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天師執位Ⅱ五 幢影(天師執位系列)》第3章
第三章

  張玄是被一陣輕晃搖醒的,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身側一片蔚藍天空,他忙坐起來,發現自己正身處在機艙裏,裏面很空,整個VIP艙裏只零星坐了幾個人。

  「睡得好嗎?」敖劍坐在鄰座看報紙,見他醒了,擡頭問他。

  「我們這是在哪裏?」

  「開往意大利的航班裏,才飛了一半,還有四個多小時才能到達。」

  「我怎麽上飛機的?」

  張玄一臉驚訝,揉揉額頭,似乎喝酒後就睡著了,結果一睡睡到飛機上,連海關檢查都在夢鄉中直接略過去。

  「我這點辦法還是有的。」敖劍笑吟吟看他,「可惜對手追得緊,沒法搭私人飛機。」

  這個問題不重要,張玄直接忽略,因爲他發現一個更嚴重的問題,若葉和隱形的羿也在飛機裏,就坐在不遠處的座位上。

  「我去你家取衣服,你的朋友聽說你要去意大利,也想去,所以我就帶他們一起來了。」

  追隨著張玄的目光,敖劍解釋,順便查探張玄在醒來後是否有感覺自己被迫定契,或是有行動被控制後的不快,可惜那雙藍瞳除了惺忪外,什麽都沒有,半晌,眨眨眼,說:「我餓了。」

  餐點很快送了過來,是通心粉面包套餐,外加一杯紅酒。張玄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轉頭問敖劍:「再來一份好嗎?」

  敖劍一愣,但驚訝隨即便被微笑掩住了,讓空姐又拿來一份,看著張玄低頭猛吃,他歎道:「我不知你的胃口這麽好。」

  「我從早上起來就沒吃飯。」

  張玄看看表,指針已指在晚上九點,也就是說從他早上被若葉叫起來,就沒靜下來過,先被追殺,再跟敖劍碰面,喝酒,然後在睡夢中被折騰到飛機上,不餓才怪。

  不過在進入意大利後,時間會倒轉回午後,張玄突然間有些適應不過來,品著紅酒嘟囔:「這該死的時差。」

  兩份套餐吃完了,他向敖劍舉起酒杯,「這酒是免費的嗎?」

  「只有一杯免費。」

  「那麽,不介意請我喝一瓶吧?」

  對上張玄湛藍的眼眸,敖劍微笑:「這是我的榮幸。」

  「你比我家董事長可大方多了。」

  「我說過,你不會爲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

  紅酒很快送過來了,空姐在爲張玄倒酒時看了他好幾眼,顯然對這位睡著上飛機的小帥哥充滿好奇;他身邊的意大利紳士雖然也很帥,但那份威嚇氣焰讓她敬而遠之,常年隨飛機到處跑,她知道什麽樣的人不可以搭讪,而敖劍毫無疑問就屬于那類人。

  張玄一個人自斟自飲,一瓶酒很快就喝了大半,羿終于忍不住飛過來,落在他面前的桌板上,抱住那半瓶酒,叫:「老大,你到底要喝到什麽時候?」

  它隱了身,不過氣急敗壞的模樣清晰可見,張玄奇怪看它,「怎麽了?」

  「你還沒有解釋,我們爲啥要跟這白目去意大利!?」

  這聲「白目」叫得真是深得張玄之心,差點兒跟羿握爪以示同盟,不過鑒于現在跟敖劍是合作關系,他只好板臉說:「我接了案子嘛,不去的話,光違約金就能把我們倆壓成餅,再說順便去意大利玩有什麽不好?難得的機會耶。」

  「我討厭這家夥!」羿瞪著敖劍,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羿討厭敖劍的事張玄知道,但想不到它會討厭到這個程度,敖劍身上透滿邪氣,又有錢,本來應該在羿喜歡的範疇裏的,可是這兩人的氣場明顯不對路。

  「沒人讓你來。」敖劍在一旁淡淡道:「而且,任何時候都別忘了自己的身分。式神,不過只是個奴才。」

  「Fuck you!」

  敖劍一點都不介意朝自己伸中指的爪子,微微一笑:「你有那本事嗎?」

  被噎住了,羿氣得翅膀亂抖,咒罵:「終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說完,抱住那半瓶酒飛回了自己的座位。

  酒就這樣沒了,張玄真拿那個任性的式神沒辦法,歎氣:「你生氣歸生氣,別拿走我的酒啊。」

  剛才他有感覺到羿身上傳來的強烈殺機,邪佞狠毒的氣息,他知道羿沒信口開河,如果可以,它真會殺了敖劍,這兩人之間以前一定有過某種糾葛,以至于即使羿失憶,那份仇恨卻仍然刻骨銘心地印在心頭。

  心情突然莫名其妙的煩躁,張玄起身去洗手間,見若葉正靠在吧台的牆壁上,默默看窗外風景。

  「爲什麽要來?」

  「那個男人,可能跟我師父失蹤有關。」若葉輕聲說。

  今天若葉在家練功時,被突然傳來的門鈴聲打斷了,知道羿心情不好,在搞自閉,他只好出來開門,可是剛走到門口,他就感覺到門的另一邊傳來的那份強烈的陰氣。

  陰冷得讓他窒息的氣勢,就算隔著門板,也無法遮斷來訪者加附在他身上的恐懼,他很想不去打開這扇門,卻又不得不打開,因爲那份氣息像極了師父被擄走時他所感受到的絕望,縱使害怕,也逼迫他不得不去面對,然後,他就看到敖劍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記不得擄劫者的模樣,但和敖劍面對面相立時,他敢肯定這個男人絕對可以輕易做到。

  敖劍並沒在意若葉的怪異態度,只對他說張玄要去意大利,自己是來幫他拿行李的。

  聽完後,若葉請求同去,羿雖然討厭敖劍,但見若葉去,便毫不猶豫地跟來了,說要對他隨行保護,于是他們就這樣一起坐上了飛機。

  聽著若葉的敘述,張玄眉頭輕微蹙起。

  如果敖劍真與木清風的失蹤有關,若葉他們就更不該來。

  逃命之際,誰還會特意去准備行裝?就算要准備,也不用敖劍親自去做,很明顯,敖劍是故意去他家的,而這兩個笨蛋就這麽乖乖跟著人家來了,讓張玄想罵人都提不起氣力。

  他不知道敖劍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但有種預感,這次的意大利之行步步艱危,無法預測的黑暗正在等待著他們。

  「一切小心。」停了停,張玄又說:「多注意羿。」

  在若葉驚異的眼神中,他轉身離開。

  敖劍正在閉目養神,張玄沒驚動他,輕輕在自己位子上坐下。豪華客機飛行得很平穩,但張玄總有種懸空的錯覺,眼神掠過窗外,頸下紅鑽隨著移動在玻璃上不斷劃出一道道炫亮輝彩。

  耀眼的亮,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配得起那道絢爛光彩,心神在光彩下散亂了,恍惚想起和聶行風的初識似乎是在飛機上,而且,也是飛往意大利的豪華客機。

  不知道董事長怎麽樣了?

  張玄把頭靠在機艙窗戶上,迷迷糊糊想。

  聶行風從公司出來,已是傍晚。剛下過一場雨,陰涼籠罩著整座佛羅倫斯城,在這座古城裏,很難分出當地人和旅客,那些沿地盤桓,給路邊的裝飾小銅像攝影的可能是旅客,也可能是興之所至的當地人;佛羅倫斯是藝術之都,在這裏的每個人都不免浸上浪漫主義的氣息,城市裏洋溢著安靜祥和的氣氛,希望在之後的時光裏,這樣的氣氛可以一直持續下去,聶行風走在街道上,自嘲地想。

  在接到張玄的來電,得知他的計劃後,聶行風第一時間就把弟弟派去了杜林。

  其實如果可以,他更想讓他回國,可惜聶睿庭根本不聽他的,說好不容易跟顔開來一趟,希望到處走走。

  爲免聶睿庭起疑心,聶行風沒再多說,只是暗中交代顔開,讓他帶聶睿庭到處逛,去什麽地方都無所謂,就是別靠近佛羅倫斯。

  顔開很擔心聶行風,「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是留下來陪您吧?」

  「你留下來,那家夥會走嗎?」聶行風好笑地問。

  「可是這裏陰氣籠罩,恐怕近期有禍亂發生。」

  「陰氣?」

  自從跟張玄在一起後,聶行風就覺得自己對陰氣的感應越來越靈敏了,雖然他也覺得以初秋季節來說,城市氣溫未免有些偏低,但並沒有感到不適,所以沒往鬼怪方面去想。

  「跟普通陰魂氣息不同,但絕不是什麽正道之氣,您要小心。」

  顔開是陰魂聚集之軀,沒人比他更熟知那種氣息,所以他能看到聚集在城市裏的單薄陰氣,就像某種疫病一樣,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潛伏爆發。生怕聶睿庭有事,顔開這些天幾乎跟他形影不離,不過奇怪的是,什麽都沒發生。

  也許是自己多慮了,不過不管怎麽說,提醒主人總沒錯。

  聽從顔開的建議,他們走後,聶行風幾乎都窩在公司裏不出門,像是躲瘟疫,又像是躲避某些自己無法觸摸到的東西。

  不過家總是要回的,工作了一天,回家好好泡個熱水浴,然後,給那個不聽話的小神棍打電話。

  走進停車場附近的小巷,臉頰有些發涼,是飄下的雨點,聶行風拿出折疊雨傘,正准備打開,身後傳來腳步聲,隨即一個堅硬物體頂在了他腰間。

  「跟我走,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帶著輕微的意大利中部方言的口音,堅硬冷厲,聶行風沒回頭,在稍一沈靜後突然一側身,避開腰間的槍口,公事包隨即向後掄去,將那人迎面擊倒在地,同時將落下的槍踢到了一邊。

  其他同夥見狀,立刻一齊沖了上來。他們顯然是久經訓練的打手,出手又狠又快,聶行風以公事包當武器,想找機會沖出小巷,意大利治安很好,遊客又多,只要到了大街道,這些人就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抓人。

  幾個男人很快被聶行風打倒,他正要跑出巷子,就聽空間傳來喃喃說話聲,眼前突然一暈,身子晃了晃,恍惚看到有個高大身影從後面向自己籠罩過來,異常熟悉的輪廓,就好像是自己的影子。

  聶行風一驚,等回過神來,雙臂已被揪住,槍口重新頂在了他的腰間,擊錘聲響起,伴隨著死亡的氣息,似乎在無聲告誡他,這次對方真的會開槍。

  「別再反抗!」

  冰冷短促的話語,不是剛才威脅他的男人,聶行風微微一愣,身子被猛地推動,他向前踉跄了幾步,沒再反抗,任由那些人把自己推進了早停在巷口的黑色轎車裏,綁架者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另外幾個人則坐到了後排座上。

  轎車垂著窗簾,沒等聶行風看清車裏的景象,一道黑布蒙過來,遮住了他的視線。掌風揮下,聶行風本能地微閃,化解了落下的力道,掌力只讓他暈了暈,垂下頭,假裝暈過去,很快,引擎聲響起,車開了出去。

  聶行風在心中默算著時間,半小時後,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一陣大門打開的聲音,車很快又再次駛動,在幾分鍾後停下,他被扯下車,隨那些綁架者走進一棟房子,裏面有種淡淡的古樸氣息,是古董長期陳放所聚成的固有的沈香氣,在經過一條長長走廊後,他被粗暴地搡進一間房間,綁在了椅子上。

  腳步聲響起,又有幾人走進來,有個低沈聲音冷冷說:「聶,我們又見面了。」

  「又」,代表他們認識,但聶行風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對方是誰,于是問:「爲什麽綁架我?」

  腳步聲踱到了他身旁,隨即下巴被個馬鞭類的硬物挑起,熱氣撲來,男人湊近他仔細端詳,「你怎麽不問我是誰?」

  說的居然是中文,雖然很蹩腳,聶行風淡淡說:「如果你會說的話,就不用蒙住我的眼睛了。」

  一陣沈默之後,小腹突然傳來劇痛,男人狠狠給了他一拳,咒罵:「該死的,你敢說我不會說話!」

  聶行風突然覺得自己這拳挨得很冤,身體被打得弓起,但隨即又被男人揪住頭發提起來,繼續用蹩腳的中文說:「聽說那雜種對你很感興趣,不過我真看不出你哪裏好。」

  發音還算標准,聶行風勉強聽懂了,心裏極力猜測對方的身分——和他曾見過的,會說中文的意大利人,範圍一下子縮小了很多,而且那個雜種的詞彙讓他有了某種猜想,腦海裏勾勒出一個金發銀瞳的男子形象。

  正想著,唇上突然一熱,竟被對方吻住,聶行風大驚,急忙用力反抗,唇間疼痛傳來,血腥味道滲進嘴裏,那個變態家夥故意把他的嘴唇咬破了,然後滿意地放開他。

  「味道還不錯,就不知你床上功夫怎麽樣?」

  「你死定了!」被人以這種變態的方式非禮,聶行風收起了最初的平靜,用意大利語冷冷說。

  如果張玄知道有人占了他便宜的話,會放過這家夥才怪,小神棍在占有欲方面偏執得厲害,不管他是誰,聶行風現在都可以保證,只要他活著,今後的人生都將不太好過。

  「如果你不說實話,我會讓你死得更快!」男人似乎也厭倦了卷舌說中文,換成母語罵道。

  「說實話?」聶行風不太明白。

  「東西是你劫走的吧?別以爲有那雜種撐腰,就可以吞吃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想在這裏拼地盤,你們姓聶的還不夠分量!」

  「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把東西藏去了哪裏,立刻交出來!」

  「什麽東西?」

  脆響傳來,聶行風身上挨了狠狠一鞭,男人罵:「少裝糊塗,那批貨你別想一個人吞下!」

  話越說越奇怪,聶行風想了想,揣摩著問:「你是指……毒品?」

  「明知故問!在哪裏,快說!」

  現在聶行風已經可以完全肯定對方的身分,敖劍的堂弟喬瓦尼,他的生意有一大半是跟毒品有關,只是想不通他爲什麽跟自己要。

  「我不知道。」聶行風平靜地說:「我們聶家從不碰毒品。」

  又一鞭子揮過來,男人冷冷道:「給你五分鍾,你自己選擇是回答還是死亡。」

  胸口傳來火辣辣的痛,聶行風皺皺眉,盤算自己該怎樣說才能暫時蒙混過去。

  這個時候,他不指望有人來救援,顔開被遣走,他在這邊又沒有特別親密的朋友,等公司裏的人發現他失蹤,只怕是一、兩天後的事,那時候,說不定他早被棄屍荒野了。

  真奇怪,在這個時候,心裏居然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想起張玄,想知道他在得知自己出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也許這是見慣了生死後的超脫,但也可以說是一種自信,不管自己會怎樣,張玄都一定會追隨自己,哪怕是黃泉路上,那家夥也會樂顛顛地追來要跟他一路同行。

  想到這裏,聶行風竟忍不住笑了,喬顯然不明白他笑什麽,于是在一旁咒罵:「有病!」

  五分鍾很快過去了,就在聶行風以爲喬要開始刑訊時,有人走進來,向他低聲說了幾句話,聽完後,喬交代手下看好聶行風,匆匆出去了。

  打手們將聶行風重新綁緊,又在他嘴上貼了膠帶,然後去門口看守。

  聶行風活動了一下被反綁在椅後的雙手,精鋼手铐讓他打消了逃脫的念頭。

  不知小神棍現在在幹什麽?靠在椅背上,聶行風很無聊地想,如果你能來救我,我就答應讓你做一次。

  如果張玄知道聶行風此刻的想法,他會萬分後悔自己錯失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爲他現在已經踏入了意大利國境,還很快樂地收下了幾位空姐遞給他的聯絡小紙條。

  「你很受歡迎。」敖劍在他身旁說。

  「這是作爲一名偵探最基本的條件。」

  聽到張玄大言不慚的回答,羿拍拍翅膀去了若葉那邊,兩人都不喜歡敖劍身上的氣息,于是只在他們身後遠遠跟隨。

  張玄聽不懂意大利文,跟著敖劍,見他向相關人員出示證件後,就優先辦好手續出了海關。

  機場外早有車輛等候在那裏,一個年輕男人筆直站在車旁,看到他們,打開後座車門,很恭敬地請他們上車。

  「他叫尼爾,以後有事可以直接吩咐他。」

  敖劍向張玄介紹,尼爾隨之略略鞠躬,以示恭敬。

  他身形偏瘦,長相俊雅,歲數不是很大,但舉止中帶著家仆應有的不亢不卑,讓張玄立刻想起在中國見到的那位老人執事,在舉止方面,這兩人真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車開動起來,很快沒入夜色中。夜晚是不分國界的,不管在哪裏都是一片黑暗,街燈就像黑絨帷幕上點綴的寶石,華麗,卻又有種寂寥的傷感。

  張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于是坐上車後立刻給聶行風播電話,誰知接通後聽到的卻是關機的電子留言。

  「打不通?」沒有主語,因爲敖劍知道張玄這麽急著打電話,主角只能是那個人。

  「關機。」張玄淡淡說著,挂斷了電話。

  平靜只是一種姿態,在敖劍面前表現得慌張擔心,除了讓對方看戲外,根本沒有任何利處,他內心很希望聶行風只是忘了給手機充電,雖然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沈寂在急速行駛的車裏蔓延,見張玄靠在椅背上微合雙目,敖劍伸手拍拍他,安慰:「行風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張玄睜開眼,眼眸裏溢滿了詫異的笑:「你以爲我是在擔心董事長?」

  「不是嗎?」

  「我只是在想該怎樣幫你找回洛醫師,不能白拿你一百萬喔。」

  凝視著張玄,敖劍也笑了,眼裏透出了然的神色,「我以爲對你來說,行風很重要。」

  「很重要啊。」張玄懶懶打了個哈欠,重新合眼,隨口說:「在找到更好的金主之前,他是最重要的。」

  一語雙關的說辭,似乎是對他那番邀請的回應,敖劍眉峰一挑,看似隨意地向後座掃了一眼,羿正挂在若葉的衣服扣子上,看到他,立刻示威性地向他豎豎中指,若葉卻直視他,沒有了最初的疑惑探詢,目光淡靜,仿佛只是單純的注視。

  敖劍笑了笑,刻意忽略了若葉放在膝上的左手正極力掩飾的顫抖。

  一手爲佛,一手爲魔,這種人可遇不可求,若葉將是個好仆人,可惜自己這次的目標不是他,算他幸運,誰讓他身邊有只多事的小蝙蝠跟著呢。

  敖劍的家座落在佛羅倫斯南部郊外,到達後,張玄下了車,便被聳立在眼前猶如一座小型城堡的建築物驚到了。

  建築物下方是方形城池一樣的雕塑,中部偏下有一圈砌成環狀的白色圍牆,上方較爲陡峭,遠遠望去,就像一柄倒立的劍鋒直指蒼穹,這與其說是城堡,倒不如說更像是一件偉大的藝術品,氣勢宏偉,還有毫不掩飾的犀利,就如伯爾吉亞家族。

  「這是你家?」

  敖劍以點頭做了回答。

  張玄沈靜好半天,表情由驚訝轉爲微笑,一臉期待地看敖劍:「你這裏鬧鬼嗎?古堡很容易鬧鬼的,如果有這類Case,我順便也接了,報酬算你個六折如何?」

  敖劍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有那麽一瞬,他懷疑自己看錯了人。

  涼涼夜風將羿的小聲嘀咕傳來:「出去別說他是我的主人,我丟不起那人。」

  同感,敖劍心想,聶行風要忍受這樣一個人,一定要吃很多苦頭吧,好在他涵養很高,面不改色地向張玄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香氣,在隨敖劍進入古堡時,張玄眼眸掃過蒼茫夜空,陰氣鬼影在空間萦繞,不重,卻無法忽視,他挑挑眉,不動聲色地走進去。

  管事早得到敖劍回家的消息,按照他的喜好准備好晚餐。除意大利餐點外,還有豐盛的中華料理,若葉只是點到爲止地就餐,張玄主仆兩人卻是一頓大吃,末了羿還A了兩瓶XO,放進自己的寶貝囊裏。

  餐後茶點送上,張玄品著熱可可,心想敖劍對他的底細還真是調查得很清楚,連這麽細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這個你拿著,出去辦事時用得著。」

  接過敖劍遞來的純黑色信用卡,張玄在心裏吹了聲口哨。

  說起來白目比他家董事長大方多了,他這次是臨時決定來意大利,身上帶的鈔票不比道符多多少,這張卡看模樣就知道價值不菲,有了它,今後出門就不怕了。

  「你這裏超豪華的,就寢前我可以隨便逛逛嗎?」他手裏擺弄著那張黑卡,隨口問。

  「當然,如果你不覺得累的話。」敖劍以微笑做了回答。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