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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七 雙劫(天師執位系列)》第19章
第十九章

 一個小時後,搜查完畢,警察把相關物品清點好後拿出去,常青返回來,向魏正義點點頭,示意可以收隊了。

 自始至終裴天成都沒說話,端坐在沙發正中,臉上除了略顯疲憊外,半點表情都沒有,傭人幫他准備的藥他也沒喝,放在了一邊。

 就在這時,廚房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立刻有警員沖了過去,手槍擊起圍住廚房,卻發現叫喊的是裴家的傭人,被大家注視,她不好意思的嗫嚅:「我看到角落裏有藍光,以爲是鬧鬼,沒想到是貓作怪,這只貓真貪吃,整天翻垃圾桶。」

 很應景的,一只全身黝黑的小貓從拐角冒出來,嘴裏叼著幾張黃色符紙,聽了女傭的話,它氣得啐掉道符,用貓爪錘地板,拜托,它前生好歹也是刑獄之神,就算貪吃,也不至于翻垃圾桶好吧?

 它明明是被某個家夥拜托找線索,誰知線索早被毀屍滅迹了,沒辦法,它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隨便畫幾張道符來充數,也不知道能不能瞞得過去。

 「小白,你跑哪裏去了?爲什麽貓糧不吃,吃道符呢?」

 看到它,霍離很驚奇地跑過來,小白發現這只狐狸其實也沒那麽笨,至少他一句話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這正是它想要的結果。

 「這個符很不地道耶,像是某種邪道符箓。」葡萄酸跟霍離心有靈犀,湊過來,說:「啊,我知道了,不會是有人用這種道符引鬼害人吧?難怪總有人說鬧鬼了,小白,你從哪找來的?」

 裴炎臉色變了,正要說話,裴夫人突然叫道:「家裏絕不會有這種東西,一定是這野貓從外面叼回來的!」

 「道符上說不定有指紋留下來,回去查證一下就知道了。」

 葡萄酸本來想拿過去看,聽張玄這麽說,他縮回了手,魏正義拿出證物袋,正要把道符放進證物袋裏,裴炎突然沖過來,搶先奪過道符,幾下便撕了個粉碎,叫道:「夠了,你們想要知道的我在警局都說了,你們還想找什麽?」

 「裴先生,你銷毀證據,這是罪加一等。」被裴炎大吼,魏正義沒生氣,只是淡淡說。

 「小炎…」裴夫人在旁邊擔心地叫。

 「沒事。」裴炎給了母親一個安慰式的微笑,然後對魏正義說:「魏警官,傷害少言的事我都已交待了,你來我家大肆搜索,無非是想找出與酒廠棄屍有關的線索對不對?你別折騰了,我直接告訴你好了。」

 魏正義立刻沖常青打了個手勢,常青很默契地拿出紙筆,做記錄前的准備,不過裴炎接下來要說的話被裴玲打斷了,向魏正義怒道:「你們太過分了,根本就是在無中生有,逼我大哥自首。」

 「玲玲,別這麽說,警察只是照章辦事,我也只是講出我所知道的事實。」

 裴炎坐下來,從茶幾裏摸出一盒煙,掏起來點著,用力吸了幾口後,說:「酒廠的男屍是我殺的,他是少言的男友,當初家裏不同意他們來往,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離開少言,可是他太貪心,打電話給我說那筆錢太少,讓我加付,我們約好在裴家的別墅會面,不過那場見面話不投機,他胃口太大,我們爭吵起來,我失手把他推下樓,不錯,我是失手的。」

 最後三個字裴炎咬得很重,他那一臉無可奈何果然贏了不少同情票,葡萄酸立刻說:「啊,太可惡了,居然有這麽貪婪的家夥,只是失手誤傷,罪行不會太重吧?」

 裴玲也急忙問:「那之後呢?」

 「發現他沒呼吸了,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辦,于是匆忙離開,晚上參加酒宴也一直心神不定,去洗手間時正好碰到喬,看到他抽剩下的雪茄煙蒂,我靈機一動,就拿了,酒宴開始不久後我就借機離開,駕車趕回別墅,用毛毯裹了那人的屍首,本來是准備找個妥善的地方埋了的,不過快到年底,臨檢很多,所以當經過那個酒廠時,我突然改了想法,直接把屍首扔在了那裏,酒廠已經廢棄很久,我想短期內不會被發現,最後,我又把喬的雪茄煙蒂也扔在了那裏。」

 一口氣說完,裴炎又狠狠地吸了口煙,像是懊悔似的,發泄著心裏的不快。

 大廳裏有一陣子的寂靜,常青記錄做完,擡頭看魏正義,魏正義問:「只是失手誤傷,爲什麽不報警?還賊贓嫁禍別人?」

 「當時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麽做,後來想報警時,時間已經太晚,擔心警方不相信我的話,于是就放棄了,至于喬,其實當時也沒有真想賊贓他,只是一種本能,想著那個煙蒂也許會有些作用,至少可以混淆警方的視線,而且伯爾吉亞家族神通廣大,我想警方就算查到他,他也能輕松擺平。」

 裴炎對答得不疾不徐,給魏正義的感覺,那就好像是早就背好的台詞,在適當的場面裏念出來,而偏偏台詞還准備得很完美,讓他一時間挑不出什麽毛病,他像是個笨蛋,一直順著裴炎安排的棋路往下走。

 魏正義掃了一眼旁聽的聶行風,想問他是否該收隊了,裴炎供詞中的詳細部分他得回警局慢慢問,雖然他對是否能再問出什麽出來不抱太大希望。

 張玄也皺起了眉,裴炎這番話跟裴少言和薜彤的描述都不同,他比較傾向于薜彤的說法,畢竟薜彤還活著,雖然他不知道那具男屍究竟是誰,但絕對不會是裴少言的男友,既然不是裴少言的男友,那裴炎這番話的真實性就有待商榷了。

 「裴少言的男朋友還活著呢,你是不是搞錯了?」他終于忍不住問。

 「怎麽可能!」聽了張玄的話,裴炎猛地擡起頭,很吃驚地看他,「那,那個勒索我的男人又是誰?難道他是詐騙集團的?」

 聶行風沒忽略裴炎吃驚眼神後的狡黠,他在心裏歎了口氣,說起心機,張玄還是比不上裴炎,裴炎根本就是在等他說這句話。

 魏正義手裏攥的那些證據,其實並不能對裴炎怎樣,法官不會相信什麽符咒殺人,而且以裴天成的立場來說,他也不可能真對自己的兒子提出起訴,所以在裴少言被傷害這件案子上,裴炎其實是安全的。

 至于酒廠男屍的案子,具體情況現在還雲裏霧罩,就算男人的死亡跟裴炎有關,他最多是失手傷人,現在張玄還爲他提供了裴少言情人還活著的證詞,也就是說,死亡的男人更可能是詐騙集團的成員,這樣一來,裴炎的罪名更輕。

 所以,裴炎看似交待了一切,實際上這些罪名對他來說無足輕重,幸虧自己還留了一手,否則今晚這場對決絕對鍛羽而歸。

 「其實,推男人下樓的是裴少言吧?」聶行風問。

 裴炎已經站了起來,掐滅香煙,做出要離開的准備,聽了這話,他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即說:「聶先生,請你不要在警方面前胡亂猜測。」

 「不是猜測,而是肯定。」聶行風也站了起來,說:「我想以裴先生的個性,做事之前一定會做到有的放矢,不會毫無打算的跑去跟人談判,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爲什麽今天下午你在警局一直不提呢?」

 「我殺了人,就算只是失手,也會因此背上罪名,我當然想盡量避開,可是這位魏警官一直咬著我不放,害得我的家人爲我擔心,與其這樣拔河,倒不如直接說了比較好。」

 「你很在意你的家人,超過你對自己的在意。」

 裴炎不說話,緊盯住聶行風,雙目眯起,像是面對天敵的獸類,警覺地注視對方的舉動,蓄勢待發。

 「你對裴少言其實也是這樣吧?」聶行風又說。

 「同父異母,跟我爭奪公司的兄弟而已。」

 「我聽薜彤說,裴少言賣給畫廊的畫回頭都是你買下的,你擔心他的畫賣不好,所以在暗中幫他,可是你出的價錢很低,可能你覺得畫畫這種事太飄渺,所以還是希望他爲此厭倦,從而棄畫從商?」

 燈光在裴炎面上蒙上了一層冷淡的光輝,說:「我不知道聶氏總裁除了玩三流的偵探業外,還喜歡說故事,真是抱歉,我沒你想得那麽高尚。」

 「我沒把你想得多高尚,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裴玲一直都很尊敬你、相信你,我覺得作爲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她不會看錯人。」

 裴炎沒再說話,眼簾垂下,不知在想什麽,燈光斜照在他的臉頰上,看不出是光多一些,還是影更多一些。

 「我聽過一些商界人士對你得評論,以你得手段,如果人是你殺的,你會布置得更巧妙,應該是你在裴少言的別墅裏看到了腐爛的屍首,你以爲那是薜彤,便猜想是裴少言殺了人,你怕被發現,于是急忙幫他清理現場,人急無智,你慌亂下犯了許多不該犯的錯誤,甚至去嫁禍伯爾吉亞家族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們背後的勢力,跟他們作對,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聶行風看著裴炎,沈靜的陳述中帶了一絲憐憫,這個男人看似冷漠尖銳,卻很重感情,爲了整個家,把所有事情全都攬過來,可是犯下的錯誤,不是掩蓋就能消失的,那只會讓犯下的過錯越來越大,以至于無法收拾。

 「既然你肯爲了自己的弟弟做這麽多事,又怎麽會用邪術害他?你這樣做無非是爲了保護另外一個人,剛才你怕道符上沾有她的指紋,所以匆忙銷毀,並爲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說出男屍的話題,現在事情已經很明朗了,在這個家裏,有哪個人傷害到裴少言,卻讓你必須出面保護的…」

 「夠了!」裴炎突然一聲大吼,打斷了聶行風的話,「這時我裴家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吼聲雖響,卻無法掩飾聶行風的陳述,傷害了裴少言卻能讓裴炎主動出面頂罪的只有一個人,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轉到了裴夫人身上,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得像枚素簽,高雅顯貴的儀態後事無法掩飾的悲哀。

 「小炎…」

 她叫,但隨即被裴炎喝斷了,「媽,別聽他胡說八道。」

 「我說的這些其實並不重要,你也可以完全不承認,但有一點你該明白――」聶行風溫和話語中多了份壓迫性的氣息,「誣陷伯爾吉亞家族的人,該將承受怎樣的後果。」

 「你以爲我會怕這種威脅嗎?」裴炎冷笑。

 話音剛落,客廳燈光突然一暗,隨即呯的響聲傳來,尖銳物察著裴炎的發須射過,在他身後的牆壁上穿出一個很深的彈孔,緊接著是女傭的失聲大叫,魏正義急忙揮手示意大家趴伏,同時拉緊窗簾,警員們訓練有素,已經追了出去。

 「香蕉他個芭拉,黑社會太猖獗了,居然敢在警察眼皮底下行凶。」

 槍擊發生得太快,葡萄酸被嚇了一跳,急忙捂住竹籃裏小滿的耳朵,不過寶寶似乎根本沒在意,提起小手咯咯笑得很開心。

 「小滿果然是怪胎。」同樣被嚇到的霍離給了中肯的評語。

 「沒事沒事。」見大廳裏的人個個驚慌失措,魏正義忙擺手勢示意大家鎮定,「狙擊手沒偷襲成功,一定會立刻選擇撤退。」

 「這次沒成功,還有下次!」祁正陽把老婆擋在身後,心有余悸地看著裴炎,他本來還不信聶行風那番話,但這幕暗殺劇徹底顛覆了他的判斷,得罪了伯爾吉亞家族,他相信大舅子這次只怕凶多吉少。

 「沒那麽誇張!」

 看到衆人心有余悸的面孔,裴炎氣急敗壞地吼道,最讓他心境的母親站了起來,嘴唇因爲剛才槍擊事件的沖擊有些發抖,但精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恐懼在瞬間攫住了他的心,急忙叫道:「媽,別擔心,我不會有事!」

 「好了,就這樣吧。」裴夫人微笑著走過去,擡起手撫撫裴炎被打散的發須,「差一點就沒命了,還說沒事?傻孩子,別在逞強了,母親再沒用,也不能讓兒子替自己擔這個罪名對不對?」

 頭一次,裴夫人的舉止中沒有帶優雅做派,話聲透出屬于母親的疼愛,然而,當她轉過身來嗎,表情已經換成了慣有的高傲矜持,回到座位上坐下,目光看向聶行風,充滿挑釁。

 「聶先生,你不需要把聰明用在這種地方,你讓那只黑貓弄來的道符根本就是假的,剩下的道符我都銷毀了,不可能有留下來,你只是想引我兒子上鈎吧?別在拐彎抹角地套話,你想知道什麽,我現在就說給你聽,滿意嗎?」

 露了底,裴夫人卻毫無怯意,那份矜持做派仿佛已經滲進骨子裏,跟她整個人混爲一體,聶行風覺得比起裴炎,這位裴夫人才更難對付,還好她沒看出自己是事前跟喬串通好,以燈光爲暗號搞假射擊,剛才的燈光調節時他讓一名警員做的,當時大家的視線都在裴炎身上,沒人注意到警員的小動作。

 不過假道符跟他可沒關系,他只是讓小白去尋找證據,沒讓他弄假貨啊。

 聶行風還想再說,被裴夫人制止了,開始慢慢敘述:「引鬼害人是我做的,原因很簡單,我想讓裴少言死!這個家事我兒子一手撐起來的,他從懂事起就幫他父親打理公司,沒有他,公司根本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而裴少言這些年做了什麽?他除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畫畫外什麽都沒做,沒有我兒子辛苦打理生意,他能像大少爺一樣這麽坐享其成嗎?」

 「裴少言也是你的兒子。」葡萄酸小聲說。

 「他不是!他根本就是那個狐狸精勾搭老爺生下的種,狐狸精倒輕松,早早一走了之,我卻要替他看孩子,上演母慈子孝這麽多年,我早受夠了!」

 裴天成臉如死灰,聽了裴夫人的話,他只留下一聲長長的歎息。

 裴玲卻別打擊到了,不敢置信地看著裴夫人,記憶中出身大家閨秀的裴夫人雖然有些做作,但個性平和,對他們姐弟很好,從來沒發過脾氣,所以他對這位繼母一直都很尊重,可是瞬間,整個認知都被顛覆了。

 「阿姨,你真那麽恨我們嗎?」她顫聲問。

 裴夫人避開了視線,歎口氣:「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吧,如果你老公在外面跟其他女人生了孩子,還帶回來,你未必能做得比我好。」即便只是商業聯姻,作爲女人的自尊,她還是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可是身份又逼使她不得不收留兩個孩子。

 裴玲默然不語,裴夫人點出了所有女人無法承受的底線,她看看祁正陽,祁正陽趕忙搖手辯解:「天地良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做出那種事情。」

 魏正義問:「既然如此,爲什麽你一直等到今天才想要害他?」

 「我從來都不喜歡裴少言,他跟他母親長得太像了,還好他安靜懂事,小炎又很寵他,所以我也只能忍著,後來他畢了業,幾乎都在房間裏作畫,我們之間沒太多交集,我只當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一個月前我偶然經過書房,聽到他跟他父親的對話,他提出要接手公司,老爺居然二話不說同意了,我知道老爺很寵他,但沒想到寵到這種程度,這些年來一直是我兒子在打理公司,憑什麽所有生意都步入正軌後,家業卻要全部轉移到裴少言手裏?」

 「說穿了,你是不甘心對吧?」張玄淡淡說。

 「我是不甘心,當年我沒爭過那個狐狸精,現在我兒子也爭不過裴少言,本來如果他安分畫畫,我還可以容忍他,可是他現在的存在威脅到了我的兒子,我無法坐視不理!」

 「那些害人的道符你是怎麽弄到手的?」魏正義問。

 「是通過朋友介紹找到的,我最初沒當真,沒想到居然靈驗,最開始我在主樓試驗時被傭人看到了,才會傳出鬧鬼的事,那鬼力量很大,請來的專家都對付不了它,可惜總是無法成功害到裴少言,後來這個秘密被我兒子發現了,逼著我把道符銷毀,我只好照做了。」

 聶行風猜想魏正義在裴炎車上找到的道符可能是薜彤放下的,也可能是裴夫人用剩下的一部分,裴炎跟李蔚然見面不是想跟他買道符,而是付錢給他,要求他別再跟裴夫人接觸。

 「媽,這不是你的錯。」裴炎走過去,說:「是那個混蛋想賺錢,所以故意引發你的恨意,如果沒有他的撺掇,就算你不喜歡少言,也不會害他。」

 「傻孩子,我這都是爲你啊。」裴夫人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說:「你爲什麽要跳出來承認呢?他們那些證據根本告不到人的。」

 「因爲他不想你一錯再錯下去,就算被人撺掇,你也不該對自己的家人動殺機,裴少言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但你們同住了這麽多年,難道你對他一點情感都沒有?」

 聽了聶行風的話,裴夫人發出一陣冷笑:「別再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說辭來證明自己的清高,你們聶家又好到哪裏去,還不是爲了公司家産兄弟阋牆?我只是爲了自己的兒子爭取一點權利,有什麽不對?」

 「媽,少言不是那樣的人,他只是一時生氣,在跟我賭氣。」裴炎很無奈地說。

 兄弟手足,裴炎當然很了解裴少言的脾氣,以裴少言的個性,就算把公司雙手奉上,他都不會感興趣,當時他提出要接管公司,大半原因是出于對自己插手他感情生活的憤怒,父親也是不想他不開心,才痛快答應,裴炎自己完全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母親爲此走進死巷,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我不信,他跟他死去的母親一樣,最喜歡的就是奪別人的東西,我不會讓他得逞的!」裴夫人突然激動起來,緊攥住的手激烈顫抖著,眼視前方,憤憤地說:「我忍了這麽多年,不想再忍下去了,小炎,別怕,一切馬上都會過去的,裴家家業是屬于你一個人的,沒人奪得走!」

 「媽,你別這樣!」

 感覺母親情緒有些失控,裴炎很著急,自從母親跟那個會邪術的老人認識後,人就變得偏激暴躁,嚴重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跟平時端莊淑雅的風範大相徑庭,兩人獨處時母親也有過類似的狀況發生,但在公共場合下還是頭一次。

 很顯然,裴少言的話題撥動了她內心憎恨的那根弦,憎惡促使她整個人都竭斯底裏起來。

 「我沒事,真的沒事,有事的是別人。」裴夫人安慰裴炎,眼神又轉到聶行風身上,咯咯地笑:聶先生,你不是很聰明嗎?那你知不知道一個母親爲了自己的兒子,會做到什麽程度?」

 聶行風臉色變了,裴夫人肆無忌憚的笑聲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勝利,他隱隱想到了自己在擔心的事情,果然,裴夫人緊接著就給了他答案。

 「你說裴少言能不能真的醒過來?」

 不好!他只記住在這裏找凶手,忘了凶手會另有安排,雖然醫院裏有薜彤守著,但一個人難免會有考慮不周的地方,而魏正義手下的刑警,特殊情況下可能只是裝飾物。

 聶行風急忙對魏正義說:「快打電話給醫院的警察,問問他們裴少言的情況。」

 「哈哈,別問了,情況一定很糟糕。」裴夫人的大笑聲中還夾雜著裴玲的低泣,裴炎顧著照看母親,大廳亂成一團,裴天成卻木然著一張臉,仿佛把自己置身事外。

 魏正義立刻跟手下聯系,卻沒人接電話,聶行風忙問:「誰知道薛彤的電話?」

 裴炎把電話號碼報給了他,裴炎曾跟薛彤聯絡過幾次,記得號碼,不過聶行風撥過去,也無人接聽,裴夫人很得意地大笑起來,看到母親狀似瘋癫的樣子,裴炎痛苦地皺緊眉。

 好好的一個家,到底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子?他不知道,更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怎樣的局面。

 電話接不通,聶行風急忙沖出去,轉身時卻發現小白已經不見了,這個時候沒人會注意到一只貓,霍離跟著他們跑到外面,說:「別擔心別擔心,小白已經過去了,它瞬間移動的法術練得很好的。」

 「我們也來瞬間移動。」

 張玄抓住聶行風的手,聶行風狐疑地看他,覺得相信他的法術,還不如相信自己,誰知道小神棍的瞬間移動會移到哪裏去?

 「要搭車嗎?兩位先生?」

 一輛黑車以飛快速度奔來,停在了他們身旁,車窗落下,喬探頭笑問,他身旁的陰鷹看到張玄,哼的一聲飛到了別處,可惜張玄根本沒注意到它的存在,對喬說:「你槍法挺准。」

 「這是我頭一次故意射偏。」喬歎氣。聶行風把時間把握得很好,燈一暗,他就扣下了扳機,其實以他當時的心情,更想直接射裴炎的頭部。

 在坐車還是用法術之間,聶行風猶豫了一下,決定選擇後者,張玄和喬對話時,他用心法驅使意念,身形隨即消失在月夜下,張玄叫了聲董事長後,也一起飛沒影了,只留下車裏眼睛瞪得老大的喬。

 「誰能告訴我,聶什麽時候也會法術了?」看看霍離,還有提著小竹籃跑出來的葡萄酸,喬問。

 「答案自己找。」葡萄酸拉霍離跳上車,對喬說:「聖安醫院,拜托快點。」

 「我不是計程車司機!」喬很郁悶地踩油門把車開出去。

 今晚好好的聚餐被聶行風中途打斷不說,還讓他大冷天的躲在戶外玩狙擊,還必須保證要失手,剛才他以爲任務結束,跑過來准備打個招呼離開呢,結果又被人搭順風車,這義工做得真是太有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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