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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暗精靈》第9章
旋身,就著雄性人魚後拉的速度,黑色的利爪快速地揮過去。似乎早就料到暗精靈會有這樣的反應,雄性人魚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暗精靈的手爪。

 無計可施的暗精靈撞向雄性人魚結實寬厚的胸膛,被牢牢地扣在懷裡,魚尾翻卷。已經陷入慌亂地暗精靈奮力地掙扎著,妄圖逃離雄性人魚牢固的鉗制。

 “呵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熟悉聲音,在水花四濺中響起。

 暗精靈突然停止了掙扎,沉寂了兩秒,然後是更猛烈地抵抗和捶打,

 “海斯爾,你個混蛋!!”竹屋抖動,是暗精靈的怒吼。

 松開雙手,由著伴侶在自己身上洩恨,海斯爾今晚的心情格外的愉快,

 “你今天把我扔在海裡的時候,就不混蛋了。”

 臉頰漲紅的張帆悶不吭聲,繼續在伴侶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個殷紅的印記,居然敢為了這點小事就來嚇唬自己,可惡,老子捏死你這個混蛋!

人魚海域的中央,巨大的主島,高高聳起的山峰。山峰的尖頂,被奇跡般的鑿空,圓柱形的鏤空從山頂直通到海底。

 山峰上,燦爛的陽光,巨大的金色光柱透過中空的山體,直接射入底層的海水中,一個寬大的祭壇上,繁復的魔法刻紋折射出瑩瑩的金光。

 主島的底部,眾多人魚居住的地方,猶如一座被倒置的金字塔,與裸露在空氣中的島嶼的上部形成完美的對稱。

 四周開鑿出無數條圓形的通道,直達中央的祭壇。光滑的石壁上,鑲嵌著一塊塊碩大的菱形晶體,泛著白色的光芒,將整條通道照得十分的明亮。

 長久被閒置著的祭壇今天終於又重新熱鬧起來。悠閒地穿過通道,越來越多的人魚聚集到了祭壇的附件。

 逐漸的,整個海域裡的人魚都來到了這裡,見證這個莊嚴而又偉大的儀式。主島中央的祭壇裡,不同顏色不同性別的人魚,或上或下的懸浮在水中,耐心地等待著儀式主角的到來。

 細小的低語聲,一些八卦的人魚開始討論起這次主角之一,那只奇特的暗精靈。海斯爾和帆,是人魚與精靈的第一次結合,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擔憂,但更多的是興奮。

 越來越多的人魚加入了討論,祭壇裡,充滿了人魚悅耳美妙的低語聲。對於眼前的情景,海斯爾的父母是一臉的自豪。

 美麗的中性青色人魚更是高高挺起了單薄的胸膛,瞧我兒子,居然能拐到一只暗精靈,這多厲害啊。

 一個偏僻的角落,一銀一紅兩只人魚隱藏著身影,躲躲閃閃地商討著什麼。

 “弄好了?”火紅色的雌性人魚,精致的小臉浮現出興奮的紅暈。

 “恩,今晚我們一起去看好戲。”白銀色的雄性人魚寵溺地擁住自己可愛的伴侶。

 當海斯爾攜著暗精靈踏入祭壇時,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祭壇裡,神聖的光柱,莊嚴肅穆的氣氛,所有的人魚,虔誠地看著光柱下的兩只。

 海斯爾舉起右手按在自己的心髒上,左手緊緊握住伴侶,雙眼安詳的閉上,緩緩地低頭,任由金色的光線灑在自己的身上。

 張帆學著海斯爾的動作,按住自己的心髒。周圍的人魚,雙手交疊置於胸上,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凝聚了眾多的祝福和期盼,祭壇上的法陣啟動,海藍色的光芒從刻紋中溢出,逐漸增多,濃重,緊緊包圍著祭壇中間的兩只。

 閉著雙眼地暗精靈,感覺到自己正處在一片祥和的溫暖中,耳邊只有沉穩的心跳聲,是海斯爾的心跳聲,從兩只緊緊相握的掌心傳來。

 潛意識的下壓手掌,心髒的脈動,漸漸地,合著耳邊的聲響,達到了同一個頻率。緊緊相握的兩只,兩顆溫度不同的心髒,卻開始了共同的跳動,生命相連。

 一個溫暖安全的懷抱,暗精靈在一陣迷糊中張開雙眼。靜靜地靠在雄性人魚結實的胸膛上,暗紅色的眼睛,是幸福的潤澤,

 “海斯爾,儀式完成了?”聲音在空曠的祭壇裡回蕩,其他的人魚早已離開,把空間留給剛剛正式成為終生伴侶的兩只。

 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在水底發聲了?張帆驚訝地摸向自己的頸側,細膩的黑灰色皮膚上,多出了兩片薄薄的魚鰓。

 “恩,儀式很成功。帆,還有這個。”輕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露出白皙的胸膛。左胸上,一個黑色與青色交織而成的奇異圖案,小巧但卻醒目的浮現在雄性人魚的胸口上。

 暗精靈望向自己的左胸,那裡同樣出現了一個相同的精致圖案,是成為伴侶的標准。指腹細細的摩挲著海斯爾的左胸,心底湧出一股奇特的感覺,溫暖夾雜著醉人的酥麻。

 面對伴侶**裸的勾引,雄性人魚的呼吸猛地加重了。擁緊懷中完全沒有自覺地可人兒,深深地熱吻。

 魚尾圈上,寬大的手掌跟隨著本能,用力地揉搓著懷中的伴侶。喉嚨深處,暗精靈發出舒服的呻吟。

 剛剛正式成為伴侶的兩只,心中擠壓了許久的熱情爆發了出來,是對彼此熱切的渴望,急不可耐的渴望。

 剛剛長出的鰓片被伴侶含住,敏感地抖動,暗精靈發出一聲高昂的呻吟,壓抑著的低啞,格外的性感。

 “我們???嗯???先回家  喝~”

 冰涼的舌尖伸進脆弱的鰓片裡,暗精靈的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十指深深插入濃密的青發中。

 雄性人魚的舌尖緩緩退出,帶出魚鰓裡自行分泌出來的粘液,混合著海斯爾的唾液,越過小巧的喉結,順著暗精靈性感的線條緩慢地滑下。

 凶猛地盯著懷中的暗精靈,雄性人魚的身體,壓抑了許久的**猛烈地爆發,沖擊著海斯爾所剩無幾的理智,一發不可收拾。

 環住伴侶的纖腰,巨大的魚尾快速地甩動,沖出主島,奔向他們精心布置的新房。昏暗的天色,太陽已經悄然下落。

 竄入新房,把暗精靈扔進黑蚌裡,雄性人魚快速地壓上去,豐潤的淡青色菱唇重重地貼在精瘦的灰黑色胸膛上,細細地舔舐著那枚黑青色的標志。

 難以言喻的巨大快感,堅硬的黑色指甲在海斯爾肌理分明的腰背上,留下一條條藍色的抓痕,細細的血絲溢出。

 紅腫的淡銀色唇瓣大大的張開,猶如脫離海水的魚一般,劇烈的喘息,發出難忍的呻吟。

 伴侶激烈的反應大大的鼓舞了雄性人魚,精致的標志猛地被用力的吸起,連著附近敏感的**,深深地含入嘴巴裡,柔軟而又緊縮的口腔擠壓著,舌尖盡情的頂弄。

 性感的腰線高高躍起,暗精靈失控地發出響徹洞穴的叫喊聲,癱軟地落入柔軟的蚌被裡。

 暗紅色的眼睛,一片朦朧的迷茫,與伴侶緊緊相貼的小腹下方,暗銀色的液體流出,在水中淡開。

 “呵呵~”低沉暗啞的笑聲,海斯爾撐起身體,拂開暗精靈細長的發絲,露出伴侶羞紅的臉頰,美麗的雙眼,泛著誘人的水光。

 雄性人魚低頭,繼續舔舐著暗精靈的身體,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長久的消磨。對於伴侶只親不做的床上風格,在欲火中煎熬著的暗精靈漸漸有些難以忍受。

 修長有力的雙腿張開,根部的穴口,輕輕抵住雄性人魚早已探出的高昂,分泌出潤滑的粘液。

 沒有比早洩更丟臉的事了,一臉大無畏的張帆此刻什麼都不怕,跟隨著身體的感覺,只想讓自己再舒服些。

 或許在接下來的運動中自己還可以扳回一城,一直處於被動的張帆悄悄地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然後,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一件極其尷尬地事情發生了。

 專注地親吻著伴侶可愛尖耳的雄性人魚,突然停了下來,僵直著身子,驚訝地看向身下的伴侶,瞳孔微縮,帶著難以察覺的恐懼。

 暗精靈不解的回望,怎麼了?一陣尷尬地僵持,在這漫長的僵持中,一件更尷尬地事情發生了。

 海斯爾,軟了。

 敏感的穴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伴侶整個軟下來的過程,張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量誰也不會想到,深深相愛的伴侶,在新婚之夜裡,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心中難以理解的悲憤,就在暗精靈氣憤得要踢開人魚時,變故再次發生了。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夜。

 一大群只有在漆黑的深海底層才會出現的光魚,正快速地向這邊移動。閃著白光的魚群,一條巨大的銀白色人魚隱藏在後邊,不停地驅趕著魚群游向洞穴。

 洞穴不遠處的一根礁石柱的後面,一只火紅色的人魚正興奮地探頭探腦的,嫵媚的火紅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魚群湧入洞中。

 成功完成計劃,銀色人魚快速地游到伴侶的身邊。

 破壞他們正式成為伴侶的第一個夜晚,這是兩條人魚閉關在家,苦思冥想後得到的最惡毒的報復。

 躲在石柱後的兩條人魚,激動地等待著海斯爾地怒吼。

 但是,他們所期待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海斯爾確實是把魚群從洞穴裡趕出來了,不是用聲波,而是自己親自把魚群趕出他們的新房。

 魚群緩慢而又整齊地游出了洞穴,在兩條人魚驚訝的目光中,海斯爾沒有返回洞穴,一路驅趕著魚群游向前方,陷入漆黑的夜海裡。

 被獨自留在新房中的暗精靈,泛著血光的暗紅色眼睛,直直地望著伴侶消失的方向,憤怒,不解,擔憂,等等復雜的情緒在眼中交織。

 一片詭異的寂靜,雌性人魚拉著自己雄性悄然離開,他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兩條人魚帶著疑惑和淡淡的愧疚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

清晨的空氣有些微寒,陽光透過朦朧的霧氣射入弗竹林裡,隱約可以看見一個黑灰色的身影。

 指腹在翠竹上按壓,細細地挑選著合適的弗竹。黑光劃下,一根無暇的弗竹倒下,青翠的枝葉擦過竹林,在一片寂靜的弗竹林裡,發出簌簌的聲音。

 扛起選好的弗竹,暗精靈沉默地往回走,至始至終都只有張帆一個人。自從那晚過後,海斯爾就一直在躲著暗精靈,不見蹤影。

 逐漸平息了怒氣,在黑珍珠散發出來的潤澤的光芒下,張帆靜靜地思考摸索著,從他們的相遇一直到最近這幾天無憂無慮的美滿生活。

 暗精靈漸漸找到了問題所在,也許,海斯爾在人類手中所受到的屈辱對他的影響比自己所預計的還要大。

 捂住左胸上的那枚標志,那裡閃過絲絲地刺痛,是經歷了怎樣的虐待,才會讓自己堅強的伴侶變成這樣。

 第二天,雄性人魚依舊沒有回來,死寂的新房迎來了新婚後的第一束陽光,金色的光線,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暗精靈草草收拾了一遍新房,取下房頂上的黑珍珠,抱在懷裡,轉身離開。

 竹樓外的草地上,十指靈巧的跳動,柔韌的弗竹在一雙黑灰色的手中彎曲穿插,一張竹制的大床逐漸成形。

 本來說好了要一起完成它的,心中閃過一絲刺痛,看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是自己先動手把它做好了。

 因為弗竹的質地問題,張帆把床板加厚了四層,躺在上面,感覺有點像彈簧床,柔軟而又充滿彈性,十分的舒適。

 把床搬入竹樓裡,樓頂掛著那顆碩大的黑珍珠,柔和的微光灑下,清新的竹床,渡上了一層誘惑的光澤。

 **著腳掌踩在細嫩的草地,脫下布裙,滑入河中,暗精靈細細地清洗著自己光滑的身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暗精靈回到了竹樓裡,把手中的布裙掛在一邊,光裸著身子,放松地躺在竹床上。張帆現在所要做的,只有,耐心地等待著海斯爾的出現。

 樓頂的黑珍珠,柔和的光芒越來越明亮,夜深了。

 “卡嚓。”細微的聲響,暗精靈尖長的耳朵抖動,閉著雙眼,呼吸沉重綿長,裝出一副熟睡的樣子。

 不安的雄性人魚,推開竹門,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在離竹床還有一米的距離停下,默默地注視床上安然睡著的伴侶。

 黯淡的青綠色眼睛,帶著深深的迷戀和貪婪,貪婪這一刻的美好。

 無盡的自責折磨著這只剛毅的雄性人魚,自己怎麼能讓他們漫長的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個夜晚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

 眼角泛著淚光,緊緊握住的雙拳,掌心的傷口再次裂開,藍色的液體滴落,敲擊在堅韌的竹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猝不及防的,暗精靈猛地從床上跳起,用力拉過一直沒敢靠近的人魚。隨著慣性,兩只重重地摔倒在竹床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柔韌的竹床晃動。

 沒有來的及逃走,沉浸在無比的悲傷和自責當中的人魚猛地被拉了回來,死死地壓在暗精靈的身下,驚慌的海斯爾劇烈地掙扎。

 “不准動!你要是敢跑,就別再回來了!”暗精靈發狠地朝身下的人魚怒吼。

 這話的效果很明顯,雄性人魚成功被嚇住了,不再反抗,安靜地躺在竹床上,一副任由暗精靈處置的樣子。

 手心熱濕的觸感,帶著細細的酥麻,海斯爾瞪大了雙眼,看向身上的伴侶。白皙的手掌上,布滿深深的溝壑,藍色的血絲不斷地溢出了。

 小巧的舌頭伸了出來,暗精靈心疼地舔舐伴侶血肉模糊的掌心。

 柔軟溫熱的味蕾碰上外翻的傷口,海斯爾的身體猛的一震,細微的刺痛,難喻的酥麻感從掌心傳到手臂,淌遍整個僵硬的身體。

 交換地舔舐著,直到傷口不開流血,小巧靈活的舌頭才放心地離開,

 “海斯爾,別再傷害自己了。”心疼地歎息,暗精靈吻向伴侶緊閉的唇瓣,四唇先貼,舌尖在唇縫中誘惑的游走,曖昧地挑撥。

 右手沿著雄性人魚的頸側,喉結,鎖骨下移,來到那塊精美的黑青色標准上,細細地摩挲,堅硬的指甲不時地劃過,引來一陣巨顫。

 左手緩慢地劃下,輕易地扯下遮羞的裙布,來到海斯爾粗壯白皙的雙腿間,五指輕輕地收攏,耐心地摩擦著。

 指腹在敏感的三角地帶用力地按壓,指尖不時地劃過脆弱的根部。身下的身體,結實白皙的胸膛越來越劇烈的起伏。

 在伴侶賣力的不斷挑逗下,海斯爾的腦海中一片混沌,□隨著口腔的淪陷,緩緩揚起。

 冰涼粗長的器物,在暗精靈灼熱的手掌中,顫巍巍地抖動,頂部分泌出淡青色的液體。寬大的手掌無意識的在暗精靈的腰背上大力地揉搓,留下一串串暗紅的印記,泛著藍色的水光。

 放開海斯爾的唇瓣,晶瑩的唾液垂出一條閃亮的絲線,滴落到身下的胸膛上,暗精靈悄悄地下移,親吻著伴侶不停煽動著的頸側,腰部高高地抬起,形成一條柔韌性感的曲線。

 雙手猛地一頓,海斯爾的心中突然升出一股強烈的恐慌,身體劇烈掙扎著,想要推開身上的伴侶。

 餛飩的腦海,錯綜復雜的畫面,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身體的嘶叫,靈魂的悲鳴。海斯爾的眼睛裡,一片深青,是無法控制的狂亂。

 並沒有給海斯爾進一步反應的時間,腰部迅猛地下壓。“啊!”同時發出的兩聲巨大的驚叫聲,穿透竹屋,回蕩在小小的島嶼裡。

 灼熱緊致的內壁深深地插入一根冰冷粗長地高昂,兩只深深地結合在了一起。海斯爾瞪大了雙眼,無措地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伴侶,腦中空蕩蕩的,一片雪白。

 隨著兩人急促地呼吸,結合的部位一起一伏,細細地摩擦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快感從緊緊相連的部位傳來,雙手下意識的扶助暗精靈充滿彈性的側腰。

 雙手撐在海斯爾結實寬厚的胸膛上,汗水隨著額角滴落,紅腫的淡銀色唇瓣張開,吐出灼熱的氣體,

 “感覺還好嗎?”

 深深地凝望,海斯爾重重地點頭,起身緊緊抱住身上的伴侶,肌理凸顯,身體激動地顫抖,

 “帆···帆···帆···”低沉沙啞的聲音,一遍遍地,叫著伴侶的名字,海斯爾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激烈地律動,一室地喘息,寧靜的小島上,飄散著令人羞怯的麝香。

只從上次的成功嘗試,海斯爾嘗到其中美妙的滋味後,整個就化身成了一條淫魚,一門心思的,就只知道干那事。

 海斯爾的父母來過幾次,兩只都是在驚慌地推開對方後,倉促地迎接。海斯爾的中性母親曖昧的眼神在兩只之間晃悠,每次都能讓暗精靈覺得尷尬異常,無地自容。

 羞憤地暗精靈強烈要求伴侶減少那事的次數,雄性人魚以整日無事可做駁回,繼續撲倒。

 兩只的矛盾進入了白日化階段,拖著酸疼酥軟的身體,暗精靈毅然地決定離家出走,躲避索求無度的人魚。

 人魚海域大部分都覆蓋著海水,只有極少的地方是陸地。在海水裡,暗精靈是鐵定逃不過人魚的追捕的,所以張帆只能選擇那一小部分陸地。

 再排除掉那些一眼就可以望穿的小島,在不多的幾座大型島嶼中,暗精靈最終決定逃到最大的主島上。

 即使被伴侶發現自己在主島上,以人魚在陸地上的笨拙,海斯爾也不一定能把自己從巨島上揪出來。

 精美的洞穴,巨大的黑蚌裡,一青一黑兩個身影深深地糾纏在一起。雙臂緊緊地環住暗精靈精瘦的腰背,蘊含著巨大力量的魚尾死死地纏繞住伴侶修長的雙腿。

 魚尾上部的器物深深地埋在暗精靈的身體裡,旋轉**。魚鱗最大限度的張大,把暗精靈灼熱的器物緊貼著冰涼柔軟的內壁滑入,深嵌,毫無縫隙的緊密結合。

 暗銀色的秀發甩動,頭部高高地後仰,發出細碎難忍的呻吟。體內冰涼的高昂,有著精靈無法達到的粗壯和長度。

 直接刺穿了緊致濕熱的通道,深入到柔軟細膩的孕袋裡,在暗精靈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形成一個不小的突起。

 每到這個時候,暗精靈總有一種自己快被海斯爾捅破的危機感,神經緊繃,肉穴跟著縮緊。

 張帆更喜歡和人類狀態下的海斯爾交配,這樣相對會比較的輕松。

 但是,實踐證明,海斯爾更喜歡人魚狀態下的尾交。不是十分快速的摩擦,卻總能然讓暗精靈不時地爆發出刺激的驚叫聲。

 一陣劇烈的扭動,消磨了整整一天的人魚終於滿足射出了冰冷液體。濃重的淡青色精液一波接一波的湧出,澆灌著熾熱的孕袋。

 暗精靈一個激靈,□連著孕袋劇烈地收縮,跟著射在了海斯爾的魚尾裡。炙熱的暗銀色精液,雄性人魚巨大的身軀一陣顫動。

 抽出停止射精的器物,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暗精靈微微鼓起的小腹,輕啄幾下伴侶嫣紅的臉頰,

 “帆,還好嗎?”

 軟軟地攤在海斯爾的懷中,張帆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已經被抽光了,只剩下無力的酥麻,疲憊地合上眼睛,無視這個罪魁禍首。

 沒有得到伴侶的回應,海斯爾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帆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都是自己賣力的成效。

 如果此時張帆知道自己的伴侶心中得意的想法,一定會掙扎著爬起來,踹飛這條淫蕩的雄性人魚。

 調整好伴侶的姿勢,舒服地仰臥在柔軟的黑蚌,避免壓迫到鼓起的小腹,海斯爾緩緩起身,

 “我去弄些食物。帆,累了就先睡一會。”

 暗精靈輕微地點頭,閉合著的雙眼依舊沒有張開,似乎正處半夢半醒之間,隨時可以陷入深深的沉睡。

 雄性人魚寵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伴侶,放心地離開。

 安靜的洞穴裡,海水中帶著濃重的麝香,久久未曾散去。人魚離開後不久,暗精靈就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暗紅色的精致眼瞳,閃著興奮地流光。

 拖著酸軟的身體,借住海水的浮力,暗精靈掙扎著滑下黑蚌,手腳並用地游出洞口,逃離這個自己被一次次壓搾的地方。

 一想到海斯爾回來後,看見空蕩蕩的洞穴時扭曲的表情,張帆心中頓時湧出無限的力量,奮力地游向主島。

 途中,不時地遇到一些居住在主島裡的人魚,強忍著身體越來越疲憊的叫囂,暗精靈艱難地保持微笑著,一個個的打過招呼。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張帆可不希望其他的任何一只人魚知道自己此刻正在離家出走。

 友善的向每一個不同顏色的人魚打招呼,手腳的動作越來越遲緩,灌鉛般的沉重,皮膚上,不斷流出的汗水溶入到清澈的海水中。

 憑借著強大的毅力,暗精靈咬緊牙關堅持著,既然決定要做,自己就一定要成功。

 就在這時,一只不識相的火紅色人魚游了過來,在暗精靈的身前停下。張帆心中一陣煩躁,認出了這條曾經被海斯爾打過的雌性人魚。

 今天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差,冤家路窄,屋漏偏逢連夜雨,張帆已經開始混沌的腦子裡不停地蹦出一個個悲戚的詞語。想要繞開人魚,但是身體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了。

 “需要幫忙嗎?”甜美的聲音響起,大大的火紅色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暗精靈,帶著些許怯懦。

 驚訝地看著擋在身前的美麗人魚,他們不是有過節的嗎?張帆突然想起新婚夜的那個晚上,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魚群。

 原來是這樣,他們四只之間還真是糾葛,張帆無奈的苦笑。雌性人魚大大的星星眼,忽閃忽閃地注視著暗精靈,張帆決定要好好地利用這個突然出現的交通工具,

 “我要趕著去岸上的主島,你能帶我一程嗎?”

 “恩,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雌性人魚拍拍單薄的小胸脯,兩個堪堪用銀白色的貝殼遮住的酥胸在海水中蕩漾。

 抓緊人魚遞過來的小巧的淡紅色鰭扇,水流從身邊飛速地掠過,眨眼之間,他們已經到達了海岸。人魚果然是海裡的霸王,先前在水中掙扎了許久的暗精靈一陣汗顏。

 揮別這只熱情可愛的火紅人魚,暗精靈快速地奔入樹林,爬上枝干,敏捷地在林間跳躍,竄入森林的深處。

 海斯爾應該很快就會追到這裡,自己需要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藏匿地點。來到一個深小的湖泊,從枝干上高高躍起,暗精靈一頭扎了進去。

 飛快地洗去自己身上濃重的海斯爾的味道,摘下森林裡一種最常見的橙色果實,圓盆般大小,用力地掰開,草草吃掉幾個。

 把剩余的果實揉碎,擠出汁液塗抹到自己的頸側、腋下、□,這些體味比較濃的地方,掩蓋住身體本來的味道。做好這些必要地掩飾工作後,暗精靈快速地離開。

 拖著一大堆食物回來的雄性人魚,看到空蕩蕩的洞穴,表情確實如暗精靈預料般的扭曲了。

 海斯爾知道伴侶對這幾星期以來頻繁地交配感到不滿,一開始,海斯爾也試圖壓抑住不斷發情的身體湧出的一股股強烈的躁動,但只會帶來第二天更加的瘋狂。

 況且,自己再三確認過,每一次的親熱,帆也能得到不亞於自己的快感,推推大打過後,總會發出一聲聲舒服的呻吟。

 漸漸的,海斯爾就忽略了這個問題,也可以說,在自己不斷磨練的高超技術下,自認為這個已經不再是一個問題。

 顯然的,這一次自己錯了,錯得離譜,被**沖昏頭腦的自己居然把伴侶給逼跑了。

 把食物捆好,放在洞穴裡,追尋著暗精靈身上所帶著的氣息,雄性人魚快速地追了出去。

 隨著海水裡不斷漂散,游走的氣息,海斯爾很快就來到了主島,雙腿踩在柔軟的細沙上,人魚的速度一下子慢了許多。

 連跑帶走的來到森林裡一個碧綠的湖泊,然後,氣息斷了。

 明亮的彎月悄然爬上,海斯爾疲憊地跳入水中,湖水裡,滿滿地,都是帆和自己的氣味。三米長的巨大魚尾在湖水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擺,揮動出粼粼的水光。

 望著身下的湖水,海斯爾靜靜地思考著,一條人魚想要在偌大的樹林裡找到一只躲藏著的暗精靈,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思考了良久,雄性人魚頹然地游上岸,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能夠找出暗精靈的辦法。沿著原路返回到海裡,既然帆是在生自己的氣,那等他氣消了,就會回來了吧。

 快速的游回洞穴,取下洞頂那顆潤澤的黑珍珠,帆很喜歡這顆黑珍珠,到那都想帶著它。海斯爾想,要不是這顆黑珍珠有些重實,帆早就抱走了。

 匆匆把抓回來的海魚飛速地吃光,海斯爾抱著黑珍珠再次游回伴侶偷偷上岸的那個海灘。

 溫暖的朝陽揮灑在銀白色的沙灘上,一只健壯巨大的青綠色雄性人魚坐在海邊,手指輕輕撫摸著身旁一顆碩大的黑珍珠。

 鋒銳的青綠色眼睛,望著幽深的樹林,帶著深深的期盼,靜靜地等待著伴侶的出現。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海裡的人魚也漸漸發現了海灘上這只英俊憂郁的青綠色人魚。

 不時地,有一些好奇心旺盛的人魚浮出水面,觀察岸上的雄性人魚。偶爾浮出水面的人魚越來越多,不久後,海斯爾成為了人魚海域裡一道奇異的風景線。

 耐心地等待著伴侶的出現,海斯爾直接忽視那些整日清閒得無所事事的族人。

 在森林裡度過了快活的一個多月後,氣消得差不多的暗精靈終於晃悠悠地走出樹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海邊的青綠色人魚,激動地望著自己,手裡舉著自己最愛的黑珍珠。

 停頓了兩秒,快速的奔過去,環抱住這條默默等待了自己一個多月的人魚。張帆承認,自己再一次被癡情貼心的海斯爾感動了。

 坐在雄性人魚的魚尾上,暗精靈拉開了兩只的距離,抱起身邊許久不見的黑珍珠,

 “你知道錯了沒有?”精致的下巴揚起,暗精靈趾高氣揚地看著身前的人魚。

 “恩,帆,是我不對,以後都聽你的。”

 寬大的手掌覆在暗精靈小小的腦袋上,白皙的手指細細的梳理著伴侶微亂的發絲,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帆,依舊是那樣朝氣蓬勃,想要疼著他,永遠的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任何的委屈和傷害。

 人魚主動承認錯誤的謙遜態度反而讓暗精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們回家吧。”

 “好。”

 溫馨地房屋裡,分別了許久的兩只,一夜未眠。

甜蜜的日子總是過得十分的快速,兩只就這樣膩膩歪歪、親親抱抱地度過了一百多年。

 就在暗精靈以為他們就可以這樣平靜而又充滿激情地消耗掉無限的生命時,變化終於產生了。

 暗精靈病了,一種不知緣由的,讓海斯爾束手無策的病。

 從上個星期開始,暗精靈就變得越來越嗜睡,精神異常的萎靡。守著整日提不起精神的伴侶,人魚擔憂地圍在暗精靈的身邊打轉。

 一遍一遍地撫摸伴侶細長的發絲,暗銀色的頭發已經失去了往日亮麗的光彩,黯淡無光,發尾出現了痛心的干枯萎。

 認真的檢查伴侶消瘦的身體,除了不正常的虛弱,人魚找不到其他可疑的地方。

 猜測著,是因為自己過度的所求,慌張的海斯爾立刻停止了一切的交配行為,但是伴侶疲憊困倦的症狀依舊沒有得到緩解。

 從傍晚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午後,暗精靈每天清醒的時間連四分之一都不到,清醒的時間隨著病情一天天的加重,變得越來越少。

 渾身無力地張帆除了**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以外,什麼感覺都沒有。海斯爾焦急地跑遍人魚海域裡的每一個角落,尋來各種各樣的補料,蘊含著豐富能量的新鮮植物被一株接著一株地塞進伴侶的嘴巴裡,一個星期過去了,收效甚微。

 慌忙地游走,渾身是傷的海斯爾還特地找來了活了許久、見多識廣的父母,依舊是束手無策。

 半個月後,當暗精靈完全陷入了昏迷,無論如何都叫不醒後,緊緊抱住失去意識的伴侶,人魚也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帆不能再拖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帆也許會永遠的醒不過來,心髒劇烈的收縮,帶來一陣揪心的疼痛,海斯爾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長久大海的人魚並不是十分地了解暗精靈的身體,所以海斯爾決定帶著帆,回到暗夜森林,到了那裡,一定會有其他的暗精靈能夠治好帆的。

 雖然人魚從未到過大陸的另一端,但是大致的方向還是清楚的。

 匆匆收拾好兩棟房子,用魔法把屋子密封好,海斯爾帶上唯一的兩樣家當。把帆最喜歡的黑珍珠拴好,掛在脖子上,帆親手織的毯子,連著昏迷的暗精靈一起綁在自己的上身。

 劇烈震蕩的水流,巨大的魚尾飛速地擺動,焦慮的人魚背負著昏迷的伴侶,匆忙地離開自己的家園。

 一條巨大的綠色人魚出現在海域的邊緣,似乎已經等了他們許久。

 “父親?”

 驚訝的看著等候在這裡的雄性人魚,六片淡青色的鰭扇沒有減緩煽動的速度,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了。

 “代我向母親告別。”

 沒有詢問母親罕見地沒有同父親一起出現的原因,多耽誤一秒,帆就多一分的危險,海斯爾焦急地想要越過父親,繼續趕路。

 綠色的眼睛,像劍一般的鋒利,艾文凝重地看著自己慌亂的兒子和昏睡的兒媳,剛硬地擋在兩只的面前,

 “海斯爾,人魚是不可能獨自穿過缺水干旱的大草原的,而且你們還要先經過人類大陸,這十分的凶險。”

 “父親!”

 不管怎樣,他都必須盡快把帆帶回暗夜森林,即使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無法預知的危險,自己也不會因此放棄。

 帆已經不能再拖了,心中一團麻亂的焦躁,難以鎮定下來的恐慌,難以節制的擔憂和負面的猜測,如果下一刻,背上癱軟的身體,停止呼吸···

 左胸上黑青色的牽絆,針扎般的劇痛,雖然海神已經把他們的生命緊緊地纏繞在一起,但是,這一刻,慌亂的人魚不敢確定了。

 這個牽絆真的能一直堅持下去?畢竟,帆是暗精靈,一種不在海神守護范圍裡的黑暗生物。

 強悍的人魚,經歷過許多次磨難,卻從未像現在這般的驚慌失措、失去理智。

 寬大粗糙的手掌壓在兒子不停的顫抖著的雙肩上,

 “海斯爾,冷靜下來,要像個優秀的雄性。”

 沉穩堅定的聲音,一股溫暖熟悉的力量順著肩膀流入心中,狂亂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平靜,焦躁的海斯爾頓時安靜下來。

 取出一條水藍色的腰帶,牢牢地系在海斯爾的腰間,透亮的藍色水石緊緊地貼在青綠色的魚鱗上,艾文輕拍兒子鎮定下來的肩膀,

 “你母親這幾天連夜趕制完成的,好好帶著它。兒子,對於人魚來說,人類大陸並不是最凶險的,在大草原裡,即使再難受也要挺住。”

 腰間的鱗片傳來舒爽的清涼,海斯爾重重地點頭,雖然從來沒有人魚穿越過大草原,但這不意味著自己就不能熬過去。

 “快走吧,我送你一程。”

 艾文率先沖出人魚海域,為身後的兒子開路,很久沒有說這麼多話了,剛剛和伊萊分開不到半天,艾文已經開始想念自己的伴侶了。

 海斯爾緊緊地跟在父親的身後,直直地穿過一個個不同的海域,目睹了真正強大的雄性人魚。實力強悍的雄性人魚,海域裡的海怪,被一路掃蕩得干干淨淨。

 比來時縮短了一大半的時間,兩個月後,海斯爾抱著伴侶悄悄地在一個無人的山崖底登陸。

 揮別自己這個強悍無比的父親,讓昏迷著的伴侶舒適地趴在自己的背上,白皙**的腳掌踩在堅硬崎嶇的黑石上,一步步地移動。

 汗水隨著剛毅的下巴流下,滴落到黃色的土地上,赤著上身,兩只緊緊地貼在一起,沒有溫度的汗水浸濕了雄性人魚的腰背,暗精靈的胸膛。

 騰出一只手,扒開高密的草叢,一條寬闊筆直的大道突兀的橫過這塊偏僻的郊野。黃泥路上還殘存著一些車輪的印痕,海斯爾決定碰碰運氣,在這裡劫下一輛馬車。

 五個多小時過後,夕陽落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擁著日益清減的伴侶,坐在草叢裡的人魚耐心地等待著。

 嗒嗒的馬蹄聲,兩匹棕色的駿馬拉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由遠及近地駛來。溫柔地環抱著裹在毯子裡的伴侶,躲在草叢裡的人魚,直起腰背,緊緊地盯著這輛越來越近的馬車。

 無聲的音波沖出,蓋過整輛馬車,失去意識的馬夫從車上掉了出來。在海斯爾精准的控制下,無形的音波把兩匹狂奔的棕馬團團圍住。

 受驚的馬匹碰到音波,微微地顫抖,意識到了四周的危險,棕馬停止了奔跑,老老實實地停在大道上,不安地拍打著馬蹄下厚實的地面。

 健壯的人魚,抱起伴侶緩緩從茂密的草叢裡走了出來。撩開布簾,把車上兩個已經暈厥過去的人類扔到路旁。

 人魚輕巧地跳上馬車,灰撲撲的外表,車內的設計卻十分的舒適,一條厚重柔軟的羊毛毯鋪在橫放著的寬大的座位上。

 抱緊昏睡的伴侶,靠坐在舒適的車廂裡,緊繃的肌肉微微的放松,緊抿的菱唇再一次張開,音波驅使著馬車順著平坦的道路奔向遙遠的北方。

一輛沒有馬夫的馬車在偏遠荒蕪的郊外快速的前行,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飛馳著的馬車卻異常的平穩。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海斯爾專挑一些人煙稀少的道路,沒有引起其他人類的注意和攔截。

 精確地控制音波的強度、方向和范圍,這是海斯爾從艾文那裡學到的又一個新的能力,一個十分實用的能力。

 運用這個能力,海斯爾可以很准確方便地控制馬車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急速飛奔,可是,這同時也是一件極其費神的事情。

 十幾天下來,精力大量的消耗,海斯爾也有些堅持不住了,疲憊的陣痛沖擊著雄性人魚堅韌的神經。

 抱緊懷中的暗精靈,頸側的鰓片細微地煽動,感受著空氣中的水汽,干澀的嗓子擠出一陣續續斷斷的聲波,壓下腦中的陣痛,驅使著馬車駛進一片茂密叢林裡。

 車馬艱難地繞過凸起的石塊和高大的樹木,終於在一條小溪附近,歪歪扭扭的停了下來。

 兩匹豐俊的棕馬在新主人的過度使用下,變得疲勞瘦弱,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海斯爾在心中盤算著,需要再劫下兩匹新的馬。

 撩開車簾,跳下馬車的海斯爾雙腿一軟,差點撲倒在地上,急忙扶住手邊的馬車,穩住身形。

 長期坐在顛簸的馬車裡,人魚的雙腿一片針刺的麻疼,踩在地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在車外活動了一下手腳,人魚才敢把暗精靈穩當地從車上抱下來。

 扯下自己的布裙,在水裡浸濕搓洗,海斯爾拿著干淨的濕布回到伴侶的身邊,掀開薄薄的青色毯子,輕柔地為伴侶擦拭身體。

 原本充滿彈性的精瘦身體已經不復存在,躺在草地上的暗精靈十分的消瘦,隱約可以看見胸脯上兩排纖細的肋骨,黯淡無光的灰色皮膚讓暗精靈看起來毫無生氣。

 **著的白皙健壯的身體,冷酷剛毅的俊臉,跪坐在伴侶身邊的人魚,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依舊專注地擦拭著伴侶的每一寸肌膚。

 只是,寬厚的肩膀上,肌肉糾結,微微地顫抖,出賣了雄性人魚此時拼命壓抑著的情感。

 寂靜的小溪邊,偶爾傳來馬匹的噴鼻聲,海斯爾跪坐在伴侶的身邊,強壯的身體猛的一震,抓著濕布的手掌停在了暗精靈的腹部上,腦海中似乎有雷電閃過,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暗精靈逐漸瘦弱的四肢,中間的腹部卻沒有跟著消瘦下來,平坦的小腹不知幾時變得柔軟松動。

 移開濕布,寬大的手掌貼在暗精靈的腹部上,小心翼翼地撫摸感受,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試探、擔憂和難以掩飾的激動。

 手下的觸感證實了海斯爾朦朧的想法,伴侶松軟的腹部裡,是一個微微鼓起的肉球。激動的人魚小心翼翼地拉起草地上的暗精靈,緊緊地擁進自己的懷裡,

 “帆···我的帆···”

 劇烈顫抖著的身體,久久不能停止,手掌一遍遍地撫摸著伴侶微微嘟起的柔軟腹部,

 當選定帆作為自己今生唯一的伴侶,海斯爾就從未奢望過他們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人魚和精靈的結合,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中性的暗精靈把自己從人類的手中救出,最後竟然成為了自己的伴侶,度過了甜蜜的一百多年。

 如今,帆的腹部裡,正孕育著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這一切,美好得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鼻尖深深地埋入暗精靈的耳後,細細地感受著伴侶真實的存在,心中難以平復的激動,蓋過了這幾天焦躁慌亂的情緒。

 許久,人魚依依不捨地把暗精靈放在草地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他們必須盡快開始趕路。

 伴侶的突然昏迷,其中的原因,海斯爾已經大概的了解,但是正因這樣,想要到達暗夜森林的想法更加地急切了。

 帆懷孕了,懷上了他們的孩子,不管是那一種生物,懷孕都是一件極其消耗能量的事情,越強大的生物越是這樣。

 這也是為什麼精靈、人魚和龍族這些強大到人類只能仰視的種族,在數量上卻一直十分的稀少。

 變異後的暗精靈固然強大,但是,只要一離開魔界的范圍,缺少了黑暗氣息,即使有再多的暗元素,暗精靈所消耗掉的能量也得不到補充。

 沒有能量的暗精靈可以通過攝入大量的食物維持身體的技能,可是,一旦懷孕,這些通過消化植物得到的能量補充就遠遠的不夠了。

 在極度缺乏能量的情況下,為了確保暗精靈能夠存活下去,自我防護的潛意識選擇了讓身體陷入沉睡,減緩了身體的一切機能,包括胎兒的生長。

 他們必須盡快趕回暗夜森林,這樣的情況拖久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人魚需要擔心的不只是暗精靈的身體,還有腹中缺少能量的胎兒。

 海斯爾匆匆離開,抱回一大堆新鮮的水果,囤積在馬車裡。取出一部分,把水果捏碎,搗出汁液,含入口中,貼在伴侶干裂的嘴唇上,一點點地灌入帆的口腔裡,推入喉嚨。

 耐心地喂飽昏睡中的伴侶,人魚才安心地來到溪水邊。滑入水中,巨大的魚尾展開,平躺在光滑的鵝卵石上,任由淺淺的溪水蓋過自己的身體。

 冰涼清澈的溪水,海斯爾疲憊干涸的身體得到了緩解,緊繃的神經也逐漸的平和下來。一條巨大的雄性人魚,躺在狹窄的小溪裡,魚尾緩慢的滑動,拼命地吸收周圍的水分。

 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海斯爾很快就從溪水裡躍出來,把暗精靈抱上馬車,短暫的休息過後,兩匹疲憊的棕馬踢打著地面,在人魚的驅趕下,十分不情願拉著馬車走出叢林。

 破舊的灰色馬車在凹凸不平的泥路上快速的飛馳,揚起一陣黃色的塵土,不停地向著前方漫開。

 為了能夠劫到新的馬匹,海斯爾驅使著馬車,開始出現在城鎮附近的道路上。深夜裡,沒有路燈的郊外,憑借著朦朧的月光,斑駁的樹影下,令人心悸的陰森。

 痛苦的呻吟聲,一輛馬車側橫在不寬的道路上,木輪中間的車軸斷裂,兩匹紅棕色的馬噴著響鼻,煩躁地拍打著地面。

 一對年輕的夫婦坐在路旁,清秀的婦人,痛苦的扶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身邊的壯漢一臉無措地焦急。

 嗒嗒的馬蹄聲,一輛馬車從漆黑的道路裡沖了出來,逐漸靠近。坐在地上的婦人,劇烈的喘息著,吐出的呻吟聲猛地加大。

 前面的馬車擋住了道路,海斯爾不得不先減緩車子的速度。當看到馬車前,兩匹豐俊的馬匹時,海斯爾決定將車子停下來。

 薄薄的一層音波覆蓋在馬匹的前蹄上,精准地控制,海斯爾盡量減少能量的消耗。感受到路旁還有兩個人類,好看的眉心微微皺起。

 馬車在離人類不遠處的地方停下,海斯爾跳下馬車,冰涼的視線,環視了一遍四周,目光在婦人隆起的肚子上停頓了一下。

 一個懷孕的人類?海斯爾決定放棄取走馬匹。

 無視路邊兩個呆愣地看著自己的弱小人類,走到馬車的旁邊,蹲了下來。車軸的斷裂程度不是十分的嚴重,自己能修好它。

 扯下車邊一些不是十分必要的圍欄,海斯爾開始忙碌的修補起來。量好合適的長度,鋒利的指甲把木片割斷,按在斷裂的車軸上。

 一根手指抵在上面,指甲猛的伸長,木片連帶著緊貼著的車軸一起刺穿。騰出另一只手,拿起事先准備好的圓形木條,用力地塞進新出現的洞裡。

 門羅驚訝的看著這個只穿著一條破舊布裙的健壯男人,簡陋的衣著,似乎是一個粗野的鄉下人,姿態卻異常的優雅。

 高傲的神態比門羅看到過的所有貴族都還有像個貴族,卻讓自己更加的厭惡,厭惡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門羅收回越來越惡毒的視線,輕推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呻吟的愛瑪,細微的動作,盡量不引起車邊那個男人的注意。

 心中一股強烈的憤怒,這個白癡的女人,居然這個時候還在遐想他們的敵人。

 要不是帶個懷孕的女人更容易讓人同情他們的困境,門羅絕對不會允許這個無用的女人跟著自己一起干這一票。

 接到同伴的提醒,愛瑪連忙呻吟起來,可是眼神卻再也不能從這個英俊強壯的男人的身上移開,原本應該痛苦的呻吟聲,不知不覺地帶上了一些曖昧的語調。

 對於愛瑪的反應,門羅心中雖有有些嫉妒憤恨,但更多的則是興奮,看來自己今晚可以大賺一筆了,城裡的貴婦最喜歡凌虐這種看上去高貴英俊地奴隸。

 那輛破爛的馬車和男人身上同樣破舊的布裙讓門羅斷定這個男人不是一個貴族,同時也絕對不會是個厲害的劍士。

 咽了一口唾液,門羅悄悄地站了起來,右手摸向腰後的粗木棒,緩緩地抽出,輕步走到男人的身後。

 蹲在車邊的海斯爾猛地回頭,銳利的青綠色眼睛冰冷地看著這個愚蠢的人類。青光劃過,人魚遠遠地跳開,熾熱鮮血從人類的頸部噴濺出來,染紅了身前的馬車。

 下意識地握住不斷噴血的脖子,雙眼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羅門致死都不知道自己惹到的是怎樣一個強大的生物。

 路邊的孕婦,雙眼睜大到了極限,女人尖銳的驚叫聲在寂靜漆黑荒郊刺耳地響起。

 門羅鮮血噴湧的死相太過於淒慘,這個膽小的女人已經完全被嚇瘋了,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逃離這個恐怖的男人。

 一個半圓形的巨大木盆從女人寬大的衣裙裡滑出,海斯爾略帶驚訝挑眉,第一次碰到會把自己假扮成孕婦的人類。

 無聲的音波凝縮成一條寬大的帶子,射了出去,前方尖叫著逃跑的人類猛地撲倒,鮮紅的血液從七孔中湧出。

 妄圖對他們不利的人類,絕對不能夠饒恕。渾身散發著寒冷氣息的人魚,菱形的性感嘴唇微張,用音波仔細地探測,直到確定這附近沒有第三個人類。

 把兩具人類的屍體連同他們的馬車一起扔進路邊的樹叢裡,海斯爾不想引起其他的麻煩。

 為車子換好馬匹,海斯爾解開了兩匹棕馬的所有束縛,輕拍馬背,得到暗示的棕馬歡快的奔入路邊的叢林,消失在茂密的樹林。

 利索地跳上馬車,躬身進入車廂,海斯爾溫柔地抱起靠坐在沙發上的暗精靈,在伴侶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個輕柔地親吻,

 “帆,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可以走出人類大陸了。”

 兩匹豐俊的紅棕色馬匹快速的飛馳,一輛外表破舊的馬車駛入未知的黑暗。

在海斯爾周全的安排下,馬車有驚無險地飛馳出了復雜的人類大陸,進入廣袤開闊的草原。

 沒有任何的遮擋,毒辣的陽光直直地照射在灰色的馬車上,狂風刮過,帶走附近為數不多的水汽。

 車廂裡,灼熱干燥的空氣,冷血動物的人魚,難以適應這樣惡劣的氣候,身上的水分劇烈的流失。

 柔軟的淡青色嘴唇上,一道道深藍色的裂痕,邊緣泛著缺水的干白。干啞的喉嚨,只有在馬車偏離方向的時候,才會震動發聲,帶著疼痛的血絲。

 海斯爾一天天的堅持著,等待著大草原雨季的來臨。雖然大草原的大部分時間都處在烈日的照耀下,但是,每年裡,總有那麼一兩個星期會下起暴雨,補充草原的水分。

 三個月過去了,炎熱的天氣每一天都在灼燒著人魚冰涼的肌膚,表層的皮膚開裂,干白的死皮卷曲脫落。

 草原裡,遍地的青草,平坦開闊,拉車的馬匹,猶如獲得了自由,一直處在興奮地狀態。在草原上,隨風奔馳,累了,就停下來,這裡遍地都是它們可以食用的青草。

 海斯爾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控制馬車的速度了,只要馬匹奔跑的方向對了,人魚就不會再浪費寶貴的能量去多加干涉。

 每一天,讓人魚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走下馬車,為伴侶找尋一些汁液豐富的草根。

 光著膀子彎腰在草地上忙碌的人魚,大量的水分從龜裂的皮膚表層蒸發出來,背上的皮膚脫落,伴隨著干癢的刺痛。

 長期離開清水的滋潤,修長白皙的雙腿是人魚受傷最嚴重的的地方。逐漸干枯的腿腳,龜裂的皮膚不時的滲出藍色的血液。

 塞在布裙裡的水藍色腰帶,水潤的藍光劃過,雙腿瞬間止住了流血,干裂的皮膚傳來一絲微弱的清涼。

 壓下身體持續發出的疼痛,回到相對陰涼的車廂,輕柔地把仍舊昏迷的伴侶抱在懷裡,抓起手邊的草莖,大把地塞入口中,用力地咀嚼,清苦的汁液在口腔裡堆積。

 低頭,含住伴侶同樣干裂泛白的唇瓣,冰爽的綠色液體推入,手掌在暗精靈松軟的腹部上溫柔地摩挲。

 持續前行的馬車,焦躁地抱緊懷裡的暗精靈,雄性人魚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一路上太安靜了。

 馬車已經在大草原上飛馳了四個多月,根據海斯爾所看過的地圖,他們現在應該已經達到了大草原的後半部,離暗夜森林只剩下半個月的路程。

 卻一直沒有受到其他生物的襲擊,哪怕是普通野獸都沒有在他們的面前出現過,這十分的不正常。

 如果不是大草原裡的生物都死絕了,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有一只或者一群強大的生物正在跟蹤他們。前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只能是後者了。

 嘴唇輕啟,稀薄的音波纏上了馬匹的腿部,消耗著所剩不多的能量,驅使著馬車,加快了奔馳的速度。

 海斯爾不得不這麼做,草原上的生物,論實力,永遠都不會是成年人魚的對手,可是,這是在草原上,干旱缺水的大草原,脫水的人魚,勝算並不大。

 身後的草原生物,很快就意識到了人魚發現了他們,在偷偷觀察了幾個月,決定對這只虛弱的人魚發動攻擊。

 茫茫的草原上,一排黑色的身影快速的靠近,草地上傳來巨大轟鳴聲,海斯爾把頭探出窗外,居然是一群獸人,獸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獸人應該是居住在大草原的東部,精靈森林的下部,怎麼會出現在暗夜森林這一邊。

 此時,獸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怎麼才能解決掉這些在草原上稱霸的獸人。

 凝重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獸人,兩米多的身高,巨大的身體,黑色粗糙的皮膚上,有著淺棕色的條紋,兩條健壯的大腿在草地上快速的奔跑,大地震動。

 松開懷抱,把瘦弱的伴侶放在軟墊上,為伴侶裹好身上的毯子,人魚跳下馬車,迎上這群殺氣騰騰地沖了過來的獸人。

 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帆落在這些獸人的手中,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

 還有半個月的路程,他們就能到達暗夜森林了,海斯爾決不允許,決不允許在這段重要的時間裡讓帆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暗精靈和他腹中的胎兒,是雄性人魚生命的意義,失去了他們,對人魚來說,那就意味著,在黑暗的無望中死去。

 似乎感受到了海斯爾心中無畏的堅定,腰間的鏈帶,瞬間爆發出一束耀眼的藍光,原本干脆的手爪,在下一秒呈現出潤澤的光亮。

 青色的弧光,劃向沖在最前面的那個獸人,獸人靈敏的閃過要害,人魚鋒利的手爪刺穿了獸人的肩膀,牢牢地勾住,另一只手爪猛的揮了過去,獸人巨大的頭顱被割斷,高高的飛起,鮮血四濺。

 快速的轉身,躲開身後的襲擊,無聲的音波,三只獸人胸腔凹陷,被遠遠地震飛。

 鮮紅色的血液迸濺到雄性人魚冷酷剛毅的俊臉上,獸人群中的雄性人魚,猶如嗜血的惡魔,孤注一擲地瘋狂廝殺。

 腰間的鏈帶,源源不斷地為人魚虛弱的身體補充能量,水藍色的光澤越來越淡,逐漸呈現出死氣的灰白。

 人魚沉重乏力的身體,海斯爾的行動開始慢了下來。幾只獸人警惕地在人魚的四周圍跑,尋找著攻擊的時機。

 一只獸人迅猛地朝人魚撲了過來,海斯爾險險地躲過,手爪刺穿了獸人的心髒。同時,海斯爾的整個右胸被另一只獸人粗壯的手臂洞穿了。

 海斯爾能夠感受到,生命正從自己的身體裡快速地流失,不能,自己不能在這裡倒下。一瞬間,海斯爾想到了很多,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身體深處,最後一股能量毫無保留地爆發了出來,人魚瀕臨死亡所發出的最後的聲波。

 剩下的獸人本能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沒有來得及逃跑,在轉身的瞬間,炸成了血淋淋的肉塊。

 插在右胸的手臂同時被震飛了出去,冰冷的藍色血液從海斯爾的右胸噴濺出來,白皙的胸膛,一片血腥的藍色。

 漸漸失去焦距的雙眼,依舊熾熱的注視著不遠處的馬車,緩緩倒下。腰間的鏈帶斷裂,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暗,帶著深深的不捨,海斯爾陷入了一片寂靜的黑暗。

 紅發飛揚,一個在草原上閃爍著的身影,追尋著空氣中逐漸散開的特殊的血腥味而來

平坦的草原上,濃重的血腥味,滿地的碎屍肉塊。吸引魔族臨時改變方向來到這裡的是,斷肢鮮血的中央,那具沒有溫度的唯一完整的屍體。

 青綠色的長發披灑在腰背上,俯趴在草地上的屍體,身下是一灘奇異的藍液。纖細修長的雙腿裹在緊身的黑褲裡,妖精般輕盈地彈跳,魔族一躍來到屍體的跟前。

 蹲下身子,陶瓷般嫩白細膩的手指輕輕撩起地下這具會流出藍色血液的奇怪屍體。無力的頭部側向一邊,露出頸側的鰓片,難以察覺地細微煽動,薄薄的淡青色扇耳,隨風浮動。

 細長順滑的紅發高高的束起,發尾柔順的貼著翹挺圓潤的臀部下垂到草地上,蹲在地上的魔族好奇地觀察著這只長相奇特的生物。

 滿地的藍色血液,帶著海洋的氣息,竄入魔族直挺小巧的鼻腔裡,尖細白嫩的指尖不時的戳弄著頸側那些奇怪的淡青色鰓片。難道是人魚?

 長相邪魅陰柔的魔族,好奇心被深深地勾起,纖細的手指拂開青綠色的發絲,撩撥著人魚柔軟冰滑的扇耳。

 陌生的氣息,敏感地扇耳瞬間立起,尖利的骨刺揮動。輕巧地躲過扇耳突然發動的攻擊,蹲在一邊的魔族嘖嘖稱奇,原來還沒死啊。

 慢悠悠地從懷裡取出一個藍紫色的空間袋,倒出一顆細小的冰藍色魔石,順手扔在人魚不斷流血的右胸上。

 一層雪白的冰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圍繞著魔石快速的擴散,巨大的傷口被牢牢地凍結在冰沙裡。

 拍拍沒有沾上多少灰塵的衣服,魔族緩緩站了起來,拋下暫時死不了的人魚,出現在了馬車前。

 扯開破舊的車簾,纖長的細眉微挑,橘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居然是那只暗精靈。

 雖然暗精靈的外貌和氣息都產生了一些變化,但是魔族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曾經救過自己的暗精靈。

 跳上狹窄的馬車,魔族在暗精靈的身邊坐下。昏迷著的暗精靈,消瘦的臉上,眉頭緊鎖,呈現出一出焦急擔憂的神態,掙扎著想要醒來,卻被虛弱的身體緊緊地禁錮著。

 拉開裹在暗精靈身上的毯子,骨瘦嶙峋的身體,微微隆起的腹部出現在魔族的眼前。白嫩的手掌貼在暗精靈微鼓的腹部上,一個小生命薄弱的脈動,竟然是懷孕了。

 狹長的鳳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車外,那條重傷的人魚。這只奇異的暗精靈再一次讓魔族驚訝,生長在森林裡的暗精靈居然和一只大海裡的人魚在一起了。

 一股強大濃稠的黑暗氣息順著魔族的手心,不斷地流入暗精靈的腹部裡。

 虛弱空洞的身體,饑渴地吸收著流入身體裡的每一絲黑暗氣息,猶如干枯的樹木,終於得到了雨水的滋潤。

 消瘦的身體逐漸豐腴起來,黑灰色的皮膚,泛著誘人的光澤,充滿彈性的觸感;顴骨突出的臉部,恢復了原有的精致美麗;干枯灰白的長發漸漸消失,流動著暗銀色的光華。

 長長的睫毛,尾部微微地翹起,優雅地煽動,暗紅色的眼睛緩緩張開,帶著不知所措的迷茫。

 視線對著車頂,緩慢地移動到身邊的魔族,陌生的氣息,鋒利的黑爪彈出,手爪迅速揮出,心裡,一陣難以壓制的焦急躁動。

 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暗精靈,手腕被魔族穩穩地握住,

 “怎麼,不記得我了?”

 魔族有些微怒,花費了大量的能量救醒這只暗精靈,結果換來的卻是暗精靈不分敵我的攻擊。

 焦躁的暗精靈,沒有理會魔族的問話。這裡不是人魚海域,自己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這裡是哪裡?海斯爾呢?

 目光慌亂地在車廂裡打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視線越過魔族,透過飄動的車簾,暗精靈看到了,自己急切地尋找著的身影。猛力甩開魔族,暗精靈沖了出去。

 呆愣地站在海斯爾的身邊,滿地的藍色血液,久久不敢靠近,對於剛剛恢復意識的張帆來說,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沖擊著暗精靈還有些遲鈍的神經。

 仿佛身體裡的力量被瞬間抽走了,無力的跪坐在海斯爾的身前,雙手顫抖著,緩緩伸向躺在草地上的身體。

 手掌緊貼著人魚冰冷的胸膛,干涸的藍色血液,微弱的心跳從掌心傳來。俯下身,緊緊抱住伴侶冰涼的身體,淡紅色的液體湧出,滴落在人魚白皙的頸側,劃入微微打開的鰓片。

 鰓片一陣猛烈地收縮,攤在草地上的手指細微地抽動。伴侶的淚水,昏迷中的海斯爾心疼地想要醒來安慰身上的暗精靈,沉重的眼皮卻怎麼也張不開,心中焦急的煎熬。

 抱著草地上的人魚久久不願放開,伴侶干裂脫落的皮膚讓暗精靈一陣疼痛的揪心。

 茫茫地草原上,烈日當空,狂風襲來。

 輕柔地抱起重傷的伴侶,踢開腳邊的屍塊,輕緩地走向馬車,淡紅的液體,在暗精靈精致冷酷的俊臉上留下兩道淚痕。

 車上的魔族,撩開灰色的簾布,單手支起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只,狹長的鳳眼微瞇,橘紅色的眼珠閃過一絲羨慕。為什麼他就不能也對自己這麼好呢?

 殘破的馬車前,一只暗精靈,一個魔族,默默地對峙著,暗紅色的眼睛泛著紅光,示意這個堵在車門的魔族讓開。

 “你就這樣對待你們的救命恩人?”柔媚的聲音帶著讓人沉迷的誘惑。

 “我也曾經救過你。”

 雖然傷口已經止住了流血,但是海斯爾的傷勢依舊很嚴重,身體極度的缺水,傷口一直無法愈合。張帆沒有時間和這只悠哉的魔族耗下去,

 “讓開。”

 “還真是凶悍,懷孕的暗精靈都是像你這樣的暴躁嗎?”

 輕盈地跳下馬車,雙手交疊著靠在馬車旁,魔族一臉戲謔地看著處在震驚當中的暗精靈。

 懷孕了?原來是懷孕了。張帆猛地想起了,起初一天天疲憊下來的身體,海斯爾的焦急,直到到最後自己無法抗拒的沉睡。

 竟然是因為懷孕了,為什麼自己沒有想到?張帆身為中性的暗精靈,卻一直沒有中性的自覺。

 張帆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懷孕,而且還是懷上了他和海斯爾的孩子。激蕩的興奮喜悅,化開了臉上僵硬的冷漠。

 暗精靈抱著重傷的伴侶跨上馬車。青色的毯子,將昏迷的伴侶緊緊地裹好,減緩水分的流失。

 在暗精靈的威壓下,被魔族震得一動不動的馬匹開始沒命的狂奔起來。

 卷起的旋風刮過火紅色的長發,被拋下的魔族,憤恨地瞪了一眼前方的黑點,這筆賬自己日後一定會討回來的。

 轉身,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十分記仇的魔族不得不先放下對暗精靈的不滿和氣憤,繼續趕路。

 破舊的馬車,不分晝夜的飛馳,在廣袤的草原上快速的穿梭。夜晚的草原,皎潔的月光灑下,熒熒的青草,鍍上一層銀白的透亮。

 車廂裡,滋滋的水聲。**的人魚無力地躺在柔軟的坐墊上,銳利的眼睛緊閉,陷入深深的昏迷。

 雄性人魚白皙的身體上,一只黑灰色的腦袋覆在上面,濕熱的舌頭,在人魚龜裂干燥的皮膚上滑動,塗抹上一層晶瑩的唾液。

 十幾天下來,伴侶嚴重脫水的肌膚得到了很大的緩解,皮膚已經不再脫落,甚至還有逐漸愈合的趨勢。

 賣力的在伴侶冰涼的皮膚上塗上一層又一層黏膩的唾液,收到了巨大的成效,暗精靈更加熱衷於做這件事。

 靈巧的舌頭在雄性人魚右胸傷口的邊緣輕柔地打圈,晶瑩的唾液順著舌尖滑下,鋪開,流入外翻藍腫的巨大傷口裡。

 胸口傳來一陣陣難忍的酥麻,無意識地海斯爾發出細碎的呻吟聲,緊閉的雙眼張開了一條細長的縫隙,腦袋裡是無法思考的空白眩暈。

 聽到了伴侶的呻吟,暗精靈緊張地抬頭,

 “海斯爾?”急切的呼喚,帶著深深的期盼。

 許久未聽到的,伴侶的呼喚,混沌的腦海裡掀起一陣激動的波浪,泛白的淡青色嘴唇抖動,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柔軟溫濕的唇瓣覆上,濕熱的舌尖深入雄性人魚冰涼干澀的口腔裡,溫柔地攪動,纏繞著伴侶無力的舌頭。

 黏稠的唾液源源不斷地順著舌根滑入人魚干疼的喉嚨裡,傳來潤滑的舒適。微瞇的眼睛放松地閉合,專心地享受著伴侶帶來的舒爽。

 暗精靈緩緩抽出濕潤的舌頭,人魚的口腔裡,濕答答的充滿了伴侶的唾液,

 “帆···”

 干啞的聲音出人魚的口中吐出,暗精靈的左胸,一陣緊縮的揪疼。

 “海斯爾,再堅持一下,明天我們就可以到達暗夜森林了。森林裡有一個巨大的瀑布,我小時候最喜歡那裡了。我想帶你去那個地方,好不好?”

 張帆溫柔地覆在海斯爾的耳邊,輕柔地低喃。

 “好···”

 圍繞在伴侶溫暖的體溫和熟悉的氣味裡,帶著美好的期盼,虛弱的人魚放心地沉沉睡去。

 破舊的馬車,發出吱咯咯的聲響,在青綠的草原上飛馳,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地平線上墨綠色的森林。

   森林的中央,棵高聳入雲的大樹,大樹的上部,煙霧繚繞,粗大的主干上雲狀的枝葉,欣欣向榮。

   馬車越來越靠近暗夜森林,鮮綠的青草枯萎,黑色的土地上,片沒有生命氣息的荒蕪。

   兩匹紅棕色的駿馬,在暗精靈的威壓和從暗夜森林裡所飄灑出來的淡淡的黑暗氣息的壓迫下,四肢劇烈的抖動,帶著本能的恐懼。馬車的速度急劇下降。

   逐漸疲憊的身體細致地搜索著空氣中稀薄的黑暗氣息,絲不剩地吸入體中,減緩不斷泛起的倦意。

   控制著馬車停止越來越顛簸的行駛,抱起懷裡昏睡的人魚,暗精靈興奮地跳下馬車,朝著近在眼前的暗夜森林狂奔而去。

   踏入森林的第刻,充沛的暗元素糅合著黑暗氣息迎面飄來,瞬間纏繞住虛弱的暗精靈,久違的能量爭先恐後地滲入空虛的身體,抱緊懷裡的伴侶,張帆發出舒爽的歎息。

   “回來···”

   源自生命般熟悉的家鄉,安心的溫暖,抱著自己的伴侶,暗精靈慎重地啟步,緩緩踏入森林。

   仔細地觀察著周圍每棵樹木細小的變化,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帶著些許陌生的熟悉,平復心底的焦躁。

   枝葉抖動,帆地歸來,迅速地,傳遍整個暗夜森林,眾多黑影從森林的四面八方湧來,在樹林間刷刷地跳躍,快速地聚集到森林的邊緣。

   血紅色的眼睛在幽深的樹林裡泛著慎人的紅光,暗精靈們跳下樹枝,緩緩走出樹林,迎接歸來的族人。

   屬於魔界的濃重的黑暗氣息,侵襲過來,懷中的人魚,癱軟的身體發出不適的細微抽動。

   張帆緊張的抱緊伴侶,走向許久未見的族人,心中的激動被伴侶身體的不適沖淡,精致地眉眼,呈現出難以忽視的緊張擔憂。

   站在最前面的族長亞倫卡特,靜靜地注視著剛剛歸來中性暗精靈,冰冷的血紅色眼睛,帶著淡淡慈愛和祝福。

   他們的孩子已經長大啊,目光劃過帆的胸口,閃過絲驚異,薄薄的扇耳在混雜著黑暗氣息的空氣中不舒服的煽動,居然會是條人魚。

   他們的帆,選擇條人魚作為生伴侶,無數雙血紅的眼睛停留在罕見的雄性人魚身上,好奇地打量。

   在精靈漫長的生命中,能夠找到個陪伴生的伴侶,不管那個伴侶屬於什麼樣種族,對於每個暗精靈來,都是件極其幸運並值得珍惜生的事情。

   “恩。”張帆重重地頭,看到久違的族人,眼眶有些濕熱。

   也許對於呆在暗夜森林裡的族人們來,短短的百多年只是晃眼的事情,可是,在短短百多年的游歷裡,張帆陸陸續續地經歷些事情,更加的成熟,也更加深切地體會到家鄉的平和溫暖。

   與其他族人頭示意後,初回故鄉的張帆顧不得做出更多地感懷,越過暗精靈們主動讓出的條通道,急切地離開。

   進入暗夜森林後,充沛的身體,張帆的速度快不少,閃爍的黑影,抱著人魚的暗精靈快速地來到雪白的瀑布

   轟隆隆的水聲,池冰涼的清水,暗精靈抱著人魚整個跳入水中,濺起銀白的水花。舒張開來的魚尾在水中微微地蕩漾,條健壯英俊的人魚出現在暗夜森林裡的瀑布下。

   “哇~”

   “啊~”

   “呀~”

   同時響起的三聲驚歎,張帆驚異地回望過去,池邊的草叢裡,居然是三只幼小的暗精靈。

   小胳膊小細腿的三只小暗精靈是張帆離開後不久,暗之生命樹上,新興誕生的第二匹變異體。

   淡淡的驚訝過後,張帆立刻擺出副成年暗精靈對待小精靈該有的教樣,

   “你們怎麼會在裡?”

   三只不到百公分的小暗精靈最大的也不會超過五十歲,按規定是絕對不可以離開生命樹的范圍,何況是跑到個地方來。

   “是帆哥哥麼?”號小豆丁大大的暗紅色眼睛忽閃忽閃。

   “帆哥哥抱在懷裡的是什麼?”二號小豆丁身後的細尾疑惑地搖擺。

   “好漂亮!”三號小豆丁,帶著些許粉嫩的淡銀色唇瓣掛著口水。

   三只小豆丁,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只長著魚尾的美麗生物猛瞧。

   “不想讓現在通知族長就快回去。”張帆瞪視著些對著海斯爾流口水的小暗精靈,摟緊受到窺視的伴侶。

   聽都要叫族長過來,三只躲在池邊的小豆丁瞬間跳起,屁顛屁顛地奔回生命樹,三條細小的尾巴在身後顫顫地晃動。

   懷中的身體細微地抽動,聲低沉的呻吟,

   “醒了?”暗精靈低頭,望向人魚已經張開的雙眼。

   “帆小時候也是麼的可愛嗎?”轉身抱住身上的伴侶,海斯爾的目光,追隨著逐漸遠去的小暗精靈們。

   “呵呵~”

   戳戳伴侶結實的胸膛,江原創網 @

   “我們的孩子會更可愛。”

   寬大的手掌緊貼著暗精靈鼓起的腹部,輕柔地撫摸。

   在幽深的森林裡,巨大的瀑布下,幸福的兩只,相視而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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