老實實任他翻,口中嘟囔:「你好像不是條子,都是道上混的,你別想黑吃黑……」

  啰啰嗦嗦中,張玄已經把他身上藏的東西都翻了出來,除了一柄刀具外,還有幾包藥粉,他要打開,被阿三一把拉住,連連搖頭。

  「不可以,這東西很貴的,市面上買不到。」

  張玄很少接觸到毒品,不過看阿三一臉緊張,似乎這幾包藥粉真的很貴重,他心一動,停下來,問:「那告訴我洛陽找你幹什麽?」

  「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洛陽是誰啊。」

  張玄把洛陽的照片亮到阿三面前,阿三立刻怔住了,隨即用力搖頭,張玄冷笑一聲,作勢要撕藥包,阿三急忙攔住,苦著臉說:「我見過他幾次,不過他只是來跟我買藥,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跟你買藥?」張玄怔住了,殺了他他也不信那個高傲冷清的男子會吸毒,還特意跑到這裏來買藥。

  見張玄發愣,阿三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你想不到吧?那些越是看起來有身分的人越喜歡這東西,我手上的可都是好貨,來買的人不少。」

  「他昨晚也來了嗎?」

  阿三猶豫了一下才說:「來了,不過馬上就離開了,我覺得奇怪,就偷偷跟出去看……」

  「然後呢?」

  「然後就看到他跟幾個高個男人會合,上了他們的車,他自己的車也被開走了,就在那邊。」

  阿三指指小巷前方一個僻靜角落,附近沒有路燈,那邊的景象看起來很模糊,不過張玄完全可以想象出當時的畫面——洛陽被幾支槍頂住,不得不聽從那些人的指令,之後綁架者開走了他的車,能神不知鬼不覺就將洛陽帶走,可見那些人有備而來。

  「都是些什麽人?」

  「天太黑,看不太清楚,不過那些人頭發都是金色,個子很高,像是外國人……」說到這,阿三臉色突然蒼白下來,眼裏閃過恐懼:「不,也許不是人……」

  「不是人?」

  阿三用力點頭,「他們都是沒有影子的,看不到影子……」

  張玄下意識地轉頭看看,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啞然失笑,他又不是鬼,當然有影子。

  「該說的我都說了,快把東西還我!」

  阿三伸手來搶,張玄急忙躲過,打開其中一個藥包,嗅嗅,問:「你這藥從哪弄來的?」

  「這個可不能說,會死的。」阿三做了割脖子的動作,不過神情已由恐懼轉爲貪婪,低聲問他:「這東西跟普通貨不一樣,絕對的純,想不想來點?絕對讓你high到。」

  「謝啦。」

  張玄笑嘻嘻地把藥包撕開,當著阿三的面將它們扔進了旁邊的水溝,阿三目瞪口呆,見藥粉瞬間混進了水中,他氣得連連跳腳,大叫:「你這個擋人財路的王八蛋!狗屎!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鬼知道他的祖宗是誰。

  張玄對那一連串的咒罵置若罔聞,轉身出了小巷,等罵聲漸遠,才打電話召喚式神,羿難得的動作迅速,很快就拍著翅膀出現在他面前。

  張玄把留下的一包藥粉給了羿,讓它帶去給魏正義。洛陽特意來買毒品,如果不是吸毒,那就是這毒品有問題,讓徒弟查查,看有什麽新發現。

  回到別墅,裏面一片漆黑,張玄進去,揿亮燈,就聽一聲尖叫,正在廚房收拾衛生的鬼魂瞬間消失了,若葉聞聲從旁邊的副客廳出來。

  「抱歉,這只小鬼比較不喜歡亮光。」

  「沒事。」

  自從聶行風出差,霍離歸省後,這個家的打理工作就落到了羿身上,不過它喜歡偷懶,所以若葉訓練了幾只鬼做家事,對于張玄來說,工作只要有人來做就好,管他是人是鬼。

  他很崇拜地看若葉,「你的馭鬼術真的很厲害,可不可以教教我?禮尚往來,我教你驅鬼道術怎麽樣?」

  「您的氣場不適合馭鬼。」

  在這裏住下後,若葉跟他們說話都非常客氣,顯然是遵從師命的緣故,他無法直接說張玄內息太弱,氣場又邪,鎮不住鬼是小事,說不定還會受到反噬,所以馭鬼術他是怎麽都不會傳授的。

  還好張玄沒在意,說:「抱歉,這麽久還是沒查到木老爺子的下落。」

  其實有關木清風的行蹤張玄一直都沒停止過調查,卻一無所獲,這個若葉當然是知道的,忙說:「您說重了,這種事急不得,我相信師父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

  希望如此,張玄在心中這樣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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