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追尋者
在林君弘離開開市的時候,雷炎武正在原家別墅跟雷霆對戰,這幾年原明輝將附近的幾間別墅也買了下來,這裡幾乎是他獨立的山莊了,就算是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也沒有人關注,雷炎武的招式狠辣並且一招致命,絲毫不在乎被自己攻擊的是相對二十年的叔叔,雷霆卻似乎很喜歡他這種不要命的攻擊招式,被打中的時候反倒是露出詭異的笑容。
一直到雷炎武無力繼續兩人才停了手,雷霆滿意的拍了拍身前男人的肩膀,笑著說道:「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孩子,若不是我熟知你的一招一式,恐怕也要折損在這裡了,冬陰功的威力果然不是普通招數可比的,炎武,繼續努力,我期待著你打倒我的那一天。」
雷炎武微微點頭,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當年略顯青澀的少年模樣,快要一米九的男子身軀凜然,骨健筋強,因為修煉功法的緣故渾身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在外人看來第一眼在意的肯定不是他出色的容貌,而是那渾身噬人的氣息,似乎一靠近就要被吞噬殆盡似的,若是林君弘在這裡指不定也認不出這就是當年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大男孩了。
雷霆似乎並不懼怕那種地獄凶氣,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才走進別墅,雷霆看了看周圍被破壞殆盡的東西冷下了神色,他雖然也隱藏了部分實力,但雷霆的實力也絕對不止於此,七年的時間他還是沒能超越這個男人,在他進步的時候雷霆並不是停留在原地等待的,想到那一夜夜所謂的雙修,雷炎武身上的煞氣更甚。
半晌,一個顫抖著的聲音從後頭響起,這個別墅的傭人但凡不是必須都不會接觸雷炎武,比起這個渾身散發著煞氣的男人他們更喜歡那個會笑似乎很溫和的雷霆,這些愚蠢的人類並不知道偶爾消失的人命正是他們眼中很溫柔的主人隨意揮去的:「炎武先生,原少爺和雷先生在裡面等你,說有事情等你過去商量。」
雷炎武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個傭人,二十出頭的男人立馬嚇得幾乎跌倒,雷炎武心情沒由來的一壞,這麼多年他不敢出現在林君弘面前,除了之前無法隱藏自身陰煞之氣外,就是怕自己的變化嚇到了那個男孩,他很明白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是林君弘絕對無法接受的,要是他的君君發現自己做了那麼骯髒的事情,會不會也一樣的厭惡?
不去看林君弘就是最好的保護,他不能讓雷霆知道自己有珍視的所在,這從那次的白狗事件就讓少年明白,已經長大的雷炎武更加知道,雷霆發現林君弘的話肯定會露出陰狠的笑容,他無奈痛恨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
雷炎武走進客廳的時候看見原明輝跟雷霆相談甚歡的場面,有時候他很不明白,這些自以為精明的人居然都沒發現雷霆的異樣,原明輝對他倒不像傭人一般恐懼,但也絕對談不上好感,見他進來只是淡淡的一笑,雷炎武壓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走過去坐在了原明輝對面的沙發上。
雷霆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笑著說道:「炎武,剛才明輝說要回橫城看看,那兒總算是一國之都,你去長長見識也好,聽說今年十一月那兒會有修真集市,到時候我也會過去看看,你先跟明輝一起過去踩踩底子。」
既然雷霆這般說就是代表這段時間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雷炎武心中一喜,臉上卻沒什麼表現的點了點頭,看來進來之前這兩人已經商量好了,原明輝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橫城嗎,雷炎武心想也不知道雷霆什麼時候走,要是走得早的話他還能抽出時間去看一眼君君。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雷炎武就察覺別墅之內那個人的氣息消失不見了,心中一喜就準備出門,身後一個不識相的聲音卻適時響了起來:「你去哪裡,先生讓你跟我一起去橫城。」
雷炎武回頭冷冷的掃了一眼原明輝,冷聲說道:「我自己回去,你做好你的事情就是,到時候我會去找你。」
原明輝看著揚長而去的人冷下了臉色,比起雷霆他更厭惡這個從一開始就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男人,但雷炎武的武力值從來都遠勝過他,原明輝臉色莫變的站在樓梯之上,管家走過來輕聲問道:「少爺,車子已經備好了,您是現在就要出門嗎?」
原明輝壓下怒氣點了點頭,看見管家投來擔憂的視線露出一個笑容,從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與虎謀皮,但是那又如何,至少雷霆能讓他恢復健康,更甚者讓他擁有一般人無法掌控的力量,就算是為他們做一些事情那又怎麼樣,他原明輝不會永遠被壓在人下。
雷炎武一路心情歡快的到了林家窗戶口,想到什麼收斂了渾身的氣息,那股陰煞之氣居然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男人容貌雖然改變了一些,這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倒還是像當初那個少年,雷炎武似乎很滿意玻璃裡頭的自己,整理了衣服才跳了進去,逕直走到了林君弘的房門前。
雷炎武猶豫了一秒鐘要不要敲門,想到自己過來的時候都是直接進去的總算是克制住長年不見的忐忑推門進去,林君弘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都是不鎖門的,雷炎武輕輕鬆鬆就進了門,卻驀地看見一張鋪著淡藍色床單的單人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原本應該在床上酣睡的人卻不見蹤影。
雷炎武眼神驀地一黯,身體之內的陰煞之氣控制不出的外洩出來,期盼了七年而來的見面居然沒有見到人,林君弘從來不喜歡外宿,即使是他師傅家和乾媽家都從來沒有住過,現在不在家又會在哪裡,雷炎武心中閃過千百種想法,身上的煞氣卻越來越重了。
「誰在裡面?」外頭一聲冷喝傳來,雷炎武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沒把房門關起來,回頭正見那個女人一臉緊張的看著裡頭,覺察到他的氣息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雷炎武想要開口解釋女人卻已經開始使用自己僅會的那幾個法訣,雷炎武知道冷冷一哼,眼中閃過一絲紅光,原本滿臉緊張的女人臉色變得麻木起來,雙眼無神的垂下手臂。
雷炎武並不想對林君弘的家人使用這種法術,但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而且一個陌生人詢問林君弘的去向的話女人肯定不會回答:「告訴我,君君去哪裡了?」
女人神色閃過一絲掙扎,那是自我保護的展現,雷炎武知道在這個人眼中林君弘重要無比,他要是願意的話能讓女人乖乖說話,但隨之而來的後遺症也是無法預料的,雷炎武眼神一閃,林思淼便乖乖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只要不涉及她抗拒的事情雷炎武要控制她很容易。
送走了那個母親雷炎武有些焦躁起來,不願意傷害那個女人的話就沒辦法立刻得到林君弘的消息,雖然雷霆說十一月才會去橫城,但要是他一直不出現的話那個原明輝一定會起疑心,雷炎武坐在床上摸了摸床鋪,倒在上面聞著那個人的氣息,似乎這樣能緩解他心中的焦躁似的。
抱著枕頭躺了一會兒,雷炎武悶悶的爬起來,看了看四周的擺設,跟七年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大概因為林君弘也長高了的緣故,書桌也變大了一些,上頭擺著一張全家福,看起來是這兩年照的,少年已經比林思淼要高一些了,雷炎武走過去摸了摸那張照片,林君弘的變化不算太大,小時候的娃娃臉變得尖了一些,顯得更加清秀了。
雷炎武把照片從裡頭拿了出來,想了想將其中林君弘的部分撕下來,他站在兩個女人中間撕下來的話只有小小的一片,雷炎武抿著的嘴角卻勾了起來,又有些鬱悶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保存,最後小心翼翼的將放藥丸的瓷瓶清空了放了進去。
男人像是偷窺狂似地在室內摸摸這兒碰碰那兒,似乎這樣就能跟那個人親近一些似的,雷炎武的夜視能力很好,只有月光的情況下也能將室內看的清清楚楚,所以看見床頭櫃上居然有封信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走過去打了開來,信封上沒有任何的文字,但雷炎武就覺得那是君君留給自己的,忙不迭的打開卻見裡頭只有一張白紙,上頭寫著一個學校的地址和一串號碼。
雷炎武從未上過學,雖然也知道高考這件事,但在他的記憶中林君弘應該是還沒到這個年紀,應該是跳級了吧,男人想著覺得有些驕傲,摸了摸那雋秀的筆跡嘴角的笑容更加明顯,他的君君沒有忘記他,還想著要聯繫他呢,這個認識讓沉浸在陰鬱中的男人見到了燦爛的陽光,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A大嗎,那不就是在橫城,雷炎武心中更加雀躍,將那封信塞進懷裡就跳出了窗戶,朝著橫城的方向飛逝而去,留下一張被撕掉了一塊的照片,讓第二天醒來全無記憶的林思淼嚇得白了臉,幾個電話過去確定兒子的平安。
林君弘下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離他原本的猜測慢了好幾個小時,沒辦法火車誤點了,他們車廂內的幾個人居然都是到橫城的,那女孩一停車就自顧自走了,女人感謝了一番也離開了,剩下劉老頭硬是跟他交換了電話號碼,又交代一定要去自己古董店看看才離開,林君弘拿著行李箱走出火車,看著外頭熙熙攘攘的天地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A大是有派了校車來接送的,這邊還有上一年級的學長學姐來做指引,林君弘拉著箱子走過去,那幾個指引的學生見是個半大的少年也沒注意,直到他開口詢問才知道這位也是A大的學生,紛紛感慨現在的孩子素質越來越高了,才十五歲就能上大學了。
其中一位剪著平頭的男生特別熱情,瞧著他一個孩子便說道:「走,我送你過去,坐上校車就能直接到車站了,我給你拎車上去吧。」說著一把拉住那個大箱子,林君弘沒來得及喊出聲就看見那男孩漲紅了臉頰放也不是提也不是,他連忙接了過來說道,「學長,這個有點兒重,我自己來拿吧。」
那個平頭男生尷尬的笑了笑,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頭說道:「學弟,你看著年紀小,人也瘦瘦伶伶的,怎麼力氣這麼大,這箱子裡頭裝著啥啊,可真夠重的。」
林君弘笑了笑拎著箱子放到下頭,笑著說道:「都是吃的,所以才重,謝謝學長,那我先上去了。」
那男生笑了笑走回原地,旁邊一女生笑嘻嘻的推了推他說道:「我說你也太沒用了吧,剛才那學弟才十五歲,看著跟小姑娘似的,人家一手能提進去的東西,你兩隻手愣是沒拉起來,以後出去可別說你是A大的啊,人家都說A大都是弱雞男,就是從你這兒來的。」
「去去去,你們怎麼不說姬敘毅,他可是鉛球只扔了五米,連女生都不如。」男生憤憤不平的叫道,可惜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兒了,旁邊的女生都擠過來給那男生打抱不平,「姬敘毅怎麼了,人家好歹也是A大最帥的一顆校草,你要是有點兒姿色咱們就不說你了,哼哼,剛才的小學弟還是陽光帥氣的呢,你呀……就是一顆狗尾巴花。」
「就是就是,你那是嫉妒人家姬敘毅長得帥,哼哼,這是天生的,就算是你嫉妒也沒用。」女生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叫道,平頭男生連連敗退,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暗道就是自己最賤,說誰不好說那個大眾情人,阿呸,他就是看不慣姬敘毅一副小白臉嬌弱樣,還要女生來照顧,哼哼,還不如剛才的小學弟呢,這麼小的年紀力氣倒不是一般的大。
坐在車上的林君弘還不知道自己引發了一張戰爭,他現在正十分鬱悶的回答著身邊中年女子的問話,那是前面一個讀護士的女生的家長,人家爸媽都來送了,媽媽就是坐在他旁邊這位,一聽他是讀西醫的那個激動啊,問這個問那個都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