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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八 恢網(天師執位系列)》第11章
第十一章

  「你這個地方安全嗎?他們會不會找來?」

  某個暗無天日的空間裏,伫立著兩道人影,其中一個飄飄忽忽,輕得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問話的是個老者,低沈聲音在陰暗空間裏傳來,回音綿長,有種瓦上青苔的粘濕感,聽得那個人身子抖了抖,顯然很討厭這種感覺。

  「這段時間我幫你找過不少地方,有哪個被發現過?」他忍受著跟老者的接觸,淡淡說。

  冷笑傳來,讓男人的不適感更加深了幾分,「你如果真有用,昨天我就不會被那些修羅發現了,還好他們只聽從敖劍的指令,沒去禀告若葉和那只該死的蝙蝠。」

  「修羅王不是放過你了嗎?」

  「那是我議價交換的,否則我現在已是別人的階下囚了!」老者厭惡地看看一身白衣的男人,白色是他最討厭的顔色,因爲它太純,容不得一絲雜質,這麽純淨的東西根本就不該存在于世上。

  「你最好用心點,雖然我不是你們陰界的人,但我現在的身分等同你們的北帝陰君。」

  厭惡是互相的,所以,當看到白衣男人故意站在離自己較遠的地方時,老者冷笑,右手擡起,一塊玉色小牌用紅繩穿過,系在他手腕上。

  冷風吹過,玉牌輕輕晃動,背面一個壘字忽隱忽現,那是北帝陰君的名諱,看到它,白衣男人果然臉露恭敬,頭微微垂下,不敢正視玉牌。

  老者很得意,把手收回,淡淡說:「照我剛才說的去做吧,一日不把聶行風和張玄除掉,我便一日無法靜心以元嬰練功,已經耽擱得太久,我沒法再等了。」

  「好。」白衣男人說完,又問:「既然敖劍放過了你,爲什麽你不投靠他?跟修羅之王聯手,豈不勝過指揮我這個小小的鬼差?」

  無視了男人言語下的揶揄,老者道:「甯爲雞首,不爲牛後,給修羅王賣命,哪裏比得上讓陰界鬼差給我辦事呢?」

  其實是看到了李享的下場,讓他知道跟敖劍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那個陰險的家夥隨時都會爲了利益出賣自己,這才是他不得不依靠陰差的原因,他知道這些鬼信不得,不過只要有陰君大帝的信物在,他們即使不服,也不得不聽從自己的指令。

  接了他的新命令,白衣男人身子一晃便消失在空間裏。

  老者伸出手,掌心中一顆煉化中的紅丹慢慢升起,紅色罡氣中可以隱約看到一個正在熟睡的小小嬰孩,那是對修道者來說可遇不可求的大好補品,可惜卻因爲那幫該死的家夥窮追猛打,而使他根本無法煉化元嬰。

  老者狠狠地啐了一口,有些後侮自己當時的貪心,如果當時他沒奪走元嬰,現在可能還不至于淪落到這種東躲西藏的地步。

  「師弟,沒想到我們師兄弟三人中你資質最差,卻是最早煉化到元嬰境界的那個,放心,我不會讓你一番心血白費的。」

  他咭咭笑起來,冷厲聲音在長長的空間裏回蕩,隨即手一翻,將元嬰赤丹重新緊緊握進手裏,這麽貴重的東西,要嘛完全承接它的神力,要嘛毀掉,絕不會拱手相讓!

  魏正義回到家時,喬正在整理衣服,看到放在客廳裏的大旅行箱,還有桌上的護照,魏正義愣住了,跑過去問:「你要去哪?」

  「意大利。」喬把一件外套放進隨行的旅行包裏,擡頭瞥了他一眼,「我已經報了仇,沒必要再留下。」

  魏正義愣神三十秒,在發現喬不是在說笑後,有些急了,「可是你不是把生意都移到這邊了嗎?你走了,生意誰打理?」

  「這倒不用擔心,敖劍也是家族一員,他會負責處理的。」

  「可是,你道術才有些長進,現在放棄不是很可惜嗎?而且敖劍野心勃勃,不吞並你就已經很好了,你還敢把生意交給他?」

  魏正義啰啰嗦嗦了半天,突然想到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借口,「對了對了,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吧?就不怕路上傷口迸裂?」

  「只是坐幾個小時的飛機,又不是自己飛,怎麽會裂開傷口?」

  從小在黑暗世界裏闖蕩,那點傷喬根本沒放在心上,何況吃了敖劍給的藥後,傷口很快就愈合了,如果不是魏正義堅持,他才不會待在醫院接受治療,今天他是趁魏正義出勤辦的出院手續,結果衣服還沒整理好,魏正義就回來了,喬在心裏悻悻地想,自己是不是該做幾樁案子,讓這位重案組督察忙一忙?

  「再說……」喬漂亮的銀藍眼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魏正義,「不是你讓我殺了李享,就滾回意大利嗎?」

  「我有這樣說過嗎?」魏正義故意裝傻充愣,漢堡在旁邊點點頭,證實:「有,要我報備一下時間地點嗎?」

  「不用。」喬冷笑接口道:「身爲重案組督察,他記憶沒差到那個程度。」

  見混不過去,魏正義認了,隨即反駁道:「我讓你滾你就滾?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聽話過?」

  「因爲我突然覺得尊師重道是美德。」

  喬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魏正義的說辭駁了回去,他長長吸了口氣,以免自己被噎著,見喬沒再看自己,而是將剩下的一些隨身物件放進旅行包,讓保镖拿去車裏,還真是一副要離開的做派,魏正義越看越火大,心裏憋了口氣,感覺喬不是真想走,而是借機逼迫自己道歉。

  全天下人都知道張玄有多愛財,如果他知道喬是被自己逼走的,少個徒弟是小事,少了個賺錢的渠道才是大問題,師父一定會把這罪名加到自己身上,然後往死裏剝削自己。

  雖然那晚他是說過讓喬滾,不過那只是生氣時的無心之言,哪有男人這麽小心眼的記仇?

  魏正義本來不想理,不過見喬轉身去穿外套,真要離開,想象著自己即將被師父剝削欺壓的命運,他屈服了,覺得自己好歹也是高級督察,沒必要跟個小雞肚腸的黑社會一般見識,不就是道歉嘛,又不是讓他殺人。

  「那晚是我不對。」他說。

  喬轉身看魏正義,男人因爲不忿表情有些僵硬,連說話也很硬直,喬眉頭挑挑,故意不說話,繼續觀察他。

  魏正義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基本上看表情就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喬很懷疑如果他不是有個好的家世的話,是否能這麽平步青雲地坐上督察的位置?不過他卻喜歡跟魏正義相處,因爲不需要動太多心思,更不必擔心他會背後插刀子,他要對付自己的話,會正大光明地當面來。

  漂亮的銀眸上下打量著自己,還放肆地掃來掃去,魏正義被盯得全身發毛,悶聲道:「對不起!」

  喬微笑點頭,午後晴陽斜照進來,讓那對銀眸平添了幾許灼人光彩。他不說話,于是魏正義也不說,兩人對視了數秒,喬收起笑容,淡淡說:「你打過我一拳。」

  「你平時打我打得還少啊!」實在忍不住了,魏正義大聲吼他。

  喬眉頭一挑,拿起圍巾圍到脖子上便往外走,魏正義急了,本能之下上前一扯,圍巾被扯動收緊,喬被勒得一皺眉,他不悅地看魏正義,「你想勒死我?」

  勒死還好了呢,魏正義腹誹著,臉上卻一片大義凜然,說:「你打回來好了。」

  話音剛落,左臉頰上就挨了一拳,魏正義嘶了口氣,心想這家夥打拳還真沒留情。

  「謝謝師兄。」

  喬微笑著拿過身旁的公文包,擡腿便往外走,魏正義瞪大了眼,連臉痛都顧不得了,急忙上前抓住他,「去哪?」

  「意大利啊,我一開始不就說了?」喬看著他,故作吃驚地反問。

  敢耍他,魏正義氣得牙根都癢癢了,揮拳便想給喬的肚子來一下,剛擡起手,又想起他小腹剛受過傷,于是那一拳生生收住了,只一臉氣噴地看他。

  師父怎麽給他找了個這麽混蛋的師弟?說又說不過他,打又打不了,兩人目光交鋒,看到那對銀眸裏明顯流露出耍人後得意的笑,魏正義氣不打一處來,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罵:「你奶奶的!」

  「謝謝,我祖母在天堂聽到你問候她,一定會很開心。」

  沖冠怒氣一瞬間消失無蹤,魏正義噗哧笑了,鬼知道喬是沒充分理解中文的博大精深,還是故意在跟自己耍花槍,不過,他得承認,這樣的喬很有意思,摘掉了複仇的枷鎖,有種真正活著的感覺。

  「我只是去意大利出差。」見玩得也差不多了,喬適可而止,解釋:「那邊出了點小狀況,我得親自過去解決,這邊的生意交給敖劍我很放心,那點財産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喬已經知道了現在的敖劍不是自己真正的堂兄,而是惡神修羅,不過對他來說無所謂,伯爾吉亞家族的親情本來就很淡,當初他父親過世,他也沒太傷心,更何況是個凡事跟他從小爭到大的堂兄。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用這麽想我,反正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他只是隨口問一句,哪是想他?魏正義正要反駁,突然發現喬的後一句有問題。

  「一起去?什麽意思?」

  一本護照亮到魏正義面前,喬說:「就是這個意思,我身邊保镖人數不夠,你來幫個忙。」

  「我是重案組督察,你讓我給你當保镖?」從剛才被氣到現在,魏正義已經沒脾氣了,苦笑:「大少爺,我還要跟案子呢,沒時間陪你玩。」

  「案子陳局長會轉給別人,他對你不錯,我一說,他就給你批了一個月的長假,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確認。」

  魏正義信,喬不會拿他的工作前途開玩笑,難怪剛才離開警局時,陳局長一臉微笑地跟他打招呼,告訴他另有任務要安排給他,還給了他一系列的高尖端監聽追蹤器材。

  問局長是什麽任務,他卻支支吾吾不說,只說自己到時候就會知道,原來所謂的任務就是給黑道少主當保镖,那只老狐狸,自己不敢得罪人,就把屬下推出來當擋箭牌,還讓他順便監視喬的行動,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計策。

  一聽是上司的命令,魏正義沒話說了,不過搞不清喬的心思,問:「你這次回意大利是不是很危險啊?身邊那麽多保镖,爲什麽還要扯上我?」

  其實只是些黑幫間的小摩擦,那陣勢喬見得多了,根本沒放在心上,執意要帶上魏正義,純粹是種習慣,不過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私心,說:「雖然你身手頭腦都一般,但至少比那些人可靠。」

  「如果你把第一句去掉,我會很開心。」

  事已至此,魏正義懶得再多說,轉身想回臥室收拾行裝,喬叫住他,「不用麻煩了,剛才的旅行箱裏有一半是你的衣服。」

  魏正義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對待喬了,跟一個黑社會分子要求隱私權嗎?用半個大腦想都知道到頭來只會被一通奚落,他說:「如果去很久的話,我們跟師父打個招呼比較好。」

  「我有提起,師父說會過來。」

  說曹操曹操到,外面傳來停車聲,喬笑道:「來得很及時。」

  他去開了門,張玄和聶行風走進來。

  張玄剛才在電話裏跟喬聊過,他們這幾天一直住在聶宅,不過通話時正好在附近購物,聽喬說可能要在意大利住一陣子,要把房子的磁卡交給他,于是就直接開車過來了。

  「麻煩不大吧?」張玄接過喬的磁卡鑰匙,隨口問。

  「麻煩再大,還能大得過師父和聶經曆的那些事嗎?」喬沒說錯,他經曆的死亡場面不少,但沒一次能像張玄發出海神之威時帶給他的那種震撼,相比之下,其他的都是小巫見大巫了,他只當這次是回鄉探親。

  喬打了個響指,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漢堡立刻飛了過來,一反常態,很殷勤地跟張玄和聶行風打招呼。

  「我要去些日子,師父幫我照看它吧。」

  張玄掃了翡翠綠鹦鹉一眼,「我可沒血喂它。」

  「不用血不用血,我很好養的,收留我吧?」像是怕沒人要一樣,漢堡極力自我推薦。

  張玄狐疑地看看它,問聶行風,「董事長,它好像被雷劈過。」

  「被雷劈不妨礙辦事,它最近被我訓練得聽話多了,師父你盡管吩咐它好了。」喬說完,讓漢堡去張玄的車裏等,漢堡果然二話不說,乖乖地飛去了外面。

  喬又讓魏正義把自己的公文包拿去車上,見魏正義也聽話出去了,張玄很吃驚,這兩個家夥脾氣都不算好,居然都被喬訓練得得服服帖帖,讓他不得不敬佩。

  「你去當馴獸員吧,絕對有發展前途。」

  「人跟獸一樣,只要找到弱點,要控制很簡單。」喬說完,收起微笑,鄭重道:「李蔚然的行蹤一直查不出來,我懷疑跟陰界有關,留著陰鷹,也許它可以幫上忙。」

  張玄一怔,喬跟李蔚然學法術的事他知道,也知道喬的目的是什麽,所以一直沒有點破,他本來還奇怪李蔚然的神出鬼沒,現在聽喬這樣說,便問:「你怎麽查到的?」

  「這只是我的揣測。」

  喬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爲陰鷹跟他說過,在跟蹤李蔚然時,有感覺到陰界氣息,而且李蔚然行蹤詭秘,連修羅都找不到,以他的道行來說,很說不過去,所以喬才把陰鷹留下,它是陰界使者,打聽消息是它的強項,必要時還可以讓它玩個諜中諜。

  張玄知道喬的心思,留下漢堡是出于對上次把自己置于險境的愧疚,不過依著喬的個性又拉不下臉來道歉,所以找了個迂回的方式,不過那件事張玄根本沒在意過,說:「你這次回去辦事,帶上漢堡比較安全。」

  「只是小問題。」喬傲然道。他還沒遜到跟人談判還要帶上陰鷹幫忙。

  見喬執意如此,張玄沒再啰嗦,點頭答應了。

  三人出來,目送喬坐上車,和魏正義一起離開,張玄聳聳肩,笑道:「小徒弟倒聰明,跟著李蔚然學法術,目的達到,轉頭就把他賣了,爛攤子交給我們,他回意大利,論心機,魏正義比他差遠了。」

  「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他可以放下複仇心。」

  以喬以往凡事十倍奉還的個性,他跟李蔚然學法術,目的只是爲了殺他,複仇很容易讓人走向偏激,尤其喬原本就不是那種豁達的個性,如果不是有魏正義跟在他身邊,他可能會一直錯下去,現在他可以選擇退開,在聶行風看來,完全是一種成長。

  兩人回到車裏,漢堡正站在副駕駛座前的踏板上,它早等急了,見他們上車,急忙拍翅膀,很殷勤地打掃一下副駕駛座,然後飛去後座,說:「海神大人,您請坐。」

  張玄坐上車,又重新打量這位陰界神使大人,再次確定它這麽前倨後恭,一定是被雷劈到了。

  「你沒事吧?」他鄭重地說:「我只是個三流天師,別指望我幫你治病。」

  「海神大人,您要是三流,那天下就沒人敢稱一流了。」作爲陰界使者,漢堡什麽人沒見過,說奉承話比喝水還順溜,「您可是我的偶像啊,今後如有差遣,請盡管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著漢堡一本正經地回答,聶行風忍不住想笑,前倨後恭得這麽明顯,它也不心虛。

  張玄也這麽想,湊到聶行風耳邊,小聲說:「這家夥不愧是無常的同僚,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過,我們也許真能用得上它。」

  聶行風對大家都一直找不到李蔚然的行蹤深感奇怪,骊山那些精怪也就罷了,但修羅惡鬼不該那麽好唬弄,李蔚然可以藏得這麽深,一定有人相助,他本來懷疑敖劍,但那晚看他對付李享的態度,又覺得不像,剛才聽了喬的那番話,也猛然醒悟,也許幫李蔚然的真是陰界的人,可是,無常爲什麽要幫他呢?

  「別想那麽多,我覺得他很快就會耐不住,自動現身的。」張玄說完,忽然想到要給漢堡交代什麽任務了,勾勾指頭,把它叫到自己面前,問:「在人間是不是很無聊?」

  「陰間也很無聊。」摸不透張玄的想法,漢堡做了很模糊的回答。

  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是它一貫奉行的信條,它不會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而且這個神棍的元神還是它一直以來崇拜的偶像,所以,它決定棄暗投明,入天師麾下。

  「那不如做件好玩的事吧?」張玄笑著說。

  詭異的笑容,漢堡抖了抖,直覺感到有人要倒黴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又去商場買了些寶寶用品,等回到家,已是傍晚了,顔開幫小離擺碗筷,聶睿庭和爺爺照顧孩子,小白一個人無聊地看電視,平和溫馨的畫面,充滿了家的氣氛。

  「真希望這件事可以早些結束。」聶行風由衷地說。

  張玄看了聶行風一眼,他覺得自從療養院事件過後,聶行風更加心事重重了,雖然對于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幸福,他偶爾也有患得患失的不踏實感,但不會像聶行風表現得那麽強烈。

  晚飯後羿和若葉才回來,爲了方便辦事,羿現在大多是以人形出現,偏偏他又不善于掩飾心事,看他氣鼓鼓的樣子就知道有事發生,聶行風問:「怎麽了?」

  「可惡,剛才跟白目打了一架,輸給他了,我手下的兵都被他招走了。」羿恨恨說。

  修羅生性殘忍嗜殺,觸及到自身利益,別說兄弟,就算是父子也會反目成仇,技不如人,輸了也沒話好說,但羿生氣的是敖劍明知他現在需要人幫忙,還故意找他打架,收了他的隨從,這招釜底抽薪實在太惡毒了。

  張玄和聶行風對望一眼,都覺得敖劍這麽做分明是在間接阻撓他們找李蔚然,不過修羅界的事他們無法插手,聶行風對羿說:「別硬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羿更郁悶,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白目的對手,否則也不至于變成蝙蝠流落人間這麽久啦。很想辯解,但懾于聶行風的威嚴,什麽都不敢說,吃完飯就抱了瓶啤酒離開,若葉問他去哪裏,他氣呼呼地回了聲自閉。

  「其實我們今天有查到一點線索,羿找到了李蔚然的一名手下,可是跟到半路卻跟丟了,所以他心裏不痛快。」生怕羿的小脾氣惹惱大家,若葉急忙解釋。

  「怎麽會跟丟?」

  「不知道,遇到了鬼打牆,我們兩個修道者轉了好久才轉出去。」說起這事,若葉自己都覺得很汗顔。

  鬼打牆啊。

  張玄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覺得自己把陰鷹派出去執行任務非常有先見之明。

  晚上,聶行風洗完澡,經過走廊時聽到有人叫他,他回過頭,見是那只小蝙蝠,飛過來,拍拍翅膀變成少年模樣,聶行風看看他手裏拎的那瓶酒,一大瓶酒已經完全空了。

  這家夥其實是找借口喝酒吧?聶行風不無懷疑地想。

  「董事長,那個白目一直明裏暗裏對付你,你想不想報仇?」

  看著少年非常認真的表情,聶行風很想笑,報仇這個字眼用得太重了,迄今爲止,雖然敖劍做過許多不利于他的事,但他從來沒想過要報仇,因爲那將是個死循環,在報複別人的同時,也將自己死死困住。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值得他這樣去做,敖劍更不能。

  看到聶行風臉上的微笑,羿有些沮喪,「你不在意呀?」

  「還好。」

  「可是你知不知道修羅的天性,他會把你的忍讓看作是好欺負,然後變本加厲地對付你。」羿繞著聶行風開始轉圈,一臉猶豫不決的痛苦神色,就在聶行風覺得自己將要被繞暈時,羿停下腳步,眼神看過來,眸光裏充滿了堅定,「我決定,我要把我知道的告訴你,雖然這樣有違修羅准則,不過准則這種東東本來就是人定的嘛。」

  「你究竟想說什麽?」聶行風很好笑地問。

  這個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小蝙蝠居然是修羅三太子,他承認自己在得知這個答案時著實吃了一驚,雖然他沒跟敖劍正式較量過,但敢肯定羿絕對不是敖劍的對手,不管是神力還是心機,羿能好好活著,歸功于敖劍根本沒把他當對手看吧?

  「你可知道白目雖然強過我,但一直不動我的原因嗎?」羿鄭重其事地問。

  聶行風很想照實回答,不過爲了避免小蝙蝠再自閉喝酒,只好順著他的話意,問:「爲什麽?」

  「因爲我有風雷引啊。」很明顯羿就在等聶行風的提問,被他問到,很傲氣地背負著手,昂頭說:「那是我們修羅界的法寶,也是可以鎮住我們的神器,所以我才努力去修練風雷引上的神力,想用它克制白目,結果……」

  結果適得其反,被風雷引震得失了憶,還被雷一路追著劈。

  想起當初和羿初見時的情景,聶行風不由莞爾,也明白了羿跟他說這番話時爲什麽會露出痛苦抉擇的表情了,風雷引是修羅界的秘密,告訴了自己也等于是對修羅的一種背叛。

  「其實,你不需要告訴我的。」聶行風說。

  「可是,我已經把風雷引的召喚令送給你了,你就是它的主人,懂得召喚它,你跟白目的對弈勝算就能多一些。」羿把聶行風拉到牆角,左右看看,然後把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塞給他,「記住上面的口訣後就立馬銷毀,這件事天知地知你加我知,連老大都不可以講。」

  聶行風眉頭微皺,羿明白他的心思,說:「好吧,在贏了白目之前別告訴老大,你也知道老大的身分啦,如果他以海神神力祭起風雷引,哇塞,那該是怎樣的天塌地陷啊。」

  這話倒沒說錯,聶行風問:「你確定我可以祭起風雷引?」

  「你已經祭起過一次啦,就是上次李享想附你身的時候。」說起上次天雷震響的壯烈場面,羿興奮得兩眼熠熠閃光,「沒用召喚咒語風雷引都可以被你的氣勢震動,如果用了,那景觀一定是無法想象的震撼,雖然風雷引的力量很霸戾,但你是天神,應該可以駕馭住它,有風雷引做輔助,白目一定打不過你的。」

  聶行風苦笑,也許當年的殺伐之神可以駕馭風雷引,但是憑他現在的法力,只怕一個用不好,反而會被反噬,而且,如果可以,他不想跟敖劍正面沖突,那不會是個好的解決辦法,雖然從敖劍最近所做的那些事來看,他們的對決或早或晚,都勢在必行。

  聶行風把寫有法咒的紙放進口袋裏,說:「謝謝,不過,我盡量不用。」

  「你盡量去用,毫不猶豫地去用,最好是把那個混蛋轟成炮灰,董事長,我挺你!」羿說完,像是卸下了一個沈重包袱,全身上下一身輕松,離開時又不厭其煩地交代:「千萬先別告訴老大啊。」

  羿說完,變回小蝙蝠,拍拍翅膀飛走了。聶行風站在原地撫撫額頭,隱瞞張玄這一點讓他很頭痛,如果事後被覺察到的話,會被道符飛镖追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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