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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Ⅰ六 屍航(天師執位系列)》第2章
第二章

  一個男人正倚在船舷上玩硬幣,霍離湊過去,見硬幣在他指間靈活地來回轉動,不由羨慕地說:「你好厲害啊,怎麽玩,教教我吧?」

  「不難,只要你持之以恒去練習。」男人微笑回答。

  男人的年齡不到而立,衣著並非高檔,卻很有品位,舉手投足間帶著優雅的氣質,見聶行風走過來,他收起硬幣,打招呼:「你兒子很可愛。」

  聶行風臉上笑容出現瞬間的僵硬,看了一眼笑得抱著肚子蹲到甲板上的霍離,他很平靜地說:「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啊,對不起,對不起。」男人有些尴尬,忙聰明地轉換了話題,向聶行風伸出手,自我介紹:「我叫左天,在保險公司工作,很高興在這次旅行中認識你。」

  「聶行風。」

  兩人握了手,算是認識了,小離還蹲在那裏笑,聶行風隱隱聽到小白小聲嘟囔:「看來董事長要保養一下了。」

  對面也傳來笑聲,是周林林,他坐在前面船舷上,顯然聽到了左天的話。

  糟糕,要是周林林把這件事告訴晴晴,他就糗大了,聶行風正要過去交代周林林別四處去八卦,有人拿著照相機跑到他們面前。

  「好可愛!」男人上下打量霍離,滿意地點頭。

  一頭蓬亂紅發在陽光下泛出天然自成的漂亮光彩,眼睛圓圓大大,透著黑玉般的亮,看著這孩子,男人覺得自己下次攝影展有料了。

  他掏出名片遞給聶行風,「我叫江笙,是專業攝影師,請問我能給你兒子照幾張相嗎?他好可愛,發色也非常漂亮。」

  江笙就是那個被鄧妍暴罵一頓的攝影師,吃了一個虧,他不敢再莽撞,小心翼翼向聶行風征詢,順便討好。

  看著再次笑倒的霍離,聶行風的郁悶指數瞬間又升了幾級,嚴重懷疑是不是見鬼見多了,會加速衰老。

  被稱贊,霍離很開心,爽快地答應:「好啊,不過我要跟小白一起拍。」

  「那大家先來張合照吧。」

  江笙拿起相機對准他們,左天連忙閃開,「抱歉,我不喜歡拍照,你們拍吧。」

  拍完照,霍離追著左天討教硬幣的玩法,江笙也跟過去了,聶行風見周林林還在船舷上看海景,便過去打招呼:「最近你外婆好嗎?」

  之前聶行風曾去療養院看望過周林林的外婆,不過周林林似乎不知道,聽了他的問話,很茫然地左右看看,然後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尖,意思問是不是在跟他說話。

  「我是晴晴的朋友,我們剛才還見過,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見周林林訝異,聶行風笑道。

  「不是,我沒想到……」周林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腕上的佛珠在陽光下發出輝亮,「我外婆很好啦,對了,你們怎麽會來旅遊?」

  「我弟弟碰巧抽到了獎,就來了,你們呢?這次靈異社全體成員一起出動,不會真想海上尋鬼吧?」聶行風半開玩笑問。

  周林林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不想他們來的,可他們很固執。」

  捕捉到周林林眼裏一閃而過的惆怅,聶行風心一動,他發現靈異社這幫家夥的目的可能不是尋鬼這麽簡單。

  「其實我們是沾楚學長的光,他叔叔帶他來旅遊,他就順便把我們都帶上了,楚家有的是錢,不在乎這點兒,喏,那男人就是學長的叔叔。」

  周林林指著對面坐在露天吧台前的男人說,看他側面好像是在服裝業界頗有名望的楚正南,聶行風跟楚正南有過幾面之識,不過沒想到他是楚歌的叔叔。

  「聶先生……」

  見周林林欲言又止,聶行風奇怪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我有種預感,這次旅行一定有事發生。」

  又來了,這是今天第幾個人跟他這樣說了?讓他覺得大家好像都在殷切期待海難的發生,聶行風問:「爲什麽這樣說?」

  「嗯……是直覺,尤其是楚學長,我擔心他有危險。」

  「你有沒有跟他提過?」

  「我對誰都沒說,你也千萬不要問,因爲事情還不明朗。」

  周林林表情很認真,讓聶行風覺得他這麽說絕不是單純的直覺,一定有其它原因,正要追問,江笙跑了過來,一臉笑嘻嘻,看來是照了不少照片。

  「聶先生,我也給你照幾張相吧,海景這麽漂亮,不拍照實在太可惜了。」

  聶行風把自己的相機遞過去,「幫我們照一張。」

  周林林親熱地搭住聶行風的肩,拍照完後,小聲道:「如果我有什麽新發現,會來告訴你,你暫時別對別人說。」

  他說完就跑開了,沒給聶行風進一步詢問的機會,聶行風擔心張玄,跟江笙隨便聊了幾句就返回客房,房裏窗簾垂下,黑暗中只聽到張玄輕微的呼吸聲,似乎是睡著了。

  聶行風走到床頭,見他趴在床上,懷裏還抱著電腦和地圖,他想伸手試張玄體溫,手腕在下一刻被緊握住,張玄睜開眼,嘿嘿笑道:「董事長,你想偷偷非禮我。」

  「我非禮你不需要偷偷。」聶行風笑問:「好些了嗎?」

  「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張玄坐起來,發現頭依舊暈眩,不過還好有了食欲,不想聶行風擔心,他換好衣服,提議去餐廳吃飯。

  「你不舒服,還是在房間裏吃好了。」

  「這麽多好節目不享受我會更不舒服。」從沒病過,張玄根本沒把頭暈當一回事,看看桌上的節目安排表,最後在賭場欄上定格。

  上了郵輪不賭錢,簡直對不起自己的大好人生,反正身邊有自動提款機,免費享受的服務怎麽可以不享受,打死也要沖。

  兩人來到提供免費餐點的中餐廳,當聽聶行風說起靈異社成員全體出動來航海,張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們不會尋鬼,是來尋寶的,深海尋寶!」

  聶行風很無奈地笑:「你是電影看多了。」

  吃完飯,先去娛樂甲板看海,順便照相,前方浪濤翻湧,海鷗齊鳴,遠處是海豚跳躍的身影,張玄靠在船舷上,看著碧波翻湧的浪潮,突然有種想跳進海裏,和海豚逐遊的沖動。

  聶行風見張玄瞳色轉深,遊離著妖娆輝彩,似乎比海水還湛藍了幾分,心不由一跳,順手拉住一個過路的服務生,說:「麻煩你幫我們照張相。」

  是個很年輕的服務生,笑起來露出兩顆小兔牙,看著似乎有些面熟,聶行風把相機交給他時,突然手一顫,相機脫手落下,還好服務生及時接住,笑道:「請你們靠近些。」

  聶行風轉過頭,臉立時黑了半邊,張玄正熱情地跟身旁一個女人搭讪:「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人家根本沒理他,張玄還要再說,被聶行風一把扯過來,順手攬住他的腰,沈聲道:「看鏡頭!」

  「大哥,拜托你照相時不要太吝啬笑容好不好?唉喲……」腰間被狠狠掐了一下,張玄叫聲中,服務生按下了快門。

  照完相,服務生歸還相機,聶行風趁機看他的胸牌,上面寫著向文,是個自己並不熟悉的名字。

  「董事長,你在看什麽?」張玄追隨著聶行風的眼神,最後落到向文遠去的背影上,不禁有些吃味,「喂,我還在旁邊,你看帥哥看得太明目張膽了吧?」

  聶行風斜了他一眼,「你可以泡美女,我當然也可以看帥哥。」

  張玄笑了,用肩膀撞了聶行風一下,「吃醋了?其實我真好像在哪裏見過那個美女。」

  他轉頭再看,女人已經離開了,只聽聶行風淡淡道:「其實,我也好像在哪裏見過那帥哥。」

  看招財貓吃醋似乎是件很賞心悅目的事,張玄心情大好,感覺頭暈也好多了,發現來往行人中冒出個熟悉面孔,忙打了個響指,「那個,那個巧克力先生。」

  是那個帶他們去客房的服務生,想要小費,卻被張玄擺了一道,看他的表情很明顯不想過來,不過客人最大,最後還是過來了,從嘴角擠笑:「我叫陸平,很高興爲您效勞。」

  「幫我拿兩杯香槟,謝謝。」

  張玄說完,用眼神指揮聶行風,後者很配合的掏錢給陸平,本來想說不用找零錢,猶豫了一下把話又咽了回去。

  香槟很快拿來了,見張玄掏口袋,陸平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上午霍離爲答謝他幫忙提旅行箱,很慷慨的給了他一大盒巧克力,見張玄又要給,嚇得連連搖頭。

  張玄掏出來的是張美元小鈔,聽了陸平的話,很遺憾的把錢又放回去,看著陸平目瞪口呆的模樣,聶行風突然發現有時忍住笑真是件很困難的事。

  「嗯?」

  身後有人,兩人回過頭,見是張極熟悉的面孔,對方也是一臉吃驚,含在口裏的酒噗的一聲噴出來,好在兩人反應迅速,同時向一側避開,站在後面的陸平就沒那麽幸運了,臉上被噴了個痛快。

  「啊,對不起、對不起。」

  闖了禍,噴酒的人忙跑過去掏出手絹替陸平擦拭,不愧爲豪華郵輪上的服務生,陸平臉上半點兒不愉快也找不到,微笑躬身退下,還很有禮貌地說:「先生,謝謝您的賞臉。」

  「這次旅行將會是陸平的噩夢。」

  聶行風對這位萬分不走運的小服務生深表同情,張玄卻上前揪住那個噴酒的家夥,大吼:「你怎麽會在船上?」

  「你們怎麽也在這裏?」張玄的關門大弟子、高階警察魏正義鹦鹉學舌般的反問。

  「我們當然是來旅遊。」

  「我也是來旅遊的,順便……」魏正義湊近他們,神神秘秘說:「抓賊。」

  抓賊?張玄上下打量魏正義,金發中挑染著藍色,眉穿銀釘,腳踩馬靴,他來抓賊?他自身就怎麽看怎麽像個賊。

  看出兩人的疑惑,魏正義把他們拉到沒人的角落,小聲說:「我們接到線報,說船上可能混有逃犯。」

  「追逃犯也不用把頭發染成這個樣子吧?」鬼都不怕,更不用說人,張玄沒把逃犯當回事,問了個完全不重要的問題。

  「這是我查緝毒案時的打扮,事出緊急,我沒來得及換裝就跟來了。」魏正義把手機裏的照片調出來給他們看,「是個極端暴戾的殺人犯,傳說他有進行整容,所以我還在暗中調查,你們要是看到有可疑人物,馬上告訴我。」

  聶行風看看照片,男人相貌清秀,氣質跟左天有些像,而且還整過容,調查只怕會很困難,事關重大,他問:「你們來了多少人?有跟船長聯絡過嗎?要保證旅客的安全。」

  「就我一個,這情報還不知可不可靠,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驚動船上的人。」

  就是因爲無法確定情報來源的可靠性,局長才安排他一人出任務,如果逃犯不在船上,那是公費旅遊,就算是賺到了;不過如果逃犯在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魏正義本來還有些忐忑,現在看到師父在,一顆心安了下來,暗歎自己走運。

  「我先去做調查了,晚上再詳談。」

  魏正義走後,聶行風苦笑看張玄,這麽多熟人在並非旅遊旺季的時候,同時乘郵輪遠航,如果這是巧合,那他只能說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巧合了。

  張玄打電話給霍離,說了逃犯的事,讓他小心,小狐狸漫不經心的答應了,他雖然法術淺,但畢竟是狐精,張玄對他倒沒多擔心,關了手機,迎面北風拂過,眼前突然一陣發黑,隱約看到那團黑影和自己擦肩而過,耳旁傳來猛烈風響,他激靈的打了個寒顫。

  「你冷嗎?」聶行風問。

  「起風了,是有點兒冷。」

  聶行風看看頭頂豔陽,午後正是煦暖的時間,根本沒風,看來張玄是凍著了,于是無視他去賭場的意願,硬拉他回客房,拿出備用感冒藥讓他吃,卻被他一口拒絕,只調了杯符水喝下,鑽進被窩,又命令聶行風。

  「你把照片整理一下,順便再查查金銀島是不是真有什麽不平凡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想去。」

  「遵命。」

  天師助理發了話,聶行風乖乖照辦,把照片拷貝進電腦,整理時他發現江笙給他和周林林拍的合照裏,周林林大半身子都在鏡頭外,不由皺起眉,這拍照技術實在太差,江笙真的是專業攝影師嗎?

  整理完相片,聶行風又上網查有關金銀島的資料,發現它除了是旅遊景點外,並沒有什麽特別傳說,不過從上空俯瞰金銀島周邊群島景觀,島形呈古怪彎曲狀,很像……

  像什麽,聶行風想不起來,只覺得很像某種圖騰,他歎了口氣,發現自己的健忘症也升級了。

  傍晚,霍離和小白來看他們,張玄還在睡覺,小白跳到他背上來回踩貓步,又用小爪子拍他的臉,張玄被它搞得不耐煩,罵道:「你再胡鬧,我把你扔到海裏喂鲨魚!」

  「切,你有力氣扔就扔吧。」小白很沒同情心地嘲笑:「看你這樣子,不會是暈船吧?是誰說大海就是他的家,哪有人回了家這副德行的?」

  張玄蔫蔫的樣子是很像是暈船,不過這家夥平時比小強還強壯,連自己的飛車他都不暈,很難想象他會暈船,聶行風說:「你從來沒說你暈船。」

  「我從沒坐過船,怎麽知道?」張玄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坐起身,頭有些沈,不知道是真暈船,還是被那個髒東西影響的,不過話說回來,那到底是什麽?

  「我有准備暈船藥,大哥要不要來兩片?」霍離果然裝備齊全。

  免了,他絕不承認自己體質差到暈船,張玄問霍離,「你們下午去哪兒了?」

  「跟江笙他們在一起。」

  江笙帶他去娛樂場玩,後來又去酒吧,遇到左天,左天介紹他們去美容室,大家一起做水療SPA,順便學健身操,中間還幾次碰到宋澗,不過宋澗沒找他麻煩。

  張玄越聽越郁悶,這麽多免費好玩的娛樂節目自己一樣都沒享受到,跑到船上睡了一整天。

  「江笙說午夜有很香豔的NIGHT SHOW,我還打算跟小白一起去看呢。」

  「我也去!」一聽香豔,張玄來精神了,再偷眼看看聶行風,忙加一句,「董事長也一起去。」

  晚餐地點聶行風選的是位于上層甲板的西餐廳,這裏視野很好,可以遙望遠方海景,餐廳一角鋼琴師正輕柔彈奏夜曲,給夜晚平添一絲浪漫。

  左天和江笙在一起吃飯,霍離說左天娛樂工作兩不誤,下午一起玩時,不斷給周圍的人推銷保險,看來江笙是被盯上了。

  楚正南在跟一位坐輪椅的老者說話,聶行風不認識那老人,不過看他的衣著氣度,應該有些背景,楚正南也看到了聶行風,愣了一下,推老人過來。

  「聶先生也來旅遊?」

  熟人見了面,不得不客套一下,聶行風起身跟楚正南握手,「真巧,想忙裏偷閑出來散散心,沒想到楚先生也在。」

  寒暄完,楚正南指著老者和他身後的兩人道:「這位是白先凱白老先生,這位是他兒子白皙,孫女蕭雨。」

  白先凱的名字聶行風聽說過,他曾是醫藥界的首領人物,不過近年來白家漸趨沒落,很少在商界露面。白先凱面容清癯,白皙雖沒有父親那股威嚴風範,卻也透著中年人的成熟魅力,還有蕭雨,聶行風很尴尬地發現她就是張玄在甲板上搭讪的那個女生。

  「聶氏現在可是商界的中流砥柱啊,聶先生年少有爲,你爺爺一定以你爲榮吧?」白先凱微笑問。

  「希望沒有讓他老人家失望。」聽白先凱的意思似乎跟爺爺相熟,不過聶行風從未聽爺爺提過他,不禁有些奇怪。

  「聶先生少年英才,不可同日而語,小雨,你今後要跟聶先生好好學啊。」

  聽了爺爺的話,蕭雨走上前,落落大方的跟聶行風握手,微笑道:「今後請多指教喽。」

  她很漂亮,黑發白裙,身上沒有特別飾物,跟白先凱過于華貴的修飾不同,透著一種古典的美。

  「咳咳。」身後傳來張玄的咳嗽聲,聶行風忙松開蕭雨的手,道:「那是應該的。」

  介紹完,楚正南和白氏父子告辭離開,在遠處預訂好的位子上坐下,楚歌已坐在那裏了,看見聶行風,向他擺手打招呼。

  「話說回來,今天一天都沒看到晴晴。」看到楚歌,聶行風想起了馮晴晴,以馮晴晴的個性,對他一向死纏到底,可今天卻一直沒露面,這讓聶行風更肯定他們這次出海另有目的。

  沒人接話,聶行風轉頭看張玄,見他一臉悻悻,霍離在旁邊嘻嘻笑:「有美女來獻殷勤,大哥吃醋了。」

  「吃飯吧你!」張玄把小狐狸的臉按進盤子裏,對聶行風道:「我想起在哪裏見過蕭雨了,前幾天跟顧澄吃飯,他給我看過照片。」

  顧澄是醫藥界先鋒顧家的太子爺,和聶行風是同學,張玄通過一系列靈異事件跟他認識後,很快就混熟了,蕭雨是顧澄閑聊時提起的,抱怨白家沒落,不想著怎麽扭轉局勢,卻到處推銷女兒,顧澄喜歡放蕩的那種,很顯然蕭雨不符合他的擇偶條件。

  難怪小神棍會醋勁大發得直咳嗽,原來是看出了白先凱的心思,聶行風笑著用胳膊碰碰他,「放心,你看楚歌和蕭雨很登對,說不定他們兩家是來旅遊相親的。」

  「全面撒網,重點培養,比起楚家,你們聶家更有實力,你沒看剛才白老頭在明目張膽的把孫女推銷給你嗎?」

  張玄一刀下去,把盤裏的牛排切成兩半,一抹金色冷光在眼底劃過,小白看到了,嚇得一抖。

  一種屬于動物的直覺,它品出了金芒中隱藏的殺機,帶著殘忍、掠奪和暴虐的殺氣,此刻在張玄眼中流露出來,有種怪異的違和感,小白連忙低頭舔盤裏的食物,也許自己感覺錯了,每個人的感覺都會出錯的對不對?

  「爲什麽楚正南不把蕭雨介紹給自己兒子,卻找侄子呢?」霍離小聲問。

  「楚正南兒子早夭,聽說他有幾個庶出的孩子,不過礙于妻子娘家的勢力從沒承認過。」

  聶行風對商界八卦不感興趣,連楚歌跟楚正南的關系他也是剛剛才知道,楚歌從未出席過商界聚會,看來這男孩不喜歡生意場的氛圍。

  飯後,霍離抱著小白去找江笙玩,張玄明顯精神不佳,香槟只喝兩口就放下了,聶行風正要提議回去休息,魏正義的電話打過來,問:「有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沒有,你呢?」張玄睡了一天,能看到可疑人物那才叫怪呢。

  魏正義的回答當然是否定,這一天倒是玩得很痛快,不過要在幾百人的空間裏鎖定連長相都不確定的逃犯,無異于大海撈針,理所當然一無所獲。

  毫無頭緒,魏正義唠叨兩句後就挂了電話,聶行風正在看海景,眼神掃過,發現周林林也來了,坐在楚歌的鄰桌上,看到聶行風,周林林沖他擺擺手。

  「怎麽只有周林林一個人,其他家夥呢?」

  「什麽?」

  張玄剛問完,地板突然搖晃起來,船身有十幾秒的震動,但很快就平息下來,播放器傳來優美電子音,解釋剛才是海底漩渦浪沖影響,不妨礙航行,請大家切勿擔心等等。

  張玄卻變了臉色,剛才船身震動時,他看到有股黑色旋流從外面卷入餐廳,漆暗波流隨即撲向自己,帶著海潮的鹹味,心房隨即悸動個不停,只覺眼前天旋地轉。

  「張玄!」手掌被握住,聶行風在旁邊焦急喚他。

  「我不舒服,扶我去洗手間。」

  胸腔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張玄急忙站起身,眼前暈得厲害,還好有聶行風扶著,來到洗手間,他沖進去一陣作嘔,聶行風似乎在旁邊說什麽,但他根本聽不到,兩耳轟鳴,腦袋有種炸掉的感覺。

  過了好久才覺好些,聶行風扶他到盥洗盆前漱口,不斷輕拍他後背,問:「怎麽樣?」

  張玄搖頭,胃裏很難受,額上虛汗直冒,擡起頭,鏡子裏自己的臉蒼白得可怕,藍瞳因不適泛著暗紅血色。

  那團黑霧到底是什麽?

  不是妖怪或陰魂的氣息,相反的,帶著清修之氣,還有種極熟悉的親切感,它對自己沒惡意,可爲什麽每次看到它都會不舒服?

  「小夥子看起來很難受,該找醫生給他看看。」在旁邊洗手的老者看到這一幕,說。

  是個滿頭銀發的老人,胡須留得很長,鼻梁上架著眼鏡,充滿文雅濃厚的書卷氣。

  聶行風道了謝,扶張玄出去,在走廊上碰到蕭雨,她奇怪地看看張玄,問聶行風,「出了什麽事?」

  「我朋友不太舒服。」聶行風此刻心煩意亂,沒心情跟蕭雨攀談,隨便應了一句就匆匆離開。

  回到房間,聶行風扶張玄躺下,又打電話叫醫生,十分鍾後,負責旅客醫護的杜醫生帶著隨身診箱趕了過來。

  「你哪裏不舒服?」杜醫生三十多歲年紀,帶著醫者固有的優雅氣度,讓張玄放好體溫計,又取出聽診器爲他聽診。

  「他剛才吐得很厲害,我擔心是食物中毒。」聶行風替張玄做了回答。

  杜醫生把手放在張玄的胃部,輕輕按,問:「覺得惡心嗎?」

  廢話,被這麽按,正常人也會覺得不舒服,張玄提不起精神罵人,隨便哼了一聲。

  得到肯定的答複,杜醫生又依次按壓其他部位,最後對聶行風道:「別擔心,應該只是暈船造成的不適,你看,他稍微有些低燒,身體狀況不佳,剛才船又晃動過,所以才會導致嘔吐。」

  聶行風接過體溫計看了一下,三十七度八,的確有些發燒。

  杜醫生開了退燒藥和暈船藥給聶行風,說:「先觀察一下,如果他情況不見好轉,再通知我。」

  送走醫生,聶行風倒了杯溫水,坐到床邊,張玄的臉在燈下顯得很蒼白,帶著玉般的透明質感,極少見他這麽安靜,讓聶行風很不適應。

  「董事長,剛才那個死醫生在你面前明目張膽的非禮我。」

  看招財貓臉色就知道他現在有多擔心了,張玄故意逗他,聶行風果然笑了,揉揉他鬓發,道:「他不敢,全世界只有我敢非禮你。」

  見聶行風把藥拿過來,張玄一臉警覺地看他,「你幹什麽?」

  「吃藥啊,吃了退燒藥,發發汗就好了。」

  「我死都不吃藥!」張玄藍瞳瞥過膠囊,「鬼知道裏面放的是什麽。」

  小神棍的厭藥症跟自己以前討厭符水的心態一樣嘛。

  想起符水,聶行風有了主意,把藥含在嘴裏,喝了口水,俯身吻住張玄的雙唇,將藥就著水一起灌了下去。

  「咳咳,董事長,你總算找到報複的機會了。」

  張玄的舌尖被壓住,兩顆藥愣是被硬灌了進去,藥不難吃,不過想到聶行風灌藥這招是從自己這裏學來的,他腸子都悔青了,這根本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嘛,早知他也有這麽一天,當初他一定不以灌招財貓符水爲樂。

  看著張玄的眼瞳因氣憤轉成湛藍,精神也比剛才好了很多,聶行風臉上溢出微笑,說:「睡一覺吧,我在旁邊守著你。」

  「你去玩吧,不用特意陪我。」藥剛吞下,把招財貓哄走,他還有機會再吐出來。

  張玄的如意算盤沒打好,欲哭無淚的看著聶行風幫他把衣服脫了,蓋上被,又坐到床邊,那架勢很明顯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認命了,他歎口氣,聽聶行風的話,乖乖閉眼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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