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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八 恢網(天師執位系列)》第10章
第十章

  玩笑歸玩笑,他們當然不會真去精神病科。

  到達聖安醫院後,聶行風去附近花店買了兩束花,准備分別送給裴少言相喬,不過他們去了喬的病房之俊,發現裏面沒有人,床鋪都是新的,聶行風問了護士才知道今早喬出院了,兩人只好轉去裴少言的病房。

  在路上,張玄說:「白目有給喬傷藥,喬的傷好得快下奇怪,奇怪的是白目一直對付我們,爲什麽最後又突然出手幫我們?」

  「他不是幫我們,他是是太無聊,以要人爲樂。」聶行風淡淡道。

  從跟敖劍接觸的幾件事來看,敖劍做事並沒有善惡對錯之分,凡事單憑喜惡,那晚敖劍的出現絕對不是出手相幫,而是覺得凡事適可而止,戲演到一定時候,該及時落幕收場,然後去後台准備下一場戲的開場,所以現在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甯靜。

  兩人在等電梯時,不遠處的加護病房裏傳來低低的哭泣聲,張玄整天捉鬼軀魂,這種事情見得多了,知道是有人故去後家人的恸哭,他沒在意,果然,很快就有道淺淡魂魄被帶出了病房。

  索魂的是個熟人,在看到他們後,小鬼臉色立刻白了,身子開始顫抖,若非他是鬼,張玄都懷疑他會不會中風昏厥。

  上次陰瞳事件裏聶行風患了急症,張玄陪他來醫院打點滴,就是這個菜鳥陰差搞錯了對象,跑來索聶行風的魂。被張玄一張道符追著跑了大半個醫院,最後還是白無常現身,幫他解了圍。

  後來陰差一打聽,前輩訓誡他說張玄是個比惡鬼更恐怖的家夥,遇見一定要繞道走,繞不開也別去惹,如果萬一不小心惹到了,一定要逃,字字箴言,他一直謹記在心。

  不過今天迎面撞到,張玄的氣勢太強,于是小鬼把那前兩句教誨早忘得一幹二淨,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逃。

  張玄哪知道小鬼心裏轉的這些念頭,見他全身抖得厲害,覺得很好笑,問:「今天沒抓錯人吧?」

  「沒……」可憐的小鬼差嘴巴顫得半天只咬出了一個字。

  「兄弟,這麽巧啊。」

  白影一晃,落在了鬼差和張玄之間,白無常指間夾著煙,微笑著看他們,跟平時一樣,很純善友好地跟張玄打招呼,就好像兩天前那一夜的對戰完全沒發生過一

  樣。

  「我的夥計又做錯事了?」白無常明知故問。

  「沒有,只是碰見,搭個話。」

  無常臉上的笑容太燦爛,反而有種故意做作的虛僞感,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麽沒來找薛彤的麻煩,但既然無常不提,張玄也就故意裝糊塗。

  他亮了個比無常更燦爛的笑,問:「你們好像很忙?」

  白無常聳聳肩,「沒辦法,做我們這行的,一年四季都閑下下來。」

  「那你忙吧,不過注意點就是了,別再抓錯了魂魄,到時候這個無常的位子恐怕就難保了。」

  白無常臉上的笑容成功地僵硬住,他就知道得罪了張玄,沒自己好果子吃,希望這家夥今後別找自己的麻煩。

  話不投機,他見好就收,又綻開笑臉,說:「我記住了,之前,還有之後,如果還有冒犯之處,就請多多包涵了,改天我請客,算是賠罪。」

  白無常說完,也不等張玄回應,帶著小鬼差就溜掉了,他指間的煙蒂忽明忽滅,在長廊上留下一股淡淡輕煙。

  聶行風看到一些遊離的影子都飛快聚集到輕煙旁,拼命呼吸,瞬間輕煙便被吸得幹幹淨淨。

  無常雖然做事滑頭些,但其實人並不壞,單看他特意給這些遊魂野鬼布香火就知道。

  乘上電梯後,聶行風說:「薛彤很厲害,可以讓地府放棄索魂。」

  「陰間不比陽間公正多少。」張玄冶笑:「我看他們不是不想索薛彤的魂魄,而是根本索不起。」

  聶行風挑挑眉,覺得張玄的判斷不無可能,不過仍說:「別去爲難撫常,身居其位,他那樣做也是沒辦法的事,那晚就算他不帶人來,地府也會派其他人來,到時也許更難收場。」

  張玄其實並沒有氣無常照規矩辦事,帶人來跟他們過不去,而是不屑他那套滑頭的伎倆,故意激怒自己,迫使自己把海神的名義擡出去,讓地府的人無法追究他辦事不利。

  這種被牽著走的感覺很不舒服,不過他也沒真想跟無常計較,陽間也好,陰間也好,在官場上混,不滑頭怎麽吃得開?

  到了裴少言病房的樓層,聶行風剛出電梯,迎面便看到裴家人走過來,這時候退同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他只好迎上前打招呼。

  幾天不見,裴天成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即使拄拐,仍可以看出他佝偻的身軀,裴炎也面容清減,不過依舊是初見時的冷峻氣勢,他們都陰沈苫臉,只有裴玲看起來很開心,眼圈雖然有些發紅,但笑容很真實,證明裴少言應該是沒事了。

  看到聶行風,裴玲很高興,寒暄了幾句,不過裴家父子都沒主動打招呼,因爲聶行風的指證,裴炎曾被帶去警局接受審訊。

  不過後來裴夫人坦誠了一切,把罪名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所以裴炎被無罪釋放,而裴夫人也因爲詛咒殺人在法律上不被承認,再加上事主不追究,所以法官只是以雇人殺人未遂對她做出入獄兩年,緩期執行的判決,現在裴夫人在別處居住,並跟裴老爺提出了離婚的要求。

  這些聶行風卻是通過電視新聞的報導了解到的,內情如何他不加道,但在那次事件中,他的立場並不討喜,氣氛有些尴尬,他只好沒話找話問:「裴先牛已經沒事了吧?」

  「沒事了。」說起弟弟,裴玲很開心,「薛先生在照顧他,我們就不在這裏討嫌了。」字裏行間俨然已把薛彤當作了一家人。

  人通常都是在失去後才覺得珍貴,裴玲最早對弟弟和薛彤的交往,反對得也不是很激烈,現在又經曆了一場生死離別,更覺得相對與死亡來說,同性相愛根本算不了什麽,再看看聶行風和張玄,這兩人在一起似乎過得很幸福,想想剛才薛彤和裴少言的互動,她覺得他們同樣出會很幸福。

  裴天成卻明顯不想多聊,道了聲告辭後離開,擦肩而過時,裴炎腳步略略一停,對聶行風輕聲說:「謝謝。」

  聶行風一怔,老實說,他沒想到裴炎會謝他,這應該是表明裴炎默認了裴少言和薛彤的關系吧。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麽響應,裴炎也沒看他,說完後就徑直走了過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張玄笑道:「比起裴天成來,我更喜歡裴炎,改天請他出來一起喝下午茶。」

  聶行風點點頭,跟裴天成相比,裴炎有擔當多了,而且對家人也是十成十的在意,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值得結交了,如果有機會,他也希望能跟裴炎交朋友。

  誰知聶行風剛想完,就聽張玄接著說:「現在裴家當家的是裴炎,如果我們跟他說他弟弟的命其實是我們救回來的,董事長你說,他會不會一高興,送我們一棟花園別墅?」

  聶行風噎住了,好吧,他早該知道,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該對張玄的情商抱太大期望。

  他轉身往裴少言的病房走去,隨口說:「你可以看看天。」

  張玄還真仰頭往上看,問:「看什麽?」

  「看有沒有餡餅掉啊,說不定你運氣好,會被砸中呢。」

  張玄笑了,他就喜歡看到聶行風經常被他氣得炸毛,還要淡定回答的模樣,急忙跟上去,笑道:「要砸也是先砸你,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運氣比我好耶。」

  兩人說笑著來到裴少言的病房,裴少言醒後因爲恢複良好被轉到了普通病房,不過仍是單人房間,從半開的百葉窗裏,他們看到薛彤正在把切成兔子形狀的蘋果瓣送到裴少言嘴裏,裴少言慢慢咀嚼著,一臉的幸福。

  「董事長,你從來沒喂我吃過兔子蘋果。」

  病房裏的空氣好像也被兩人的情緒感染了,到處都在飛粉紅泡泡,看著那一瓣瓣被切得很漂亮的蘋果拼盤,張玄不無羨慕地說。

  聶行風歎口氣,很想說切成兔子形狀的蘋果也是蘋果,絕對吃不小兔子味來,不過見張玄喜歡,他只好說:「那回頭我切招財貓蘋果給你吃。」

  「那倒不用。」張玄轉頭,笑瞇瞇地看他,「你只要答應在床上讓我吃就好了。」

  薛彤聽到說話聲,過來打開門,見是他們,很熱情地請他們進占,說:「少言的家人剛走,我還以爲他們又去而複返了。」

  「我們剛才碰到了,看他們的態度,是同意你們在一起了,可喜可賀。」張玄說完,又上下打量薛彤,說:「也不枉你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他本來還在奇怪薛彤擅自改命換魂,又強留裴少言在陽間,地府怎麽會這麽大廈度地放他一馬?

  現在看到他,就什麽都明白了,薛彤身上的道者氣息很微弱,此初起步修煉的新手還下如,他想來想去,只想到一個答案,那就是薛彤以度九劫的代價換回了裴少言的命。

  修行了幾十年,已度過九劫,即將修成地仙,卻被打回原形重練,那該需要多大的覺悟?

  張玄看看裴少言,裴少言眼神很快轉到一旁,似乎不敢跟他對上。

  「這是我的決定,不關少言的事。」

  裴少言回魂後,離魂時經曆的種種都不記得了,薛彤有跟他詳細解釋過自己的事情,兩人已經重歸于好,他怕裴少言因爲自己放棄修仙的事心懷內疚,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鄭重說道。

  「這就是地府放過你的條件?」聶行風問。

  薛彤點頭,「我這樣做已經很退讓了,他們識時務,知道進退。」

  張玄相信薛彤這話不是信口開河,雖然改命錯在薛彤,但陰差搞錯索魂的對象也是不爭的事實,這件事鬧大了對地府沒好處,說不定一頂辦事不力的大帽子扣下來,連閻王爺也要跟著受過。

  現在薛彤以放棄九劫道行,打回原形爲條件,讓他們放過裴少言,在地府看來,完全沒有損失,畢竟裴少言沒死,還不屬于他們的管轄範圍,而且薛彤開的條件也給足了他們的面子,這種狀況下還要繼續鬧的話,那就是笨蛋了。

  「不過,還真是滿可惜的。」張玄說。

  薛彤笑了笑:「也沒什麽可惜,就當是曆練吧。我跟少言說好了,等他身體恢複後,就教他道法,雙修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了薛彤的話,裴少言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微微發紅,看看張玄手裏拿的兩束花,微笑說:「你帶了好多花來。」

  「送花送雙,圖個吉利,祝你早日康複。」

  張玄撒謊不眨眼,聶行風卻看不過去,接過花想插到花瓶裏,卻發現花瓶都已經滿了,顯然剛才裴家的人來看望時也帶了花,薛彤說:「護理站有備用的花瓶,我去拿。」

  聶行風隨他一起去了,張玄轉到病床另一頭,那邊是窗戶,可以看到遠處的風景,讓人不會覺得無聊。

  「薛彤想得真周到。」張玄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風景,又轉頭看裴少一言,「你終于得償所願了。」

  裴少言眼簾垂下,下意識地想去拿桌上的水果拼盤,手伸過去後,又縮了回來。

  「其實你離魂後經曆的事都還記得吧?」

  裴少言身子一顫,頭猛地擡起,很吃驚地看張玄,張玄聳聳肩,「你忘了,我的職業是偵探,會那麽容易被蒙騙嗎?」

  從他們進病房,裴少言就不太敢對視他的目光,而且似乎也不太希望他們提之前的事,他就覺得奇怪,所以試探一下,裴少言果然中招。

  張玄笑了,覺得薛彤會喜歡上裴少言毫不奇怪,心機越深的人,反而越會被單純的人所吸引,因爲那是他們無法擁有的善良。

  「利用薛彤對我的愧疚,讓他爲我留下,我這樣做足不是很卑鄙?」既然瞞不過,裴少言索性坦誠,猶豫了一下,問張玄。

  「當然不,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會想盡所有辦法留下我家董事長,而且既然你記得離魂那晚的事,就該知道薛彤選擇留下陪你不是單純因爲愧疚。」

  說起薛彤,裴少言嘴角輕微勾起,露出淡淡的微笑。

  張玄說得對,如果沒有那晚的經曆,他的確不敢確定薛彤的感情,事實上,對他來說,薛彤一直都是神秘冷峻的,不過那晚他幫自己回魂時說了好多表白的話,也許是認爲自己會把那段經曆忘記,所以才那麽直白地表露,搞得他反而不敢承認自己還記得了,但他卻在那時候堅定了無論如何要留薛彤下來的想法,這樣在意自己的人他怎麽都不可以放棄。

  「我只是奇怪,以前薛彤那樣騙你,你都不怪他嗎?」張玄問:「連一點懲罰都不給他,實在大便宜他了。」

  「怪他,過去的一切也不可能從頭再來,還不如完全reset掉,再說,我自己也有錯,如果我一直相信他的話,那些事情也不會發生。」裴少言想了想,又笑道:

  「而且薛彤會因爲過去的那些事對我更好,像削蘋果這種事,以前他都不會做的,

  跟我相比,他才更像個大少爺,這幾天被他伺候,我真有些受寵若驚呢。」

  其實是開心吧,裴少言一臉幸福的述說證明了這一點,張玄想,看不出這位裴家大少爺還是有點小心思的,如果可以藉此讓薛彤對自己百依百順,那以前的那些不開心不提也罷。

  薛彤和聶行風很快回來了,手裏各拿了一大瓶花,張玄止住了話題,又跟他們隨便聊了一會兒,便藉口有事告辭。

  薛彤一直把他們送出病棟,說:「以後如果有什麽差遣,請盡管開口。」

  自始至終,薛彤沒道謝,但這句話就是變相的感謝了,張玄笑道:「好說好說,將來我們買房子,讓你情人看在朋友的分上,給開個優惠價。」

  真是見縫插針啊,薛彤哭笑不得地答應了。

  和薛彤分開,在去停車場的路上,張玄忍不住開始笑,聶行風間他,「你笑什麽?」

  「笑——本來以爲是 狼擒住了狐狸,現在才發現是狐狸叼住了狼,自求多福吧。」張玄雙掌合十。

  「你指誰?」

  「薛彤。」

  聶行風笑了,「你覺得,以薛彤的心機,會看不出裴少言的僞裝嗎?」

  「嗯?」

  聶行風笑而不答,薛彤修行幾十年,曆經幾劫,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他沒見過的?

  他故意不戳破,也許覺得這樣做,裴少言會爲此心有愧疚,今後一定會做許多努力,去彌補自己的愧疚,所以看似裴少言在引導薛彤,但實際上,薛彤才是引導者,讓裴少言乖乖按照白己的想法去走,別忘了,薛彤可是心理醫生,裴少言怎麽可能算計得過他?

  「不是吧?薛彤這麽卑鄙?」張玄皺起眉頭。

  「不過這都是我的猜測。」生怕張玄一個忍不住,跑回去跟裴少言抖露出來,

  聶行風急忙加了個但書,「也許薛彤下說出來,只是覺得裴少言這種善意的隱瞞行爲很可愛,因爲這也是一種重視的表現,總之,情人是沒有缺點的。」

  「那……」聽了聶行風的解釋,張玄果然心情轉好,滿懷希冀地看他,「董事長你覺得我有哪些優點?」

  「很多啊,好吃、賴床、貪財、睚眦必報……」

  張玄很郁悶。

  「招財貓,你確定你說的不是我的缺點?」

  「我只是想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即便是缺點,也會看成優點。」

  這話有道理,于是張玄很大度地接受了聶行風的恭維,坐上車後,微笑說:「接下來,讓我說說你的優點吧。」

  「其實我們可以討論一個更有趣的話題。」直覺感到張玄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聶行風試圖打消他的念頭。

  「先說這個,反正你的優點也不多。」看著他,張玄笑眯眯:「不過你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管你是什麽身分,都能成功地讓我喜歡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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